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歌》白小五

6、VI．都是虚空

　　清晨，Tora走入团练室，零散了一地的乐谱，可都是只有几个音符随意拼凑起来的断章。Hiroto蜷缩在沙发上，均匀地呼吸，睡熟了的样子无害得像是温顺的兔子。Tora把乐谱收拾起来，看见最多的是用力落笔的划痕。
　　“嗯……tora？”
　　Hiroto很容易就能感觉到身边陌生的气息，像是动物的直觉一般。
　　“怎么不回家，在这里也睡不好吧？”
　　Tora揉了揉hiroto的头，hiroto顿时睡意全无。
　　虽然也是无意识去比较，可是tora同shou的手，感觉一点也不像。Tora像是兄长一样，用力地揉了hiroto的头发，感觉是玩笑似的鼓励，并没有多余的情感，可是为什么将的手，会有让他心跳加速的感觉？他总是那样温柔，像是对待弱小的动物似的，hiroto知道自己败给那种温柔的错觉了。
　　“嗯，一下就回去。”
　　坐起来，接过tora递过来的茶，打开瓶盖后大大地灌了一口。
　　“hiroto近来好像总是精神不济呀，怎么了？”
　　Tora把手上的乐谱晾了晾，hiroto苦笑。
　　“有点事，所以……”
　　是的，都开始影响正常生活了。
　　“没想到将这样，你也这样，这种季节，果然很容易失恋啊……”
　　Tora一脸正经地说，hiroto吃了一惊。
　　“将失恋了？”
　　把茶放在茶几上，想想，再握在手上。
　　“嗯，好像。”
　　这是什么答案。Hiroto并没有奢求什么，只是希望，那个在海滩上独自伤神的人，不要再独自难过了，他也会为他痛心的。
　　Hiroto不知道后面自己和tora还聊了什么，但是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在通往自家的路上了。
　　还是这条路，古旧的街道两边仍是从小就看见的人家，电线杆各自突兀地站在那里，不知道会不会寂寞。盛夏的气息浓重，清早的气息仍是柔和的清新，阳光即使光亮也不刺眼。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的。
　　可是这些算是什么呢？
　　在hiroto的生命力，这些并不是重要的场景。
　　他在看见将的瞬间就了解到，自己属于舞台，属于音乐，属于吉他，他会把整个生命都放在同他连在一起的地方，直至死亡都不能把他们分开。无论是怎样的过程，无论是如何的结果。
　　那个小酒吧，那场短暂的青涩演出，还有他浅浅的笑。
　　Hiroto认为，用力拨弄吉他的琴弦所发出的声音，是他们相遇的背景音。那么第一个让他心跳加速的眼神便是开始的信号。
　　“像个傻瓜一样。”
　　Hiroto自嘲地想，深呼吸早上的空气，快步往家里走去。
　　哪怕所做的一切都是虚空，他都愿意，因为他只想在回过头来的时候，将还在那里，还是那样笑着，这样就足够了。
　　盲目得就像飞蛾扑火，明知道没有结局也要继续，即使碎作粉尘也甘愿的壮烈。
　　都是虚空。
　　都是捕风。
　　一切虚空。
　　抬头，青空澄净得几欲滴出水来，迷住眼睛。
　　那么未来呢？都是虚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