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张无忌同人）斜阳卧水，清泉映月》序清风

57、祸起萧墙（上）

　　“师父，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马背上，小邪在石明崖的保护下坐是坐得稳了，但却因为连夜赶路而蔫蔫地，再也活泼不起来了。
　　“我告诉过你别叫我师父了！”
　　凌绝不耐烦地回头瞪小邪，小邪转向身后的石明崖，装委屈道：“师伯，师父他又不要我了。”
　　呸，我从来就没想过、也没说过要收你为徒好不好！凌绝可恨地瞪着他：死皮赖脸也就算了，自作主张也就算了，拖累他们行程也就算了，还处处得寸进尺，挑战他的极限！要不是石明崖说留着他可能有用，他早就直接把他杀了！
　　石明崖道：“你拜师一点诚意都没有，师弟怎么可能会收你？”小邪道：“我哪里没有诚意啦？你们叫我做什么我都做啦，叫我往西，我绝不向东。”石明崖道：“你连姓名都不告诉我们还叫有诚意？”小邪撅起嘴道：“我不是告诉你们了么？我没爹没姓，就叫我‘小邪’好了。”
　　石明崖摇了摇头，对凌绝道：“师弟，我们赶了这么久的路，今天就休息一晚罢。”凌绝点了点头，小邪马上高兴得欢呼起来。
　　他们一连赶了好几天的路，现在到达秦晋一带，大人还没什么，小邪却已经是疲惫不堪。
　　安置好了马匹，他们正想去投宿，本来还兴高采烈的小邪突然脸色一变，猛地一拽石明崖的手，然后转脸低头假装在路边的水果摊上挑起水果来。
　　石明崖觉得奇怪，正想问他原因，忽然凌绝也调转身子，面对水果摊，低声道：“杨过！”
　　石明崖一惊，仗着自己没有在杨过面前暴露过相貌，偏转头，沿着凌绝刚才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身穿靛青长衣，披着鸦青色的斗篷，背负一柄三尺多的长剑。那剑没有剑鞘，只是拿皮革一类的东西包裹着。此人正是杨过。
　　杨过身边那个少年，刘海遮眉，包子脸，大眼睛……石明崖虽然从未没见过，但他知道那肯定就是张无忌了。
　　杨过和张无忌正一路向街边的人询问些什么，并且向他们这个方向走来。凌绝向石明崖打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走。石明崖拉过小邪，有意挡在他身后，装作不甚在意地离开了那个摊子。
　　过了一会儿，凌绝也跟上来了。几人向后面看去，已经看不到杨过和张无忌的身影，这才统统松了口气。
　　小邪看了看他们，问：“你们也认识……杨过？”
　　石明崖注意到他说“也”，问道：“怎么，你也认识？”
　　小邪撇嘴道：“自然。”石明崖问：“你得罪过他们？”小邪气道：“才没有呢！是他们得罪我才对！”
　　“哦？”石明崖饶有兴趣地挑起了眉毛，“他们堂堂江湖大侠，怎么会得罪你一个小孩子呢？”
　　小邪阴沉着脸，冷冷地问：“你们得罪过他们罢？”
　　石明崖想不到这孩子居然这么犀利，看了看凌绝，见他沉默，对小邪道：“实不相瞒，我们是跟他们有过节。”
　　“真的？”小邪居然有些高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
　　石明崖点点头：“真的。”小邪问：“那……那你们要对付他们么？”
　　石明崖看着这孩子与杨过颇为相似的眉角眼梢，唇边的笑意越扩越大，笑得越发有一种意味深长的意思。

　　“无忌，我们今晚在这儿歇歇罢。”杨过站在一家客栈门口就不走了。
　　张无忌停下脚步，回身道：“可是小邪……”
　　杨过叹了口气，走到他身旁道：“虽然他是跟一个戴着斗笠的人走了，但现在也不能确定那就是凌绝啊。你身子刚刚好，又赶了这么久的路没有好好休息，累不累？”
　　前几天他们一听说小邪不见了，张无忌不顾自己还腰酸背痛，立刻便要跟杨过和朱小茂赶去应天府。喜儿自觉武功低微，帮不上忙，再加上想念家里的弟弟，便跟他们分别了。
　　他们一路快马加鞭地赶到应天府，根据丐帮的消息，转而一路西去，越走越是心惊——这不就是凌绝前进的方向么？那个戴斗笠的人不肯以真面目示人，难道是因为他有一双蓝色的眼睛？
　　如果小邪真的跟凌绝在一起，那可就糟糕了！于是他们和朱小茂、丐帮等人，兵分几路，马不停蹄地往西赶去。
　　在追人救人的时候，张无忌可是比一般人都更有韧性和傻气，按照他的说法就是：“他休息，我不休息；他睡觉，我不睡觉，奔跑三日三夜，好歹也追上了他。”说完这番话时杨过差点憋不住笑出声来。
　　不过事实也证明：他们追上了，只不过还未觉察而已。
　　虽然已经三天目不交睫，张无忌还是笑着摇了摇头，说：“我不累。”
　　他拆下纱布后的脸光洁如初，只是眼下一圈淡淡的黑色，那卧蚕也都快变成眼袋了。杨过皱眉想到其实自己的也该差不多，于是道：“我们追了这么多天，估计他们也在这儿附近了。不如边休息边打听，免得错过啊。”
　　张无忌觉得也有道理，便点头答应了。
　　两人吃完晚餐，正在客房里盘腿运功调息，忽然听得窗外风声微动，一支袖箭“嗤”地戳破窗户纸，笔直地钉在了他们之间的墙壁上。
　　两人一惊，看见袖箭尾端系着一条布帛，上面写着“小邪”。然后窗外一个黑影一闪，马上又归于平静了。
　　杨过和张无忌对望了一眼，同时跃起追了出去。
　　寂静的夜色里，三条黑影，一前两后，就如黑色的蝴蝶一样，翩跹无声，起落无痕。后面那两条更是如同一条般，不仅脚步，连呼吸都是一致的。
　　杨过依稀觉得前面那条人影好像在什么时候见过，但一时却想不起来。不一会儿，他已经引着他们来到了一处破败的城隍庙外。
　　那条黑影脚步不停，还是往城隍庙内跑去。杨过和张无忌心中起警：是慌不择路？还是想请君入瓮？恐怕还是后者居多！
　　那黑影一下子隐入庙中，两人却渐渐慢下了脚步，脚步声在这空旷的野地显得格外清晰和寂寥，仿佛在昭示着一些不寻常的东西将要发生。
　　今晚月色很好，庙外的积雪也映着莹莹月光，惨白惨白的。
　　走近城隍庙时，他们终于看到了里面的情景：一个孩子被反绑着双手，吊挂在庙中间——正是小邪！
　　杨过和张无忌一惊，却见他垂着头，身体弯成了半圆，想必十分辛苦。张无忌叫了他一声，但他没有反应。
　　两人的脸色凝重起来：小邪高高地挂在那里，就如引诱他们的诱饵，吞下，或者不吞下，危险都是一定的。
　　杨过皱眉问：“无忌，你有火折子么？”张无忌摇头道：“刚才出来得匆忙，什么都没带。”
　　杨过沉默了一会儿，说：“无忌，你留在外面。”说着就想往里走，张无忌拦住他道：“不，你……”他看了看杨过的右边的袖子，“你不方便……”
　　的确，如果杨过单手割断绳子，那就来不及去接小邪了。张无忌没有任何嘲笑或者惋惜的意思，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个杨过痛恨一生的事实。
　　杨过攥紧拳头道：“那我和你一起进去。”张无忌道：“可是……”杨过固执地说：“我要跟着你！”
　　以他们俩的情谊，说什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都是可笑的，杨过就是想在张无忌身边，仅此而已。
　　张无忌知道拗不过他，以他的能力，自保也肯定没问题，所以点了点头。
　　两人站在庙外往里面瞅了瞅，虽然月光将大半个庙堂都照见了，但那些边边角角才真正是危险隐藏的地方，就像潜伏在黑暗里的野兽，随时跳出来吞噬猎物。
　　杨过想了想，在地上抓了一把雪上来，一捏把它捏成个雪球，“嗖”地一下掷进庙里。
　　“哗”一下，那雪球在半空中好像碰到什么东西似的碎开来，一抹微弱的亮光闪了几下，然后又恢复完全的黑暗。
　　那是什么？
　　张无忌望了杨过一眼，杨过眼里也是不解。
　　于是张无忌也学杨过的样子抓起雪，捏成雪球扔进去。
　　“嗖嗖嗖”，他们俩一个劲地扔。随着雪球的密集降临，里面的东西因沾上了许多雪屑而逐渐显露出来——是线！
　　很细长的线，因雪屑的掉落，一会儿就不见了，但其密集程度很高，完全没有让一个成年人挤过去的空间。
　　他们都知道有些线是很锋利的，能杀人于无形！
　　但他们一般都不带暗器，杨过有的也只是铁珠，这割不断那些看不见的线。他开始后悔没把玄铁重剑拿出来，不然现在就可以拿它来开路了！
　　张无忌蹙眉，然后看向杨过，从小就这样，他没办法的时候就等着杨过拿主意。
　　杨过感觉得出他在依赖着自己，心中顿觉此项任务光荣而伟大，目光在周围逡巡了一下，看到屋顶那些断裂的瓦片时，立刻有了主意，对张无忌笑道：“无忌，我们上房揭瓦。”
　　张无忌一愣，杨过已经跃上屋顶，“噼里啪啦”踢下一大堆瓦片来，把他吓了一跳，但看到那些断裂的瓦片时就明白了：瓦片断口锋利，当可割断丝线。
　　他虽然聪明，可是心思单纯，总是没杨过机变那么快，花招那么多。但只要杨过开了个头，他便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两人以瓦作刀，一块块地掷将进去，那些丝线虽然锋利坚韧，却不是什么上好的宝物，加上两人手劲极大，手法又准，多割几次也就把它们都割断了。
　　杨过松了口气，看看应该没什么危险了，跟张无忌走进庙里，叫道：“小邪？”
　　那孩子吊在半空中一动不动，杨过和张无忌慢慢走近，听了一下周围的动静，觉得没什么异常，望了彼此一眼，点了点头。
　　张无忌跃起，一举用瓦片割断了绳子，小邪身子一坠，与此同时，陡然头顶罩下一片黑影，他一惊，也来不及看那是什么，抱住小邪对下面的杨过叫了声：“快走！”
　　杨过看到一片黑乎乎的东西罩将下来，“哧啦啦”的风声迎面而来，心知不妙，急忙一个就地打滚，一下子就滚出了老远，抬头去看时，张无忌和小邪已经被困在一张大网里！
　　他们中了别人的机关！系小邪的那根绳子就是机关的开关！绳断网落，罩个正着！
　　“无忌！”杨过起身正想前去营救，黑暗中“嗖嗖嗖”的破空声传来——暗器！
　　“夺夺夺”，杨过一翻身，他刚才所在的地方就已经钉上了几枚透骨钉。这下他就离张无忌他们更远了！
　　破空声再次响起，这次却是向着张无忌他们那边！
　　张无忌一咬牙，抱着小邪在地上也打了几个滚，躲过了好几波的袭击，但身上的网却把他们缠得更紧了。
　　再来一次他就滚不动了！
　　“嗖嗖嗖”，又有暗器！张无忌哀叹一声，正想把小邪护得更周全些，忽然听出那些暗器不是冲着他们来的，而是全都射到了漆黑的屋梁上，发出一阵“哔哔波波”的响声。
　　随即那上面人影一闪，一个黑衣人落了下来，杨过当然不会给他机会再掏暗器，早就积蓄好内力的一掌就劈头盖脸地朝他打去。
　　眼看那两人交上了手，张无忌总算松了口气，看了看靠在自己胸口还是一动不动的小邪，问道：“小邪，你怎么样了？”
　　网绷得太紧，他甚至不能伸手去摇他的身子。他问了好几声，那孩子还是不应声，看来是晕了过去。
　　张无忌急于查看他是否受伤，运起九阳神功，向两边狠狠地一拉那张网，“嗤”地一声，那网就裂开了一些。
　　得了空隙，张无忌加大力道再一撕，那张脆弱的网“哧啦”一下就破了个大口子，足够他们俩钻出去了。
　　张无忌一喜，起身正想把小邪抱出去，忽然右边锁骨下面一痛，一股强烈的麻痹感顿时走遍全身，他腿一软就坐了下去。
　　“你……你……”张无忌震惊地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个孩子。
　　孩子的双手还放在胸前，保持一个握着什么东西的姿势，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有些惊恐，又有些喜悦。
　　而他刚才握的那个东西——那把匕首，现在全刃没入，正正地插在张无忌的身上！

作者有话说

　　狗血又要来了，大家准备好脸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