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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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做不打不相识，也许这就是一场注定相遇的缘分。慕从安和展岩两人因为这件事渐渐有了交集。
展岩正好跟她一个学校，而且比她大一届，学习成绩也十分优异。因此，慕延年就跟好友展阳刚商量了下，让他给理科成绩见不得人的慕从安补课。
对于这个请求，展岩倒也同意了，倒是出乎了慕从安的意料。
慕从安的理科差是天生的，她完全没有继承到自家父亲做生意的精明头脑。展岩脾气也好从不说她笨。拿着她那张成绩个位数的数学卷子细心地将她上面的错误一个个挑出，讲解。比上数学课的那个秃顶老师讲得还要细致。
往常的数学课她都是昏昏欲睡地上，但展岩给她补习时再怎么懒惰却不得不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听着。成绩有了明显的进步，慕延年脸上也有了满意的笑容。
这天，展岩按照惯例放了学替她补课。
慕从安有个很不好的习惯，一碰到做不出的题就喜欢咬笔头，咬着咬着视线就飘到了一边正在做题的展岩脸上。
他的侧脸很好看，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一片不小的阴影。他想问题的时候眉头会下意识地皱起，下巴崩得紧紧的。慕从安没有意识到自己一直盯着他的嘴角看。
展岩转过头来：“怎么，有问题不会？”
像做了坏事被抓包，慕从安脸蹭地就红了，急忙将卷子递到他面前，连同那支被咬得面目全非的笔。
展岩看了看那支惨不忍睹的笔，最终还是努力忽略上面的咬痕，耐着性子给她讲。
那薄薄的唇瓣一上一下地翻合着，慕从安已经完全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只知道呆呆地看着他的侧脸。
等到他讲完一遍将卷子又还给她时，她才猛然回过神来，接过笔装作认真思考的样子。
“懂了么？”他问。
“嗯嗯。”她不敢说她刚才什么都没听见，只好胡乱地点头。
“明天一起去爬山吧。”
“嗯嗯……嗯？”她抬头不解地看着他。
“明天正好放假，把你朋友也叫上一起去爬山吧。”
他一说她的朋友，她就想到了谭晶晶，原本欢欣雀跃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跟他们去爬山其实更多的是他们爬山，自己在后面跟着。
展岩和谭晶晶有说有笑地早已走到了前头，而她却因为体力不及远远地落在了后面。
追上他们时，只觉得两人的氛围又有些古怪。展岩站在亭子的一角看风景，而谭晶晶则是一脸的绯红，很难不让人想像两人刚才发生了什么。
休息过后再出发时，展岩很自然地去拉谭晶晶的手。而谭晶晶在挣了两下后，也就不再反抗了，红着脸任由他牵着。
这些细节都被慕从安看在眼里，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只能呆呆地跟着两人继续往前走。
回来的第二天，展岩照常到她家替她补课。
只是慕从安什么也没有听进去，原本完好无损的笔愣是被她咬断了一截。
展岩笑着说她是属狗的。
她能够感觉到从爬山回来后，展岩的心情就一直很好。就像两人这间突然间亲近了，他会弹她的脑袋瓜，也会跟她说几句玩笑话。她一直都知道，他的这些改变都是因为另一个人。
终于在她又咬折一根笔后，她将笔放到了桌上。
“你这么勤地帮我补习，是不是为了让我帮你约谭晶晶。”她的眸子亮亮的，直勾勾地看着他，一点都不扭捏。
展岩敛起了笑，眼里一片灰暗，倒也没有掩饰：“是。”
大概是个预料中的答案，所以慕从安也没有觉得难过，垂了头看不出脸色地继续做题：“你还挺费心思的。”之后便什么都没再说。
从那开始，慕从安私底下在理科上下的功夫越来越多，成绩上去了，补习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少了。
之后，不管是谭晶晶叫她去玩，还是展岩喊她，她再也没有去。那两人站在一起，男的俊女的俏，活脱脱一对金童玉女，她又何必去当个衬托。
考完期末考试的时候，她拿着分数异常高的卷子回到家里，脸上却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
一到家就看到桌子上有个盒子，喊着王妈问是谁送来的。
王妈一边笑一边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是那个经常给你补课的展岩拿来的，说是情人节礼物。”
慕从安被她看得脸上发烫，捧了盒子就往楼上跑：“我先上去了。”
她连鞋都没换就直接跪在床沿，有些虔诚地将礼物盒放到床上，小心翼翼地撕掉包装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只黑色的毛茸猫公仔。
电话铃突然响起来，她随手接过喂了一声。
是展岩打来的。
“看到礼物了吗？”
“嗯。”
“喜欢么？”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猫？”
“晶晶说的。”他顿了下，像是想起了什么笑道，“你确实跟猫蛮像的，都这么野。”
“哦。”原本还拿在手上把玩的动作顿了顿，将猫又放回了盒子里，“干嘛这么费心送东西给我。”而且是在情人节这种日子。
展岩没作声，话筒里就只剩了他的呼吸声。
是了，其实他不说她也清楚。莫名其妙地当了红娘，这个大概就是老一辈讲的媒人礼。
“谢谢，你可以不用这样。”
“……你在生气？”展岩听出些不对。
“没有。”慕从安极快地否认，“我还有事，挂了。”接着便将电话重重扣在了座机上。
床上的玩具猫她再也没看一眼，连同整个盒子被一把塞进了床底下。
寒假就这么开始了。慕从安原本还会和王妈一起出去超市买点日用品之类，但自从那天在大街上看见手牵手互望的两人后，她便再也不肯出门，只推说天气太冷不爱动。
大年初一的早上，慕从安还在被窝里缩着。她之前那段时间的用功王妈都看在眼里，好不容易放个假便任由她睡懒觉。
其实慕从安早醒了，外面的鞭炮声噼里啪啦的，就没有消停过。
“外面这么吵也能睡，真不愧是猪。”门口传来揶揄的声音，慕从安猛地转过头。
“你干嘛不敲门，出去！”展岩穿着厚厚的天蓝色羽绒服，下面是一条黑色的休闲裤，整个人看起来很清爽。
他斜斜地靠在门框上，看着头发乱成一鸡窝样的慕从安理直气壮地说：“我敲了，是外面鞭炮声太大，你没听见。”
懒睡的人总归是有些羞耻心的，慕从安禁不住红了脸半缩进被子里，这下子连唯一那么一丁点的睡意也被这么吓没了。
“你出去！”那声音就像是要哭出来了。
展岩摸摸鼻子，自知是人家姑娘家被嘲笑得害羞了，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小爷我现在就告退。”说着还特地关上了门。
缩在被窝里的慕从安只觉得有把火一直从脸上烧到了身上，热得再也躺不住了。伸手抓过一边的衣服就往身上套。
当穿着红色斗篷的慕从安从楼上下来时，展岩正陪着慕延年在客厅里聊天，不知道是说到了哪里，两人看起来都很开心，就连她下楼都没有发现。
倒是端着水果出来的王妈看见了：“安安起来啦，过来吃点东西。”
慕延年见自己粉嫩嫩的女儿，心里越发欢喜：“一眨眼，我们家安安长这么漂亮了。”
“那可不，安安皮肤白，配着红色又喜庆又好看。”王妈当慕从安就像心尖尖上的肉，怎样都是好的。
“我……”
慕从安刚要开口，立刻被王妈打断。
“先别说先别说，大过年的第一句得问候新年好。”
慕从安瞪了眼刚才早害她破功的人，顺从地喊道：“爸爸新年好，王妈新年好。”
“好好，都好。”慕延年从桌上拿起两个大红包，“这是爸爸和你王妈给你的压岁钱。”
“谢谢爸爸，谢谢王妈。”慕从安收下了沉甸甸的红包，看向一边悠闲吃水果的展岩，“你怎么这么早来我家？”
展岩利落地剥了个冰糖桔放进嘴里，带些含糊道：“我跟我爸告了假，说今天要来给慕伯伯拜年。刚慕伯伯说你成天窝在家里，怕闷出病来，让我一会带你出去逛逛。”
“跟展岩去玩吧，大过年的别闷坏了。”展延年思想也开明，他确实是怕女儿天天待在这里无聊，好在有展岩这个玩伴，也能让她开心点。
吃过早饭，慕从安就被展岩拉着上了街，只是一直问他去哪都不吭声。
直到看见街角站着的人时，才恍然大悟。
她停住不肯再往前走一步。
“怎么了？”展岩有些不耐烦地转过头看她。
“我不去了，我想回家。”说着，她转身便往回走。
展岩没几步就追了上来，拉着她的手言辞恳切：“算我求你了，我爸大过年的不肯让我出门，要不是说去你家拜年，他还指不定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慕从安看着他抓着自己的手，抬头说道：“一个小时。”
展岩为难地看着她，又看看那头还在寒风中等着的谭晶晶，咬了咬牙：“好，一个小时就一个小时。”
谭晶晶穿着一件红色的极旧的羽绒服，款式有些土气，但终归是人漂亮，穿什么都好看。展岩看着她时，早就忘了身后还跟着慕从安。
慕从安也知道，在他眼里，谭晶晶就像是白雪公主，而她，就像小红帽。
看到慕从安，谭晶晶自然是开心的，伸出手想拉她，却在快要碰到她身上那件鲜艳的红色斗篷时顿了顿，最后只拉了她的手，神色又开始热络起来。
展岩提议去她家给奶奶拜个年，谭晶晶看了看慕从安，有些为难地点了点头：“我家有点小，一会儿可能要委屈你们了。”
虽然听了她的话有了心理准备，但真的看见仍是觉得“有点”这个形容已经很含蓄了。
坐在束手束脚的小屋里，连最基本的取暖设备都没有，慕从安只觉得从脚底凉到头顶。那把摇摇欲坠的椅子更是让她坐着连动都不敢动，生怕一动就给散架了。
展岩一点都不嫌弃，跟谭晶晶的奶奶聊得挺热络。那三人倒像是三口之家了，只剩她一个人坐在那里望着发黑的墙壁发呆。
“姑娘，要不要喝点水？”谭奶奶端着两杯热水，一杯给了展岩，一杯递给坐得稍远些的慕从安。
慕从安看着结着深色水垢的杯底，动作迟疑地接过，抬头便见展岩看都不看一眼就将杯子里的水都喝了下去。
本欲凑到嘴边想喝一口暖暖身子，却在看到杯沿黑黑的污垢时，再也下不去口，只好端在手上当取暖用了。
快到中午时，谭奶奶热情地留他们下来吃饭。
“奶奶，谢谢您，我得回去了。”慕从安故意不去看展岩使的眼色，礼貌地跟谭奶奶告别。
谭奶奶有些失望地看着她：“晶晶好不容易来朋友，就留下吃个饭吧。”
住在这样的地方，确实是不太会有什么人来作客。
“奶奶，我下次再来看你，这次出来都没有跟家里打招呼，不能在外面待太久。”这倒也是真话。
“哎，好，那还是赶紧回去吧，免得家里担心。”
“谢谢奶奶，奶奶再见。”她将杯子放到同样摇摇欲坠的桌子上，跟谭晶晶点了点头就出了门。
出了门口还没走几步就被一只手拽了一个踉跄。
“慕从安，你什么意思！？”展岩冷着脸，眼睛里像是能飞出刀子来。
慕从安也不怕，定定地看着他：“都出来一上午了，我要回家。”她只说来一个小时，现在却待了有三个小时了。
“人老人家这么求你留下吃个饭，你的心是铁做的么！？”
“对，我就是铁石心，你想留就留下好了，非拖着我干什么！？”她也急，用爪子去抠箍住她手腕的手。
他突地放开她，冷冷地迸出一句：“谁惯得你的小姐脾气。”
慕从安只觉得委屈一涌而上，朝他大吼：“对，我小姐脾气，比不上你的晶晶温柔体贴，你去找她好了！”说完憋着泪就往家的方向跑。
风刮在脸在就像刀子在割，她却像什么感觉都没有地继续跑着。
展岩在谭晶晶家吃完饭后本想直接回家，却在想到慕从安刚才那憋红的眼时转了念头，打算去看看她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来到慕家时，里面正坐了一屋子的人，还包括展阳刚。
见他进门，展阳刚原本就不善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臭小子，你给我过来！”
展岩走近时，看到慕从安坐在慕延年身边一副乖巧的样子，心里一阵厌恶，大概是她告了状。因此当慕从安看过来时，他冷冷地回瞪了她一眼。
“叫你带人去逛逛，你野哪去了！？”展阳刚一把抓住自家儿子的手拉到几人面前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老展，别这样，安安都说了，大过年的人多，给走散了。展岩大概是在路上找安安，所以才耽误了时间。”说着慕延年将展岩拉到另一侧坐下，“既然回来了那就一起吃饭吧，都饿了吧？”
展岩若有所思地看着另一侧的慕从安，却被她别开头躲过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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