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张无忌同人）斜阳卧水，清泉映月》序清风

31、未说完温柔

　　见张无忌都快要哭了，杨过的心一揪，拉过他的手吹了吹，问：“怎么了？很疼么？”
　　张无忌怔怔地看着他，红着眼圈道：“我、我要去找杨大哥……”杨过抱住他说：“我不是就在这儿么？”张无忌在他怀里挣了几下，叫道：“你不是他……你不是他……唔！”
　　杨过对准他的唇吻了下去，直到吻得张无忌都快喘不过气来了，杨过才放开他，问：“怎么样，我是不是他？”
　　“咳咳咳……”张无忌一口气没调匀，又想哭，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
　　杨过抱着他，让他把下巴搁到自己肩上，轻抚着他后背说：“你慢点。”
　　张无忌温顺地靠在他肩头，喃喃道：“但是，杨大哥……很久没见过我了……”
　　杨过好奇：“他不是天天跟你在一起么？”
　　张无忌皱起了眉头，在他背后慢慢闭上眼睛：“他见到的不是我。”
　　杨过心里狠狠地一抽——对，我每天见到的哪里是你？但是我每天见到的又都是你！
　　他的眼眶居然也热了起来，说：“无忌，你喝醉了，说胡话呢。”张无忌抽了抽气说：“我没醉……”杨过道：“好好好，那也要去睡觉罢。”
　　张无忌心里堵得慌，像被人推到了井里再加上几块大石头，他缓缓抚上杨过的脸，问：“杨大哥，你难不难受？”
　　他一时认得出他，一时认不出他，让杨过觉得有些好笑。
　　张无忌的酒气喷到他的脸上，他居然觉得香醇怡人，比那酒喝到肚子里还沉醉。但看到张无忌那双渴求着答案的眸子，他又一阵阵的心酸，却说：“我……我不难受……”。
　　张无忌呆了一下，然后就笑了，说：“原来……原来你不难受……你难受，我也难受；你不难受，我就不难受……”
　　他似是无意识地，反反复复地念叨着这两句话，杨过的眼泪却“唰”地一下就下来了，心中升起无限怜惜，动作却瞬时粗鲁得吓人，狠狠抓起张无忌的手腕把他拉到床边，然后一推就把他推倒在床上。
　　张无忌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啪”地一下后脑勺撞到枕头上，紧接着就被人狠狠地吻住。
　　不同于往日里的甜蜜，这个吻苦涩而疯狂，掺杂着两人的眼泪，还有爱。
　　亲吻过后，杨过咬着牙扭转头，冷静了一下，回过头来看见张无忌还看着他，柔声问：“怎么还不睡？”
　　“我……我今晚不睡……”张无忌低声道。
　　杨过笑问：“无忌，你酒醒了么？”
　　酒醒不醒这个问题对此时的张无忌来说太过高深了，他压根没听懂，只是自顾自地道：“因为……因为明天就见不到你了……”
　　他虽然睁着眼睛，但眼神涣散，毫无焦距，眼皮一耷一耷的，每次想闭上他都重新睁开。
　　杨过笑了，说：“那你就一整晚都看着我罢。”
　　张无忌应道：“嗯……”但杨过的嘴唇却慢慢凑近，轻轻吻上了他的右眼，他本能地闭了起来，想：“杨大哥又叫我看着他，怎地……”还没想明白，铺天盖地的倦意就把他给淹没了。
　　杨过的唇仅在张无忌的眼睛上停留了一会儿，就听到张无忌呼吸均匀，已经沉沉地睡着了。他笑了笑：这个样子还想强撑？
　　张无忌本就没什么心机，在自己全心信赖的人面前更是什么怀疑都不会有，所以杨过往往略施小计就能把他治得服服帖帖。
　　虽然两人身上还有那种黏黏的东西，但杨过觉得还是明天再说罢，于是抱着张无忌，自己也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两人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一起洗澡。
　　热水抬上来后，张无忌还有些迷迷糊糊的，杨过先把他从床上拽起来，然后自己就开始脱衣服。
　　只穿一件单衣的张无忌被冬天的冷空气一激灵，马上清醒了不少，揉了揉眼睛，转头去看杨过。
　　杨过见他还不动，笑着问道：“怎么，要我帮你？”
　　“哦……不……”张无忌反应过来，开始自己动手。
　　被氤氲的热水一泡，宿醉的头疼得到了缓解，张无忌长舒一口气，狠狠地洗了把脸。
　　杨过对他道：“无忌，其实每次我都舍不得洗。”张无忌问：“为什么？”杨过笑嘻嘻地道：“因为有你的味道啊。”
　　张无忌默然，过了一会，问：“杨大哥，要是哪天我死了你怎么办？”
　　见杨过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张无忌强笑道：“我们……我们之中总有一个要先走的嘛。”
　　杨过知道他在试探可能会发生的事，有些着恼，盯着他说：“我是希望我比你后走，因为怕你以后会寂寞。”
　　话一出口，就见张无忌眼底闪过一抹惊喜的光芒，但他随即道：“但是你如果先走我也会随后就来，因为怕你在黄泉路上会寂寞。”
　　闻言，张无忌抿紧唇，眼眶里热热的，那些水雾好像都钻进了眼睛里，湿湿润润的，而且还越聚越多越聚越多，最后“吧嗒”一下掉了——眼睛实在是装载不了了。
　　杨过心里一痛——张无忌最近总是哭，他知道那不是软弱，而是真的是很舍不得他！
　　他呐呐地道：“无忌……不用感动成那样罢？那种事还很遥远啊，我们都至少活到一百岁！”
　　张无忌黯然，说：“是啊……”你至少活到一百岁，他在心里补充道。
　　用完早餐后，杨过看到自己找来的那几个兄弟已经站在暮归桥上等张无忌了。
　　那个壮得像座山似的叫格吉达，脸长得像马似的叫博齐，还有那个是脸圆圆，一直笑眯眯的年轻人叫朱小茂。
　　格吉达和博齐都是真正的蒙古人，不过长居汉地；朱小茂是汉人，平时总是一副平易亲切的样子，实际上是只精打细算的小狐狸。杨过对他们三人都有救命之恩，一听说他有困难，就马上来帮忙了。
　　杨过对张无忌道：“无忌，我会在王家镇等你一个月，一个月之后，如果你还不回来，我就直接去开平找你！”
　　张无忌想到那时可能要让你失望了，但还是点了点头，看到杨过腰间的香囊，指着它说：“这个……你好好带在身上。不要太想我。”
　　杨过凝视着他说：“无忌，记住，即使你不在我身边，我也会在你身边。”
　　张无忌点点头，心里却认为什么都不重要了。此刻的他，真的还没有明白杨过最后那句话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