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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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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君梅大箱大箱地往外抬东西,这可急坏了幺婶!——韩君梅还没有付她这个月的房钱呢!
幺婶虽然早盼着韩君梅走,可是真到了韩君梅走的时候又舍不得了,那大箱子大箱子的都是好东西啊!她的眼睛都粘在上头拔不下来了,恨不得跑上前去,拦下一箱子据为己有,只是陈家兄弟正冷着脸立在旁边,她不敢!
“我二侄媳妇真要走啊?”为钱财大计,幺婶咬咬牙,还是硬着头皮上了!
“嗯。”韩君梅无心与她多说,疏离地应着。
幺婶是什么人?只要她想,你就算给她一个麦根儿她也能做成上天的梯子,何况韩君梅真的搭理她了,她还能不顺着杆儿往上爬,贴着与韩君梅热乎?
“我二侄媳妇这是做啥子嘛?大箱子,小柜子的,搞得像是一去就不回了似的!”幺婶子的眼在那些箱子上瞟啊瞟啊!
陈平、陈安兄弟听着这话齐齐地惊了,他们以为韩君梅就是刁蛮脾气犯了,随便闹闹的!回头瞧了瞧那些箱子,猛然间想起清溪城里的那一家三口,都立即感觉到事态有些严重了!
陈平觉得,韩君梅之所以要闹着离家出走,目的是为了与清溪城里的一家三口接上头,以便后图。对这个推测,陈安深以为然,知道韩君梅与那一家子接上头他们兄弟的麻烦就大了,他说:“不能让她进城!”
对陈安的提议陈平认同,只是觉得要付诸行动却难上加难!
“曹家嫂子,乡亲们说得极是,夫妻二人,本就该床头吵完床尾合,你就去劝劝奶奶吧!”陈安移步到曹家的身后,悄声地怂恿曹家的。
曹家的摇了摇头,说:“你没有瞧出来?奶奶这次是铁了心的,我怎么能劝得动!”
“不试试怎么知道?”陈安轻咳了一声,又往曹家的身边凑了凑,低低地说了一句话。
听着陈安说的这句话,曹家的打了一个激灵,愣愣地看着陈安,仿佛在问真假。陈安只是瞥了她一眼,便转身走了,把难事儿留给了曹家的自己。
是什么将曹家的吓得打了一个激灵呢?原来,陈安告诉曹家的:“奉上谕,奶奶只能在小柏树居住!”
曹家的是韩家的家奴,自然知道这“上谕”是什么,怪不得她胆小被吓得打颤!
左思右想,曹家的最终蹭到了韩君梅的跟前,悄悄地将陈安的话原模原样地转述给了韩君梅。
韩君梅立即成了一尊泥塑木雕,眼泪止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
“如若我非走不可呢?”韩君梅望着陈家兄弟,眼神里全是这一句话。
陈家兄弟毫不避讳韩君梅的视线,亦用眼神将答案告诉她:“那我们也只有得罪向皇上如实禀奏了!”
向皇上如实禀奏,那不要了韩君梅的命吗?韩君梅恨恨地想,她是不惜命的,只恨在死之前没有看到周家门楣重振,没有实现与周俊举案齐眉白头到老的誓言!
想到了周俊,韩君梅的眼泪从眼眶中奔流而下!他负有太重的责任,她若一意孤行,势必会连累他,她不能做他的累赘,她不能!
“看我二侄媳妇委屈得,好好地眼儿都哭得红肿了!”幺婶子瞧着韩君梅哭得伤心,忙贴上来显示关怀。
韩君梅哭笑不得,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对待这位幺婶了。自己正愁没台阶下呢,她就过来铺了,真正地“善解人意”。想着,韩君梅哭得越发厉害了,她的周俊什么时候也这般善解人意一回该多好哇!她已经盼他盼得望穿秋水了!
“我也不是不识理的,只是……,悍妇的帽子也太大了,我受不起!”韩君梅顺势扑在幺婶的肩头,痛哭起来。
这哭可是实打实地哭,饶是抱着算计心理的幺婶也忍不住被勾得眼眶发热。她拍着韩君梅的肩,语重心肠地说:“好孩子,不哭了,有什么话说清就是。”
“我,我没有什么说不清楚的,只是,只是得有人听我的啊?我,我说不清楚!”韩君梅望着李凤娘抽抽噎噎地欲言又止!
“幺婶相信你,你说!”幺婶见韩君梅真与自己亲近起来,欢喜得不行,忙打保漂说给她澄清。
“幺婶!”韩君梅泪汪汪地望着幺婶,那眼神,分明是望着最后一棵救命稻草。幺婶子被看得心碎不已,连连安慰韩君梅,韩君梅被安抚了许久才用哽咽的声音大声地说:“我真没有打相公,相公的伤真是他自己跟别人切磋武艺弄的!……,呜呜……,没有一个人相信我!”
“不哭了,不哭了,别人不相信,幺婶相信!”幺婶当了李家多年媳妇,这种被冤枉的事情并不少遇,此刻她对韩君梅真有万分的同病相怜之情,安抚起来也越发地真情实意了。
“呜……”韩君梅倒在幺婶的肩上,哭得那是凄惨得无以复加,连天地都为之变色!
“姑爷,你还在等什么?这个时候不该站出去,将话说清楚么?”崔娘可不想让韩君梅背着黑锅离开李家,见旁的人被韩君梅哭得动容,连忙来提醒李二憨,让他站出去澄清事实。
李二憨亦觉得韩君梅的委屈受得委实有些大,得了崔娘的提醒忙站了出来,对自己家人说:“娘,达达,娘子说得没错,这是个误会!我们昨晚是有几句争执,可并没有吵,更没有打架。我身上的伤就更不是娘子所为了,全是昨天在清溪城跟一个卖假药的贩子打架打的!”
“是不是那个卖大力丸的?”一提卖假药的贩子,乔三达达立即联想到了骗自己的那个人!“就是那个留着三绺胡,干干瘦瘦的半大小老头儿!”
“嗯,跟我打架的是他的一个徒弟和两个儿子!”李二憨说着。
李二憨说得如此有眉有眼,容不得别人不信,再者,那个卖假药的骗了小柏树的不少人,前日他被人掀了摊子的事儿也早就传到了小柏树。
有了李二憨站出来,再加上韩君梅哭得梨花带雨,将三分的委屈演绎得十二分的逼真,众人不信都困难。
“你看这事……,全是你两口子在里面挑的!”韩君梅打男人的悍妇帽子被摘掉了,只是三憨两口子又背上了挑拨离间的罪名。
“少说两句吧!”李婆婆将李凤娘轻斥了一声,见李凤娘不服气便将眼睛一瞪,骂道:“要不是你护儿子护得没边儿,就逄老三两口子有所误会事情也不至于闹成现在的样子!”
“明明是……”李凤娘到嘴的话在自己亲达达警告的眼神中吞了回去,犹是不服气,小声嘀咕道:“我的儿子,我心疼也有错?”
“好了,事情弄清楚就对了。”李婆婆笑着走到韩君梅的身边,亲热地拉着韩君梅的手,含笑地劝道:“你娘冤枉你我替你打她,你是读过书知理的女子,就大量一些别跟她计较了!”
“我没有怪娘。”韩君梅怯怯地望了一眼李凤娘,心中叹了一口气,又委委屈屈地别了一眼李二憨,咬着牙含羞带怒地抱怨:“我是恼相公……”顿了一下,用蚊蝇般的声音说:“不护我就算了,连句话都说不清!”
“哈哈……”李婆婆听了韩君梅的这话立即大笑起来,气氛一下子就轻松了不少,她瞅着韩君梅带着笑调侃道:“这点你说得没错,二小子确实该挨打!你就放心地打去!”说罢拉着韩君梅的手顺势一送。
李婆婆虽是上了点儿年纪,可因常年干活的原故手劲还不小。韩君梅又无一丝防备,被李婆婆这么一推送,一下子就被推送到了李二憨的面前,微微地一个踉跄。
见韩君梅脚下不稳,李二憨连忙伸手将她扶住,人群立即爆发欢快地笑声!
韩君梅被羞得面红耳赤,李婆婆和众人却不饶她,一个劲儿地将她往李二憨怀里推搡,七嘴八舌地调笑:
“快去,好好地打二小子两下!”
“若是打不赢,支会一声,我们替你出气!”
……
这般吵吵闹闹,说说笑笑,你推我搡,韩君梅被推回到了李家院子,又与李二憨一道被推搡进了屋关了起来。
众人退去,韩君梅和李二憨两俩相望。
“昨天的事是我不对,以后我再也不会了!”李二憨看韩君梅实在委屈,心想先道个歉再说。
这一道歉可不好,立即招来韩君梅的真委屈,她哭了,哭得昏天黑地。
“你这是怎么了?好好地怎么又哭了?”李二憨手足无措地望着韩君梅,想要去安抚她又不知道手脚往哪里放,只能一个劲儿地干着急。“还生气呢?好好好,是我的错,你要是还生气就打我两下?你不是会两下拳脚么?应该可以把我打疼!”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韩君梅破涕而笑,含着泪,咬着唇瞪着李二憨。
见韩君梅不哭了,李二憨终于松了一口气,傻傻地直乐:“嗯,要不真给我来两下?”
“打你两下你不嫌疼?”韩君梅咬着唇问。
“不嫌疼!”李二憨说,说完又觉得这话说得不对,忙又补充:“就是疼我也忍着。”
“忍得住?”韩君梅问。
李二憨点着头:“忍得住,实在疼了只裂嘴,绝不吭声儿。”
“不去告状?”韩君梅咬牙切齿地问。
“你就别羞我了,我何曾想去告过状啊!”李二憨开始叫起屈来。
“这可是你说的!”韩君梅捋着袖子,一副咬牙切齿地泄愤状就扑了上来。
嘣嘣……,一阵闷响,韩君梅气喘如牛,被累得实在不行了。张着嘴,哈着气,艰难地抬头望着李二憨,只见李二憨稳稳地站在原地,如若不是呲咧着的嘴泄漏了他吃疼,韩君梅还真以为他不知道疼呢!
李二憨见韩君梅望着自己,纵使疼得呲牙咧嘴却还傻傻地笑着说:“解气了么?要不再来两下!”
“你这个傻牛!”韩君梅一下子又被李二憨招惹得哭了起来,她捶打着李二憨的肩,却没有使半分的力气在上面。
李二憨只觉得自己被韩君梅捶打的地方又酥又痒,一时难以自持将韩君梅的手握住。
也不知道韩君梅此刻的心情究竟是怎么样的,手被李二憨握住了,她不仅不反抗,反而顺势倒在了李二憨的怀里。
李二憨一下子就找不着北了!只觉得眼睛一片金星乱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