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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 41 章 ...
回程这趟路走得不快,到了洛阳已是三日后。
再次回到洛阳,钟婉菱竟有了恍如隔世的感觉。和萧昀之间似乎有了什么变化,但又似乎没有。一如既往。
入城时,行人渐多,吵嚷声愈发大了起来,她坐卧不宁,心下烦躁,掀起车帘透气,却突然怔住了。
她一眼就看见了城门上挂的那两个长发飘飘的人头。
看起来挂了很久了,已然腐烂,面目模糊一团,可以说无眼亦无鼻,也可以说眼已不是眼,鼻已不是鼻。她依稀辨得出是两个女人。
手指微微发抖,就这么怔怔看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段修瞧见了,勒马过来,停在她身边道:“这是安阳侯的两个姬妾,安阳侯出奔鲁王,姬妾便被抓来处刑了。看了做噩梦,小娘子快坐回去。”
钟婉菱这才回神,像听从了长辈教导一样,乖乖地点了两下头,屏着气缩回了车里,慢慢地抱住了膝盖发呆。
这件事上,他没撒谎。她这么想道。
过了小半个时辰,马车到达惠安侯府。
钟婉菱跳下车,望了会儿自家大门。如往昔一般,门正紧紧关着。
她父亲没什么大抱负,很少与其他贵家结交,平日里来往侯府的客人不多,也就定阳侯府偶尔派人前来。但自她母亲死后,舅父与父亲就变成了普通亲戚的关系,加上性格不算很合得来,两人并不亲密。
除此以外,便是孟夫人的娘家云阳侯府的人会上门。不过孟夫人出嫁后,除了每年归宁,无事不回娘家,所以钟婉菱对继母的娘家人不太熟悉。
钟婉菱朝段修深深行了一礼,以示感激。目送他和马车离去后,她一个人在原地又站了一会儿,鼓足了勇气,才快步走上台阶。
正要敲门,大门发出沉重的“嘎吱”声,缓缓地打开。
惠安侯正背着手站在门口,看起来正要出门。
看见钟婉菱,他刚抬起的脚又放了下去。他的长相是偏年轻的,虽然蓄了山羊胡,但因为时常微笑,看起来不到四十。但此刻眉头皱得老高,中间是深深的一道“川”字,像是十分严厉,喜欢打人板子的夫子。
钟婉菱吓得抖了抖肩。
比起来,她还宁愿看萧昀冷笑呢!至少人家长得年轻又俊朗,生气也赏心悦目。
但这念头也就一闪而过,实际上她乖巧地走了过去,哭丧着一张脸向父亲认错。
惠安侯胡子一抖,严肃问她:“哪儿错了?”
钟婉菱低着头,小声道:“我不该离家出走,不该不告而别。我让父亲担心了。”说着,她又抬起头,抱着父亲的手臂,撒娇道,“阿菱知道错了,父亲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惠安侯看着这张和妻子宜月越来越像的脸。
一样翘翘的眼睛,小巧的鼻梁,红润的唇瓣,不同的是,女儿眼角少了颗泪痣。
而现在这张融合了他和妻子所有优点的脸,他们爱情的结晶,狼狈得简直他这个做父亲的都看不下去了!
衣裳乱七八糟的,不知道穿了几天了,袖口都染了脏东西变灰了。更要命的是额头上挂了彩,红红的一小块,被白皙的肤色一衬,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看得他心口一阵抽搐。好在伤口不严重,要是毁了容,他怎么有脸去见他的宜月!
他越想心越痛,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狠下心用力戳了戳女儿的额角,痛心疾首道:“你呀!我怎么生了个情种女儿!”
对此钟婉菱实在没话反驳,只好嘟着嘴,怏怏地认下了。
“快回去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我待会儿派个大夫给来给你瞧瞧伤口。”
说完惠安侯就拂袖而去,看也不看女儿,罕见地拿出了父亲的威严。
其实他今日一大早才办完差事回到洛阳,一回来就听说明阳侯曾经登门拜访过,再一问才知道女儿被带去了南阳,他自然吓得赶紧让人备马,准备亲自去接她,刚出门便碰上了。
眼见她无事,他都要痛哭流涕了,虽然心知被掳去南阳并不是女儿的错,但归根溯源,她若不离家去走去表姊那儿,也不会阴差阳错碰上这祸事,所以他还是要摆一摆威严的,教她知道,他这个做父亲的也不是那么无原则地宠溺她,是会发怒的!
惠安侯回到房里,先是喝了口热水,润了润被怒火攻陷的心肺,接着找来伺候孟夫人的侍婢,问夫人什么时候能从娘家回来。侍婢想了想说,大约今天傍晚就回来了。
惠安侯叹息一声。
确实也是太不凑巧。若不是他和妻子都有事不在府里,两个人中随便哪个知道了这事,必然都马不停蹄驱车去南阳了,何至于等女儿在那边逗留这许久,今日自己姗姗归来。
他起身走到一个储物的小箱子前,从里面拿出一副画卷。
画面上的女子正是年轻时的姜宜月,是他亲自做的画。他记得当时两人新婚不久,日子过得如蜜一般甜,还没有钟婉菱这个小磨人鬼。一日午后,他让她靠在窗户边,沐浴在阳光里,然后亲自画了她。那时宜月看了画,顿时蹙了秀眉,嗔道:“除了这泪痣,其他没一处像我!”他只能讪讪笑了两声,他一直不擅长作画的。
一晃眼,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忘不了她,永远也忘不了啊!
他抚摸着画卷上妻子的眉眼,喃喃低语:“月儿啊,我原本是无论贫富贵贱都想让阿菱嫁给那萧昀的,因为这是你为女儿定下的。所以哪怕几年前出了萧后那事,城内一度议论纷纷,觉得明阳侯府从此完了,我也没改过主意去退婚。”
他语气蓦然上扬:“可是你看看!人家不肯娶!我这些日子犹豫啊犹豫,现在就是想对你说一声,这婚咱们就不成了罢!女儿被人家拒绝,受了委屈,我日后同样没脸来泉下见你,你说对不对?”
惠安侯终于下定了决心退亲,打算过些日子,等近日的风波过去了,再和女儿谈此事。
钟婉菱回房里补了个眠,又好好沐浴了一番,出浴后,挽着袖子,闻着自己胳膊,香香的,心里的那点烦躁郁气这才被驱散了出去,长长叹了口气,躺倒在榻上,绕着头发丝玩。
还是这样的生活适合自己呀!
萧昀身边跟个虎狼窝似的,她整日都提心吊胆的!
哼,他既然大道理一堆,就让他抱着道理过一辈子罢!不对,他适合去白马寺叨叨地念经。
她不理他了。
她这样愤愤想着,多少有点发泄不满的意思。
兰月熬了桂花羹汤给她,刚一进来,就觉得馥郁芬芳,又不完全是沐浴的效果,小娘子似乎自带体香的,淡淡的,很清新,很好闻。
见她趴在榻上缠头发丝玩,一只小腿高高翘着,很惬意的模样,似乎是不想起身喝汤,兰月只好一口一口喂她。
她伺候她这么多年了,虽是主仆,更像姊妹。
钟婉菱笑眯眯感谢她。
兰月一阵恍惚,拿勺的同时,定睛打量起她来。
似乎还是那样天真可爱,但似乎又有哪点不一样了,眉眼显得成熟一些。这倒是奇怪了,难道一个人短短时日就能长开了么?
一定是受了苦。受了苦懂事了,渐渐就不一样了。
难怪人都说经历了磨难才能长大呢。
兰月心里发酸,便问她在南阳的经历如何。钟婉菱是独女,有些事反而不爱与父母讲,而是和兰月说,所以也没瞒她,将这一路的历险,以及萧昀到底为什么要和她退婚都说了个清楚。
说完还和兰月拉了勾,让她发誓不许把她说的这些告诉别人。
兰月惊得下巴都要掉了,拽着她胳膊道:“小娘子,既然他身边这么危险,咱们就别淌这道浑水了!难道您还愁嫁么?待退了婚,指不定找个更好的。”
钟婉菱苦恼地皱了皱眉,不以为意道:“你看你看!你和萧昀一样的想法。可是我不这么想,难道嫁给别人就没有危险了呀?也会有其他不顺利的。”
她从榻上爬起来,接过兰月手中的碗慢慢地喝,说道:“我一开始觉得他不可理喻,只是在找借口而已。后来目睹了那汉子卖孩子的事渐渐能理解他了。他是真的这么想。”
兰月严肃地点点头:“我倒觉得明阳侯这样想很对呀,他确实是为了小娘子好。”
“或许罢。”钟婉菱叹了口气道,“虽然我可以理解了,但我还是觉得,他和那汉子的事不完全一样,不至于到要退婚的程度。这还是因为,他不够喜欢我呢,如果他很喜欢我,他一定不会放弃,或者,至少得挣扎一下罢!”
她是真心这么认为的。这就是个权衡的问题。萧昀还能这么理智地去分析、去权衡,显然是因为,她还不能够影响到他的情绪,让他能抛开所谓的理智一回。一想到这一点,她就不由得挫败。难道自己这么没魅力吗?
兰月很好奇:“难道他真的一点不喜欢小娘子?小娘子这么好。我要是男子,恨不得天天和你在一起,逗你笑呢。”
钟婉菱噗嗤笑了出来,捂住了嘴,片刻,才幽幽道:“我能感觉到一点。不过,还不够。”她甚至也不敢相信这感觉到的一点是真的,因为,行为和意图相反的事,他做过一回了!她不由警惕。
“所以我还是回洛阳了。”她委屈道,“我也会难过会失望。这次是真的不要理他了。”
兰月心酸地叹口气,过去握住她一把乌发,滑得跟缎子一样,手感真好啊,小娘子处处这样好,他竟然不喜欢?兰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随便捡了句话:“那小娘子接下来怎么办呢?我看你这样也不开心的。”
钟婉菱却突然抬高了下巴,反驳她道:“谁说我不开心!我才不像他钻牛角尖呢。他会讲道理,我也讲了我的道理呀。不能因,噎,废,食。他如果能想通,那我再考虑和他说话。我现在,要留在府里,开开心心陪父母,暂时不理他了!”
话虽这么说,钟婉菱心下却一片茫然。她不确定他真的能想通她说的道理,虽然她觉得自己是对的,然而他总将她当做孩子,觉得她笨,觉得她完全不懂得趋利避害。
更重要的是,他若真的不喜欢她,自然不会有为她失去所谓理智的一天,他只会一直固执己见下去,她的人和她的话皆无法影响他分毫。
这么一想,她觉得有点绝望。
不想了。钟婉菱用力摇了摇头,尽力忘记萧昀。
旁边的兰月欲言又止,钟婉菱抬头瞧见,不由讶然:“怎么了?”
兰月顿了半天,还是嗫嚅道:“有件事很奇怪……是关于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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