151、15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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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无聊。”
白兰毫无形象地坐在废墟里，整个人都是恹恹的。
姐姐真坏♫
明明知道他最讨厌无聊的人生，偏偏把他扔到这无边无际的荒芜之中，不知道让他流浪了多久。
十年？一百年？还是一千年？
白兰自然能猜到，自己所处的荒芜星海，应当是明奈口中“被他毁灭”的八兆个平行世界，明奈把他扔到这儿来，只是为了让他明白毁灭世界的后果有多么可怕，需要承担怎样的惩罚。
“真是过分哟，我只是个天真单纯，无比普通的天才少年♪，十年后的我做了什么，与现在的我有什么关系呢♫”
下一秒，察觉到远处闪过一道白色身影，“天真无邪的少年”眯起眼睛，懒洋洋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向那处走去。
他的脚步非常舒缓从容，不疾不徐，悠闲地像在逛自家后花园，而不是长时间困在废墟里的流浪者。
不消片刻，白兰就已看清对方的轮廓——竟是个年级极小，看上去不会超过五岁的小女孩。
有意思♪
小萝莉也是很萌的♫
尤其是，出现在这种地方的……
白兰的脸上仍旧挂着笑，眼中却掠过锐利的光，只见他干脆利落地走到那个正在抽抽噎噎的小女孩面前，蹲了下来，轻声诱哄：“小妹妹，别哭哟♪”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女孩听见声音，惊讶抬头，墨绿色的长发散落一旁，露出一张哭得惨兮兮，轮廓却十分精致的小脸，猫眼里写满孤单和委屈。
简直就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猫咪♫
白兰可耻地被萌到了，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有萝莉控的潜质，正打算进一步哄骗套话，问这个小姑娘是怎么来的，却看见对方歪了歪头：“大哥哥，你也是一个人吗？”
霎时间，剧烈的疼痛充斥在白兰的脑海，令他忍不住跪了下来，抱着自己的脑袋，浑身开始冒冷汗。
“大哥哥！”
小女孩慌忙要跑过来，却忽然像失去灵魂的木偶一样，呆呆地站在那里。
无数纷乱的信息，涌入白兰的脑中。
那是……无数个白兰的人生。
乱如细麻的线条缠缠绕绕，用“海量”都不足以形容的记忆，对他进行改造，但在这世上最纷乱无序，难以寻觅道路的迷宫里，就像被灯火吸引的飞蛾一样，他准确无误地找到了最强的“白兰”。
或者说，最强的“自己”。
“尤……尼。”
跪在地上的白兰，用尽全力，念出了眼前女孩的名字。
另一个世界的尤尼，在破碎之后的荒芜世界穿梭了无数年，终于寻觅到了他的踪影，将他从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拯救了出来；
这个世界，他被扔在了废墟构筑的星海，仍与她相遇。
橙色的死气之炎腾空而起，席卷天地。
明明是温柔的颜色，却感觉不到任何温暖，只有无尽的冰冷与杀意，令人感受到属于“大空”的狂暴与残酷。
玛雷大空指环的拥有者，白兰·杰索，觉醒。
白色的巨龙温驯地盘旋在白兰身旁，他的身上则长出了一对小小的翅膀，就像天使的纯白的羽翼。
看见他双手插在口袋里，潇洒而随意地走过来，切尔贝罗恭敬行礼，白兰却不为所动，看都不看四周充满科技感与未来感的大型建筑一眼，笑嘻嘻地对明奈说：“姐姐果然能给我带来很多惊喜，这个地方，我从未见过哟♪”
明奈轻描淡写地回答：“这是切尔贝罗的总部。”
“真是个好地方。”白兰这次细细打量了一圈，看上去非常满意，“我可以征用吗？”
“你做事居然会征求别人的意见？真是个好的开始。”
“姐姐的态度真令人伤心。”
明奈不置可否。
她一开始也有些担心，白兰觉醒平行世界的能力之后，会不会与“她认识的白兰”差很多，为此她还出手作弊了一次，把“本世界白兰”的记忆和感情提到最高优先级。即，无论白兰怎么接受来自其他平行世界的记忆，始终是以本世界的自己为主导。
只不过，看到白兰在幻境中的表现后，明奈就知道自己想多了。她可以断定，哪怕有八兆个平行世界，眼前这个白兰的心志与精神力也是数一数二的。
所以——
“GHOST？”
柳月姬奇怪地看着明奈，不知道她为何吐出这么一句，反应过来后，立刻倒抽一口冷气：“你是说……”
如果没有她们的存在，也没有彩虹之子的干涉，眼前这个白兰就会变成GHOST？被原著中的“白兰”拉到那个世界去，沦为巨大的炎块？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本来会毁于另一个世界的白兰强制打开空间通道的行为？
想明白这点后，柳月姬便有些惴惴不安——她们要做的事情，与“白兰”做的差不多，甚至更过分一些，万一也造成了这么恶劣的后果……这一招真的可行吗？
“姐姐好像什么都知道呢！”白兰做出捧心的动作，看上去真有那么点难过的意味，“我好伤心呢！”
明奈静静地看着他表演，淡然道：“我猜的。”
这句话不光是对白兰说的，更是对柳月姬的解释。
想也知道，白兰这么骄傲自负的人，一旦想从平行世界拉“另一个自己”过来，肯定不会挑什么弱鸡，很有可能就是仅次于自己的“自己”——虽然现在所有平行世界的白兰都是他的意识主导，没有主次之分，但在觉醒的时候，高下已经分出来了。
这就像一个人玩一款游戏，每个服务器都有一个小号，时不时上去玩玩。但他只会集中精力玩一到两个号，一般来说都是从最厉害、最心血、最喜欢的号开始，逐一往下挑一样。
所以，发现这个世界的白兰资质强到过分，却又不是剧情世界的那个后，明奈大概就猜到了另一条世界线上的“后续发展”，也猜到了眼前白兰的“真实身份”。
“这种感觉真是微妙呢！”白兰眼中闪烁着满满的好奇，语气荡漾了起来，“明明每个世界的‘自己’都是一个人，毁掉一两个‘自己’也没什么。但站在姐姐面前，却不能心安理得地说出这句话，真有意思。”
明奈挑了挑眉：“看样子，你在另一个世界与彭格列相处得不错嘛。”
柳月姬看了看眉眼弯弯的白兰，又看了看神色淡然的明奈，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俩在打机锋，不由扶额。
感觉……智商又被碾压了。
她有些云里雾里，白兰却没忘记她，兴致勃勃地问：“不介绍一下么？”
“我的挚友，柳月姬。”
咦？怎么感觉火力转移到她身上了？
柳月姬迷茫地望着明奈，就见明奈平静道：“我们来做个交易吧！作为诚意，我先付出一部分筹码——这是我在其他世界的一些见闻。”
说罢，一道金色的光芒就从她指尖弹了出去，飘至白兰眼前。
白兰收敛了笑意，面无表情，犹如紫色冰晶的眼眸注视着明奈，一言不发，纹丝未动。
他的眉眼本来就俊美到有些妖异，笑起来的时候，温暖无害的感觉冲淡了那股气质，但不笑的时候，却让人倍感压力。
“月姬，和我一起去参观切尔贝罗总部吧！”
“啊？”
“走吧！”
柳月姬踟蹰地看了白兰一眼，还是跟着明奈走了，却没心思逛这所建在地心深处，批量制造“观察者”切尔贝罗的总部，小声问：“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呀，我没听懂。”
倘若眼前是别人，柳月姬还会自己去思考，不会这么直接就问出来，但眼前的是明奈呀！
明奈有什么不会告诉她？就算有，那也是为她好，不听就不听嘛！
“白兰觉醒了平行世界的记忆。”
“这我知道，然后呢？”
“但他不清楚我们知道多少。”
柳月姬奇道：“这话从何说起？”
明奈死了让柳月姬自己领悟的心，从头解释：“譬如这个世界的彩虹之子，他们知晓白兰觉醒来自于与入江正一的相遇，也能推断出白兰觉醒的条件，但他们并不知道‘尤尼在荒芜中拯救了白兰’这件事。”
“我明白了。”柳月姬也不笨，闻言就举一反三，“这本来是‘不该被知道’的事情，我们却知道，并构建了一个类似的幻境，又将尤尼从梦中拉了过来，与白兰相遇。所以他怀疑，你或者我也拥有‘空间’的能力。包括他的关押地点，追随一旁的切尔贝罗，甚至救援他的时机……原来你选择把谈判的地方安在这里，是要给他压力！”
说到这里，柳月姬有点心酸：“他不是你的弟弟吗？姐弟之间，也要这样玩心理战……”
明奈沉默片刻，才道：“这不是口角小事，更不是意气之争，一旦操作不好，可能会造成世界的崩塌，他自然会犹豫。”
白兰对崭新的世界充满了好奇，自然想去窥探甚至前往。但他本身已经做过“干涉世界”的事情，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清楚其中的危险性与可能降临的灾难后果。
换做“未来战”的白兰也就罢了，反正这个世界为名的游戏他已经厌倦了，前往新世界开新副本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才不管其他人的死活，但这个“被拯救过”的白兰却有珍惜的朋友、忠心的下属和想要保护的人。
如果可以，现在的他也想维系世界的正常运转，守护尤尼的幸福，哪怕代价是成为“观测者”，他也愿意。
但他必须顾虑到，明奈很有可能不是“非他不可”，一旦明奈撇开他单干，没有他从中干预，更有可能出事。
再者，他心里也是不甘于平淡的，过重的好奇，对新鲜感永无止境的追求，永远是他的动力与弊病。
柳月姬知道明奈说得有道理，就是心里难过，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问：“那他会同意吗？”
“会。”
“……你为什么这么确定？”
“因为，他认定尤尼和沢田纲吉是朋友，但这个世界的尤尼和沢田纲吉，并非他认同的朋友，至少现在不是。”
这是拥有“平行时空”能力必然的悲哀，简直就像负面的诅咒。
这个世界里深爱着你的人，另一个世界与你形同陌路；那个世界你深爱的人，这个世界却不曾出现过。
千万个“选择”交织成无数种可能，带来的结果就是——没有谁独一无二，没有谁不可替代，除了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151章 15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