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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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藤真的动作看似非常简单好猜，一个节拍下来对方的脚必定换一个位置，下一个节拍时球一定会着地；河田和深津都开始算计节拍了，他们这才发现，比赛，人，甚至球，都融进了藤真的节拍里。藤真随后徐徐跳起，投出了个非常不标准地、远远高于平时跳投的跳投。球几乎是直直由天上落去篮筐的，球进的一刹那，观众们纷纷感到身上的寒毛霎地竖了起来——是的，那一球，柔和而顺畅……有些诡异。
还有五分，藤真看看时间，再走时小腿却动不了了。他腿软了，要跪下去了；他急忙抓住一旁的神硬撑着喘气。神将他挡着，担心地想：藤真会不会出事？藤真的状况大家都看得到，同深津打了那样的十分钟，别说藤真了，便是牧也可能倒了。神转头看深津，深津的日子也不好过，对方撑着腰，动作涣散了很多。现在大家都在打意志仗，藤真和深津是队长，撑起的不光是个人，还有整个球队。
在之后的比赛中深津摔了一次，所有人都认为他起不来了，他却站了起来，惹得一旁的藤真恨恨地骂了句甚么。藤真上前，对打击不小已然没有行动力的仙道说，仙道我不管你了，你爱怎么怎么好了。
“我很累，仙道。”藤真轻声说。
仙道急忙看藤真，他知道藤真累，但对方一直挺着的，一直都好好的啊。仙道将藤真扶住，休息区的众人看到这个动作后全是一惊，以为藤真出事了。藤真靠近仙道说，帮帮我，我真的很累了，禁区很难守，你帮忙看一下泽北荣治。
仙道不是不想看对方，然而一同对方对上，他就要胆怯。仙道没有勇气面对自己的软弱，他害怕再次体会技不如人的无力感，仙道从来都是瞩目的焦点，从没一对一输成过这样。藤真小跑着走了，仙道担心地看着对方摇摇欲坠的背影，再次咬牙上了前。那之后仙道又被荣治过了一次，这似乎已成定律了，然而仙道复习了一次失败之后还是觉得五雷轰顶。藤真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退去靠中线的位置，将手中的球甩去了篮筐；球进了，藤真插着腰想，下次这样的球一定不能投了，不是准心的问题，而是力道的问题——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将球丢那么远了。
还有两分，比赛还剩五十秒。藤真不断地看神，希望对方能投三分，以此扭转比分。加时赛打不得，仙道已经没有火力了，神也已经很累了，加时赛的话神奈川一定会输。
藤真终于想到了“输”这个字，之前他从没想过。他急忙甩甩头发，朝对方禁区走去。鱼住是没用的，藤真必须亲自断球，随后替神制造机会。崎玉所有人都靠来了藤真身边——这太简单了，只要藤真不动，神奈川的其他人就会瘫痪。
深津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仙道！仙道的脸严肃地可怕，眼神非常成熟，几乎不像仙道了。他没有被深津的假动作骗过，依旧靠着对方的左臂寻找机会；武藤也上来了，神也上来了，他们三人将深津团团围住，都目不转睛地瞪着深津手，像猎食的野兽般注视着白兔一样的球。此刻球场上的球员分布非常奇怪，四个崎玉队员围着藤真转，四个神奈川球员包裹着深津；两名队长的表情都很沉静，藤真不断地变换着脚步，深津安静地运着球；最后了，一切马虎不得。
居然是武藤断下了深津的球！武藤用非常难看的姿势断下了球，随即转头想将球传给藤真。藤真一惊，心想你现在给我做甚么？！给阿神啊！
就这一晃眼的时间，武藤手中的球便去了河田手上，仙道眼睛一亮，一个反手将球拍去了地上，神和河田对看一眼，突然同时朝地上扑去。比赛成了美式足球，所有人都在人堆中翻找球的踪影，藤真和其他三名崎玉队员傻眼了，荣治喃喃地问藤真，我们要不要加入？
藤真埋头朝人堆冲去，荣治不甘示弱，也压了上去；两边的教练都站了起来，同时跳去了边线，并开始吼叫。休息区的所有球员也起来了，牧焦急地看着眼前滑稽的一幕，再看看时间——十七秒！
“阿神！出来！”藤真突然吼道。
阿神爬了出来，非常狼狈，几欲摔倒。藤真小个子能钻，亲自钻去人堆中间将球挖了出来；他连走两步，将球揣在怀里探出人堆，扬手甩给了神，休息区的牧皱眉想，你多走……爬几步不可以么，裁判看不见啊……
藤真被做鸟兽散的球员们撞倒了，所有崎玉队员都朝阿神扑去，阿神不慌不忙地起跳，球脱手，画出一道幅线，结尾于一声“唰拉”响。
河田立刻操了球回边线，还有十秒钟，除了藤真之外的所有神奈川球员都回防了。藤真和深津坐在原地，探头探脑张望那边的战况；深津尝试站起，失败了，藤真根本就懒得尝试站起来，他瘫倒在地板上，觉得由肺以上的呼吸器官都在燃烧。
深津突然咳嗽起来，藤真皱着眉看了看时间，突然挣扎着爬了起来。他居然朝对方篮下摇晃着跑去了，并在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时成功到达了对方的三分线；崎玉最终没能进球，神奈川队再次以一分险胜，闯入了决赛。
这场比赛状况太多了，哨声一响，大家都有些感慨。河田的球衣上全是血，荣治的袜子边露出一截绷带，深津坐在地上咳嗽，像个老爷爷，神奈川的人喘着气想，这哪里是打球，根本是打群架……
藤真撞进鱼住怀里，开始朝地上缩；鱼住将他扶住，他竟膝盖一拐跪了下去。神奈川休息区里的人都冲了上来，田岗教练举着受伤的手还骂着甚么，仙道转过了脸不愿见教练，武藤拍拍他，示意他不要在意。翔阳的人将藤真抱回了休息区，牧站在边线上，藤真说不出话了，对牧笑，牧摸摸他的额头，说，做得好。
藤真用笑回答对方，牧又摸了摸他的额头——那是上一场比赛结束后藤真一直对牧做的动作；牧随后说，没有烧，温度正好。
列队的时候藤真竟需要人扶着才能上场，翔阳的人都太高了，牧亲自将藤真扶了上去。藤真很老实地向河田道了歉，毕竟，再怎么助人为乐，也不应该用球打脸。而河田也向藤真道了歉，河田挂着没睡醒的表情说：“我失言了……”
藤真本是笑着的脸立刻黑了下去，大家都在笑他，荣治对牧说了答案之后，牧也在笑。牧将藤真交去武藤手里，同深津交谈起来；牧对深津说，我每次出线赛都是苦战，你看到原因了，是吧。
“多么纯情的男孩儿。”河田插了过来，算做打招呼。牧再次想到那句话，拼命忍下了笑，算做对藤真的尊敬。他对河田说，藤真年龄上小一岁，和泽北一样大。
河田微微吃了一惊，问，他之前在哪里打球？
“雅马哈音乐学院的后门。”牧背得很熟溜。
“牧，我想会会你咧。”深津说。
牧说机会很多——藤真怎么样？
“你们神奈川藏了一张小王牌。”深津显然对藤真产生了兴趣：“联赛的时候没见他。”
牧沉默了，随后说，他夏天比赛时受伤了。
“东京都队，够你受的。”河田的鼻子肿起来了，像喝醉酒的老头：“坂岛秋生。”
牧沉默良久，带上了丝痛苦的表情；他深呼吸一口，随后看了看河田滑稽的脸，做出担心的表情问，你痛不痛？
仙道一直躲着田岗教练，他知道这次的脸丢大了，心里本就难受，再被口不择言的田岗骂骂的话，他怕自己受不了。田岗朝仙道追去，仙道连忙指着看台说诶大家看，连外国人也来看我们比赛了。
大家转头，果然看见了一位外国贵妇端正地坐在看台第一排，金发碧眼，非常美丽。大家稀奇地打量着，田岗沉呤后突然转头，发现仙道早跑进休息区了；他叹了口气，沉默了。翔阳的人也凑热闹般打量“外国人”，他们随即发现那人很眼熟；长谷川轻声说，你不觉得那个人像藤真的妈妈么？高野点点头。
牧听见了，转头问藤真，那是你妈妈？藤真累得想睡觉，哪有精力看那么远？他闭着眼摇头说，我没有妈妈，我妈生我时死了……
花形推推藤真：“真的是——你继母来了，快过去打招呼！”
藤真迷糊地想了想，突然想起昨晚上收到的短信，对方似乎说，“这几天会在日本巡演”。他猛然睁眼，果然瞧见了正前方艾尔的身影——依旧是那副正襟而坐的标准姿势，正静静地看着自己。藤真无奈地拖着腿上前打招呼：“妈，你怎么来了？”
全场哗然，议论声又起来了，崎玉的人看了看艾尔，纷纷吹起了口哨，还挺整齐。艾尔看着蹒跚走来的藤真皱眉说，怎么累成这样？对嗓子不好。
藤真点头，指指休息区，意思是自己要进去了。艾尔连忙说：“今天晚上你跟我去公演，这么累怎么练琴呢？你有好好练嗓子么？”
藤真不动声色地在心中哈哈笑了两声：练琴是一个月前的事了，练嗓子这件事在最近五年内都没做过。他点点头说：“有，总有时间练的。”
“我在门口等你，今天不用打了吧？——怎么累成这样。”
藤真想告诉对方教练是不会允许外出的，可惜对方连说话的机会也不给，利索地起身走了。藤真翻了下白眼，走回队友身边，其他人好奇地问，藤真你是混血？藤真说当然不是，那是继母。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