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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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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几人吵吵闹闹中过得飞快。慕从安和谭晶晶慢慢被展岩带着认识了好几个他的哥们。虽然更多时候是他们玩,慕从安在一边看着。
一群朋友也算是见证了展岩和谭晶晶之间的感情,个个都羡慕不已。然而世事总是那么难以预料;就当所有人都以为谭晶晶会报考之前跟展岩约定的那所大学时,她却选了截然不同的一所学校。
那时候,慕从安正在家里吃着水果等通知书,卢文博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小安安,你知不知道谭晶晶去了S大?”
慕从安拿着桔子的手顿了顿:“她不是跟展岩约好一起去H大么?”
“一手消息啊,有人错拿了她的录取通知书,看到是S大的。确认过名字了,绝对是她没错。”可以想见卢文博在电话的那头指手划脚的解释。
只是慕从安再也听不进去了。
她匆匆挂了电话转而翻出展岩之前留下的号码,拨了过去。
那头只响了两声,就被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接起。
“展岩,你在哪?”
“学校。”那头的声音听起来干净利落,就和他的人一样。
“谭晶晶的志愿报的是S大你知道么?”
“知道。”
那头的声音一直都没有什么起伏,就像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件事,而她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你们……”
“我们分手了。”说完,他那没有起伏的声音隔了几秒又响起,“没什么事我先挂了,还在上课。”
慕从安才说了声好,那边就传来了一连串的嘟嘟声。
也不知道怎么的,她突然便有了想去H大看看展岩的念头。她飞快地跑上楼将之前存下来的零花钱收拢了一下,凑了将近一千块,接着便打电话预订了第二天去H市的火车。
因为想着去个两三天就回来,也就没有带什么东西,就背了个书包,带了几件衣服和吃的就挤上了火车。
头一回坐火车的不适被第一次出远门的兴奋所替代,但再兴奋也敌不过连续坐十来个小时的倦意,她靠着车窗眼睛一睁一闭地半眯着,也没注意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影。
到H市时,正是晚上十一点整,慕从安忍不住多吸了几口带着自由味道的空气,头一次离家这么远,倒也是新鲜。
大概是太晚了,车站没有多少人,外面只有一群打着瞌睡的摩的,一看到她出来便操着不太纯正的普通话招呼着。
真到了H市,她才发现自己准备得有多仓促。她不知道H大在哪里,也不知道该怎么走,唯一有的就只有钱包里那张展岩之前写给她的电话号码。
虽然是夏季,但入夜了还是有些凉。她翻着书包想将电话号码找出来问清楚地址再过去,却怎么都找不到钱包了。
难道是刚才她迷迷糊糊的时候被偷了钱包?都怪她平日里大意惯了,可是现在再懊悔也来不及了。
唯一庆幸的就是当时听王妈的多长了个心眼,将身份证随身带着,如果放在钱包里,那一准都丢了个干净。
反正没地方去,不如去楼上的售票厅,那还有椅子,她可以在那将就待一个晚上,等天亮了再做打算。
售票大厅里没几个人,为了省电连灯也只开了几盏,有几个人不知是赶夜班火车还是也刚到的没什么形象地一个人霸占了一排椅子在那睡着。慕从安挑了条看起来还算干净的椅子,打算就这么发呆坐到天亮。
也就坐了没十来分钟,她便有些熬不住了,眼皮一直在打架。
寂静的大厅里除了打呼声和磨牙声,其它什么声音都没有,安静得有些诡异。
远处传来有人跑动的声音,慕从安揉揉眼睛,稍稍坐直身子,试图维持清醒。现在也不知道几点了,她以前可没这么晚还在外面游荡的经历。
直到一双帆步鞋出现在她眼前,她还以为有人要坐她旁边的位子,就往边上靠了靠,连眼皮也没抬。
“慕从安!”声音的主人听起来有些喘,咬字却是恶狠狠的。
慕从安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抬头。只见展岩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眉头皱得紧紧的,像是鼓起的小山丘。额头前的头发因为出汗都黏在了一起,胸前的衣服也有着水渍。
“展岩?”她还是有些不太敢相信,以为自己做梦了,她可没告诉过展岩她要来,明明是想给他一个惊喜的。
展岩一把将她拽起吼道:“干嘛不给我打电话,不来找你是不是打算要在这坐一个晚上?!”
“我……”慕从安有些措手不及,窘迫地道:“我钱包被偷了。”毕竟这种事也不好意思讲那么大声。也亏得大厅里安静得吓人,展岩才听清楚了她那蚊子般细的哼哼声。
“你有没有脑子,不懂找警察么?!”真不知道她上了那么多学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
慕从安本来被偷了东西又孤身一人就又怕又委屈了,被他这么一数落眼眶都红了,忙低了头不让他看见。
看着她不说话的样子,展岩也知道自己语气重了点,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身份证丢了没?”
“没,没有。”慕从安急忙从裤子口袋里掏出身份证上交。
“还算有点脑子。走了,我可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待一个晚上。”说着牵起她的手就往外走。望着他汗湿的背脊,慕从安突然有种松懈下来的感觉。有他在,什么都不用担心。
不过,当来到展岩临时找到的旅馆时,她又开始紧张起来。
房间里大剌剌地并列着两张床,看起来干净整洁,但慕从安却没来由地羞躁起来,难怪刚才楼下登记的阿姨笑得一脸深意,原来是把他们想成了出来开房的小情侣。
“站门口干什么,还不进去?”说着展岩侧着身子绕过木头般站着的慕从安旁边进了屋,开始脱起身上的衣服。
“你,你别脱,快回去!”慕从安又羞又急地转过身不看他,只觉得脸上热得都快烧起来了。
展岩倒不在意,有些好笑地走近她:“回哪去?都超过十二点门禁时间了,难道你要我去楼下花坛坐一个晚上?”
“那……那你也别……”别跟她一间。慕从安大窘,能够清楚地感觉到他靠近传来的热量,只觉得越来越热。难道他刚才开的是热空调,怎么她现在一直在冒汗。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说着瞥了眼还羞窘地呆站着的慕从安,“我去洗澡,你也收拾收拾一会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直到他进了浴室,慕从安才觉得没有热得那么厉害了。
放松了以后才觉得真困得不行,迷迷瞪瞪趴在床上快要睡过去时又被展岩给推起来了,叫她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时她已经清醒了很多,展岩正光着上身躺在床上看电视,已经是后半夜了,所以除了几个新闻台还在重播,其它都成了雪花台。
她红着脸钻进自己的被窝里,睁着大眼一时也没什么睡意。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要来?”
展岩眼睛一直望着电视,也没看她:“你爸说你要来H市玩,怕你被人拐了,特地打电话给我爸叫我照应。”
听他这么说,慕从安禁不住脸上一红,好在他的注意力都在电视上:“我哪有那么容易被拐。”
她的辩解在展岩看来只是无稽之谈:“你是拐不走,你那实心眼就连人贬子都得给你跪下。”当然某方面来讲,她的死心眼也是有这个好处的。
慕从安再笨也能听出他语气中的揶揄,翻了个身不准备再理他。
快要睡着时,脑袋里又突然闪过一个问题,她强撑着睡意转回身:“你……跟谭晶晶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就分手了?”
那头的展岩突然关了电视,就被子一卷翻身背对着她,不知是累了还是不想说,声音有些沉:“不合适,就分了。”
这个回答显然更像是敷衍,慕从安本想继续追问,却被他打断:“你既然来了,就好好玩,剩下的我来安排。”
之后,不管慕从安再说什么,那头都没了回应,只剩他平稳的呼吸声。
若说不合适,那么多年也没见他们俩闹过分手,明明两个人就只差考到一个大学就能在一起了,就是这最后一步,没跨过,就散了。
之后的两天,展岩一直陪着她,带着她玩遍了整个H市,吃够了所有的街边特色小吃,而谭晶晶这个名字,像是一个禁忌,再也没有被提起过。
临到分别的时候,慕从安都有些舍不得走,却被展岩硬生生地塞上了火车。
“你先回吧,我再过一个星期考完试就回去,到时候再去找你们聚。”
慕从安不说话,只点了点头,细白的手指揪成一团。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时还忍不住去看看外面的展岩。
展岩朝她摆摆手,用口型说了四个字:“注意安全。”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会被一句最简单的话触动。慕从安只觉得鼻子酸酸地,怕被他看出来,立刻别开了头,连个表情都没回。
火车开始动起来时,她才有些惊慌地回过头找展岩的身影。他还没走,双手插着口袋站在不远处的侯车座旁边,英气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