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三章 爱丽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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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丝睡在草地上，暖洋洋的太阳挂在头顶，自由河上吹来凉爽而欢快的清风。爱丽丝的身边伴随着可爱的羊群，她已经是两只手各抱着一只小绵羊了，但绵羊实在太多，它们纷纷往前挤，想往爱丽丝身上蹭。“大家安静点，慢慢来，我一只一只地轮流抱你们啊。”
有一只小绵羊还不停地摇晃着爱丽丝的手臂，摇啊摇，直到爱丽丝睁开双眼，映入她眼帘的是沙达柯在关切地看着自己。
“啊，爱丽丝妹妹，你终于醒来了啊。”
爱丽丝睡眼惺忪地爬了起来，发现自己身边并没有绵羊。“沙达柯姐姐，这里是什么地方？”目光所及之处，完全没有自由河的影子。身边是一个简陋的行军帐篷，还有一堆已熄灭的篝火。
“我正想问你呢……”沙达柯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昨晚我在路上睡着了么？……”爱丽丝竭力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情，她记得艾尔把她们送出门外，还为她们配了一匹马。沙达柯抱着她坐在马上，于是又累又困的她就这样进入了梦乡。
但从河畔城骑马回飞鱼渡也只不过是一会儿的事情呀，她们怎么会身在野外呢？
“沙达柯姐姐，你又迷路了么……”爱丽丝做了个鬼脸。
“这个嘛……天色漆黑一片的，你就别指望我认得路了。而且你又睡得那么香甜，我不忍心弄醒你啊。”沙达柯摸了摸爱丽丝的脸蛋。
“不就是一直顺着自由河往西走么？”爱丽丝还是不能理解沙达柯为什么那么容易迷路，幸亏她大概认出了她们身在何处。“沙达柯姐姐，我们走错方向了，我看从这里先往北再往西走一段路，就能回到飞鱼渡了。”
“好吧好吧，你来带路。”沙达柯开始收拾帐篷，爱丽丝也一起帮忙。两人虽然因为迷路而浪费了大半天的时间，但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的，心情也都十分好。爱丽丝终于开始了解牧师的生活，而沙达柯觉得爱丽丝头脑里不时冒出的各种异想天开的想法非常可爱。
眼看就要到飞鱼渡了，沙达柯却发现身后远处升起一股浓浓的黑烟，还能看到火光。
“天啊，是河畔城的方向。”沙达柯不无担忧地说，“莫非是帝国军队已经杀进河畔城了？”
“真可怕啊。”爱丽丝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嗯，我们要马上通知村民们撤退。咦？那是……”沙达柯指着飞鱼渡的方向。
“也有黑烟……”爱丽丝语气中带着哭意。不详的黑烟飘舞在飞鱼渡的上方。
沙达柯的表情变得十分严肃，她抱紧了爱丽丝，快马加鞭地向前赶。
飞鱼渡今天是异常的安静，整个村子已经被洗劫一空，房屋几乎全数被烧毁，只余下几间房屋还在燃烧着。路边三三两两地躺着十几具村民尸体，还有两具穿着士兵服装的尸体伏在路中央，似乎是双方在这里展开过一场激战。
“不要看他们，爱丽丝。”沙达柯用手遮住爱丽丝的眼睛，口中默默念着祈祷辞。
“是帝国军队么？”爱丽丝全身发抖地问。
“不是，他们穿着联盟士兵的衣服。”沙达柯大概猜到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联盟的士兵怎么会这样做呢？”爱丽丝问。
“这个我慢慢再跟你解释……对了，你家在哪？”
“啊！爸爸，妈妈！”爱丽丝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大叫起来。“快到我家去，在那边，那边。”爱丽丝急切地指着前方一座已经被烧去大半个屋顶的房子。
沙达柯扶着爱丽丝下马，爱丽丝一下地就飞快地往家里跑，她急着要回家看看父母是否安然无恙。然而跑到家门前时，爱丽丝放慢了脚步，她好像在担心什么似的，不敢冲进自家的院子。
爱丽丝停在家门外，此时，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她的邻居家。邻居家那个顽皮的小男孩又在窗前看着她，但今天只有他的头颅在那里。
“哇！”爱丽丝惊叫起来，沙达柯从她身后赶上来，帮她挡住眼睛。
“爱丽丝，别到处看好么？”沙达柯温柔地说。
“我……我要看看爸爸妈妈……”
“我已经看到他们了。”沙达柯悲恸地说，“爱丽丝要坚强一点，好么？”
爱丽丝没有答话，她直接躲开了沙达柯遮住她眼睛的双手。
只见父亲坐在院子里，一手拿着一把钝斧，另外一手紧紧地抱着母亲，而受保护的母亲安静地躺在父亲怀中。他们俩的脖子上，胸前，还有母亲的脸上全是鲜红鲜红的颜色……
爱丽丝眼前一黑，她什么都看不到了。
“爱丽丝，爱丽丝。”
是妈妈么？爱丽丝努力地睁开眼睛。她已经睡在自己的床上了，眼前没有妈妈，只看到沙达柯那双清澈的蓝眼睛。
“呜哇！沙达柯姐姐！”爱丽丝抱住沙达柯，就这样痛哭起来。
沙达柯轻轻地抚摸着爱丽丝的淡栗色头发，什么也没说。
“呜呜……呜呜……爱丽丝再也不能和爸爸妈妈说话了么……”爱丽丝抽泣着说。
“爱丽丝，他们已经离开你了。”沙达柯柔声说，“但他们希望看到的，是你开开心心，幸福地继续生活下去。”
“对……爱丽丝知道，哭是没有用的，呜呜……呜呜呜……”
“哭吧，孩子。”沙达柯紧紧地抱住爱丽丝，任由爱丽丝释放她的悲伤。
过了一阵子，爱丽丝的哭声渐渐地小下去了，她使劲地擦着脸上的眼泪，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沙达柯在爱丽丝的耳边说：“对了，我已经将你的父母合葬在院子里，让他们永远安息在一起吧。”
爱丽丝这时候才发现沙达柯双手和衣袖上满是泥土，估计是因为她没找到合适的挖掘工具。“谢谢你，沙达柯姐姐……谢谢……”
“我做的都是我应该做的事情。这屋子已经被人搜刮过，东西散落得到处都是，我发现了一些可能对你很重要的东西——”沙达柯拿出一条项链，带着一个月牙形的吊坠，“你看这是什么？”
“这个……和沙达柯姐姐的项链上的月亮是一样的呢……”爱丽丝泪眼蒙眬，但还是看清楚了。
“这是月神教会祝福的标记，所有信奉月神的人都会为自己的孩子祈求一份祝福，但你说过你家中并没有信奉月神的人？”沙达柯缓缓地说。
“没有呀，我没有发现爸爸妈妈信奉着月神……难道这就是神的惩罚么？”爱丽丝说着说着又想哭了。
“很奇怪，这条项链是为你而特制的。”沙达柯翻过吊坠，只见吊坠后面写着“致爱丽丝”。
“但我从来没有戴过……”
“瑟尔文联盟成立之后，有些国家的达官贵人也喜欢邀请月神教会的旅行牧师来为他们的孩子祝福。爱丽丝，你的姓氏是什么？”沙达柯问。
“我不知道，我似乎从来就没有姓氏。”爱丽丝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沙达柯。“沙达柯姐姐，你为什么问这些问题？”
沙达柯笑了笑：“你以后会知道的，因为……”
此时，远处传来一声马啸。
“有人来了。”沙达柯紧张地拿起法杖。“悄悄地跟着我，我们出去看一下。”
沙达柯拉着爱丽丝的小手，走出院子。只见从东边跑来两个人，走在前面的是一个非常高大的巨汉，后面则是一个年轻的金发男子，两人都似乎受了伤，身上的衣服被烧得破烂，走起路来有点跌跌撞撞的。
“将军，这里有匹马！”巨汉大喊。
“那就是还有人在了。”金发男子吸了口气，大声说道：“是谁把这个村子毁成这样子了？”
“将军，是那边！”巨汉虽然长得高大，却眼明心细，一眼看到了躲在一旁的沙达柯和爱丽丝。
沙达柯轻轻地在爱丽丝耳边说：“是帝国的军人，别怕，跟着我，别开口。”爱丽丝点了点头，任由沙达柯牵着手走了出去。
“帝国军人为何踏进联盟的土地？”沙达柯正色说。
“啊，原来是一位牧师小姐，在下帝国将军，莱斯·布朗顿，这位是卡多克·乱石。”金发男子向沙达柯点头示意，而巨汉卡多克则不屑一顾地别过脸去。
“我不管你是谁，帝国的军队不应该踏上联盟的领土，我们双方有着神圣的和约。”沙达柯一点也不卖莱斯的账。
“神圣的和约么？”莱斯轻轻一笑，“贵国的将军，雷恩·巴特已经主动撕毁和约了；而且，贵国的另外一位将军，艾尔·巴特也给了我们一个很意外的见面礼。”
“啊，艾尔哥哥怎么了？”爱丽丝失声惊呼。
“这小丫头认识艾尔·巴特。”卡多克突然目露凶光，紧盯着爱丽丝。“真想拿她来出气啊！”
“你想干嘛？”沙达柯把法杖横在身前，挡住爱丽丝。
莱斯举手作出一个阻止卡多克的手势：“别冲动，卡多克，战争的怨气不能发泄在无辜的平民身上。”
“这个我当然知道。”卡多克只是死死地盯着爱丽丝，吓得爱丽丝藏在沙达柯的身后，不敢伸出头来。
莱斯继续不失优雅地问：“请问两位的姓名？”
“月神教会旅行牧师，沙达柯·凯特，这位女孩是爱丽丝。”沙达柯语气冰冷。
“那么请问沙达柯牧师小姐，是什么人掠夺和烧毁了这个村子？”莱斯的语气也变得毫无感情。
“这个……哼，我不知道。”
莱斯轻轻地摇了一下头：“恐怕是从河畔城叛逃而出，无心守城的联盟士兵吧。那边摆着的两具尸体，我想您和我们一样，看得清清楚楚，想得也十分明白。”
沙达柯没有答话。
“他们身为联盟的人民，却被联盟的士兵所掠夺杀害，可悲，可怜，可叹。”莱斯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在你们的眼中，帝国的军队才是恶魔吧？”
沙达柯还是没有理睬莱斯。
卡多克开口了：“将军，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快点看看码头上有没有船能让我们回到北岸吧。”
莱斯点了点头，向沙达柯和爱丽丝说：“沙达柯小姐，爱丽丝小妹妹，真心希望你们能避过这一场战火，祝你们一路平安。”说罢，他和卡多克一起向飞鱼渡码头走去。
沙达柯怔怔地看着两人离去，依然一言不发。
“沙达柯姐姐，他们走了……”
“嗯。”沙达柯回过神来。
“帝国的军人不是坏蛋么，艾尔哥哥要打他们，但他们没有打我们哦。”
“嗯……”
爱丽丝不解地说：“那么刚才那个帅帅的年轻将军说的话是真的么？我们的村子是被联盟自己的士兵烧掉的？为什么会这样的啦？”
“嗯……”沙达柯不知道该怎么样和爱丽丝说这种事情。
“沙达柯姐姐，你就告诉我为什么嘛……”爱丽丝可怜巴巴地说。
沙达柯跪下身子，扶着爱丽丝的肩膀，笑着说：“这样吧，姐姐带你离开这里，我们一边走一边说好么。”她说着看了一眼码头的方向。“帝国的大军很快就会压境……”
“但是帝国的将军对我们很有礼貌哦。”爱丽丝眨了眨眼。
沙达柯苦笑着，拨了拨被风吹乱的长发，说：“我们走吧。”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三章 爱丽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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