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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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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在十六岁那晚的暴雨中仓惶逃离,经过十几年的沉淀,格林德沃最终掌握了一个颇为重要的能力。
他学会安静地坐下来,把自己的情绪杀死,然后转头平静地去处理那些纽蒙迦德的琐事。 猫头鹰回给魔法部的信件表面偶尔会有几滴还未干涸的血迹,格林德沃也不清楚是哪个圣徒拷打犯人时溅到自己袖子上,又沾到羊皮纸上的——他只是一份一份,麻木地写着,机械地签字,反动派的战书,魔法部的投降信,各个贵族寄来的投名状,错综复杂的势力永远看不到尽头,唯一能够坚定他内心的,只有伟大的利益。
决斗前那天,黑巫师在纽蒙迦德的主殿前枯坐了一夜,他在反复杀死自己的情感,即使心脏有时候会急遽地收缩——他告诉自己,只是杀死爱人前的紧张,亦或是兴奋罢了。
冰冷的玻璃落地窗外,泛着荧光的雪山上依旧笼罩着不断落下的薄雪,将孤塔,峡谷,和结冰的湖面都笼罩在一片白蒙蒙的氛围里,偶尔飞翔过的雄鹰很快就消失在了天边,那是一种气势磅礴的美。
他想让内心凡人的欲望扬汤止沸,也明白此刻正在做何种伟大的事业。
或许可以把一切归咎于自然现象的……巫师世界会更新迭代,巫师们会为了各自的信仰而战斗,领袖们会为了立场而相互杀戮。这跟正常,就和下雪一样,不需要特定的理由。
他和邓布利多,是傀儡,在历史的舞台上演一出勾人心魄,精彩绝伦的木偶戏,等表演结束决斗输掉的木偶就会化成一地的碎片。
颇有一种独特的诗意。
就像和未来的自己沟通完毕后,黑魔王非常平静地坐在邓布利多家的阁楼里,把厄里斯水晶放到一边,白色的光透过阁楼的天窗落到他的轮廓深邃的五官上,盖勒特闭上眼睛,他开始屏息凝神思考下一步对未来世界的影响。
然后,身后的木门传来的一声轻微的细响,好像有某种小动物踮起脚尖蹑手蹑脚准备撤离。
黑巫师挥动老魔杖,一瞬间,被虚掩在门后的人一下子出现在他面前。
果然是他。
“格林德沃先生,我什么也没有看到、我是说,哦,我想上来拿一双我妹妹的针织羊毛袜……也许是打扰到您——”那扇木板本就有点老化了,红发少年躲避不及就有些局促地向后走了几步,空间不大,使得他差点从楼梯上仰着摔下去。
其实单纯的邓布利多根本不适合撒谎,少年略显稚嫩的面孔总是出卖了他最真实的心境,什么都展现得一览无余。
更何况此刻那双逼近的异色瞳孔,早已把他的那点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偷听大人说话的坏孩子是要受到惩罚的。”格林德沃阴沉地说,他从未想过将存在于未来的黑暗事实明明白白地告诉对方。
“那个——水晶里的金发少年,是年轻时候的你?你们在达成了什么……共识吗?”
说实话,邓布利多惊讶于自己的胆量竟然那么大。他明明已经感受到黑巫师身上那种几乎让人站不稳的强大的魔力波动,放在平时,可能格林德沃稍有动怒就已经把整个巴黎烧成灰烬了。但人有时候确实会让好奇心占据很大一部分理智,所以,他的脑子里此刻只有这一个问题。
黑巫师没有说话。他主动让空气彻底陷入了死寂。
而这种冷到近乎残忍的神情,似乎已经真真切切地刺痛了那个少年,他毕竟是被格林德沃从小宠大的一只小凤凰………或许年轻的邓布利多没想过,对方会和他较真这么一件看起来不起眼的小事。他努力忍住内心的委屈,但眼眶还是有点泛红,竟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转而在下一刻扑到了对方的怀里。
“对不起……格林德沃先生…………”红发少年白暂的双手扣在一起,把细嫩的皮肤都扣得有些红了,似乎不愿意让黑巫师挣脱自己的环抱,“你既然不属于这个世界——那会不会有一天,也不会属于我了?”
他只是在害怕。
他只是太没有安全感了。
其实邓布利多上阁楼也只是看到了一个水晶里金发少年在暴躁地怒吼,以及最后画面消失变成一缕烟的情景,其他也没有更多了。
这个黑魔王,永远对他充满了秘密。
即使现在相互拥抱着,体温贴着体温,他还是不能感受到一种孤立——无关两人的距离,无关他们之间曾经的经历,他感觉自己始终就是不能走进对方心里去。
“你想知道那个以前的我说了什么吗?”黑巫师率先露出一个轻蔑的笑,他好像丝毫不在意,却在一瞬间抬起对方的脸颊让红发少年被迫与他对视。
【爱无能。】
【你早就没有能力说爱了。】
中年男巫突然松开了邓布利多的脸,他伸手掐住了红发男孩纤细的脖颈——好像在深水里憋了太久,想要浮出水面换气那样,他亲吻了红发男孩的双唇,两人再次猛地贴近了。
养了这么多年,格林德沃第一次尝到这个青涩男孩舌尖的温度,然后就越吻越深,失控般一发不可收拾。
邓布利多蓝色的瞳孔在一瞬间扩张了,不知道是因为痛苦还是欢愉,亦或是缺氧。
在这个乖孩子心里,原本接吻应该是两个人在戈德里克某个小草丛后面安安静静,互相享受的安静的事情,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充满了掠夺和侵占的——爱是一个美好的词汇,原来还会夹杂这么多复杂和压抑的情绪。
过了半晌黑巫师才松开他,索性力气不算大,否则邓布利多会怀疑对方真的想掐死自己。
“乖。”格林德沃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温柔亲切,“其实你还是好孩子。所以什么都不会说出去,是吧。”
“……盖勒特先生……我…………”
“阿不思——来吃饭啦!”坎德拉的呼唤把两人从僵持中拉回现实,随之而来的还有阿不福思那些山羊咩咩叫的声音,锅碗瓢盆飞舞碰撞的声音,这些富有生活气息的噪音让人紧绷的神经多少放松了一些。
“哥哥,你又让羊在家里拉屎。”阿丽安娜皱着眉说。
“对不住,这只母羊叫翠丝,快要生孩子了——”阿不福思挠挠头赶紧用抹布去擦。
他甚至不会用魔杖清理,下楼梯时,格林德沃觉得快要把自己最后一点教养给透支了,某一刻,他想回过头去就给这个蠢小子一个钻心剜骨。
随着时间的增长,阿不福思也越来越接近成年,这让格林德沃对他的敌意更大了,虽然表面上风淡云轻。其实那张粗鄙的脸总是让黑巫师脑海里涌出一些灰暗的记忆。在这个曾经藤蔓缠绕的小屋子中,阿不福思举起魔杖试图攻击他,而他就好像面对麻瓜一样丝毫不吝啬地露出嘲讽的表情,邓布利多在哀求,屋外电闪雷鸣,三个人僵持不下,而他……他自己一直在狂笑,像一个放荡的恶魔。
直到金发少女的尖叫声想起,不知道谁的攻击魔咒反弹到了这只无辜的羔羊身上……一切声音,戛然而止。
只有暴雨冲刷了一切。
有时候有不去回想,尽量把记忆留在最开始的初夏,才能让这里的氛围贴合黑魔王的心意一点儿。
在认识了那位红发教授的夏天,对方给黑魔王格林德沃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乖孩子,那种无聊到写论文都要一板一眼地查资料的书呆子——后来,盖勒特觉得邓布利多像是一只凤凰,被囚禁在名叫“家”的狭小生锈的原生铁笼里,笼门紧贴着对方的羽毛几乎要嵌进去,他想把对方捞出来,却不小心把那“笼子”弄得支离破碎,那明明是限制邓布利多拥有真正“自我”的讨厌的铁链……可从此,凤凰再也没有像他期望的那样展翅飞上属于他的自由的天空了。
邓布利多的原生家庭本来就是保守的。
枯燥的饭前祈祷,整洁得一尘不染的桌布,和排列得有板有眼的朴素的碗碟餐具。
帕西瓦尔似乎很高兴格林德沃的到访,他知道自己儿子一直很崇拜这位带点日耳曼血统的先生,每每他来这里吃饭阿不思总是喜欢坐在黑巫师对面那头,今天也不例外。
一番客气的寒暄后,邓布利多家的男主人敲了敲玻璃杯,大家开始用餐,慢慢都进入了聊家长里短的阶段,只有阿不福思专心致志地想啃完自己盘子里了咖喱猪排。
“阿丽安娜长得真快,她现在完全是一个漂亮的拉文克劳小姑娘了,亭亭玉立,我的乖女儿。啥时候给我带一个女婿回家?”坎德拉特别自豪,小女孩也矜持地低下头笑了笑,母亲的称赞让她有点害羞。
“自己找的对象,一般都不会成功,爸妈还是回帮你把关的,”帕西瓦尔作为一家之主说得非常自然,“你们的婚姻大事,一定要要经过父母同意的。尤其是你,阿不思,你作为兄长得给弟弟妹妹做榜样!”
青年邓布利多一口一口吃着碗里的沙拉,他开始熟练地背诵早已准备好的,应对父母的话术,“我现在还年轻,妈妈,身边很多朋友都在为了事业奋斗,现在也早已过了那个先成家后立业的时代,多吉说我和他起码到三十岁才……”
“有没有可能,是性别问题,不是具体哪个女孩儿。”格林德沃开口打断阿尔的吟唱式话术,并且这个中年男人的眼神里竟然透露出一种隐晦的幸灾乐祸。
黑巫师明显感到桌子下面他被人轻轻踢了一下,他抬头对上了桌对面那双清澈漂亮的双眸,男孩正在用一种娇嗔的表情看他。
让人感觉又甜又暖,很想亲一口。
只有格林德沃知道,乖学生的心底藏着多少世俗意义上的“叛逆”,这使得他又多了一个可以轻而易举拿捏对方的理由。
“怎么可能呢,喜欢我们家孩子的女孩太多了,哦格林德沃先生您快别开玩笑了……”
“说的直白点,你们儿子可能喜欢男生。”
红发少年把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半口牛奶,噗地全喷到了面前的瓷盘子里。他轻呛了一下,才忙不迭地用餐巾去擦嘴。
黑魔王却选择在此刻优雅地转移话题,在帕西瓦尔先生快被这个晴天霹雳吓出心脏病之前狡黠地把话风带向别处。他突兀地笑出了声,表示自己只是开了一个不好笑的玩笑,并且真诚地祝福贵公子赶紧找到符合心意的女孩儿。
“你不舒服吗,儿子。”饭毕,坎德拉一边用魔杖指挥盘子飞到水池里一边小声问,“你耳朵有点红,发烧了……?”
阿不思·邓布利多直接打开门走出去了。“透透气,母亲。”
“格林德沃先生,您走南闯北见识多一些,帮我去问问阿尔怎么回事呗。”坎德拉觉得有点尴尬。“我没关窗啊,每天都有开窗通风,他怎么回事闷成那样?”
“乐意效劳。女士。”
格林德沃随口说道。他知道自己有多危险,即使下一刻会举起魔杖杀掉对方,可上一秒,他依旧会露出和煦的微笑好像对待家人那样面对自己的敌人——更何况,这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一个养着阿不思的,普,通,人。
其实红发少年饭吃到后半顿的时候,基本能用三句话来形容: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格林德沃先生亲了他。但那种带着暴力和下流的侵略感是他没有想到的,他不知道对方受了什么刺激,这样仿佛野兽突然在他眼前露出真面目的恐惧感让他甚至有些不寒而栗。他被对方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且那是一个让他无比崇拜、非常依赖的人。
不过为什么要在饭桌上提那些事?
天才如邓布利多,他早已察觉到了藏在黑巫师身上的危险——接下来只是选择,要不要重视罢了。
可耻的是,他的回忆里占有最多的,居然只是那个吻的高潮。
“等这份柠檬冰激凌蛋糕融化了,它的美味也就随之流失了。”
红发少年被吓了一下,黑魔王早就在他身边站了许久了,手里拿着一份精巧美丽的蛋糕。
那蛋糕边缘层层叠叠的拉花仿佛少女的裙摆那样优美,旁边还有蓝莓做点缀,好像复古的艺术品。
“你在阁楼上发疯就得了,跟我父母说那些干啥嘞!!”红发少年憋了半天终于说出这么一句话,感觉他在尽力说得很大声。
同过去一样,家人是邓布利多的底线。
格林德沃不能挑战这个底线,不论过去、未来还是现在。
红发少年还是在生气,脸有些发烫,他嘟着嘴表情丰富又可爱。过了半晌,他还是给了对方台阶下,把蛋糕接过去吃了几口。
黑巫师上前搂着少年的膝弯把他抱了起来,后者反应不及,发出一声急喘,但还是顺从地用另一个纤细的手臂搭上了中年男人的脖颈保持平衡。
“别在这里儿,被你家里人看到不好。”
这搞得还和偷情似的。
在格林德沃把他带到这里前,邓布利多都不知道戈德里克山谷深处原来有一片这么漂亮的湖。他心情渐渐平静下来,甚至脱了鞋去扒拉水玩儿。
“邓布利多,我问你一个问题。”格林德沃看着天边的方向,他记得在戈德里克山谷的边缘有一个谷仓,但是似乎荒废很久了,那里应该已经长了不少杂草了吧。“你现在家庭美满,也没有生病体弱快要死的妹妹,也没有鲁莽的不听话的弟弟,一切都是自由的,充满希望的人生,对吗?”
“对啊。”红发少年有些不明白,但他还是点点头。
黑巫师注意到一个细节,今天邓布利多白衬衫的扣子一直扣到了脖子的位置,非常一丝不苟——和过去的时候完全不同。这一丝微妙的端倪一开始就被格林德沃捕捉到了。
红发少年半夜给他送奶茶的时候,在床上听故事侧躺在一旁的时候,假装心无旁骛地把太妃手指饼在嘴里拿进拿出吮吸的时候,还有平时和他像朋友一般谈笑风生的时候……对方的衬衫领口一直是开着的,而且是让人浮想联翩地只解开了几个扣子,恰到好处的,并没有全开。他们近距离接触的机会真的太多了,所以黑巫师总是有意无意地欣赏到了红发少年那温润如玉的细腻皮肤,挺拔的腰背,漂亮的后颈,清晰的锁骨………
那一幕一幕的画面好像暴风雨前海面上涌动不止的云潮,也翻滚进了黑魔王那双冰冷得像纽蒙迦德雪山一样的异色瞳孔。
邓布利多的智慧真的是在方方面面,可真是不止书本上能学到的知识……在撩拨人情欲这方面,这个红发男孩可能丝毫不比盖勒特差,他们两个可真是将遇良才,势均力敌。
他在平时和自己沟通的时候都在怎样想,难道希望被粗暴地把衬衣都扯光吗?
而现在,那副漂亮的躯体是一点也不打算给他看了嘛,明显是因为生气的原因。
格林德沃勾起嘴角笑笑,他看破但是不会说破。
十六岁的自己曾经为邓布利多而炫目,真是一点都不冤,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魅力、魔力、野心、天赋都和自己平分秋色的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放任对方离开。
所以接下来,黑巫师问了那个他很久以前就关心的问题。
“孩子——如果这个伟大的利益,伴随着的是死亡,矛盾,牺牲,战争,你是不是就沉溺在戈德里克这个乌托邦里了?你是不是觉得待在父母身边非常幸福,对推翻巫师的保密法毫无兴趣了?你大可以对我说实话……”
曾经的你一直想着逃避灰暗的现实,现在却成为一幕幕温暖艳丽的画面。
“当然不是!”邓布利多这回几乎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对方,“我知道……我知道……推翻保密法是一个疯狂的想法,可能会让我身边的朋友,甚至家人都遭到危险,可是如果没有这样的理想的话,那么巫师世界就会有更多的人遭遇不平等的对待,如果可以用更温和的办法改变政治……”
格林德沃笑了笑,那是一种带点凉薄意味的嘲讽神情,“温和的方法?那怕是我们都要离开人世也实现不了,我只在乎现在我是否在做符合自己自由意志的事。”
我死后,管他洪水滔天。
格林德沃从来无所谓别人怎么看他——卑劣的邪教头子,让人家破人亡的魔王,恶事做绝的黑巫师……这些都让他视如敝履。他早已习惯利用人性最美好的一面去把他人掌控得分毫不差;他能未卜先知,也习惯被人奉若神明,享受一切崇拜与爱戴。
只有邓布利多。在他麻木的时候让他感到难过。
“你急什么,历史自然会有它的节奏和规律。”年轻的邓布利多笑道,他在阳光下整个人看起来都暖融融的,是那种独特的生机。
“因为这是我在厄里斯魔镜里反复看到的画面。”黑魔王淡淡地回道,“我和世界上最伟大的白巫师并肩站在一起,我们都看到巫师世界的解放的那一天。”
魔镜上写着的“Erised”,倒过来,就变成了“Desire”.
很难说清对错,但这确实是那个杀人如麻的黑魔王心底最深处的渴望。
原来邓布利多一直是邓布利多,璀璨的理想一直如同初生的旭日一般埋在他心底里,善良,坚定,朝气蓬勃——其实,无论周围的环境是好是坏,他都愿意如同飞蛾扑火一般来到他身边。
他一直爱他。
在某个瞬间,格林德沃的心中终于有了一丝模糊的愧疚,那是一种来自很久以前的情感,像是延迟的钝痛,那种反应过来后在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出现的密密匝匝的刺疼。原来,不是那个红发少年背叛了伟大的利益——是过去的自己把他弄丢了。
红发少年吃完最后一口蛋糕,他乖巧地舔舔自己的唇边——其实他已经不生气了,就是这么神奇。他觉得只要格林德沃多陪他一会儿,哪怕说几句不那么动听的话,他就觉得已经是在哄自己了。
黑魔王心乱如麻。回到未来的那个世界,他就要瞬间切换回原来的角色,原来的一切——他要和白巫师抗争,要和这整个世界对抗。他想要解放巫师社会,他的野心像壁炉里的火一样哔哩啪啦越烧越旺。他要名垂千史,他还要所有人对他俯首称臣。
“你快十八岁生日了吧,孩子。”
格林德沃转头看见青年邓布利多正在盯着他看,那双蓝色的眼眸在茂密的睫毛下,好像倒映着森林的冰湖。温柔,可爱,乖驯,但又不失野,夏天的风在此刻都为他停滞了。
“是啊,什么生日礼物,早点拿出来。”
“我送你一个特别的。”
红发少年饶有兴趣地卧在黑巫师怀里撒娇,“什么啊?成年礼,很特别吧。”
格林德沃宠溺地用手点了点青年邓布利多的头,从白暂的额头,点到骨相完美的鼻梁,又最后手指触碰到了少年柔软的唇瓣。
后者故意躲开他的手,把头埋进黑巫师心口的位置,手扒开黑魔王的风衣外套,用耳朵贴着黑魔王的身体听了很久。
“你在干什么呢,小崽子。”
中年巫师短暂地蹙了蹙眉,很快下意识地向后仰坐在草地上,这些年的相处下来,每每小家伙靠过来,他几乎条件反射般地会给出空间任对方依赖,就如同现在,红发少年趴在他怀里,把嫩嫩的小脸贴蹭着他的胸口,两只轻灵又赤裸的脚也随意地草地上上下荡悠,显得非常闲适。
“嘘——我在听呢,格林德沃先生心里有没有我呀~”
其实,我只是想要您的爱……来满足我的生日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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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最近金融秩序完全乱了套,很多国家的魔法部部长都分别遭到了弹劾……虽然现在还没有流一滴血,但是整体的□□面已经暗潮汹涌了……”
忒休斯在邓布利多教授的办公室里,把最新的预言家日报拍在红茶杯边上。
猫头鹰的信件像潮水一般,都快把魔法部给淹没了。
“那个神秘人,最多只会弄一些制造恐惧的手段,用死亡和黑魔法威胁,但是这样有格局有谋略的手段,说实话更像是…………”蒂娜也在一旁帮忙分析,可是这个结果却朝着他们最不愿意相信的那一面走去。
纽特心虚地把眼睛垂下来,把头扭向一边。
“格林德沃死了。我看着他落下水的。”邓布利多呷了一口红茶,语气里平缓得没有一丝波澜。
“可是他的尸体现在都没有找到。”
魔法部对巫师世界很多的乱象都是不作为的态度,这就给了很多贵族开后门找特权了捷径,尤其是很多国家的巫师社会,甚至某些势力庞大的旧贵族比当权的部长更加有话语权,而格林德沃的信徒里不乏这些群体的人。
就算抓住了格林德沃,也很难给他定罪,所以邓布利多如果真杀了这个黑巫师,当然是最快最有效一劳永逸的好事。
局面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再这样下去在魔法世界新任领袖出台前,整个巫师社会的规则就会礼崩乐坏。
“这群疯子好像在狂欢了……他们在迎接自己的新领袖,根本不顾选举的事情。”
在红发教授办公室的不远处,金发少年用背贴靠着墙壁,他先知的异色的瞳孔因为看到了某些画面,而闪烁着犀利又让人胆寒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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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情人之间的小情趣:在不同的时空互相口嗨对方死了。
格林德沃:他死了,我亲手杀的,要听过程?
邓布利多:他死了。我亲眼看他沉到水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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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邓被迫出柜?虐前的糖(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