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二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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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花儿，变得这样憔悴。
他蜷缩在我怀里，手指紧紧掐住我的腰，咬着牙颤抖。我无能为力，只能把手伸到他脸庞，抹干他的泪。他却恨恨地过来咬我，咬着我的腕骨见了血。
很疼，可是这点疼和你身体里的撕裂相比，大概什么都不是吧。
我的胃开始绞痛，用力抱住他，可是再怎么用力也无法平复我剧烈的心跳，是我害了他。
再没有比这一刻更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
是我害了他！
他原本可以活着，小带原本可以活着，小黛原本可以不用远走他乡。
都是我的缘故。
我紧紧抿住唇，紧紧抱住他，感受他的痛苦，感受我的浓重的愧疚。也许……也许原本我就不该活着……
不，不对！我现在不能想这个。
打起精神来，半夏！你没有后悔的余地了半夏！
我颤抖着大口呼吸，压抑下胸口急欲奔涌而出的难过，硬生生把泪逼了回去。
我还在他身边，只要我还在，就不能让他死，哪怕用我的命来换他的命。
只要他还活着，就还有希望。
花灵儿已经开始全身抽搐，眼睛红的再看不见我。只是想要张嘴胡咬，发泄他的痛苦。我却庆幸他这样做，我就怕他一个人闷着，在我看不到的地方闷着。
不会有事的。你会好好的。
我喃喃着念着一些话，我自己都不知道说些什么的话，我只是不停地念，低低地翻来覆去地念，希望能够平复一些他的痛苦我的痛苦。
全身都有些麻木，我的背磨在墙上一片湿冷，头有点晕，我用尽全身力气抱住颤动着的嘶叫着的花灵，身上血痕斑斑。不要害怕，虽然我也很害怕，可是我在这里，你在这里，我们两个在一起，就不会再害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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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是大天光。
全身都麻麻地疼，我压根儿爬不起来。我偏偏头，花灵儿不在屋子里。
过去了吗？没事了吗？
想起昨晚上的疯狂，心里仍是一阵一阵的痛。我几乎没有勇气再面对下一次的疯狂。
我费力抬起手，看见的只是厚厚的绷带。我苦笑，又放了回去。看看外面湛蓝的天空，心思飞远了。
门开了。我立即回头，看到了花灵，虽然气色不好，不过精神似乎还不错。
他小心翼翼端着热气腾腾的粥和药进来。米粥香和药香混在一起，居然没让我反胃。恰相反，我的肚子开始咕咕叫，热切期待食物的到来。
他轻轻扶起我靠在床头，背后塞了个软软的垫子，又执着汤勺搅拌米粥，小口吹凉，做起来有模有样。我大感惊奇，盯了半天，实在不敢相信眼前那个低眉敛目温顺异常的美人，真的是花灵？
“哪，花灵……”我呐呐开口。
“嗯？”他温柔答应。
“你不会……昨日有什么事吧？是不是不舒服？说话这么有气无力的，昨日果然伤到了吧？……都是我的错，你快放下东西，我自己能吃，你去歇歇吧……”我实在很担心。我记忆里的花灵，是个诡计多端，古灵精怪的仙子，是时时刻刻绽放得意笑脸，连带着周围的人也能开心的自由自在的俏佳人，怎么……怎么突然变成这样，好像要金盆洗手，洗尽铅华，从此只做羹汤……
……
不要！绝对不要！那样的他就不是他了，只会让我的神经更加衰弱而已。我宁愿他什么都不要动，我来就好。
我想着就要下床。却被重重推了回去坐好。我抬头，看见他气哼哼地拽着汤勺直奔我的头，点点点，点的我有点委屈。
然后他丢了勺子，直接把汤重重搁我身边的桌上，道：“喝吧。”
我怔了怔，忍不住笑了。端过来埋头一点一点喝，嗯，好饿。
他静静地看我喝，突然说道：“我昨天才发现，原来我那么软弱。”
我抬头，看他突然妩媚一笑，凑过来轻轻用小舌舔了一口……我的唇边，然后微微离开，娇道：“怎么脸这么红？莫不是身体不舒服？我来替你瞧瞧罢。”说着就要扯我的衣裳。
我吓了一跳，红着脸慌手慌脚挡住了。
他罢手，微微笑着顺势滑下趴着，头发散了一床暗纹锦被，在我的腿上。我迟疑了一下，继续喝粥。
半天又听他说道：“我昨日很害怕呢，想想若是要死了，怎么也要见着你才行。”顿了顿道，“我又想，你要是能和我一起痛就好了，两个人，总不会那么害怕。”
我昨日也是这么想的。
“今早醒来，看见你满身伤痕，”他轻捶了我的腿一下道，“我有什么怨气都散了。真狡猾。”他侧过脸来盈盈地对我笑，“太狡猾了。我当时就想，这样就足够了，怎样都值了。”
我搁下碗，伸手抚了抚他的发，缠绕在指尖，道：“怎样都不够，你要快快乐乐的，我……”我才不会难过。悲伤，害怕，惊吓，担心，这些情绪你最好都没体会，我希望你快快乐乐的，怎样拿我开心都行。
窗外传来笛声，悠扬动听。我们静静地，谁也没有动。任一室阳光洒满他的黑发，沾在他的睫毛上，微微颤动，也温暖着我的手，五指张开，好像能握住什么。懒洋洋地，身上的不适在这种温暖下似乎都不存在了，我卷着他的发，靠着床头，又慢慢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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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时，已是次日，伤基本上全都好了。
身体的复原比我想象的要快。拥有这种体质，现在看来，着实是件好事。
花灵不在，我动了动身体，跳下床，出门去寻百九。却在前院看到了正在和公子妙拉拉扯扯的花灵。
我侧头，听见花灵劝着：“你现在出去又是怎样？活活把她担心死了吗？”
公子妙一脸怒容，听他这么说，反倒委屈道：“上次出去一次，把我骂了一顿，现在还不理人。又不许我出门，要闷死我吗？她又不理我……”说着声音越来越低。
花灵低了头道：“上次是我不对……你看上次那情形，半夏她都……，所以这次你要背着九总管出去，她不得急死么？”
公子妙气道：“你不是说要帮我么？她都这么久对我不闻不问了，我待在这里有什么意思？！”
花灵还要再劝。我走过去，向公子妙行了个礼笑道：“暗卫半夏归队了。”
公子妙一把扯过我道：“正好，和我出门罢。”又对着花灵说：“当初可是你说这招好使的，你可不能半途不管了。”
唉？
花灵忍忍，转头问我：“你身体怎样？”
我笑道：“大好了。不用担心。”
他瞪一眼，只好笑眯眯扯过公子妙道：“行吧，咱们这就出门，急死你那冤家。过几日不是你和你那冤家的诞辰么？咱们去寻点好的送她，让她也不得不送你点好的。”
公子妙听他这么说，一张脸慢慢红起来，结巴道：“谁，谁是冤家！我，我也没打算送，送什么。”
花灵一挑眉，凑近他耳朵含糊说了些什么，我都没听清，就见公子妙的脸滴血似的，只“你，你”的磕巴了两句，拿绢子出来遮住了面。
我看向花灵，他对我眨了眨眼，拖着无脸见人的公子妙寻了轿子出了门，我去换了装，想了想，揣了壶酒，遥遥跟在了后面。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第二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