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二十七章 艾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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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过去了，艾尔已经熟悉了城墙上的大部分军事运作，比如如何轮班站岗、巡逻，如何侦察远方敌情，如果敌人来犯又应该怎么样去应对等等。路德派了四个人日夜轮流跟随和监视着艾尔，但并没有过多地限制艾尔的行动，一些老兵们甚至会主动而热情地教他一些战场生存之道。
艾尔觉得像这样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兵，感觉比当代理将军时要自在多了。
老路德指挥难民分批南下，又向周边地区调度大量粮食弹药，中秋城里的民心逐渐安定下来，丝嘉尼则被路德派遣到蓝普克城求援。艾尔知道战争不可避免，也知道三秋城必需死守住，绝不能让帝国军占领这个门户之地。按照路德的布置策划，就算没有援军，三座城市至少能坚守三个月。
然而当战报从初秋城传来之时，艾尔还是被吓了一跳。帝国军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就攻陷了初秋城。老路德站在城墙上，愁眉深锁，他派出去支援初秋城的军队也是有去无回。
“艾尔·巴特，火烧河畔城真的只是你一个人想出来的计策？”路德突然开口问道。
艾尔吃了一惊，答道：“是……是的，将军。”
“帝国军大军压境，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没……没有，将军……”艾尔头脑一片空白。
路德长叹一声：“那么就死守这里吧。”
“遵命，将军！”
正在这一老一少对话之时，哨兵突然大喊：“帝国军！帝国军出现了！”
艾尔连忙举目北眺，黑压压的军队出现在远方地平线上。“天啊，他们来的是多少人……”
“据探子回报，围攻初秋城的至少有二十万大军。”路德冷冷地说。
“我们中秋城的守军只有十万不到……”
“报告将军！”另一个哨兵飞马赶到，说：“东边也出现了帝国军！”
“好，来得好，全员戒备！”一阵狂风吹起了路德的白发白须，他转身拍了拍艾尔说：“野马雷恩的儿子，你可不要像你父亲一样令人失望哦。”
艾尔低下头，他始终不相信父亲已经投降了，但不敢再和路德争辩。
帝国军并没有直接攻城，而是在稍远的地方安营扎寨，艾尔忐忑不安地看着帝国兵营，又想起在天涯堡之战中见过的那位年轻将军和那位勇不可挡的战士。不知道他们是否也随军来到了中秋城？
城内的联盟士兵纷纷出动，按照路德的指示，所有士兵都要在城墙上戒备，吃饭睡觉也都要在城墙脚下解决。艾尔首先轮到了休息，他在城墙上找到一个阴凉的地方，躺下就睡，可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是一副战火纷飞的景象。
“嘿，年轻人，怎么了。”一个老兵在艾尔身旁躺下。
“没事，有点紧张而已。”艾尔如实作答。
“好好休息，养足精神，这场仗漫长着呢。”老兵哈哈笑着，拍了拍艾尔的肩膀。
艾尔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然而帝国军队并没有让中秋城的守军们久等，震天的战鼓声响起，艾尔连忙跳起身来，跑上城墙。只见帝国军带着火炮云梯战车，气势汹汹地压向中秋城。
“火炮手准备，注意，开火！”
火炮齐鸣，在帝国军的方队中炸出朵朵火花，一些帝国士兵倒下了，但更多的人涌上来，火炮所造成的阵型缺口瞬间就消失了。
“继续，开火！”
中秋城借着联盟的火炮射程优势，狠狠地攻击着敌人，但帝国军很快也架起了他们的火炮。
“轰隆！”帝国的火炮还击了，一颗炮弹飞上了城墙，炸得砖头乱飞。艾尔连忙趴下，捂着脑袋。
更多的炮弹飞上城墙，有些直接砸在城墙上，有些则径直飞进了中秋城内。
“顶住，顶住。火炮手继续开火！”艾尔已经搞不清楚谁在发号施令了，他身旁的一位火炮手血流满脸地蹲下，嘴里发出痛苦的哼叫。“兄弟，你下去看一看伤口，我来！”艾尔抢过火炮，按前些天学到的知识，把炮弹塞进炮筒里，然后瞄准，点火……
“轰隆！”艾尔还没来得及点火，又一枚炮弹在他身边爆炸，爆炸的冲击波把他撞得摔倒在地。
“太可怕了……”艾尔爬起来喃喃自语着，也不管自己的火炮有没有瞄准好，颤抖着点火，发射。“轰——”炮弹向着帝国军呼啸而去，但艾尔根本没看到炮弹落在何处。战场上处处是火光和爆炸扬起的烟尘，城墙之上也是硝烟弥漫，连天空都看不清楚了。
艾尔又拿起一颗炮弹，准备继续开火。
“各位，帝国的军队已经进入强攻范围，做好肉搏战的准备！”老路德适时地出现在城墙上，稳定着军心。“艾尔，还拿着炮弹干嘛，敌人要攻城了，拿起刀剑吧。”
果然，一张张云梯架在城墙上，帝国军眼看是想要强行爬上城墙。联盟士兵们连忙上前，把云梯推倒。城墙下，一阵阵箭雨射出，一些想把云梯推翻的联盟士兵闪避不及，反而是中箭摔下城墙。
“点火，点火烧云梯！”路德大喊道，身先士卒，拿起火把就冲上前。
艾尔也顾不得那么多，一边捡起城墙上的碎石砖块死命地往下扔，一边找来火把去烧帝国的云梯。只是城墙下面的弓箭手太多了，艾尔不敢太靠近城墙，那些云梯又不知道经过了什么处理，非常之难点着火。一些云梯燃烧着倒下，但也有一些帝国士兵冒死冲了上来。
“杀！跟我上！”路德狂叫一声，一剑就把一个刚刚爬上城墙的帝国士兵砍成两段。联盟士兵用刀剑长矛招呼着每一个冲上城墙的帝国士兵，帝国士兵们虽然都配备着盾牌，但还是难以抵挡四面八方的同时攻击，伤亡惨重。
艾尔只见到处是刀光剑影，鲜血淋漓，自己拿剑的手在不停地颤动。
“艾尔，注意防守，你那边有人爬上来了！”
不知道是谁提醒了一声，艾尔才注意到，有帝国士兵从自己面前爬上来了。艾尔定了定神，一剑就砍过去，“铛——”这一剑砍在了盾牌之上，把艾尔的手臂震得发麻。帝国士兵翻上了城墙，艾尔接连几剑都砍上了他的盾牌，还是身旁的一位联盟士兵眼明手快，看准空档，一长矛结果了那帝国士兵。
“臭小子，你是傻瓜啊，不要光对着人家的盾牌砍！”战场之上，联盟士兵毫不留情地痛骂着艾尔。
“明白……明白……”艾尔唯唯诺诺地说。又一个帝国士兵爬上来了，艾尔这次是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踢了过去，虽然还是踢中了盾牌，但也足以把对方整个踢下云梯，活活摔下城墙。
我杀人了么？艾尔甚至想探头出去看一看对方有没有摔死，但接踵而来的帝国士兵让他失去了兴致。艾尔疲于招架着，他发现虽然敌军是死了不少人，但自己身旁的联盟士兵也开始减少。城墙上的敌人似乎是越来越多，艾尔也越战越疲累。
“提起精神来，给我撑住！”路德身上已经沾满了不知道是谁的鲜血，他身边的敌人已经全部倒下了。中秋城的守军源源不断地跑上城墙支援，终于把帝国军的攻势压制住。随着帝国军的最后一架云梯化为灰烬，这一波的攻击总算是结束了。
“呼呼……”艾尔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喘着大气。
“坐下来干嘛？”路德怒道。“艾尔，现在是在打仗，没有时间给你休息，快把城墙上的尸体都处理掉，这些尸体妨碍着我们的士兵走路了。”
“遵命，将军……呼呼，可是敌人已经退下了……”
“别天真了，帝国军的战车马上就到。”
路德话音刚落，一个火球从天而降，砸到了中秋城内，马上就点燃了一个帐篷。
“这些是什么东西……”艾尔以为这些天来自己已经学到了很多东西，却发现真正上了战场之后，他还是什么都不懂。
“改进过的投石车，改成投火球了，可恶。”路德指挥着，“弓箭手，准备火箭，攻击投石车。”
“遵命，将军！”
“艾尔，还傻站着，你不会射箭也总会灭火吧？快去救火！”
艾尔一看，身边已经陷入火海，联盟士兵们东奔西跑着把城墙上的火药和炮弹转移，又到处泼水灭火。艾尔拿着水桶没跑几步，就被脚下的尸体绊倒在地，水都洒了一地。幸亏混乱之中也没有谁注意到他，艾尔急急忙忙地爬起来，继续帮忙扑灭火焰。
一个士兵看着艾尔跑过来，善意地对他打了个招呼，而艾尔还没来得及挥手示意，一个火球就正正砸在那士兵的头上，顿时成了火人。艾尔吓得几乎把手里的水桶扔掉，连忙冲上去帮那士兵扑灭身上的火，可是当火熄灭时，那人早已被烤熟，发出一股诡异的香味，艾尔闻起来实在是想吐。
老路德依然站在城墙上最显眼的地方，他指挥着守军，对城墙下的投石车逐个击破，联盟军中也有不少弓术精湛之人，帝国的投石车不是被火箭射中而燃烧，就是操控者被纷纷射杀，再也不能投出火球了。
敌军见两波冲击都占不了多少便宜，终于如退潮一般，向后撤离，中秋城上的联盟士兵们击掌欢呼。艾尔也把水桶倒过来，一屁股坐在水桶之上，欣喜地笑着。
“击退敌人了啊。”艾尔向身旁的士兵搭讪着。
“年轻人，高兴得太早了，以后我们每天都要面对着这样的攻势呢。”那士兵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每天都这样子？！”
“甚至是更猛烈的攻击。”路德已经向艾尔走了过来。“怎么样，感受到战场的残酷了么？今天我们大概损失了五千人，你没有死就是你的运气。”
“我明白了，将军。”艾尔一想到这只是战争的开始，就不寒而栗。
“我们好像低估了敌军的数量，现在看来，帝国的军队有差不多三十万人。我们中秋城的兵力不多，这种肉搏消耗战对我军不利啊……”
艾尔问：“将军您的意思是……”
“笨蛋，这你都不懂，我的意思是后方的援军再不到来的话，中秋城就完蛋了！”路德突然大发脾气，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扔在地上。“结果援军的消息还没有，却收到了蓝普克城军事法庭的紧急信件，是关于你这家伙的。”
“我？”艾尔好奇而不解地问。
“就是你，军事法庭要求我派人把你紧急押送回蓝普克受审。”
艾尔惊道：“不可能，我又没有犯什么罪，为什么要这样子？”
“我不管，我只知道你又浪费了我两个骑兵，犯人艾尔·巴特，现在立即被押送回首都受审。”路德斩钉截铁地说。
“中秋城危在旦夕，我怎么可以现在就走……”艾尔分辩着说。
“哈，你以为你是谁，中秋城多了你一个还是少了你一个，又有什么差别呢？”路德转过身去，冷冷地抛下一句话，“马上走吧，回到蓝普克城，你可要自求多福咯。”
路德摆了摆手，两名士兵走上前，一左一右地抓住艾尔。艾尔知道再说什么也没用了，只好向着路德的背影鞠了个躬：“那么路德将军，请您多多保重，一定要守住这里。”
路德没有回答，他的白发在风中飘扬着。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二十七章 艾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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