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火华诗》灵芝艾草

3、第三章

　　上台前，乌石念珠一直坐在幕后的候坐席上，她不像其他选手都在紧张地备词，她牵着乌石年紫的手没有说话。
　　“我走了。”乌石年紫突然挣开她的手站起来，乌石念珠也跟着站起来担忧地问道：“怎么了嘛”
　　“姐，你跟我回家吧。”乌石年紫答非所问。
　　“为什么？”
　　乌石念珠很快想通，最近乌石年紫交了个有钱的小男朋友，按平常来说这时间应该急着回去找他。
　　偏偏是这时候。
　　“呵，我就知道会这样。”乌石年紫嘲讽地睇着她，“也对。”
　　最后转身，头也不回出了场，乌石念珠杵在原地，没有再像以前一样跑出去拉住她的手。
　　她全身微微颤抖，其实这也是她第一次上舞台，她心里很紧张……
　　“没事吧。”
　　一只微凉的手覆上乌石念珠的手，背她下意识抬起头，男孩近在咫尺的容颜让她后退一步。
　　“你，在这里？”她诧异地看着他。
　　田真雾辽不以为意地回答，“陪妹妹过来看她朋友比赛。”
　　妹妹？
　　他可真宠妹妹啊。
　　乌石念珠默默感叹道。
　　“你是几号选手？”
　　“我？”乌石念珠反应过来：“二十号。”
　　田真雾辽指了指台上的数据表：“再过不久你就要上台了。”
　　乌石念珠付以歉意的一笑：“抱歉。”
　　田真雾辽眼里漾起一丝温柔的光点，轻声道：“没什么可抱歉的，我会在台下给你加油的。”
　　这样一句状似普通的话，却能让乌石念珠紊乱的心绪恢复正常。
　　“嗯！”她笑着点头。
　　走上台前，乌石念珠不自觉地瞄了一眼台下，正好对上田真雾辽浅笑的眸子，她定了定神，步伐变的铿锵有力，决定心无旁骛，全身心投入比赛当中。
　　在节目中对答如流，其小小年纪处变不惊的表现获得评委的一致表扬。
　　理所当然，冠军的桂冠被乌石念珠摘得。
　　获胜感言中，在她客套完一系列人物后，笑道：“最后，我要感谢一个男孩，是他在我窘迫的时候给我鼓励。”
　　说着她有意瞥向台下，多彩缤纷的光线投射在他的脸上，斑驳的光影隐去了刘海下的神情。
　　一系列颁奖仪式全部结束后，乌石念珠转了一圈，在看到没有找到心想之人后，失望地转身，一只手猝然制住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你是在找我吗？”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同以往的是，这次不再是冷漠的客套，而是带着微微戏谑的口吻。
　　“没，”乌石念珠下意识回驳，她刚想澄清她是在等她妹妹，后想起她妹妹早就回家睡大觉了，一时找不到理由，田真雾辽并没有介意，“不过我在等你。”
　　“等我？”乌石念珠不确定地问了一遍：“难道我和你妹妹也长得很像？”
　　“我妹妹？”田真雾辽有意无意地打量着她：“我妹妹是个非常淘气爱玩的人，而你却很温柔体贴。”
　　乌石念珠的脸微微转红。
　　田真雾辽轻笑道：“我只不过在想你孤身一人来肯定不安全，想着来送你回家。”
　　乌石念珠怀疑自己错听了，她连忙摆手：“如果是因为我生病那件事就别了，这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不是我的错。”
　　乌石念珠刚准备好的回绝生生卡住，这似乎不太符合套路……
　　田真雾辽接过她手里沉重的奖杯，“走吧。”
　　难不成他是看中了那个奖杯？
　　乌石念珠脱口而出：“如果你要的话，可以拿走，当做我上次医疗费的赔礼。”

　　反正这个奖杯不算在奖金里。

　　前头走到一半的田真雾辽闻言，转身折回来，冷冷盯着她：“你说什么？”
　　乌石念珠温和地笑道：“我是说，天气太冷了，能接个手暖暖吗？”
　　然后她悄悄地观察他的神色，没有任何异样，或者这就是爆发前的风平浪静？
　　“首先这是盛夏，其次我的手拿过奖杯以后可能有点冷，不能用来暖手。”
　　在人们看来这就是赤裸裸地告知乌石念珠识相点滚开，不要蹭我的热度。
　　然而乌石念珠瞥向别处：“没事，我的手正热乎着，我们可以中和一下温度。”
　　田真雾辽停下来，复杂地看她：“你还真是……”
　　“算了。”半晌，他淡淡地看她一眼，移开目光。

　　……
　　“谢谢你了。”到达家门口，乌石念珠出于礼仪鞠了一躬。
　　田真雾辽没说什么，看了她一眼，转身隐在浓浓夜色里。
　　乌石念珠放下掏钥匙的动作，她招来一辆出租车，去往那家卖紫荆花吊坠的店铺，刚才不去是不想麻烦他，也不知道现在去它有没有关门。
　　或许是上天打瞌睡去了，乌石念珠沿着记忆路线走来，路边的许多店铺都已经关门歇业了，唯独这家仍旧亮着灯没有关门。

　　她参赛的目的就是为了筹钱买这个项链。

　　乌石念珠拽紧了刚取出来的崭新钞票，抬步走了进去……

　　进去的时候家里一片黑漆漆的，乌石念珠脱下鞋，抱着精心包装的礼物盒蹑手蹑脚地走到自己房间门前，里面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抠击音，像是东西被砸到地板上发出来的。
　　“闹够了没？”
　　乌石念珠推开门，果然，屋里到处都是狼藉，东西乱七八糟地乱躺着，乌石年紫正举着一瓶娃娃陶瓷就要往下摔，她半歪着头，轻挑开眼睑，看到门口站着的乌石念珠，举着的手顿了顿，继而用力砸向乌石念珠的方向。
　　乌石念珠不躲不闪，陶瓷重重砸在她额头上，殷红的血泡不断渗出，血痕顺着眼睑浸湿而下，一滴接一滴打在地面上，在寂静的夜里尤为刺耳。
　　“你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