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Chapter 21 无家可归的大狗（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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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大得叫人有些措手不及。
能见度虽然很低，可远远的已经能看见城堡大门。小天狼星跟斯内普一前一后行走在雪地里，一路沉默，空气中似乎有一面无形的墙，让当事者失去了交流的兴趣。
在距城堡还有五十米的地方，斯内普突然加快脚步，却不是朝着正门，而是向更远处一条室外回廊走去。小天狼星顿下脚步，眯起眼睛紧盯着大雪中那个若隐若现的人影，削瘦得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彻底吞没。
回廊的确可以通到城堡内部，可距离明显远了一大截，小天狼星百思不得其解的‘哼’了一声，继续向大门走去。
场地上的积雪已经没过他的小腿，长裤被浸湿了一截，紧贴在快要冻僵的皮肤上，恶略的天气让任何人都无暇物及身体上这些细枝末节，幻想着温暖舒适的寝室，小天狼星的脚步不由自主地紧凑了一些。
大门合上的瞬间小天狼星的意识竟然产生了一些游离，呼啸的风声转而被寂静取代，这些改变让他有些微不适感，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三位等候多时的好友迎上来，还没到近前詹姆就已经抽出魔杖，对着满身雪花的小天狼星念了几个咒语，积雪顷刻消失无踪，衣服也变得干爽起来。
“怎么这么久？”詹姆焦急询问，目光逡巡到小天狼星手掌的时候声音更是抬高了一个八度，“哦天，这是怎么回事？”
“格拉普兰教授的小家伙们不太听话，我不小心被亲了一口，没什么。”感受到那些落在自己掌心的目光，小天狼星掩饰性的把手插|进了口袋，结果伤口被扯动，疼得他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
詹姆却松了口气，安慰似的拍了拍好友肩膀，善解人意地说：“别再为舞伴的事闷闷不乐，不就是约个姑娘跳舞么，她又不会吃了你。”
“是呀，”小天狼星冷哼到，“我根本不用担心，因为用不了舞会我就会被那些‘不会吃人’的姑娘们踩断脚趾。”
小矮星圆溜溜的小眼睛在拌嘴的两个人之间来回移动，嘴巴张了张，可能是觉得自己插不上话，所以干笑了几声就沉默了。
“这里太冷了，我们回公共休息室，我想大脚板需要一杯热茶暖暖身子。”卢平不失时机地插|进话来，却在小天狼星准备离开的刹那一个侧身挡在了他面前，然后用只有彼此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你确定自己没问题，我觉得你心里有事。”
詹姆和小矮星已经走出一段距离，小天狼星抬眼瞟了一下两人的背影，很无奈地笑起来，“是斯内普帮了我一把，我感觉……有点别扭，你能理解？”
“我想我能。”卢平会意地点了点头，“你们俩一直挺别扭，从一年级开始，至少我以么认为，但遗憾的是具体哪儿别扭说不出来。”
小天狼星扬了扬眉毛，想要反驳几句却发现无从开口，因为他觉得卢平说的是事实，至少他现在正别扭着。
他沿着走廊走了几步，紧密的雪花扑扑拍打在巨大的玻璃窗上，白色的哈气中隐约显露出是外回廊的轮廓。小天狼星本来只是漫不经心的一瞥，却在意识到某件事后停顿下来。
一把抹去玻璃上的水汽，小天狼星望着那条被雪花覆盖回廊，镂空的装饰石架上爬着藤类植物零零散散的干枯茎干，刚才斯内普就是从那下面走过。詹姆他们都等在这里，自己掌心破了个洞，如果正面遇上难免不会发生口角。
看不出来鼻涕精还挺细心，小天狼星依然看着那串孤零零的回廊，面前的玻璃上映出他英俊温和的笑容，却很快蒙上一层新的水汽，笑容连同窗外的景象一起消失了，只留下一片空泛的白。
暴风雪依旧，不过午后三四点的时间，外面却阴暗的如同深夜。
卢平折返回来，伸手拍上小天狼星的肩膀，低声说道：“走吧，手掌的伤还要处理一下，小东西们的牙齿可不太干净，你总不能用一团纱布去牵女士的手吧？”
“你又提醒我。”小天狼星翻了个白眼，“让舞会见鬼去吧，我情愿胳膊被咬断，这让至少不用当傻瓜，到时候如果你们敢笑的话，”小天狼星威胁似的眯起眼睛，“我敢保证一定死定了，把这句话告诉詹姆，我预感他会死得很惨。”
◇
晚餐时间，在公共休息室的炉火旁度过一个温暖下午的学生们纷纷从各条走廊涌入礼堂，掠夺者小组是在人流变得零星后才慢吞吞的出现在大门口。
四张学院长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食物，学生们仿佛刚刚从风雪带来的倦怠中恢复过来，现在正大口吞咽着馅饼和浓汤，礼堂的气氛亦如往常一样热烈。
回寝室后卢平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些莫特拉鼠触角汁，小天狼星受伤的手掌被浸泡过后疼痛已经有所缓解，血也已经止住，不过伤口太深恢复起来可能需要一段时间。
而现在那只伤痕累累的手掌被纱布裹成了一只笨重的球，尝试过几次之后，小天狼星不得不放弃用它握刀的想法，而是用相对不灵活的左手笨拙地戳着蔬菜沙拉。
他没什么胃口，况且不时落在身上的热切眼神让小天狼星感到十分烦躁，他机械性地叉着盘子里的一片西红柿，直到果肉变得稀烂，红色的汁水飞溅到纱布上，就好像真的血渗透出来。
就好像这种做法真的可以发泄怒火，当小天狼星的叉子转而去攻击另一片西红柿，对面的卢平终于看不下去了。他伸手取过小天狼星的盘子，然后一股脑把里面被戳得惨不忍睹的沙拉倒进詹姆盘子里。
叉子尖戳进桌面‘咄’的一声和詹姆满嘴塞满食物含糊不清的抗议同时响起来，将一碗奶油蛤蛎浓汤推到小天狼星面前，卢平毫不在意地微笑道：“别欺负西红柿了，它们既不是埃弗里也不时穆尔塞伯，你需要放松一下，大脚板。”
“多谢，可是——算了，没什么……”小天狼星盯着碗里那些白色浓稠的汤，声音有些发闷，听上去像是感冒了，“我出去透透风，一会儿寝室见。”
大门关闭的瞬间屏蔽的一切喧嚣，将小天狼星隔绝进一个近乎死寂的世界，晚餐才刚刚开始，走廊上除他之外再无其他人。
外面黑得沉重，雪势稍稍转小，宁静得好像圣诞夜提前降临。
忽而想起了不久前在禁林边缘那个关于回家的建议，即使时间倒流小天狼星还是会毫不犹豫拒绝并且加以讽刺，但是那种圣诞节也依然无家可归的感觉终归是不太好吧，他自嘲扬了扬嘴角，不对，不止是圣诞节，他没有家，再也没有了。
四下无人，小天狼星的身体逐渐发生的变化，光滑的皮肤上滋生出黑亮的皮毛，指甲伸长，瞳孔变成一条窄缝，双手着地变化成前肢，体型强健的黑狗抖了抖顺滑的毛发，动作轻快地蹿进走廊深处，只是前肢略微有些跛。
尽管不会有人认出自己，小天狼星还是挑选了相对偏僻的走廊，不知不觉他已经绕到了城堡的地下室，意识到这一事实的时候就连小天狼星自己的都有些微的惊讶。
这里光线昏暗，黑狗竖着耳朵东西四周的响动，整条走廊隐隐约约只传来一个脚步声，其他人大概正在礼堂享用一顿丰盛的晚餐。
他不喜欢斯莱特林，一个都遇不见自然很好。黑狗折身准备返回，可毛茸茸的肉爪子还没落地就悬在半空，因为从拐角阴影里出现的竟然是斯内普。
虽然光线并不充足，但是那种体型的狗趴在走廊中间还是很难不被发现的，所以斯内普的第一反应也是愣住了。
“狗？”幽暗的黑眼睛微微眯起，斯内普狐疑地打量着眼前这只大得不像话的犬类，手下意识的探进口袋想要取魔杖，但动作进行到一半就停下来——对一只狗举起魔杖实在太愚蠢了。
似乎是经过一番心理斗争，斯内普冷冷的逡巡了一圈，确定不会被任何人看见才上前几步，黑狗毫不怕人地坐在地上，湿润的鼻子轻轻地嗅了嗅斯内普细长而苍白的指尖。
“你不怕我？”感受着掌心柔顺的触感，斯内普漫不经心地抓着毛茸茸的狗耳朵，声音被压得很低以至于有些沙哑，“我讨厌不怕我的动物，尤其是狗。”
他一把抓住狗耳朵，惩罚性地扯了扯。黑狗疼得唔了一声，狗爪子在斯内普胳膊一通乱抓。
这小子心理有问题吧？被揪了耳朵很郁闷的小天狼星更加郁闷地想，锋利的指甲被藏在柔软的肉和毛中间，根本伤害不到对方。
斯内普看着眼前动作滑稽的笨狗，眉梢一点一点挑起来，泛白的唇微微浮起一丝有限的弧，却让那张永远阴沉的脸显露出一份放松而愉悦的笑意。
黑狗的耳朵还被人抓在手里，可爪子却像失去控制一样再一次悬在了半空——鼻涕精还有第二种表情，小天狼星彻底惊诧了，原来他对待动物比对人好……
“嗯？”斯内普的目光落到那只悬空的狗爪子上，眉头拧起来，然后托起那只爪子说：“受伤了，笨狗？怎么跟布莱克那个混蛋一样？”
那一瞬间小天狼星觉得斯内普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厌恶，尽管他现在看起来只是一只狗。
2010/11/08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Chapter 21 无家可归的大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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