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二章 莱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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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堡内，气氛一片沉寂。经历了一场大战的帝国军人们正在抓紧时间休息和整顿，还有一群忙碌的医疗兵在城里东奔西跑。
而他们的将军，莱斯·布朗顿一言不发地坐在他的指挥室里，手里拿着一封信，桌面上还放着另外两封信。莱斯万万没想到，战事才刚刚结束，就收到从雷神堡寄来的雷哥拉德九世的手谕。
“全力进攻河畔城。”
莱斯搞不懂雷哥拉德九世为何不作任何解释，就推翻了先前向他交待的“绝不首先攻击联盟”的原则。天涯堡的战况是战斗结束之后他才派信鸽送往雷神堡的，信鸽再快也要飞上半天才到达雷神堡，雷哥拉德九世即使马上回信，信鸽飞一个来回也需要一整天的时间。这封信是雷神堡知道天涯堡遇袭之前就送出的，
莱斯缓缓地放下信件。
第二封信几乎紧接着第一封送来，是莱斯的父亲纳多所写，内容也非常简短：“洛奇·岩石已经发兵希望城，你要从速进军。”
第三封信虽然来得稍晚，但也不比前两封迟多少，也是雷哥拉德九世手谕。“立即进军河畔城。”
莱斯已经把这三封信反反复复看了数次，毫无疑问，信都是真的，但莱斯无法理解其中的奥妙。他把几张信纸放在桌上摆弄了好久，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呼了一大口气。
“卡多克·乱石！”莱斯叫道。
“将军你有何吩咐？”
“雷恩·巴特还是不肯投降么？”
卡多克说：“还没有。”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笑意，“如果那么容易就投降的话，他还配得上野马的称号么？”
“贾卡特将军的伤势如何？”莱斯又问。
“没有生命危险，但短期内肯定无法参加战了。被贾卡特砍伤那个罗尔顿人卢克的运气就没有那么好了，他已经不治身亡。”
莱斯轻轻地叹息道：“传令下去，全军休整一个晚上，明晨破晓之前，我要带一万精兵渡河。”
卡多克二话不说，应命退下。莱斯看着墙上的地图，河畔城与天涯堡的距离似乎是那么的近，又似乎无比地遥远。
莱斯闭上眼睛，他实在是太累了，需要小睡一会。莱斯很快地进入了梦乡，在梦里，他骑马从水面上直接跑过离河，杀入河畔城，然而他发现自己的部队并没有跟上来。河畔城里全是联盟的士兵，莱斯疯狂地砍杀着，但联盟士兵就像杀之不尽一般，潮水般地向自己涌来……
莱斯听到了脚步声，立即条件反射似的惊醒过来。走进指挥室的是卡多克。
“将军，时间快到了，士兵已经准备就绪。”
“出发。”莱斯站了起来。天还没亮，但东方的天空已经开始发白，这正是发动偷袭的最好时机。整整一天之前，联盟军队也是趁着这个时间袭击天涯堡的。
帝国的士兵脸上还略带着疲态，莱斯也不愿意在一场大战之后马上带着疲兵进军，但来自雷神堡的紧急信件让他别无选择。
“各位，事态危急，辛苦大家了。”莱斯清了清喉咙，对士兵们说道：“我们马上要突击离河南岸，击退联盟军队，占领河畔城。此战关系着雷哥拉德帝国的荣誉，请大家全力以赴！”
“帝国万岁！”士兵们齐声高呼。
帝国的舰队开始驶出码头，莱斯和卡多克所在的指挥船驶在队伍的最前面。帝国的战船体积比联盟的要大不少，一艘船就能装上五百人，虽然不如联盟的船只灵活迅速，但在近身水战时，船上的人多点还是能占据一些优势的。
莱斯站在船头，极目远眺河畔城。“卡多克，联盟方面大概还有多少兵力呢？”
“昨天一战，联盟折损了一万五千多人，而我军伤亡不到一万。根据情报和我的估算，联盟方面剩余的兵力应该不足五千人，而且他们驻守在河畔城外的兵营里，没有城墙的帮助，他们不可能与我军抗衡。”卡多克回答。
“那我们还是直接去攻打他们的兵营吧。”莱斯说，“河畔城本身并没有战略意义……”
然而当帝国舰队杀到联盟兵营前面时，莱斯才发现兵营里空无一人。没有炊烟，没有灯火，没有守卫，帝国的火炮和飞箭齐射，联盟的兵营却没有任何回应。一顶顶的帐篷燃烧起来，直至整个兵营陷入火海，帝国军队都没有受到任何的抵抗。
“他们逃跑了。”卡多克略带失望地说。
“又或者在河畔城里埋伏着。”莱斯从来不会轻视每一个对手。他命令军队停止无谓的攻击，全军转向河畔城。
只见河畔城码头也是死一般地寂静，所有的船只都停靠在岸边，不见往日繁忙的船来船往。码头上更是见不到一个人在走动，只有一群乌鸦在空中盘旋着。
帝国的船只慢慢地靠岸了，莱斯第一个踏上河畔城的土地。他环顾四周，真的没有一个人。
“怎么可能，逃跑也不至于跑得那么快呀。”卡多克也跳下船，东张西望。
“如果联盟昨天刚一战败就马上组织撤退的话，还是能来得及让全城撤离的。”莱斯径直向城中心走去。“但野马不在了，联盟的指挥官是谁？下令放弃河畔城所需要的魄力可不小啊。”
“我不知道，据说应该是由野马的儿子，艾尔·巴特暂代指挥吧。”
莱斯摇了摇头：“不可思议，这样果断的撤退绝不是一个新手能做到的事情。”
帝国的士兵已经逐渐登上码头，河畔城正式落入雷哥拉德帝国之手。“立即派人去占据重要据点，指挥所，制高点，仓库，军械库等等。”莱斯下令。
“已经派人去了……”卡多克正在说话之际，一声凄厉的长啸划破了河畔城的宁静。一发鲜红的信号弹在空中爆炸。
“注意有埋伏，全军注意！”莱斯镇定自若。
卡多克提起巨斧请战：“将军，我看到了，信号弹是从最高那个钟塔处发出的。”
“铛！铛！”刚才发出信号弹的钟塔，突然敲起钟来。
“铛！铛！铛！”霎时间，本来鸦雀无声的河畔城，处处响起钟声，仿佛四周都有伏兵。帝国士兵们惶恐地举起武器，等待着不知道从何处杀出来的敌人。
莱斯和卡多克也握紧了手头的武器，钟声在不停地响着，而联盟的士兵却没有杀出来。莱斯的神经高度绷紧，一声声的钟声像敲在他的脑袋里，让他失去了思考能力，使他头痛欲裂。
“卡多克！”莱斯大呼。
“在！”
“带上军队，去攻打最近一个钟。”莱斯指着码头前的一座小楼房，“就是那个钟，给我攻下来。”
“遵命！”
卡多克一招手，两队士兵跟随而上。莱斯本以为楼房内会埋伏着不知道多少联盟士兵，但卡多克的队伍不费吹灰之力就杀进去了。没过一会儿，这个钟的不再作响，卡多克提着一个人头走出楼房。
“里面只有一个敲钟的联盟士兵，一斧头解决了。”
莱斯自嘲地说：“想不到联盟也有不怕死的人，居然用全城敲钟的办法来吓唬我们。我带着一万精兵却被一百来个敲钟人吓得止步于此，丢脸啊！”
卡多克请示道：“将军，分兵解决掉这些家伙吗？”
“每个钟派遣五十个人过去，迅速解决问题。其余的跟着我，直接杀到城中那个最高的钟塔下。”莱斯指了指河畔城中心的那个钟塔。“看来联盟的指挥官藏在那里呢，我们去拜访一下吧。”
帝国军迅速而有效率地分成若干小队，城里的钟声渐渐稀落下来，而莱斯带领的主力军则包围了城中心的钟塔。
莱斯仰望着钟塔，心想，这种雕虫小技有什么用呢，白白搭上一百多人的性命。
“联盟的人听好了，放弃无谓抵抗吧，河畔城已经全部被我军占领。”莱斯向钟塔上大喊。
“是闪电将军么。”一个健壮的年轻男子从钟塔上伸出头来。
“在下正是莱斯·布朗顿。我敬重您也是一位汉子，我们并没必要生死相搏，不如下来商讨一个停火协议吧。”
“啊，不需要了，我叫马吉，我代替我们的将军，艾尔·巴特问候你。”年轻男子咧嘴而笑。“派人记下我的名字吧，或者你们编史书时需要用到。”
“什么意思？”莱斯心中浮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们总应该记住，你们毁在谁的手里。”马吉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枚信号弹，向天空发射。
苍白的颜色，通常意味着死亡与失败。河畔城里开始传出一阵又一阵的爆炸声。
莱斯回身一看，只见整个河畔城已经陷入一片火海，不仅仅是大批的房子着火了，街道和水道也都燃烧起来。“他们还有埋伏！”莱斯恨恨地说。
“码头上的船全部起火了。”士兵回报。
莱斯发现连水面上也漂浮着一层能燃烧的东西，火光和浓烟吞噬了整个河畔城。“认准一个方向，突击出去，不要混乱。”莱斯竭力组织着，但他刚才把兵力分得太散了，在全城着火的情况下，他的命令根本无法传递出去。只见不少帝国士兵慌张地乱跑乱窜，有些人不顾一切地跳入水中，还是难逃一死。更让莱斯头痛的是，他发现还有少数联盟士兵潜伏在城里，他们也不逃生，只在火场中趁着混乱，从背后偷袭帝国士兵。
空气里传来令人窒息的焦味。卡多克一把拉住莱斯，大喊：“将军，不要再管别人了，我们冲出去。”
“听到我命令的，跟我来。”莱斯继续尽力呼喊着，有一些帝国士兵听到莱斯的命令，死命地保护着莱斯向城外冲去。两个联盟士兵偷偷地摸上来，趁机捅死了好几个帝国士兵后才被卡多克发现，卡多克发狂似的把那两人砍成碎片。然而莱斯身边的人还是越来越少，没走几步就有一个士兵中了暗箭，再走几步又有士兵被倒塌的房子压住活活烧死，
“将军，注意点。”卡多克不停地咆哮着，尽力护送着莱斯往城外挪动。
“卡多克，只剩下我们两人了么？”莱斯惨淡地问。
“别的人不用管了，他们自然会逃生。”卡多克在火光中显得分外高大，虽然身上已经挂了几处彩，右臂还被烧焦了一块，但他依然健步如飞地拉着莱斯向前跑。
高温令莱斯的视线有点模糊了，街道地面的石板也似乎变得滚烫。四处的房子不断地倒塌，刚才马吉所在的钟塔早已不知在何时塌掉了。
在无边的火海之中，惨叫声，求救声此起彼伏，但莱斯觉得周围开始变得寂静，只有猛烈的火神在疯狂肆虐着。
“卡多克，我们输了。”莱斯平静地说。
“这怎么能算输，他们把整个城市都烧毁了，他们也没赢。”卡多克不服气地说。
“不，他们赢了，他们可以没有了这座城市，但我不可以没有了我的军队。”
卡多克大大咧咧地说：“莱斯小弟，你可不要说泄气话。当初在北地和我交手时，你可不是那么容易气馁的家伙哦！”
听到卡多克不再叫自己将军，莱斯也会心一笑：“说得对，我还有你这个勇士在，一个顶一百个了。”
“什么一百个，至少一千个。”卡多克放声狂笑。
莱斯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们已经冲出了地狱一般的河畔城。他们的身后，火光冲天，黑烟像巨龙一样直飞长空，似乎是预示着帝国和联盟之间的残酷战争，才仅仅拉开了序幕。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二章 莱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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