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流光》微云疏影

152、152

　　柳月姬从来没想过“平行世界”能力带来的负面效应，听见明奈这么说，忽然顿住，半晌才有些酸涩地问：“那我们让白兰觉醒的做法，会不会太自私了？”
　　“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明奈淡淡道，“如果彩虹之子不知道‘未来’，他还有选择的余地，现在却不然。”
　　白兰骨子里是一个非常骄傲自负的人，绝对无法容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情况发生在他自己身上。哪怕明知道觉醒能力的后遗症很严重，他也会想办法觉醒能力，再找解决办法，而不是逃避属于自己的能力。
　　换句话说，要不是尤尼拯救了白兰，把这头猛兽心甘情愿地栓了起来。按彩虹之子这种直接把白兰抓了打算关一辈子的做法，等白兰觉醒能力后，那是一定要报复回来的，顺便毁掉一两个世界实属正常。
　　柳月姬对此感受很深，不禁叹道：“如果是我，我也会做一样的选择。”
　　“空间”能力的觉醒，让她一次次辗转于各个空间，永无止境地流浪。但这份力量也令她脱离了曾经无能为力，连心血都保不住，任人欺凌的窘迫境地。
　　只要拥有力量，无论处在什么样的境地，总有挣扎的余地。哪怕被困在家教的八兆个平行世界，无法点燃死气之炎，“空间”的力量仍旧在灵魂中发挥作用，带着她一次次跳跃，不像别人，死了就一了百了。
　　这是最深重的灾难，也是最大的幸运。
　　明奈没有说话，只是望向不远处的长廊。
　　在切尔贝罗的引导下，白兰双手插在口袋里，慢悠悠地向这边走来，在她面前站定时，第一句话就是：“我同意合作哟，姐姐大人♫”
　　“条件。”
　　“没有条件哟！我本身也对其他的世界很感兴趣♫”白兰眉眼弯弯，笑得无害极了，“姐姐这样质疑我，我很伤心呢！”
　　知道他没说实话，明奈心中轻叹，向他保证：“我们尽量不对这个世界造成破坏，哪怕走到最糟糕的那一步，我也有解决的办法。”
　　从彩虹之子与切尔贝罗的身上，她已经解析出部分时间的法则，他们都能让时光倒流，明奈为什么不可以？
　　但不到最坏的境地，她不会这样做，因为这会消耗她极大的力量，带来不可预知的后果。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又道：“等一切结束后，如果你愿意，或许能在保有部分能力的情况下，进行逆向空间穿梭。”
　　这是她对白兰的承诺。
　　按照“剧情”，白兰被尤尼所拯救，愿意成为“守望者”，安静地帮助沢田纲吉打怪，并以旁观者的角度，观测这个他所不知道“后续发展”的世界如何延续，但这就是他想要的幸福和存在的意义吗？
　　一个世界的宁静和平，需要用其他所有世界的囚禁来换取。
　　重视的沢田纲吉与尤尼，没有一个是他终身的伴侣；奉他为神的真六吊花，一旦向他靠近，彩虹之子就会无比警惕。
　　如果一个世界有八兆中色彩，仅仅有一个属于你，其他全对你充满敌意，带给你荒芜与灰烬，你是否愿意为了那一份温暖，承受所有的孤寂？
　　柳月姬拉了拉明奈的衣袖，小声说：“这样不大好吧？”
　　她可不会天真地认为，明奈会让白兰在各个世界穿来穿去，那样一来，无疑会形成空间裂缝甚至稳定的空间通道，万一被哪路邪神盯上了呢？那不是她们的罪孽？所以，为了空间的稳定与安全，白兰一旦离开这个世界，很可能就没办法回去了。
　　流浪异界是什么滋味，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无数次饱受委屈，伤痕累累，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她都想回家。哪怕知道家里也不欢迎她，自己其实无处可去，但想到“家”这个词就觉得无比温暖。
　　明奈倒是很平静：“只是提供一种思路。”
　　说罢，她望向白兰，直截了当地说：“月姬心肠软，容易受骗，你可以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但不要利用她，后果无法预计。”
　　“唉？”柳月姬顿时脸红了——说这么明白，她好尴尬啊！
　　但她也清楚，像明奈、白兰这样的聪明人，心有九窍，思虑极深，走一步能看一百步，考虑到各种后果。她这点小聪明，在他们眼前与透明的也差不多。
　　六道骸、入江正一这种等级的影帝大佬，在白兰面前尚且是一出打发时间的游戏，虽然不排除白兰用攻略作弊的可能，但白兰的观察力与双商绝对是BUG级别的。她刚才与明奈说的几句话，已经在白兰面前透了个底儿掉，暴露她心慈手软的事实。与其让白兰对她进行试探，倒不如明奈直接把话说清。
　　白兰勾起唇角，愉悦地笑了：“姐姐真好♪”
　　“你说谎我能看出来。”
　　听见明奈语气平平地来了这么一句，白兰鼓起脸颊，看上去非常委屈：“这是作弊。”
　　“嗯。”明奈施施然地说，“彼此彼此。”
　　柳月姬忍俊不禁，白兰无奈地耸了耸肩：“好吧，那我就再作弊一次——姐姐认为，西蒙家族怎么样？”
　　“哦？”
　　“我逃跑的事情，一定会让彩虹之子胆战心惊，立刻把尤尼保护起来，并在全世界搜寻我的痕迹，这样不利于我们的发展呢！”白兰甜甜地笑了，语气非常荡漾，就像找到了什么新奇的游戏，“西蒙家族战斗力不错，又有一个彭格列初代雾守夹在其中，可以给彭格列带来不少的麻烦，拖延一定的时间。”
　　柳月姬欲言又止。
　　她很想说，西蒙家族也没能绊住彭格列多久，D·斯佩多的战斗力也不咋地，最后还是会被攻陷了，更主要的是……
　　这可是家教世界，不管什么敌人最后都能被沢田纲吉感化，变成朋友的家教世界啊！
　　他们把西蒙家族派过去，这不是给兔子姬送后-宫【大雾】吗？这种拖延时间不超过三个月，却给敌人送去一堆顶尖战斗力的行为，是不是傻？
　　明奈沉声道：“不必再试探，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们知道的事情，截止至彩虹之子解除诅咒后。”
　　白兰可怜巴巴地说：“姐姐怎么能这样曲解我的心意♪”
　　“我还以为，你把我当做一个需要提防的合作伙伴，而不是亲姐姐。”明奈眼睑微垂，轻声道，“不过也难怪，你从小就知道我来历特殊，与你的存在形式不一样，如今又觉醒了平行世界的能力，知晓我来自外域，还图谋不轨，有所顾忌也是正常的。”
　　白兰还没说话，柳月姬先心软了：“明奈，你别这样说，我们也没太过分，只是想弥补过错而已。”
　　说到这里，她垂下头，有些沮丧：“如果我的力量还在就好了，我们就不需要借助这个世界的力量来达到目的，我们直接定位火影世界回去，我就不信，凭我的力量，在火影还不能打服一切不服？”
　　“你确定自己的意志能战胜狂暴的神树？不再一次被控制？”
　　真是一箭穿心的好问题。
　　柳月姬感觉自己的膝盖中了无数箭，郁闷地到一旁画圈圈，就见白兰收敛了笑意：“姐姐游历那么多世界，有过亲人么？”
　　“有。”
　　“这些亲人的分量，在姐姐心中一样么？”
　　“自然不同。”明奈不觉得这种事情需要隐瞒，“如果真要按感情来排序，位居榜首的便是我大哥，其次是另外一个哥哥与你，然后是我另一世的父亲，还有收养的妹妹……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白兰耸了耸肩：“姐姐真是残酷♪”
　　不是每个人都能将自己的感情清晰划分，排出一二三四五的。反过来说，这样的人清醒得可怕，随着阅历的加深，投注的感情一般也会越来越少。
　　明奈对白兰的感情之所以媲美泉奈，原因很简单——这辈子她是姐姐。
　　白兰没觉醒之前，由于知晓她的特殊身份，一度非常好奇她的能力，故意给她制造了很多麻烦，却又从来不踩她的底线，她收拾烂摊子已经成了习惯，也很喜欢小天使般萌萌哒的白兰，感情自然不错。
　　明奈了解白兰，知道他问出这种话题就证明自己已经打动了他，姐弟之情也留了几分，所以她笑吟吟地说：“放西蒙家族去对付彭格列可以，但他们至少要拖两年。”
　　知道明奈这是与自己谈条件，白兰立刻装可怜：“西蒙家族的BOSS是个废柴，估计撑不了这么久，半年。”
　　“一年半。”
　　“一年。”
　　“成交。”
　　两只狐狸愉快地笑了起来，都觉得这个数字达到了他们的心理预期，也知道对方不可能再多让步，所以白兰下一句话就是：“等到一年后……”
　　“还有复仇者。”
　　“他们可不好惹哟♪”
　　“你不知道对付他们的办法？”
　　白兰眉眼弯弯：“那也要能打造相关器具，并点燃撼动世界的火炎才行。前者我或许能做到，后者……”
　　“我来。”
　　“成交。”
　　明奈神色淡淡，完全不觉得自己答应了什么可怕的提议，白兰看上去更高兴了：“彩虹之子应该会刺激这个世界的沢田纲吉觉醒，让他变成纲君吧？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和他再来一场游戏了！”
　　柳月姬以手扶额，心里默默为兔子姬点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