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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9-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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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柳争抽回佩剑,看到沉清时愣了一下,他身后还紧跟着两名黑衣人,分开向他袭来。
他挥剑挡住对方的攻势,左手化掌为钩,一记划破对方的喉咙,大量鲜血霎时喷溅出来。
见同伙倒毙,另一人直接扑向了沉清,柳争见状大步一跃到沉清身边,一把将沉清抱住。
沉清听见了皮肉被利器划破的声音,他睁大了眼睛死死盯着挡在自己身前的柳争,几缕鲜血从柳争嘴角滑落,溅在沉清面庞,而柳争却对他笑了下,笨拙地试图安抚他。
黑衣人还想再补一刀,柳争抱着沉清翻了个身,躲开了刀刃,一剑刺中黑衣人的腹部。
柳争背后被划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所幸他早已点住身上的穴道,将血止住了。
“别怕……他们是冲我来的,我马上把尸首扔出去。”说着,柳争便要起身去搬地上的尸体。
“你到是先包好了伤口!”沉清气急,把手里的药膏扔给柳争,见柳争还是不动,只看着自己,又道,“莫不是还要我帮你上药不成?”
柳争的伤口已自行止血,他本不想浪费沉清的药,而且见着那药膏还有些心虚,听沉清这么一说,反倒顺杆爬了,冲沉清认真地点了点头。
沉清心有不满,但也不能眼睁睁放任柳争的伤势不顾,想来对方后背受伤,要自行上药有些困难,便倒了点药膏到自己手中,抹到了柳争的背部。
他从未见过这么深的伤口,联想到之前捡到柳争时,他身上也有各种纵横交错的旧伤,这一次还是为了救自己才受伤,心里一时不是滋味。
抹好了药膏,沉清又扯开一些碎布,小心翼翼将伤口包扎好。沉清光顾着给柳争上药,还未来得及穿裤子,下身光溜溜的,而柳争的视线一直往那里飘,在伤药的时候还被沉清多碰了几下,结果下身又有了反应。
沉清自然也发现了,气不打一处来,拍了下他的肩膀:“瞎想什么呢,都这种时候了。”
见沉清面露惧色,柳争往那处狠狠一拍,谁知这一拍被那一刀还要痛个好几倍,痛得他眼冒金星差点叫出声来。他咬咬牙,忍着剧痛对沉清说道:“我不会再强迫你做那事。”
话本里说无论做什么事都要将心上人放在第一位,先考虑心上人的感受。柳争暗自懊恼,方才没忍住又对沉清做了那事,在遇到沉清前他明明无欲无求,这般下去可不行,他不想再被沉清厌恶了。
沉清看了他一眼,穿好裤子起身离开了房间。柳争忙屏住呼吸,仔细倾听房外的声音,脚步走动以及搬动物品的声音,静了一会儿后随即而来的是一个关门声。
柳争忽然有些难过,沉清丢下他走了。也是,像他这种人活该被沉清抛弃,沉清都说了宁愿死也不肯让他再碰。他想起了当初自己在恢复记忆后,也是这般丢开沉清自顾自走了,沉清当时的心情也是和自己一样的罢,之后又那么对待沉清。
沉清说的没错,他真是个混账啊。
正当柳争暗自神伤之际,他又听见了开门的声音,沉清又回来了,好像还开始生火。
驿站的木柴都受了潮没法生火,沉清只得去外面的林子里捡些枯枝回来。
听到沉清的声音,柳争差点从床板上跳起来,他在屋里来回踱步,沉清没有丢下他,沉清果然还是喜欢他的,他恨不得马上跑出来抱着沉清转圈圈。
回想起之前沉清恨不得和他划清界限的模样,现在的转变着实让他摸不清头脑。他看了看自己,现在的他别提有多狼狈了,想到当初失忆变成小山的时候,也是这般。不知道这小山到底哪里入了沉清的眼,能得对方的喜欢,他只记得那时自己的处境可怜的很,可怜……?难道沉清喜欢可怜的东西?
过了一会,沉清端着一碗肉汤进来,由包袱里的肉干熬煮而成,冷硬的干粮也烤热了,见柳争还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便把食物放到了床边。
“你的呢?”柳争侧过头看着他,问道。
沉清回了句去外面吃,只剩柳争一个人在屋里待着,直到夜深也没有回来。柳争四下寻找,发现沉清在另一间屋里睡下了,那屋子连床也没有,沉清只是坐在干草堆里,抱着膝盖而眠。柳争默默抱着棉被盖在沉清身上,又往快要熄灭的火堆里扔了些木柴取暖,然后偷偷把脑袋贴在了他的胳膊处。
20
第二日,以及之后的几日,沉清都没有离开,默默负担起了照顾柳争的衣食起居,却不和柳争多说任何话。
柳争的伤势看着严重,但他往日里打打杀杀惯了,实则并没有太多影响。那日他想到沉清也许就喜欢看上去可怜兮兮的东西,便一直装得十分虚弱,离不了沉清的模样。
这不,沉清刚拆开绷带打算他换药的时候,柳争又开始装可怜。
“疼……”柳争小声说道。
沉清不理他。
柳争缩到角落哼哼唧唧的,还发出好像真的很痛的呜咽,像极了某种生怕被遗弃的小动物。
沉清忍无可忍,开口道:“那要怎样你才能不那么疼?”
柳争想起以前他和纪鸿之去鬼医谷疗伤,纪鸿之直喊疼,还要鬼医给他吹一吹,惹得鬼医面红耳赤,便想效仿之:“要……要吹吹。”
沉清抡起拳头:“是要我这般锤一锤?”
柳争看着沉清白皙的拳头,纤瘦的手腕,心想被这样的拳头锤几下也是好的,便认真地点了点头。
沉清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拿这人如何是好。柳争的行事作风,真是和普通人不一样,好在他也开始慢慢习惯了。
柳争的伤势好得极快,他宁愿伤口多坏几天,生怕沉清会再次不告而别离开自己。那天晚上,柳争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与几个黑衣人不断缠斗,杀完一个又是一个,无数个黑影将他困住,他体力不支险些被刺中命门,但他不能倒下,若是他此刻倒下了,沉清该怎么办?
他脑海中忆起了许多往事,一时想起自己刚到镜水楼里接受的残酷训练,身上每日都痛得无法睡下,一时想起帮沉清摆着茶摊,将茶碗一个一个洗净,心中无限安定,一时又在浴血奋战,拼死将敌人的首级斩落。
不同的画面交织在一起,他仿佛置身在光怪陆离的梦中。再次睁开眼睛时,已是大汗淋漓,眼中一片清明。
这几日的朝夕相处,他终于想明白了自己到底要什么。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无比清晰。
他想和沉清在一起,想要每日都能看到他,能够开怀一笑,不再忧愁的沉清。
天亮之后,柳争出门去打猎,他运气不错竟猎到一只山鸡,交给沉清料理。两人吃了几天干粮,总算能吃上一顿好的。分食完山鸡后,两人相对无言坐了一会,柳争忽然说道:“我来教你骑马。”
沉清坐在一侧,疑惑地看了柳争一眼。
“我的伤已好,还有事不能送你了,你自己骑马回去,这匹白马略通人性,要驾驭它并不难。”柳争继续说道,他自然是舍不得和沉清分开,不过耽误了这几日,他还有事需要尽快去善后。
看着欲言又止的柳争,沉清虽有疑惑还是照做了,怕是和镜水楼有关,他不便多问。
白马十分乖巧的让沉清骑在马背上,柳争牵着马儿让沉清习惯独自坐在马鞍上,然后把缰绳交到了沉清手里,沉清先是让马儿小步走了一段路,熟悉之后一夹马腹,马儿便快步行走起来,一拉缰绳就稳稳停住。
“靴子可还合脚?”柳争见沉清学了十之七八,又问道。
沉清骑了会马,心情稍稍舒缓了些:“大了些。”驿站里虽有可换的衣物,却没有靴子鞋物,沉清穿的是柳争的靴子,而柳争则是一直赤着脚,他皮糙肉厚行动起来倒是无碍。
“那你踩马镫的时候要小心些,记得用脚尖,不要把整只脚都套进去,”柳争叮嘱道,还是不太放心,又去握住沉清的脚查看。
柳争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叮嘱沉清在宣镇等他,然后交给沉清一个包袱,便放人离去了。
一直目送到沉清的背影消失,柳争才收回目光。那群偷袭的黑衣人是某个魔教的教众,他接到任务杀了他们的教主,这群人便来寻他复仇,还差点连累了沉清。那群人不会就此罢手,他让沉清先走,自己则打算去对方的大本营里做彻底的了断,最后便是镜水楼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