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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古剑奇谭卷六 ...

  •   对于为人之师,顾问荆一开始其实是无甚信心的,他自认自己性格虽然温和,但严厉不足,是以当初杨过请求拜他为师,他还是有几分顾虑,怕自己误人子弟。
      好在杨过天资聪慧,许多东西一点就通,性格行事虽带几分邪气,但是也没有坏心眼,让他颇感欣慰。终南山万花谷百余名弟子虽未正式拜他为师,但也确实是他将这些孩子引入医道,并传授万花谷花间游入门心法。说来他也算桃李满天下了,偶尔想想还有几分欣慰与惆怅。

      收欧阳少恭为徒,算是一时兴起随口一说,想来此人必不会被各大长老嫌弃了去,还是得当自己的师弟。不过当欧阳少恭在掌教真人面前说了那番话之后,顾问荆还是认真想了想,觉得收了个徒弟也不错。
      徒弟是第十三代弟子中的大师兄,不错。
      徒弟资质上佳,不错。
      徒弟性格温柔,有为师风范,不错。
      徒弟比自己大…………这个嘛……

      顾问荆看向欧阳少恭,欧阳少恭在他问出那句话之后表情微有些愣怔,随即笑了笑,道:“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
      顾问荆点点头,这样的回答其实也在意料之中,他随即笑笑:“那你平时可以称呼我的名字,不必叫我师父。”
      欧阳少恭眨了眨眼睛,然后笑道:“礼不可废,既已拜师,怎可直呼师父名讳?”

      “你我年纪相仿,无须太过恪守礼教,平时以友称呼便是。”顾问荆想了想,道,“你可以叫我问荆。”
      “问荆?”欧阳少恭翘起了唇角,“清热凉血,解热镇痛,与师父倒是极为合拍。”他微微后退一步,作了个揖,“问荆小师父,请领徒弟去膳堂吧。”
      顾问荆听他如此称呼自己倒愣了愣,他看了看欧阳少恭脸上略带调侃的笑意,随即抬了抬眉毛,双手背至腰后,挺直了腰,扬声道:“少恭大徒弟,那便随为师走吧。”
      欧阳少恭脸上笑意更盛。

      顾问荆自涵素真人赐号之后,只偶尔涵素真人与陵越会唤他问荆,天墉城后辈只知他是二师兄陵泽,他的真名倒鲜有人称呼了。
      如今有人在他的名字后加上一个“小师父”,顾问荆倒觉得颇为新鲜,与欧阳少恭的关系也更为密切了些。

      新弟子三月试炼期颇为关键,大多人都是天不亮便起床去练剑,好在试炼期结束前将剑法练得通透,在各长老面前博得称赞,得受重用。
      欧阳少恭倒是其中异类,他通常到了时辰才起床,慢悠悠晃到膳堂吃点早饭,顺便带上一些送到同样到了时辰才起床的顾问荆的房中。
      对此涵素真人只笑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论天墉城最勤奋的弟子,似乎里面总是排不到顾问荆。而欧阳少恭,自然也不在最勤奋的新弟子行列之中。

      三月试炼期结束,正是新弟子分派至各长老门下,一般资质好的在之前便被各长老看中,资质稍差的便留在外门做些杂事。
      而此时陵越也已办完事回到天墉城,带着手信来到顾问荆房间时,却看到一个初阶弟子打扮的年轻男子正端坐在顾问荆的书桌前抄书,倒让他愣了愣。而那年轻弟子一声“大师伯”又让他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所以大师兄竟未听说我收了个徒弟吗?”顾问荆为陵越倒了杯茶,笑着说。
      陵越摇了摇头,道:“我自是没想过你竟会收徒弟。”
      “收个徒弟也不错。”顾问荆拎着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慢悠悠地说,“等师兄你收了弟子,就知道当师父的妙处了。我师父此刻也必定是这样的感觉呢。”
      陵越笑了笑:“怪不得我一进来便瞧见你徒弟在抄书,想来你是学了掌教真人,将自个儿的事儿全丢给徒弟做了。”
      顾问荆侧头看了看窗户里欧阳少恭抄书的背影,笑笑:“师兄真是知心人。”
      陵越笑了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又道:“听说屠苏最近开始去听早课了。”
      顾问荆点点头,道:“这是好事,屠苏从小便待在后山练剑,与众师兄弟皆不来往,这样虽能做到心无旁骛一心求剑,但其实却不能让他对天墉城有更深的感情。若你与执剑长老皆不在天墉城中,他便是孤身一人,毫无亲伴。”
      陵越皱眉沉吟片刻,然后叹了一口气,道:“我也知道,只是屠苏有不得已的苦衷。”他回过身,拍了拍顾问荆的肩膀,“这段时间多谢你对屠苏的照顾了。”

      这时他俩身后传来一个好听的青年嗓音:“师父,这卷抄完了。”
      两人回头,之间欧阳少恭立于窗边,正笑着看着顾问荆,顾问荆也笑着道:“继续抄下一卷。”
      欧阳少恭:“……”

      陵越拜访过涵素、紫胤两位真人以及顾问荆之后,便去调查禁妖洞姑获鸟逃离封印一事。他虽主管天墉城外事,但封印妖物一向是由执剑长老一门监督,姑获鸟逃离封印便也是他来负责。
      而陵越还在调查此事之时,天墉城山下却已有妖物祸害百姓的消息传来,说是山下村庄一连好几家的孩子被偷,百姓一开始以为是贼子,但其中一位农妇在听见自家孩子哭闹之时立即赶了过去,只看见一只通体火红的怪鸟闪着翅膀飞离窗户,而她的孩子正被那鸟攥在爪子里,她尖叫着跑过去,只抓下了那怪鸟的一根羽毛。

      顾问荆从涵素真人手中接过那篇羽毛,那羽毛因离了那鸟怪身体,色泽略有些黯淡,但还是附着一层淡淡的妖气,他用手扯了扯那羽毛,只觉得这片羽毛颇为坚韧,便道:“那农妇能扯下一根羽毛,当时也不知花了多大的力气。”
      “女子当不容小觑。”涵素真人道,“陵泽,你觉得这只鸟当是什么妖怪。”
      “通体火红,抢盗婴孩,便应当是翡翠谷中逃离的那只姑获鸟了。”顾问荆说道,“我只当它刚刚从封印中逃离,应当会暂时不会闹出事情来,没想到他却去了天墉城山下作恶。”
      涵素真人道:“下山捉妖之事本是陵越负责,但现在陵越又在调查禁妖洞封印一事,暂且脱不开身。所以我便将你叫了过来。”
      顾问荆点点头,道:“徒儿愿为师父分忧。”
      其实,应当说——
      ……徒儿什么时候没给师父分忧过。

      顾问荆一回到房,便看见书桌上炒好的纸页一摞一摞地摆放整齐,床榻前的桌子上还放着一只冒着热气的汤碗,他走近一看,是一碗加了枸杞和龙眼肉的银耳汤。
      顾问荆笑笑,坐了下来,舀了一勺含在嘴里,不甜不腻,自有一股香味。

      徒弟嘛,就是该给师父分忧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古剑奇谭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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