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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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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苏柳依旧一袭白衣,纯洁似雪般立在门外,白衣衬得他的肌肤愈加白皙,长发愈加乌黑,而那双含情眼却也同样似雪般冰冷。
“殿下。”
虽然眼眸冰冷,但苏柳的语气还是温柔的。
“你在外面偷听?!”
李长忆说完,又重重打了个喷嚏。
“臣没有偷听,这里是太子殿,臣作为您明媒正娶的妻子,出现在这里不是也很正常吗?您也是的,沐浴完不好好穿衣服,着了凉可怎么办呢?”
苏柳一边说一边将外衣脱下来裹在李长忆身上,然后又抬眸冷冷地扫了一眼站在李长忆身后的樊宁。
“倒是樊公子,臣还从未听说过伴读可随意踏足太子居所的先例,那么樊公子此举意欲何为呢?”
李长忆感到空气中仿佛飞舞着无数把利刃,要将双方刺穿。
樊宁稳若泰山,唇角微翘:“太子妃娘娘不知道也很正常,毕竟这是殿下的主意,臣从小就跟在殿下身边,殿下早已许臣可自由出入太子殿。”
“那时太子殿可是只有殿下一人,现如今既然有臣在,殿下,您是否也该考虑一下臣的想法?”
“我……”
“臣知道太子妃娘娘同殿下感情深厚,可感情深厚不是无知的借口,娘娘,麻烦您在照看殿下的时候也用点心,您难道不知道殿下每年冬季都会犯隐疹吗,这个时候沐浴还放花瓣,您是想要了殿下的命?”
樊宁将手搭在李长忆的脖颈旁,伸出示指和中指,轻轻撩开一点他的衣领,那里已经隐隐起了风团。
苏柳冰冷的眼神霎时消失,他有些错愕,又有些惊恐地看着李长忆。
李长忆微垂下头,不想看苏柳的眼睛。
“长点心吧,娘娘,尊贵的太子殿下可不是那么好伺候的,别把殿下当成可以随随便便喂饱的阿猫阿狗,他可是储君,是未来统治四海八荒的天子,您要是不尽心,可有的是人想要对太子殿下好呢……”
“这些就不劳樊公子费心了,毕竟你也只是一个小小的伴读。”
“臣……”
“行了,你俩都住嘴吧,一个个的比我都能说。”
李长忆感觉身上有点发痒了,但他却努力强忍着不去挠。
“樊宁,你回去,苏柳,你也回寝殿。”
“那殿下呢?”
两人不约而同地开了口,又有些彼此嫌恶地对视了一眼。
“我在这儿坐会。真是的,被你们吵得头疼。”
是不是真头疼,大家都心知肚明。
“殿下,先回去吧,臣去叫太医过来给您看看。”
“这种小事还用叫太医吗?臣本以为娘娘是皇后娘娘亲选,必然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没想到娘娘在医理方面是一窍不通啊。殿下,您稍等片刻,臣这就去给您煎药。”
“太子殿下身体贵重,就算有病史也要小心慎重,怎能凭经验马虎了事?”
“臣不才,略会一点切脉之术,把了脉自然一切便知。”
“哦?那你就把已回脉试试?”
樊宁转回身,对着李长忆毕恭毕敬道:“那就请太子殿下伸出手来,让微臣替您把上一脉?”
樊宁说话时眉眼含笑,李长忆不由得轻嗽了一声。
“好,既然樊宁有心留下照顾我,那我就……”
苏柳道:“你们俩没完了?”
“什么没完了?”
李长忆明明觉得他和樊宁配合得挺好,却没想到还是逃不过苏柳的眼睛。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想赌一赌。
苏柳却懒得跟他废话,走上前之间拦腰将李长忆扛在肩上。
“喂!苏柳!你干什么?!放我下来!我可是太子!你这样做也太无礼了!”
太子反被太子妃扛着走,想想都能知道宫里又会传出什么离谱的谣言来。
“就是!殿下好歹是金枝玉叶,您就算是娘娘也不该如此对待殿下!”
樊宁也紧跟在后面说。
“不然呢?”
苏柳停下来,微微侧过头,轻蔑地看了一眼樊宁。
“他不跟我睡觉,难道还跟你睡觉?”
“苏——柳!你别胡说八道!”
肩上的李长忆脸都红到耳朵尖了。
这家伙!他他他!这么下流的话是怎么做到这么轻易就能说出口的啊啊啊!
可苏柳却仿佛没事人似的,说完这句话后加快了脚步,丝毫没给樊宁留下反驳的余地,便大踏步出了天浴池。
“苏柳,你总管着我干什么?”
李长忆被苏柳放倒在床上后,张口便嚷嚷道。
苏柳将一床厚被子狠狠压在李长忆身上:“我才懒得管你!”
说完,他便拉过李长忆的一只手,撩开衣袖看了一眼他起了风团的胳膊,心下了然后,便将手指轻搭在李长忆的脉上。
李长忆因一时震惊竟忘记了询问苏柳也会诊脉的事。
太奇怪了,眼前这个人,太奇怪了。
是苏柳,却又不是苏柳,可若说不是……却又像极了李长忆心中原本所想象的苏柳。
诊过脉后,苏柳没说什么,只是叫阿七去请了太医过来,直到太医确诊李长忆就是隐疹复发,苏柳才松了一口气。
而樊宁在那之后则没事人似的离开了太子殿,按理来说他是该回翰林院的,那里有李长忆专门为他布置的寝殿,可是今晚他却一反常态,打算出宫转转。
立在门口的侍卫见是太子伴读,丝毫不敢阻拦,就让樊宁那么大喇喇地走了出去。
官员外出娱乐的地方无非是那么几个,而樊宁便直截了当地选择了最喜闻乐见的客仙楼。
红纱摇曳,轻歌曼舞,午夜使这种地方愈加蒙上一层妩媚淫靡的氛围,嫖客们纵情喝酒,怀抱美女,比天上的神仙还要快活。
老妈妈见了樊宁,连忙扭着胖身体从拥挤的人群中走过来,扇着小团扇,满脸堆笑道:“哟,樊公子,可是好久不见了。”
樊宁略一点头,他一笑起来,那双狐狸眼就会弯成小月牙,平白地带上些勾魂摄魄的妩媚。
“她在吗?”
樊宁平静地问。
老妈妈笑得脸上的肉都鼓了起来:“在,在!您今天可来得正是时候,娥颜姑娘前些日子病了,今日可才刚好些。”
“病了?”
樊宁微微眯起眼,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都是些小毛病,公子不必担忧。那我这就带您过去?”
樊宁想了想:“不必,我自己过去吧。”
“也好,那我待会叫人给您送茶点过去。”
樊宁略一点头,穿梭在喧嚣的客人们中间,登上了二楼的楼梯。
而在那之前,他的余光瞟到了角落里的一片红帘,在那里坐着一个轻抚琵琶的红衣女子,那女子虽身在红尘,却有一副完全不落红尘的高雅端方之姿,在这纷纷扰扰的地方尽量避开人群,寻找独属于自己的宁静平和之地。
樊宁却是敛其起笑容,望着那因隔着红莲而看不清面容的女子,微微蹙起了眉头。
……
一推开门,樊宁便瞧见了衣着单薄,正坐在梳妆台前描眉画黛的娥颜。
不同于其他为了揽客而化得妖艳无比的青楼女子,娥颜一直保持着灵动单纯的少女模样,她的这种独特的韵味也使得她在客人的心目中变得独一无二,虽然要价很高,但很多富家子弟还是很乐意出这笔钱的。
娥颜一见是樊宁,圆圆的脸蛋瞬间满布笑容,甜甜的小酒窝坠在双唇侧,可爱到能瞬间融化对方的心。
“公子来啦?来,快这边坐,许久未见,娥颜真是想您想得紧。”
娥颜立起身,向樊宁款款走来,樊宁眼眸低垂,看着她纤细的腰肢,还未待她走近,便抢先一步上前搂住了她的腰肢。
“啊呀,公子,您可真是的……”
娥颜香软的身子与樊宁紧紧相贴,樊宁笑了,轻刮一下娥颜的小鼻子:“许久未见,怎么倒还害起羞来了?”
“才没有那回事呢,娥颜是怕公子太害羞呢,这不是想法子联络联络感情嘛。”
樊宁轻哼一声,突然微俯下身打横抱起了娥颜:“男人,在那种方面是天性使然,哪里有害不害羞一说呢?”
“公子……”
既如此,不必再废话,樊宁抱着娥颜一步步走向里间的床铺。
暧昧缱绻的红帘垂落,屋内传来床板的吱嘎声以及娥颜的呻吟。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娥颜的低吟及樊宁的喘息声才渐渐停息下来。
“睡吧,宝贝儿。”
“公子……”
……
樊宁将覆在自己唇边的手放下来,在血红的红帘映衬下,他的神色有些阴鸷。
娥颜做口型道:“结束了?”
樊宁瞟了她一眼,然后才低沉着声音嗯了一下。
红帘内的景象与刚刚那使人浮想翩翩的颠鸾倒凤的淫音完全不同,樊宁一身靛蓝官服,正襟危坐在床头,而娥颜也敛起笑容,严肃地看着樊宁。
樊宁见时候差不多了,轻声道:“走吧。”
娥颜点头,起身挪开挂在墙上的春宫图,按动了后面的机关,墙面翻转,二人顺势进入墙内密道。
机关启动,墙面恢复原状,而在绣着红牡丹的床上,却静静地躺着一枚玉腰牌,上面用遒劲有力的金色笔体刻着“樊宁”二字。
……
“听说你前段时间病了?”
樊宁在前面走着,突然问了一句。
娥颜怔愣了一下,然后点头,小声道:“大人派我出去,有点事情要调查。”
樊宁随口道:“殿下的枕边人?”
娥颜惊讶道:“您怎么知道?”
但她又转念一想,樊宁是什么人,又有什么事能逃得过他的眼睛?
樊宁没有回答,只是轻蔑一笑:“所以,查到什么了吗?”
娥颜微蹙起眉:“什么也没查到,只知苏柳是容皇后的娘家人,自幼母亲早亡,他的父亲后来又续了弦,也并不怎么管教他。”
听到这儿,樊宁调侃道:“和我的身世倒是蛮像的,只是我可没他那么好运。”
“樊宁大人,您自谦了,虽说太子妃是未来的国母,可苏柳到底是个男子,又与容皇后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就凭这一点,前朝的官员们也不可能容许他兴风作浪。可您就不同了,您是伴读,自幼与太子殿下一同长大,情同手足,就算未来真发生什么,我想殿下总会顾念一丝旧情的。”
樊宁忍不住笑起来,只是那笑声却充满了嘲讽。
娥颜小心问道:“您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说的都对。”
娥颜见樊宁露出了轻松愉快的笑容,便也放松下来。
“说起来,您也好久没回来了,大人很想您呢。”
“是吗。”樊宁眼眸低垂,在黑暗中如深邃的夜空,“我也……很想念他……”
娥颜知道樊宁此刻一定陷入了一种复杂的情感之中,便留给了他静静思索的空间,没有打扰他。
接下来的一路,两人相对无言,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幽长黯淡的密道才终于有了点点火光。
密道尽头是一道大门,直通宰相府。
忙碌了一天的卓亭现下正坐在炭火正旺的室内品着香茗,待来人通报后,卓亭的眉目亮了起来,他也同样长着一双细长上挑的狐狸眼,只是他的眉眼不像樊宁那般时刻充斥着妖媚,他的这一双眼睛极尽世俗,充满着奸诈与狡黠。
“大人。”
娥颜向卓亭施礼。
卓亭的深邃的目光越过了娥颜,而是看向了樊宁。
樊宁的脸原本有些淡漠,但当他与卓亭目光相对时,那双狐狸眼微微上翘,露出了温和的笑意,他略欠身向卓亭行礼:“卓大人。”
卓亭满意地笑了笑,然后让娥颜退下了。
关上门,卓亭满面笑容道:“叫什么卓大人呢。咱们可也并未有太久未见,叫大人难免显得有些生硬。”
樊宁眉眼含笑,如玉君子般:“刚刚还有外人在。父亲。”
听到樊宁对自己娥称呼,卓亭笑意更浓:“你一路过来也辛苦了,来,这边坐。”
“是,父亲。”
樊宁走到卓亭身边,坐了下来。
“话说怎么这次这么久才回来呀?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卓亭一边给樊宁斟茶一边道。
樊宁喝了一口冒着白气的茶水,这才说道:“他刚刚大婚,那位一直缠在他身边,我也不好插手,因此才耽搁了些时日。”
“所以除了这些,应该没有其他的事吧?”
樊宁听到这儿,俏皮一笑:“其实有没有事,父亲比我更清楚吧?不然娥颜生病做什么?”
卓亭哈哈大笑:“不愧是我的儿子,真是个鬼灵精。”
樊宁道:“都是父亲教导有方。”
“说起来,这么多年来为父没怎么好好管过你,打你记事起就把你送进那黄金殿,虽说吃穿不愁,可为父总还是惦念你的。”
说完,卓亭走近里间,拿出了一个做工精致的木制八角盒,放在了樊宁面前。
“这是?”
樊宁有些不解。
“打开看看吧。”
樊宁将盒子打开,见里面整整齐齐地排着八块制作精美的糕点,足可见其师傅的技艺高超。
樊宁看向卓亭。
卓亭坐下来:“这么多年来,是父亲亏欠了你,记得你小时候特别喜欢这些小糕点,可我那时候也忙,没时间看管你,害得你总被你哥哥欺负,现在你也长大了,黄金珠宝在你眼里恐怕都一文不值,为父就想或许你会更喜欢这些,虽然这些糕点不值什么,可总算代表为父的一点心意,希望你不要记恨我。”
樊宁合上盖子,唇角浮起浅浅的笑意:“儿子怎么会记恨父亲呢,我知道您也有您的苦衷。”
卓亭拍拍樊宁的手:“好,好,为父就知道你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从小你们哥几个中就属你最懂事了,你明白为父的心意就好。”
“对了,父亲,既然现在已经知道他是那边的人,那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办呢?儿子想着这不过是个开头,他就能看着他那样紧,若是今后他真改了脾性,那未来对于我们是极其不利的。”
一说起正事,卓亭便收敛起笑容:“是啊,我还是低估她了,本以为她不过是个管家的,哪能管得着前面的事呢?可事实就是她还真插手了,而且上面似乎也随她任性妄为。”
樊宁推测道:“有没有可能只是一个幌子?这种事情只要有心,随便一查便能查得到,可是上面却由着她的性子,这太奇怪了,要知道,现在私底下已经有人怨声载道了,说她红颜祸水,祸国殃民,可是上面却依旧没什么表示,反倒真让他进了门,这岂非太蹊跷?说实话,他进去对现在的形势有害无利,我实在想不出上面同意的理由,总不至于真的只是希望他改邪归正吧?”
樊宁的一番话反倒点醒了卓亭。
“不,这不是儿戏,任何一步都事关大局,棋盘上绝没有多余的棋子,每一颗都是有用的……难不成……他疯了?不,他应该不会这么做,生在这种环境,就算是亲手足也……”
樊宁眉头微蹙:“您的意思是,他要请他弟弟回来?”
卓亭深思道:“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可是……”
樊宁紧抿嘴唇,眉头紧促。
“总之,你有时间就去调查一下吧,看看他现在在哪儿,有些事我们不得不防,就像你刚才避开娥颜,我们也是一样,同样需要小心谨慎。”
樊宁许久才缓缓道:“遵命,父亲。”
“不过我也是没想到她会做出如此离经叛道的事,想当年我送你进去花费了多大的心力,可到头来也不过只是一个伴读,而那位却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直接稳坐高位,成为了他的枕边人,这实在是让为父有些不甘心哪。”
卓亭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樊宁。
樊宁怔愣了一下,紧接着便眉眼弯弯,连带着眉上的那颗痣显出妩媚的笑容来。
“儿子明白,您放心,是我的,总会是我的,不会被任何人抢走。”
“嗯,还是你最懂为父了,好孩子。”
卓亭拍拍樊宁的肩膀,嘴角微微上扬。
而樊宁也朱唇轻启,那双乌黑深邃的眼眸隐隐闪现着一丝寒光。
……
樊宁回来的时候,已经快过子时了。
他刚一进门,便见到桌子上摆着一盒糕点。
侍女走过来说道:“您可总算回来啦,这是殿下叫托阿七送过来的,殿下说了……”
“要是凉了就让御膳房去做新的?”
侍女见樊宁抢先说了她要说的话,便苦笑着点点头。
“真是的,他这个人啊……”
婆婆妈妈的,不像太子殿下,倒像个事事替人着想替人操心的老妈子。
可是……
樊宁仰起头,唇角微翘,看向了有些晦暗的屋顶。
屋顶虽晦暗,但他的心里却从来没有这样明亮过。
“公子?”
侍女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樊宁深吸了一口气,低下头重新看这个烛火摇曳的屋子,就好像重新活着回到了人间。
他大踏步走到软椅前,舒舒服服地往后一靠,撸起两只袖子道:“小月牙呢?把它抱过来陪我玩。”
“是,奴婢这就去给您抱来。”
再回来时,侍女怀里抱着一只可爱的铁包银四眼犬。
“来,小月牙,让我抱抱。”
小月牙原本困得直磕头,可一见到樊宁,小耳朵立刻支楞起来,忽扇着粉嫩的舌头,伸出小爪子迫不及待地要拥进主人的怀抱。
“您看它这谄媚的样子,我们照料它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小月牙还是更喜欢和您在一起呢。”
侍女笑眯眯道。
樊宁架起小月牙的臂弯,举起来看着它胖乎乎毛茸茸的小模样,微眯着眼意味深长道:“人又比动物强到哪里呢?要我看还不如做小月牙呢,起码每天活得开开心心的,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公子……”
侍女看出樊宁的心情并不是很好,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得沉默着立在一边。
“好啦,小月牙,这么晚了还把你吵醒,真是太对不住啦,来,吃点好吃的安慰你一下吧……”
樊宁打开了卓亭送给他的糕点盒,十分随意地从里面取出一块,送到了小月牙的嘴边。
“公子……”
侍女虽然不知那是何人送给的樊宁的,可一看那包装也知道价格不菲,跟着樊宁是时间越长,她反倒越来越看不透他了。
“也是,这么好的一块糕点,怎么能给狗吃呢?”
樊宁笑了笑,突然一条优美的弧线,那快糕点便落在了布满尘土的地上,碎成了渣子。
樊宁微眯起眼,一下下轻抚着小月牙,幽深的眼里显露着冷冰冰的光,连带着他的语声也冰冷起来。
“这样的一块糕点,它连狗都配不上。”
“公子您……心情不好?”
侍女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我心情好的很。”
樊宁笑道。
“这个时候,他也该回到他身边了吧?”
……
银白色的月照进屋内,将屋内的一切染上了一层银色的柔光。
吱嘎一声,门开了,床帘被轻轻撩开,躺在里面的李长忆睡得正香。
苏柳轻叹了口气,将李长忆踹掉的被子盖好,然后在他旁边轻轻躺了下来。
而在他的枕下,放着一枚小小的玉腰牌,上面刻着“樊宁”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