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猜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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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还闷热的天，乍然响起一声闷雷，不一会儿，黄豆大一般的雨滴便落了下来，在屋顶和门窗上砸出巨大的声响。
与窗外下得热闹的急雨不同，教师办公室内安静极了，屋内只有唐燕抽泣的细微响动。
“孩子，你坐过来一点，让我好好看看。”唐燕眼里闪着细碎的光，泪水润湿了她的眼眶，看向季清言的眼神里满是慈爱。
季清言依话上前，任由唐燕那双布满老茧的双手在他脸上轻轻抚摸。
“你这双眼睛最像婉柔了，她看人也是这样含情脉脉的，当初要不是季呈勋花言巧语，如今她说不定过得多圆满……”唐燕望着季清言与秦婉柔相似的面庞，陷入了短暂的回忆。
“小季啊，你身上的信息素过敏症现在怎么样了？”唐燕回过神来，又开始关心季清言的身体状况。
“这病在你身上待了十多年，这么痛你都是怎么忍过来的啊？”唐燕目光在季清言身上来回打量，似乎是要从他身上找出不对劲的地方。
唐燕说得无心，可季清言却被她这番话瞬间惊醒，他患上信息素过敏症的消息只有身边极亲近的人才知晓，为何唐燕也会知道这事，而且听她这语气，好像知晓得还不少。
“我的病，老师您是怎么知道的？”
唐燕也无意隐瞒，索性将真相告诉他：“当初婉柔大着肚子回到S市时，我请了极擅医术的Omega照顾你们母子，可白悠却趁婉柔生产的许虚弱期将你偷走，好不容易把你找回来时，你的体内就已经被注射了HBN型提取液。”
“这么多年你在季家的就诊记录，有人偷偷备份后利用秘密邮箱传送给我，甚至提前告知你将会转学到这里，还特意将你安排到我班上。”
“偷偷向你传送信息的人是谁，您有想法吗？”季清言面色一凛，原来他最终转学到这里都是被早已安排好的。
“这我不知道，对方基本上时隔一年左右才会联系我一次，传送过来的信息除了就诊记录外，没有任何多余的信息。”唐燕从过激的情绪中恢复过来，冷静地将已知的信息摆出来。
“那人传给你的信息你还留着吗，能不能发一份给我？”
季清言本能的觉得不对劲，能拿到他的就诊记录就足以说明对方的能力，可为何要躲在暗处，反而将信息传递给远在S市的唐燕。
难道说，S市藏着什么被季呈勋和白悠忽略了的线索吗？
“有，那个人每次传东西过来我都备份了，加个联系方式我传给你。”唐燕掏出还未来得及放回暗道里的手机，准备添加好友。
到了这一步，季清言才想起他的手机在昨天被砸得稀烂，还没时间去买新的。
季清言尴尬一笑，“下次吧，我手机没带来。”
“我出生后，妈妈的消息你知道多少？”提到他妈妈，季清言整个人都变得凌冽起来，藏不住的煞气也都冒了出来。
对季清言而言，妈妈的记忆只存在于五岁之前，总是抱着他唱摇篮曲，有着天底下最温暖的怀抱。五岁之后，“妈妈”这个词就从未在他世界里出现过。
别人都说，季清言的妈妈是得了病无药可救去世的，也有人说，她背叛了季家，是被季家老爷子动手灭口的，还有人说，她偷走了记录季家黑色产业链和犯罪证据的账本，为了活命逃走的。
各种各样的说法充斥在五岁的季清言身边，直到白悠揣着不足月的孩子走进季家后，这些流言才得以制止，可与之相反的是，白悠下令不许任何人再讨论前季夫人的事。
慢慢的，除了季清言还记得秦婉柔之外，季家无人再提起她。
“你出生后，医生根据基因结果推测，推断你分化后会成长为高等级的Alpha，这个消息被季呈勋知道后，又派人把你和婉柔都接走了，自此，我就没了你们俩的消息。”
唐燕想到这件事就悔恨：“当初我要是拦住婉柔，她是不是就不会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
“老师，你说错了一点——”季清言打断唐燕的话：“我妈妈只是暂时失踪了，没看到她的尸体之前，我不承认她已去世。”
“对、对，小季你说得对。”
与季清言了解陈年往事的悲痛心情不同，坐在教室里的许逸则是满心担忧，周末季清言到底做了什么、又是为什么会被向来不管闲事的班主任单独叫走？
这两个问题横亘在心头，让许逸分出一半心神在上面，手里的作业也没动手写，计划中要预约到的章节也没曾翻动过。
完全没心思在学习上，许逸也不硬逼着自己学，索性给自己放了个短假，腾出心力去思索季清言被叫走的原因。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上传来密集的消息提示，每条消息之间的间隔不超过5秒，可想而知定然是件紧急的事。
许逸解锁点进聊天页面里，发现这些密集的消息都是李学安发过来，最开始是几张扫描过的血液检测结果，许逸还未深入学习过相关的知识，检测结果上的数据看得倒懂不懂。
随后紧接而来的是李学安的解释，许逸顺着消息往下看，被这些消息中涵盖的内容惊到了，神色从紧张期待转变成震惊。
【李学安：上面几张图都是季清言血液检测和信息素检测的结果，数据显示，季清言的一切生理数值都比常人偏高，分化前期的基础数据与平均数据相比，高了5%，这明显不正常。】
【李学安：我横向对比了基因库里S级Alpha分化前和分化时的数据，季清言两者都普遍偏高，合理怀疑，有人用药物强行提高了他的分化上限，而且药物在他体内存在的时间超过十年以上。】
【李学安：除此之外，唐凯源还发现了一个新的佐证，结论正在对比，你稍等一会儿。】
【李学安：我们大概有了结论，但你得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许逸看到这几句话的时候，心都凉了半截。如果李学安得出的数据都属实的话，那就能证明季清言的病并不是所谓的“万分之一概率”，而是被概率所掩盖的“人为干预”。
想通这点后，许逸内心在抽痛，在实验室里季清言谈起他的童年，明明很在乎却又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狠狠刺痛了他。
在谈起伴随他十几年的病症与疼痛时，季清言一副早已坦然接受命运不公时的淡然，都成了一把尖刀，狠狠剜着许逸的心。
在许逸为季清言病因感到难以接受的时候，李学安动作迅速地将唐凯源找到的资料一同发过来。
【李学安：发给你的是季清言信息素的数据分析，后一张图是早在十八年前就已经被禁用的等级提升液，在季清言的信息素中发现了一些类似的基因链，具体是不是还得等唐凯源找到具体的数据。】
【李学安：你这个男朋友，看起来身上的故事很多……】
【许逸：什么时候可以查到具体的禁用提升液型号？】
【李学安：这很难说，时间太久远了，而且只是部分基因链相似，不一定就是被禁的那个。】
【李学安：还有，唐凯源让我转告你们，下个星期周末，一定要带上季清言再来一趟实验室，他也需要抽取信息素和血液，来做更详细的数据对比。】
【许逸：抽这么多干嘛？既然都要去实验室，你之前抽的那份分他一半不就行了？】
【李学安：？他那么高大一个Alpha，多抽两管血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许逸：到时候再说。】
许逸把李学安发过来的几张检测图和图表都保存下来，后面又问了几句关于季清言健康的问题，才慢慢收线。
“多大仇恨才能在一个还没到达分化期的小孩子体内注射禁药，还让残留的药液在体内留了十来年……”以许逸自小舒适安逸的成长经历来看，这些恶毒的手段仅限于课外阅读的烂俗小说里。
可这些肮脏的事情落在季清言身上时，许逸才深刻意识到AO世界里为了争夺资源自小需要经历些什么，可就算他能理解这些手段，他还是会不由自主的为季清言感到心疼。
第二节晚自习在许逸的胡思乱想中结束得很快，可被班主任叫去的季清言还没有回来，许逸坐回最后一排自己的位置上，目光远远地望着老师办公室的方向。
和唐燕聊得差不多的季清言越过前门，径直穿过走道来到后门，看到许逸靠着墙略微惆怅地看向那条黑魆魆的走廊。
季清言拍了拍许逸的肩膀，笑着问他：“回神了大学霸，看这么认真等谁呢？”
许逸立即回头，刚才还没有焦点的双眼瞬间充满亮光，他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季清言，没发现他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才鼓起勇气去牵季清言的手，仰头望他：“当然是在等你啊。”
哪怕许逸大着胆子在教室里牵住季清言，也将两人握紧的手放在课桌高度以下，季清言站在一旁，看着满眼都是自己的许逸，心里升起一种隐秘的满足感。
以及，季清言突然升起一种错觉：许逸好像比之前更黏他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