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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通往雷之国的航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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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问五个国家里面叶灵焰最讨厌哪个国家,搁在以前她一定会说是水之国;但是现在,她一口咬定自己从开始看火影起最讨厌的就是雷之国。
她振振有词地对着卧病在床的我爱罗说因为火影动画一开始,云忍一面与木叶和谈一面想要趁机劫持日向雏田;未果后继而转向威胁木叶村随即逼死了宁次少爷的爹爹从而差点儿毁了英俊潇洒的宁次少爷一生的卑鄙往事。
我爱罗郁闷地听着她在那宁次少爷长宁次少爷短地韶个没完,感觉自己的病情又加重了。
从水之国启程的时候,叶灵焰对于我爱罗先绕回火之国再去雷之国的行程安排表示了坚决的反对。
虽然她的确不是想成为海贼王的男人,但是……好吧,其实来水之国的路上他们已经坐过船出过海了,虽然航程很短可是她一点儿也没晕。确定了自己不晕船的体质之后叶灵焰高兴得简直跟得到了外挂金手指一样。原本她还在担心去雷之国的那片海要怎么过去,现在问题全解决了。
结果我爱罗淡淡地来了句先去火之国,成功地又引爆了喷火女神龙。
“不准去!!”她吼完了就拽着他苦口婆心地劝,“就真的那么想见他吗?我知道过程是痛苦的可是为了你的将来你要忍耐啊你是风影不能就这么认输他不是也说了吗说到做到就是他的忍道BALBALBALBAL……”
我爱罗头疼地听她叨叨了好几分钟,只来得及说了句:“你不是不要坐船……”
“不怕!为了你我豁出去了!”霸王龙豪气万丈地一拍胸脯,就此奠定了小熊猫悲催的航海历程。
没错,晕船的不是叶灵焰,而是小熊猫。
嘛……基本上一个生于大陆长于大陆这辈子都没有长途航海经历的娃儿晕船是很常见很普通的事,可是这事不知怎么搁在这位冷静理智的风影大人身上就显得那么别扭那么搞笑那么叫人浑身不得劲儿。
看着倒在船舱里那张大床上满脸菜色的我爱罗,某个没良心的女人哈哈哈哈一通大笑之后说要去请个摄影师来拍照留念。
她真的想去来着,结果我爱罗用砂子拍上房门堵住了她的奇思妄想。
好啦,事实证明再牛掰的英雄也有各自的阿基里斯腱。叶灵焰笑眯眯地走回去坐在床边上说:“要吐的话叫我啊,我扛你去厕所。”然后再看着他幽怨的眼神儿笑得前仰后合。
我爱罗郁闷得要死。
如果之前没有一直用砂漠浮游载着她走的话;如果没有抱着她飞了半夜赶到水之城的话;如果没有听她的话坐船而是走陆路的话,怎么着他也不会沦落到这般田地。结果倒好,他还得听着她的百般嘲笑万般讽刺。
这丫头真是生来克他的。
从砂忍村出来开始,叶灵焰就一直闹小病小灾,心疼她的风影大人自然舍不得让她一直走路,于是在她的纠缠下半推半就地一直使用忍术给她坐免费飞碟;大姨妈那夜他又抱着她飞了半宿;本来我爱罗的查克拉量就不算特别多,一路损耗下来他其实已经有点儿觉得吃力,去往水之国的短途航船上已经有过晕眩的前兆。
原本是想着反正她也怕坐船,到时候大不了绕点远路;结果还是没顶住一时的心软听了这丫头的话出海了,一世英名就此付诸东流。
晕船是什么感觉,筒子们,那叫个“天旋地转回龙驭,到此踌躇不能去。”——除了躺着犯恶心之外啥都不能干。
整整一个上午,他看着那丫头得意的脸听着她刺耳的话真的很有种想捏死她的冲动;对于她端来的食物和水,他翻了个身破天荒地给了她一个后脑勺用以表达他的愤慨之情。
对此叶灵焰归结为病人身体不适所造成的心情烦躁,耸了耸肩搁下东西退出房间关上门跑去甲板上看风景去了。
我爱罗用牙咬着枕头角忍耐着反胃的感觉和追出去扁人的冲动。
中午的时候她又端着食物和水进来,看到原封未动的早餐时皱了皱眉:“那么难受吗?”
他瞄了她一眼。
叶灵焰走过来放下手里的托盘:“好歹总要吃一点啊,堂堂风影大人怎么能败在区区晕船手上?”
也不看看这是谁害的,能不能不要说得跟自己全然无关一样?
我爱罗再次给了她一个后脑勺:“不想吃。”
她坐了一会儿后叹了口气:“好吧,我不打扰你休息。”然后就又退出房间不见了。
我爱罗的那一点点后悔就在她的关门声中分崩离析。他有些抓狂地想:那个傻妞心里到底有没有他的位置。
答案是没有。
她爱过的人是宇智波鼬,更有甚者在她的心目中他一直是个暗恋着漩涡鸣人还暗恋失败了的该死的玻璃。
想着想着,风影大人觉得自己的病情更加地恶化了。
叶灵焰百无聊赖地趴在船舷上看着海面。
最初的新鲜新奇过去之后,大海也不过是个无边无际的澡盆子,也许底下各种精彩可表面上完全看不出来。
马上就要入冬了,海风真的很冷很冷,她围巾帽子手套全副武装还能感觉到森森凉意。冷倒也罢了,这无边的寂寞感觉是咋回事?
他们乘坐的这艘船其实很大很豪华,上下好多层,客人却不算多,也许在这种季节出海旅行的人原本就少吧,偌大一个甲板上居然只有她一个人。想到泰坦尼克号里露斯与杰克在船头的浪漫拥吻,叶灵焰无奈地想:自己的白马王子还不知缩在世界哪个角落种蘑菇;而身边唯一的男人此刻正躺在船舱里黛玉抱恙。
好冷唉,她已经在甲板上吹了一整天的风了,再吹都要凌乱了,可是想到小熊猫那个不耐烦的态度……自己果然还是不要打扰他比较好么?
自打她又一次二缺发作当着他提了鸣人之后,我爱罗从上船开始就没给过她好脸色,晕船之后对她的态度越发恶劣。在她努力地插科打诨说笑逗乐都只换回来一个冰冷的后脑勺之后,她只得识相地爬来这边喝西北风。
整整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叶灵焰想,小熊猫真的不要紧吗?以前自己生病的时候都是他细心地照顾她的耶。
可是她又不知道晕船该怎么办……皱着眉,她奔到公共休息室去找到船员:“你们有医生吗?”
那船员五大三粗胡子拉碴的,看了她一眼:“什么事?”
“我朋友晕船。”
“喔,”人家不当回事地用大拇指指了指吧台,“拿两片药吃了就行。”
这么简单?!叶灵焰接过药片的时候怀疑地看着那两粒像阿司匹林一样的东西,觉得自己真是猪脑子为什么没早点想到帮他来找药。
跑回房间,她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我爱罗背对着门侧卧着没吱声。
“我带了药回来,吃点吧?”她轻轻关上门往他那边探了探头。
“不需要。”他的声音闷闷的。
叶灵焰走过去蹲在他面前:“你没事吧?”
他闭着眼睛嗯了一声。
无奈地叹了口气,叶灵焰觉得这位风影大人真的像小孩子一样,平时拽得二五八万似的,一生病就原形毕露任性暴躁还怕吃药。
把药片搁在床头柜上,她说:“那我放在这里了啊,回头我给你拿晚饭来。”说完郁闷地再跑去甲板上吹风。
晚饭的时候,叶灵焰发现自己感冒了。
废话,整整一天种在甲板上她能不感冒吗她又不是荷兰风车。
吸了吸鼻子,一天之内第二次从吧台服务员手中接过药片儿,把感冒药吞下去的同时她觉得不该再对那个任性的病人听之任之了。
特意跟餐厅的人要了细粥和几个清淡小菜,叶灵焰站在房间门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开门。
我爱罗还是维持着她离开房间时候的姿势,仿佛自那以后从未动过。
“吃饭了呦,”叶灵焰故意拿出欢快的语气,“起来吃一点吧。”
人家没理她。
端起粥碗,她拿着勺子绕到他面前:“好歹总得吃一点,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这都三顿没吃了,想成仙不成。”
小熊猫面无表情地张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又闭上了:“不用了。”
“很香的呦,你闻闻看?”她挖了一勺送到他鼻子低下晃了晃,“是不是闻起来就很有食欲?”
他皱了皱眉:“拿开。”
“嗯?别这样啊吃点——”话说到一半,我爱罗猛地推开她的手臂起身冲进厕所就是一通狂吐。
叶灵焰呆呆地看着洗手间的门,再看了看打翻的碗和被他撞飞的勺子,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挫折感。
她——只会依赖他,只会给他添麻烦,是个连照顾他都做不到的废物,废无可废。
我爱罗吐完了在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往嘴里抄水的时候想:丢脸。
虚弱地走出洗手间,叶灵焰正蹲着收拾弄脏的地毯,听到响动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像被开水烫了似得低下头去。
丢脸丢到家了,还是在她面前。我爱罗的心情坏到极点,重重地把自己扔回了床上。
这辈子从没这么丢脸过。
纠结中他没有听到身后沉重的呼吸声,也没有听到眼泪滴在地毯上然后轻轻消失的声音。
夜已经很深了吧……
叶灵焰坐在椅子里呆呆地看着乌黑的海面,海浪被船首一分为二再卷回来打在船身上,声势惊人。
不知道是不是坐得太久了,感觉上船身颠簸得越来越厉害。
我爱罗睡着了吗?
被自己赖上的他,一直照顾她保护她的小熊猫,心里到底是怎么看待她的呢?
——废无可废的废物,如果他不收留她她就会死,所以他明知道自己什么都不会还是留下了她。
原来她做了那么久的吊车尾还不自知。叶灵焰对自己冷笑,来到火影世界之后她根本就是个光说不练的米虫。
第一个遇见的是我爱罗,所以她赖着他,看他脾气好就一直利用他;鼬不需要她,她还是只能抓住这个好心的孩子,也不管他嫌不嫌烦。
一路上仗着他好欺负,她一直嚣张跋扈地骑在他头上,就因为他是小熊猫,是全火影中最温柔体贴的好人。
我真是个卑鄙的人。她想,卑鄙又废柴。
也许,手鞠让堪九郎来先接自己回村就是这个意思?堪九郎也说了她会拖累我爱罗;又或者水影照美冥那天想对自己说的也就是这个意思?
她当时怎么说的?厚着脸皮死乞白赖地非要跟在他身边,结果只是带给他无穷无尽的麻烦;而对于这一切,我爱罗毫无怨言地忍了下去,任自己予取予求。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想,绝对不能再这样下去,再这么下去我会看不起我自己的。
眼神转向床上的他,叶灵焰走过去看了看他的脸,随即倒来一盆热水为他轻轻擦去脸上的虚汗。
自怨自艾到此为止,她是霸王龙,绝不能知恩不图报。他嫌她烦也好,推开她也好,哪怕打她……额,这个好像她无法忍受……反正她就是要照顾他!
想到这里,叶灵焰原本茫然的目光变得坚定,把毛巾放回水里洗了洗再拧干,第二次为他擦拭额头和手掌。
小熊猫的手指细腻而柔软,可能因为一直有砂之铠甲的缘故,比她的爪子都柔嫩。如此柔软的手,却保护着整个砂忍村的村民,还有她这个天外来客。对他来说,这些责任是不是过于沉重了呢?虽然他是风影,可是他毕竟只有二十岁,他也会累,也会疲倦,也会生病的呀。
他的睡脸……皱着眉,果然还是很不舒服吗?话说这船颠簸得是不是有点过头了?别像泰坦尼克号似得撞个冰山啥的大家一起领便当去吧?
呸呸呸,去它的乌鸦嘴。再说就算撞了也不怕,小熊猫会飞。
把毛巾丢回盆里去,叶灵焰干脆在地毯上坐下了,开始认真地考虑起自己的未来。
继续跟着小熊猫混,可以,但是绝对不能再做伸手牌。
她得尽快找到自己可以从事的工作,然后养活自己。
目前最要紧的事,也是她唯一能够做到的事,就是继续监视我爱罗,坚决斩断他和鸣人的孽缘。
不奢侈不浪费,以后再也不提任何任性的要求。
行程什么的尽量听他的安排,再也不为难他了。
迷迷糊糊地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叶灵焰坐在地毯上靠着床铺爪子还抓着我爱罗的手指开始打瞌睡。
许久之后,黑暗中一双冰绿色的眸子张开,静静地看着挂着口水头靠在他面前睡得死死地却还勾着他手指不放的她,良久,叹了口气,抬手取过床头柜上的药片,放进了嘴里。
叶灵焰在黑暗中惊醒。
准确地说,她是被晃醒的,抱着她的我爱罗没料到突然有个大浪打得船身猛地侧向一边。他迅速调整了身体的平衡,但是叶灵焰已经被晃醒了。
我爱罗的冰绿色眼睛正定定的看着她,她眨了眨眼睛,然后他开口了:“对不起。”
愣了一下突然意识到我爱罗是病人,而这个病人正抱着自己站着,叶灵焰连忙挣脱了他下地站好:“不不不,要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不好我一直太不是东西……”她千头万绪百感交集地开始不知所云。
我爱罗摇了摇头,又是一个大浪打来,叶灵焰一个趔趄,被我爱罗抓住,两个人都滚倒在床上。
“是我不好,”他的声音近在咫尺,语气异常认真,呼吸温热地吹拂在她鼻尖,“都是我的错,是我一直没有说清楚。”
叶灵焰不知怎么就脸红了,她悄悄地往后缩了缩身子。
我爱罗为她拉好被子,自己也躺好,噪杂的海浪声中他静静地说:“叶灵焰,我不是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