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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繁花盛盛月如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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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胤城东南角的一间民宅里,风栖桐正席地而坐,面前的青瓷茶盏中热气氤氲。他用指尖在盏沿划了一阵,似乎思索着什么。茶盏的旁边是三件精美绝伦的玉器,一把镂空雕花的玉如意,一尊白如凝脂的千手观音像,剩下的则是一个小巧的勾玉挂件。
“这五天你找遍了整个市集,”坐在上座的轩辕染黛说道,“就只发现了这三件七幽毒玉的物件?”
风栖桐道:“是,属下在市集上到处寻觅,目前就只看到这三件,想来因为七幽毒玉难得,也不可能大量出产并在市集上贩卖。”
轩辕染黛歪头思忖了一会儿,道:“若是山上有人和山下商贩勾结,来贩卖这些毒玉,光靠我们在市集上拦截,想来也是拦不住的,不若栖桐你先回山上,暗中彻查此事。”
风栖桐显然有些不情愿:“可是阁下一个人在山下,属下终归是不放心。”
轩辕染黛看向他,眼中却坚定不移:“若是旁人,我终究是不放心,这件事,也只有你可以为我做。我好歹也是个毒师,虽说武功远不比江湖上那些勇武之士。但是论起心术暗器,倒也不会让他们占了便宜去。你若真不放心,查到些确实线索就立刻下山来找我便是了。”
风栖桐听了,虽不情愿,撇了撇嘴,但还是转身准备出门去了。
轩辕染黛起身,叫住了风栖桐。
“栖桐,我和你从小一同长大,一直都是你在为我做事,等到这次我们的目的实现,你有什么要求,我便答应你。”轩辕染黛道。
风栖桐听罢此言,眼神里竟多了一丝清亮,转头兴奋道:“阁主此话当真?”
轩辕染黛看着他,叹了口气:“我又何曾骗过你。”
风栖桐怔怔看着轩辕染黛一晌,转身离去。
轩辕染黛走到刚刚风栖桐带来的三件玉器前面,一转手,袖间竟有一只小蜘蛛顺着手腕爬向指间,轩辕染黛将那只蜘蛛放在当中的那座观音像上,只见那蜘蛛身形突然变大,通体呈现出妖异的紫色。轩辕染黛叹了口气,从腰间拿出一个青瓷雕花细颈瓶,将那蜘蛛放了进去。
“若是有人用这毒玉害人,必然会天下大乱的。”
眼光所及之处,却看到第三件物品,小小的勾玉在另外两件的衬托下似乎毫不起眼,然而有什么却激起了轩辕染黛的兴趣,他把刚刚那个青瓷瓶中的蜘蛛倒出来,放在了那勾玉上,只见蜘蛛在勾玉上慢慢走了几步,突然就不动了,紧接着就迅速缩小至原来的大小,又变成了之前的小蜘蛛模样。
轩辕染黛一时间有些恍惚,转瞬即像懂了什么,把那勾玉放在手中慢慢把玩。
“别的毒玉都会在不知不觉中释放毒素,这块勾玉倒是甚是神奇,可以把毒素吸收?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以毒攻毒?”
手中把玩了一会儿,轩辕染黛像是想起了什么,把那勾玉揣入怀中,拂袖出门。
李霆筠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很少欠别人恩情,这次虽说那个秦公子不在乎,可是李霆筠心中总有一刀坎过不去,有点空落落的。毕竟别人帮了忙,还花了大钱买一个断了的簪子,自己怎么能让他就那么走了呢。
越想心里就如同筛子上的苞谷一般,越抖越乱。
第二天一大早,李霆筠就又去了集市,今天是集市的最后一天,若是今天再找不到那位秦公子,若是市集散了,人家说不定就也离开胤城了,自己就永远欠别人一个人情,这种感觉并不好受。于是李霆筠决定在今天的市集上地毯式搜索。
谁知在市集上晃悠了两个时辰,也没见到那位秦公子。李霆筠叹了口气,这两次来市集都没有好好逛一逛,也趁着这机会看看有没有什么心爱之物好了。
蓦然看见街边的一位西域舞娘正在表演舞蹈,李霆筠一扫之前的失落,跑去旁边看,只见那舞娘头披桃红色的头纱,面上罩着淡粉色的面纱。转起来两只玲珑玉足尽显,脚上带的金铃铛叮咚作响,配合西域独有的音乐,一时间吸引了不少人来观看。
那舞娘一见看的人多了,表演得也更加卖力,摇起手中的铃鼓,那铃鼓周身缠着四条长长的纱带,她将它抛出去后,或用手指,或用脚趾夹住那四根砂带中的一根,然后再把铃鼓拉回来。众人看到这个新奇的表演,不禁拍手叫好。
而李霆筠的心思完全不在表演上,虽然舞娘舞技绝伦,但是带着面纱始终让李霆筠感到不快。
突然人群中一声惊呼,原来是那舞娘失误,抛出铃鼓时并未及时用脚夹住,导致铃鼓飞入人群,砸到了人。众人不禁哄堂大笑,那被砸的人也是有点尴尬,摸了摸头,拿起铃鼓就往台上走去。
李霆筠先是随着众人一起哄笑,但当看清被砸的人后,随即止住了笑容。
正是那找遍胤城都寻不着的秦公子。
李霆筠顿时心中乐开了花,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秦墨染今天一袭白衣,衣角上绣着两只仙鹤,衣服外有一层纱制的长袍,那仙鹤如同在云雾中若隐若现一般,甚是神奇。头发则是高高挽起,赫然插着那断掉的半截玉簪。他走上台,像那舞娘笑了笑,然后把铃鼓递还给那舞娘。
“慢着,”李霆筠在台下叫了一声,然后飞身也上了舞台。
“你是…”秦墨染看到李霆筠倒是有些惊讶,不过在李霆筠说出接下来的话之后便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他打着这样的算盘。
“这位姑娘,你铃鼓砸到了我的好兄弟,难道不应该道个歉么?”李霆筠道。
那舞娘连连摆手,像是听不懂这边的话。这时,从后面走出了一个西域大汉,冲着那姑娘说了两句,姑娘便朝着秦墨染鞠了一躬,秦墨染也抱手示意回了个礼。
“慢着,”李霆筠笑道,“根据中原的礼仪。赔礼之时可不能带着面纱,若是带着面纱,别人又何曾能知道你是否诚心呢?”
那西域大汉听闻此言面色变了变,不过还是对着那舞娘说了两句。舞娘听闻此言倒不如先前爽快,脸上略有迟疑之色,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然而李霆筠此时哪管得了那么多,一心只想要一睹为快。
秦墨染倒是发现了事情不对,凑到那西域大汉的耳边问了句什么。那大汉先是略有迟疑,然后还是回答了。
秦墨染闻言,上前拉起李霆筠,示意他下台。
李霆筠觉得甚是奇怪,然而看秦墨染的神情有些古怪,便知道此时必然有些蹊跷,便随着秦墨染下台离去了。
“秦兄,刚刚在台上,你为何不让我叫那姑娘摘下面纱呢?”
“王爷您是好美色之人,所以无论面纱下的面容如何,对王爷都不是件好事。”
“秦兄何出此言?”
“那姑娘不愿意摘下面纱,无非只有两种可能,其一,则是面纱下的面容恐怖之极,若是这样,想必也坏了王爷的兴致,姑娘之后跳舞的生意说不准也会受影响。”
“那其二呢?”
“其二,便是那姑娘美若天仙,若真是这样,王爷又岂有不出手之理?”秦墨染笑着,“那可就苦了那大汉了,明眼人都能看出那大汉对那姑娘有意,万一那姑娘落入王爷的魔掌,王爷可要被那大汉教训了。”
李霆筠听秦墨染这样挖苦自己,倒是有些好笑。
“那大汉怎么就能教训我了?”
“我是问那大汉,要是他和你比武,倒有几成胜算。”
“结果呢?”
“那大汉说,若是和你认真比试,你必不能过他十招,不过碍于看你好似达官贵族,不敢轻举妄动罢了。”
“这人吹牛当真不打草稿,十招之内我哪会……”
“你会的。”
“什么?”
“那大汉说是十招,我倒觉得,王爷你必不能过他五招。”秦墨染顿了一顿,“那大汉的衣纹上有个太阳一般的纹绣,那是日月神教的标识,日月神教武功诡谲,行动迅捷。而且此人太阳穴突出,很明显是内力深厚之人,你一不能与之比力量,二不能与之比速度,三不能与之比内力,又有何胜算呢?”
李霆筠虽被他噎得难受,可是也找不到可以辩驳的话,便赌气坐下了。
秦墨染见状,觉得自己的话说的的确有些过,笑道:“不然这样好了,秦某请王爷去千羽阁吃点东西,一来秦某自己的确有些饿了,二来也想和王爷谈谈。”
李霆筠听及此,想到自己的确有些话想对秦公子说,便没说什么,跟了上去。
千羽阁上,秦墨染面前摆着数盘精致的小菜,可是李霆筠却似对这些菜毫无兴趣似的,也不动筷子,就静静地看着秦墨染,像是等着他说什么。
秦墨染大为不解,“王爷是觉得秦某脸上长了什么东西么?怎么不吃东西,光盯着秦某看了?还是说这些菜不符合王爷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