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四十六章 命运的固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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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后堂中一片寂静，没有谁率先说话，绫正芳的目光扫过了整个包围圈，又落到了瑟拉菲的身上，对方全身包裹在盔甲里，看不见他的任何视线或神情，但不知为何，绫正芳觉得他的来意应当与他们刚才得到预言书的事有关。
果不其然，瑟拉菲开口说出了第一句话：“你们使用了无字书。”
他用的是陈述句而非疑问句，在绫正芳的身后，红莲和别西卜对视了一眼，都露出了奇怪的神情。
他是怎么发现的这件事？
但很快，他们便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瑟拉菲往前走动了一步，头盔上金色的星星刻印对准了绫正芳，仿佛有一道目光从那后面延伸出来，注视着她。
“每一次使用，无字书都会消失，在另一个地方等待下一个发现者，虽然你破解禁制的手法非常精妙，但只要它消失了，其中与禁制互相呼应的北辰曜力就会消失，也就提醒了我这件事。”
绫正芳脸上闪过了一丝惊讶。但这样的事，即使是她也无法完美预料到，于是她回头看了一眼别西卜和红莲，两位精灵默契地同时化现出了武器。
绫正芳回过头注视着瑟拉菲。她一个字都没说，却鲜明地表达了立场，这让在场的天使兽和神圣天使兽埃蒙都露出了愤怒的表情。
“殿下，我们是否要进攻——”埃蒙高声问道。
瑟拉菲却抬了抬手，将他们拦住了。
他的声音冰冷无情，像是永夜山脉的冰川，“已经没有必要阻拦他们了。”
“可他们动用了那个不祥的无字书——”埃蒙说道，“它每次出现都会引起灾厄，我们才会将它封禁在此，可他们违背了规则，打开了封禁！”
“不祥的无字书”这个称呼让绫正芳和身后的同伴再次面面相觑。
绫正芳的眼神却很快恢复到了波澜不惊，她毫无犹疑地直接把视线投向了瑟拉菲，对方看起来却似乎没有被埃蒙说动。
“你说得没错，埃蒙。”瑟拉菲淡淡道，“他们违背了规则，却也因此得到了惩罚。他们的命运被‘预言书’中北辰的光周期所固化了，无法再成为干涉者。”
这下，埃蒙和绫正芳三人都有点愣住。
绫正芳首次发声，她问道：“命运固化？”
瑟拉菲的声音不带感情地响起，“入侵者啊，你们自以为开启的是重要的线索，殊不知‘知晓’本身就是一种代价。”
绫正芳淡淡笑了，“难道在您的认知里，预言的出现意味着命运无法再改变吗？”
瑟拉菲轻轻摇了摇头，“若是普通的预言，自然并不重要，但这是来自‘预言书’的诅咒。它是北辰对你们的锁定。”
绫正芳轻轻叹息了一声，正要说什么，身后却传来一个声音，“遗憾的是，剥离星轨和曜力的干扰，命运是由选择注定的，这与预言书无关，只关乎自己的心。”
瑟拉菲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向发声者——别西卜正咧嘴笑着，鲜红的双瞳中满是凛冽的锋芒。
瑟拉菲静静注视着他，片刻后，他无机质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却带上了少许凝重的意味，“暴食的魔王。”
别西卜冷笑了一声，说道：“怎么，我的存在让天使们感到了紧张？”
瑟拉菲的身边，埃蒙跃跃欲试地问道：“殿下，我们要不要出手除去他们？”
但十二翼的炽天使却摇了摇头，“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他的目光从别西卜身上转到了红莲身上，凝定了一会儿，又回到了别西卜的身上。他说道：“你说得固然没有错，但是，你们的命运本就与星辰紧密相连。”
别西卜的嘴角撇出一抹笑，他冷冷地嘲讽道：“我还以为统御所有天使的炽天使有多厉害呢，原来不过是力量的傀儡。”
“与星辰相连的命运又怎样，只要我想，我可以选择截然相反的道路，命运不过是一群攀附了我心中火焰的飞蛾罢了。”
瑟拉菲一时陷入了无言。事实上，他已经猜到了眼前三人在此的理由，就算是他，也猜不中其中竟有一个是玄召的仆人。
他目视着三人，声音冷淡，“所有的选择都不过是星辰的指引——”
“瑟拉菲，你何必如此不近人情，你明明知道，他们已经无法改变‘轨迹’，大可以去往极光王座了，为何还要如此为难他们？”
大门之后，一道声音突然浮现了。
绫正芳三人的目光随着声音的来源投向了门后，天使兽们如同水流般分开了，一名手执金色长枪，身穿绿色盔甲的女性天使穿过这条被让出的通道，来到了瑟拉菲的身边。
后者扭过头去，注视着自己的同伴，“奥凡尼姆，你……”
三大天使中的座天使——奥凡尼姆唇上挂着浅浅的笑容，静静地望向了被判定为入侵者的三人。
她的话语却令绫正芳为之一愕。
她抬头望向奥凡尼姆，“我们可以去往极光之座了？”
奥凡尼姆轻声笑了，“从你们打开‘预言书’开始，我们就没有任何理由阻止你们了。”
“因为所谓的‘轨迹’？”红莲敏锐地问道。
奥凡尼姆点了点头。
“那是我们会在极光之座中遇到的存在吗？”
奥凡尼姆笑道：“不错，在极光之座中，存在着无数的命运轨迹。我想，你们对于极光之座的了解，恐怕并没有多么丰富吧？”
绫正芳沉思了片刻，开口说道：“按照我们对于极光之座的记载，它是意志的集合体，汇聚了大量的‘歌声’，但除此以外，就没有了。”
奥凡尼姆唇畔的笑容没有消失，她清声说道：“歌声，这个形容确实不错，但我想，你们更应该知道的是，极光之座是一个操控命运的中枢，因为它有着随机和异化的特性，所以任何异想天开的操作都是可以实现的，这也是我们不让你们去往那里的缘故。但是有了‘预言书’的固锁，你们无法实现这样的操作。”
绫正芳若有所思地颔首，片刻后，她忽然淡淡笑了出来，“看来我们对于星球的南极确实十分缺乏了解。”
瑟拉菲的透露再次转向了绫正芳三人，声音中浮现出了一点恼怒，“奥凡尼姆，为什么要对他们说这些？”
美丽的座天使轻轻叹息了一声，最后说道：“瑟拉菲，难道为难他们会让我们的处境有所好转吗？北辰的孱弱已经让能够进化的天使越来越少了，若不想办法限制玄召的力量，我们迟早会迎来衰亡。”
“星辰汇聚之年即将到来，也许这反而是极光王座的意志。”她平静地说道。
她的话音落下，瑟拉菲一怔，他转头望向绫正芳三人，忽然开口：“我感觉到了，你们固锁的命运好像出现了动摇。”
绫正芳淡淡笑了，“那对我们来说也许是好事。”
瑟拉菲一时陷入了无言，片刻后，他的叹息声也随之传来，他低头望向绫正芳，声音冷淡地说道：“既然如此，你们离开吧，从这里径直往南，是塔拉斯岛，过了塔拉斯岛，大约三百里的位置，就是极光之座，你们不会错过它的。”
绫正芳低头沉思了片刻，抬头问道：“我们需要乘坐船只，或是别的交通工具吗？”
座天使奥凡尼姆淡淡笑道：“塔拉斯岛上有我们通用的去往极光王座的船只，到了那里再换船就可以了。”
“那我们没什么问题了，感谢你们的慷慨，很抱歉我们释放了无字书。”
座天使平和地摇了摇头，说道：“无字书也许正是为了此刻，才来到我们手中的，说到底，我们谁人的命运不被星辰所左右呢？但是……无论如何，祝你们成功。”
绫正芳点了点头。
瑟拉菲看着他们，犹豫了半晌，终究没有开口。
他并没有告诉他们，他们的命运轨迹已经不存在于北辰之中了，他感受到的，是玄召之中的命运。
由于天气并不是很好，绫正芳三人这一晚还是住在了天使们提供的房间之中。但在晚上十二点，长长的黄昏结束，太阳终于落山之后，红莲的房门被敲开了。
他放下了手上正在整理的杂物，转而来到房门前将门打开，别西卜的影子出现在了眼前。
“有事？”红莲见状，挑了挑眉问道。
别西卜一脸的不爽，“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
“……我这里可没有吃的。”
别西卜切了一声，也不管房间主人的想法，径直掠过他往里走去，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房间里唯一的木椅之上，红莲无奈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反手关上了门，来到了床前坐下。
桌上的灯火爆开了一个灯花，红莲看了一眼那细弱的火苗，转头看向别西卜，对方的神色依然满不在乎，但他却从他眼中看出了凝重。
“今天的事，你怎么看？”
红莲沉思了一下，问道：“你指的是天使们的阻拦，还是——”
还是那个意味不明的预言书。
他没有说出来，就好像知道别西卜一定会懂一样。
果不其然，暴食的魔王目露烦躁的表情，“都有，我总觉得，这件事过于诡异。你还记得我们看到的那个星辰的力量模型吗？”
红莲点了点头。
“说实话，虽然身为七大魔王，但实质上我们得到的玄召的力量只是过滤过的那种。”别西卜无奈地说道，“但我也知道，预言书上那种程度的力量，至少是三颗大星本质等级的力量，我总觉得……它出现在那个时刻，有一种……”
他抓耳挠腮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红莲却及时地补充道：“被注视的感觉？”
“对！”别西卜拍了一下桌子，“总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红莲低头，仔细思索了一下，片刻后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说实话，我也认为它存在一定的问题，而且，那件无字书实际上是依靠北辰的曜力在运转。”
别西卜皱眉，“难道北辰曜灵提前察觉到了我们的到来？”
“这不无可能，但我认为，预言书中展示的预言其实并不重要。”
“哦？”
“正如你所说的，命运是心的选择，”红莲淡淡笑道，“星辰的警示也罢，不祥的灾厄也罢，我们要做的事不会为之改变——那就是取得北辰的认可，回到北大陆，重筑晨曦之柱。”
别西卜静静看着他，片刻后无奈地撇了撇嘴，“我算是理解了，你和芳都是一个想法。”
“我们唯一要提防的是，那是曜灵的阻拦。”
别西卜把脚翘上了桌子，双手枕头靠在靠背上，“确实如此，不过眼下看来，‘预言书’似乎并不是它的阻拦，相反，它让我们摆脱了天使们的纠缠。”
“但是他们所说的轨迹和命运固锁，这让我非常在意。”红莲的声线微微沉了下来。
别西卜长长吐出了一口气，“所以……芳去找座天使了。她去问极光王座中的事了。”
红莲愣了一下，而后微微蹙眉，“他们会说吗？”
“我也是这么问芳的，你猜她怎么说。”
红莲翻了个白眼，“别卖关子。”
“好吧，”别西卜摸了摸鼻子，认命地说道：“她说，就像我们渴望了解极光之座一样，对方也一样希望了解永夜之井。所以，这只是一个合适的交易。”
红莲闻言，先是睁大了眼睛，而后不由得失笑，“真像她会做出的事。”
“是啊。”别西卜感慨道。
他的眼睛不由得随之投向了外面。
天色并没有完全黯淡下来，依然带着点深蓝和银灰，他的心也像这未曾暗下来的夜色一样。虽然前方还有些险阻，但只要他们三个人还在向着那个方向努力，那一切灾厄就好像没什么值得在意的。
“不知道极光王座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如果它排斥我的进入，会不会给我设置难关……”别西卜不由得嘀咕道。
“现在一切都是未知，但我想，既然有‘预言书’的存在，它对你应该不是那么排斥。”红莲斟酌道。
别西卜面露无奈的表情，“希望一切顺利吧。”
第二天的时候，太阳早在凌晨四点时就升起了，天上的云在短短的一个小时之内散开了，晴空下的小镇露出了靓丽的面容——五彩的房子琳琅斑驳，地面的积水折射着湛蓝的天空。
白色教堂在阳光之下显露出它宏伟的一面，而他们三人则在教堂的前方聚首。
绫正芳的眼底带着淡淡的黑眼圈，昭示了她似乎一夜没睡，别西卜没忍住问她：“你这个样子还能行吗？”
绫正芳促狭地笑了一下，“反正开车的是先生你，不是吗？”
“……啧，好吧。”
绫正芳没理他，转头对着红莲简短说了一下接下来的行程，“我们今晚在梅兹岛露宿，第二天晚上在塔拉斯岛露宿，后天再前往极光之座。”
红莲点了点头，随即四下看了看，“天使们……”
绫正芳吐了吐舌头，“他们都有事情，所以就不来监督我们了。”
“他们真的不拦我们了？”
“对。”
“那我们准备出发吧。”
几人在小镇又盘桓了片刻，主要是为了补充晶石和食水，很快，他们来到了城郊，升上了天空。
一眼望去，深蓝色的海岸线与灰黑的山脉包裹了小镇，而远处的茫茫大洋风浪作涌，潮头如炽。
伊西斯岛群附近的大洋被称为南冰洋，越靠近极光之座，气温越低，冰雪越多，事实上，若非天使们的小镇距离天火之池太近，他们的山脉上理应有积雪。
几人刚升上天空不久，就被猛烈的西风吹得差点偏了方向。红莲不禁皱起了眉，“这风太大了。”
绫正芳无奈道：“西风带就是如此，我们只能这么穿过去，随时调整方向吧。”
事实上，在北大陆也不是没有西风带，只不过被季风搅得一团乱而已。
三人顶着恐怖的西风，飞行了十六个小时，直到晚上十二点才抵达梅兹岛——虽然距离有点远，但落脚的岛屿只有那一个，他们也不得不赶一赶路。
好在第二天的行程没有那么急迫，他们正常地睡醒，正常地赶路，下午六点就到了塔拉斯岛。
此时此刻，他们已经逼近了极光之座，而太阳已经不再落山了。
这座岛全然是冰雪覆盖的样子，圣洁的山峰带着无人踏足的空灵，海上漂浮着蓝色的浮冰，裸露的黑色断崖上，暴风鹱和蓝眼鸬鹚在生长着珍珠草的凸起上筑起了巢，一只贼鸥在水边啃噬着不知是什么水鸟的尸体。
正值秋季，按照天使们的说法，这里时常也会刮起恐怖的暴风雪，但他们运气显然不错，抵达的时候晴空一片，甚至浮冰上还能看到奇异的条状野兽们在晒太阳——由于三人都没有去过北极点的另一边，谁也没有见识过本该在寂静洋里存在的这种生物，还是绫正芳在记忆的角落翻出了这种名为“海豹”的生物，才解开了他们的疑惑。
“真是怪异，”别西卜点评，“明明靠近的是光之源，天气却这么冷，我去永夜之井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冷。”
绫正芳思索道：“那是因为你去的时候是暑月，冰全部化干净了。”
“也许还因为永夜之井的力量比极光之座强大，所以吞噬了所有的冰？”红莲推测道。
绫正芳用力点头，“还有一个原因，极光之座的异化会导致所有固有现象会更加变本加厉。”
一行人找到了天使们建筑在岛上的小房子，进去探索了一番，确定可以居住，这才安顿了下来。
绫正芳负责用准备好的木炭和火种点火——这座岛上没有树木，显然也没有柴火，知道这一点，他们早在天使们的小镇上就准备好了木炭——别西卜和红莲则前去捕猎。
然后他们拖着十几条海豹回来了。
绫正芳眼角微微一抽，看着红莲用圣枪切开了海豹，露出了厚厚的脂肪层。
“怪不得它们不怕冷，身体里全是油脂。”
“……那这种食物很适合先生呢。”
“适合我？”
“它吃得多，你也吃得多，岂不是很相配？”
别西卜凶起了脸，手里拿着树枝作势就要敲绫正芳的脑袋，少女吐了吐舌，灵活地一闪，整个人闪到了红莲身后。
她还特意歪出了头，对别西卜喊了一声：“开这种玩笑也是为你好嘛，谁叫你吃得太多了。”
“你管老子！”
红莲看着打闹的两人，唇角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
他一手拉住了绫正芳，一手按住了别西卜的手，“好了，我们可能要一起收拾这些猎物了，毕竟要全部烤熟可是个大工程。”
别西卜毫不在意地说道：“一成熟就足够了，我只要求表皮不是生食。”
绫正芳异想天开道：“说不定它生食起来也很好吃呢！”
“免了，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谁想吃这种从未见过的生物啊！”
吵吵嚷嚷之中，三人开始了切割和烤制食物，他们一边闲聊着塔拉斯岛的奇异见闻，一边伸出手去烤火。闲聊的间隙，绫正芳转头望着窗外的太阳，轻轻叹息了一声。
即使是坚定如她，到了此时此刻免不了都有些激动和彷徨，不知道明天的一切会不会顺利，不知道这几个月来的心血能不能收获极光之座的认可。
他们走过了深海与沙漠，岛屿和丛林，辗转跋涉，面对过危险，面对过痛苦，他们战胜了一切艰难险阻，收获了无数人和精灵的友谊，经历了难以想象的波澜壮阔，才走到这一步。
这也将是最后一个安宁的夜晚，到了第二日，他们就将踏入旅途的终点。
也许是也意识到了这点，别西卜和红莲也沉默着。
在木炭发出的滋滋的爆裂声之中，红莲轻轻翻动着食物，他低头注视着火焰，低声说道：“明天就到极光之座了。”
四周再次恢复了寂静，火焰无心无情地燃烧着，将三人的脸都映亮了。
别西卜说道：“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成功。”
绫正芳无声无息地闭上了眼睛。
事实上，旅途之中并非没有过让她感到艰险而不想回忆的事，但无论如何，她终究跌跌撞撞来到了这里，当胜利近在眼前，她在面对着过去之时，反而像是从山腰上俯视这一切，反而对那些痛苦没那么看重了，她知道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在这最后一步，拼尽全力登顶。
还有两个步骤。她心想。
如若能够完成这一切……如若真的能阻止北大陆的灾难……她才对得起这一路上他们舍弃的那些。
“不论如何，我们只有往前走，眼下只差最后一步了。”她平静地说道。
红莲和别西卜抬头看她。两位精灵的目光被火光映得灼灼欲燃。
是啊，再多的心绪，再多的感慨，都无法夺走他们的注意力。
在这最后的关头，他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去往极光之座。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第四十六章 命运的固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