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悔》朵谷

34、红人

　　在这个特殊的时期，莫玛一下子成了红人，来找莫玛打探消息的人很多，让莫玛难以应付。莫玛很纳闷，李公公在这个时候应该比自己更受欢迎，他是怎么处理这些事的，怎么看他一点事都没有啊？
　　既然悟性不高就只能直接问了，可李公公笑了笑说：“如果你一视同仁就不难了。”显然，李公公知道莫玛并没有一视同仁。可莫玛还是不明白，李公公所说的一视同仁究竟是什么意思，是一视同仁的对任何人都闭口不言呢，还是所有人的礼都收，然后告诉所有人一样的信息？如果是这样也太不厚道了吧？这个问题莫玛一直没弄明白，不过也不足为奇，如果连莫玛这样初出茅庐的小角色都弄得明白，李公公就不会在康熙身边呆了那么久依然占有别人可望不可即的地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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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小太监给莫玛传话，说徐明朗找她，莫玛有些纳闷，徐家似乎从来就不在意她这个冒牌女儿，怎么现在忽然想到她了？
　　“妹妹。”徐明朗老远见到莫玛就亲热的喊了。
　　莫玛吃惊，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连话都不愿和自己说，后来情况虽然好了些，可是关系也没有好到可以称呼自己的妹妹的地步吧？
　　“妹妹最近过的可好？”徐明朗说的也不是很自在。
　　莫玛暗笑，徐明朗的演技不是很好，有了作恶的心：“妹妹很好，哥哥你呢？”
　　徐明朗以为莫玛一定会很快打破这种让人恶心的局面，然后自己就可以直入主题，免得难受。可是莫玛看起来很享受这种亲热的兄妹重逢画面，这让他有些难办，只得继续演下去：“谢妹妹挂念，哥哥很好。”
　　“那父亲呢？”说实话，现在就算这个父亲站在自己面前她也认不出来是谁。
　　“父亲也很好。”
　　“母亲呢，是不是挂念我？”
　　“母亲很挂念你。”徐明朗只得一直敷衍着。
　　“我这个做女儿的真不孝，让母亲挂念实在不应该。”
　　“妹妹是个孝顺的女儿，母亲当然会挂念你。”
　　莫玛笑，下一个问题：“哥哥你呢？”
　　徐明朗有些不耐烦了，可是谁让自己现在有求于人，只得继续道：“我也很挂念妹妹。”
　　“既然这么挂念我这个妹妹，怎么这么久了也不见哥哥找个机会来看看妹妹我呢？”
　　徐明朗终于听出来莫玛是有意为难自己，语气冷了下来： “都是作奴才的，别为难彼此，而且再怎么说也是一家人。”
　　“一家人？”莫玛笑：“什么叫做家人？”
　　徐明朗看着莫玛不说话，莫玛想的不错，徐家不可能让一个街头乞儿进家谱，真正的徐明轩在她跟那个书生私奔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我只是一个街头乞儿，徐家不会承认我，既然这样又何必惺惺作态，让彼此都觉得不舒服？”莫玛的表情渐渐冷却：“没必要！”
　　徐明朗看着莫玛冰冷的表情，徐家不可能让她进徐家的家谱，因为她只是一个街头乞儿。可是本着良心讲，以莫玛的所作所为，即使进徐家假家谱也不会给徐家丢脸。爷爷的那件事更让徐家对她刮目相看，道：“爷爷让我问候你，上次的事谢谢你。爷爷说，徐家遇到你是福分，有空回家坐坐。”
　　“回家？”莫玛一下子就被‘家’这个字给打动了。多久没有人跟她说过‘家’这个字了。家啊，那个温暖的地方，妈妈的煎饼，爸爸身上的烟味，小靖到处乱丢的脏袜子。呵、那个想起来都让人温暖得会掉泪的地方！
　　徐明朗拉起莫玛的手，摊开她的手心，把一块玉佩放到她手里，道：“徐家每一个小孩出生的时候都会定做一块这样的玉佩，明轩的那块被她带走了。经过上次的事，爷爷特意为你定做了这块，很久以前就做好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给你。”
　　莫玛看着手中的玉佩，冰冷的玉佩握在莫玛的手里却有一种炙热的感觉，灼伤了莫玛的心，痛的眼泪都流下来了。
　　“我想家！”
　　“爷爷说随时欢迎你回家。”
　　“谢谢！”
　　“我走了，好好保重！”
　　“你今天来只是为了把玉佩给我吗？”莫玛有些吃惊。
　　徐明朗摇头：“不是。”
　　“那你、、、？”
　　“九阿哥让我来的，目的是什么你应该清楚。”
　　莫玛知道这个时候这些人来找自己只可能为了一件事。
　　徐明朗轻笑，看了看莫玛手里的玉佩：“玉佩一直带我在身上，爷爷嘱咐我一定要交给你，只是我一直不想给你。”
　　“你不愿意承认我？”
　　“没错。”徐明朗并不避讳：“在我心里，我只有一个妹妹，无人可以替代。”
　　莫玛不解：“那为什么现在又决定给我了？”
　　“刚刚我提到家的时候你的眼眶湿了。”
　　莫玛有几秒的感动，“就为了这个？”
　　“有时候一个很简单的理由就可以改变一件事。”
　　“这么说你现在承认我了？”
　　“我不承认你，并不代表徐家不想承认你，至少爷爷已经承认你了。”
　　“徐明轩真的有那么好吗？”莫玛不明白，在这个哥哥心里，她的妹妹是不是优秀到无人可替的地步。
　　“在某些方面她也许不及你优秀，但我只有一个妹妹，你不是。”
　　“那在你心里我算什么？”莫玛想到第一次见徐明朗的情景，那时的徐明朗连看都懒得看自己一眼。“似乎从一开始你就不喜欢我，我想申明的是我的到来与徐明轩的私奔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该让我来背负这样的责任！”
　　徐明朗顿了顿，“你是莫玛。我没有要你为明轩的事背负责任，只是我不希望你做我的妹妹，那样单纯的妹妹我希望她永远都是我心目中的样子，不想因为你而改变。皇宫是个大染缸，谁进来都会变，你也不可能例外。”
　　莫玛沉默了一会儿，释怀的笑了。“我还以为你讨厌我。”
　　“我只是一时无法接受一个从没有见过面的人忽然来代替我的妹妹。”
　　莫玛觉得安心了，问：“那你不问九阿哥交代你的事吗？”
　　“你要说吗？”
　　“可以不说吗？”
　　“可以。”徐明朗笑了，“明轩也不会说的。”
　　莫玛不是很能理解徐明朗到底对他的妹妹存有一份怎样的情感，但至少现在她感觉到自己和徐明朗的关系近了一步。
　　徐明朗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莫玛目送徐明朗离开，握在手里的玉佩散发出一股温暖的气息，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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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玛没走几步就看到十阿哥迎面走来，赶紧行礼：“十爷吉祥！”
　　“手里拿着什么呢？”十阿哥一来就注意到莫玛手里的东西。
　　莫玛看了看手里的玉佩。
　　“刚刚收的礼吗？真是皇阿玛面前的红人啊，等着巴结你的人应该不少吧！”十阿哥语气讥讽。
　　莫玛平静的解释：“回十爷，是奴婢留在家里的玉佩，前不久托哥哥给奴婢带来，哥哥刚刚交给奴婢。”
　　“爷看看。”
　　莫玛递过玉佩。
　　十阿哥仔细看了看，“小徐子好像也有一块一样的。”
　　“回十爷，徐家每个人都有。”
　　“这样啊！”十阿哥似乎很高兴：“我还以为八哥看错人了。”
　　莫玛疑惑的看着十阿哥，不明白他的意思。
　　“八哥说你有些特别，刚刚看到你手里的玉佩，还以为你和其他奴才一样，在这个时候搞这种猥琐的事。”
　　“呵、那现在是不是证明奴婢还没那么差劲？”
　　十阿哥抓抓自己的脑袋：“我多想了。”
　　莫玛见解释清楚了这件事，道：“听十爷的话好像有事找奴婢，不知是什么事？”
　　“八哥就是想问问你、、、问问你、、、”十阿哥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莫玛明白十阿哥想问什么，笑道：“十爷，八爷真不该派您来跑这差。”
　　“什么意思？”
　　“您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吧？”莫玛对这个阿哥的印象一直都不错。
　　“谁说我要问你问题了？”十阿哥有些恼火。
　　“不然十爷是要做什么呢？”
　　“其实都一样，我不和你绕圈了，你直接给我个明话，皇阿玛有什么表示？”
　　“回十爷，您都揣摩不透圣意，何况奴婢呢？”
　　“我就知道肯定白来，真搞不懂八哥，干嘛非让我来找你？你一个做奴才的能知道什么？”
　　“是啊，奴婢一个做奴才的，怎么可能知道。”
　　十阿哥看了莫玛一眼，淡淡道：“你要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那样更容易自保！”
　　“啊？”莫玛没听清。
　　“啊什么啊？赶快回去伺候皇阿玛，伺候得不好担心吃板子！”
　　“是，那奴婢先告退。”
　　“去吧去吧！”十阿哥催促着。
　　莫玛边走边笑，刚刚她已经听清了十阿哥的那句话，真是个好阿哥！也许他根本没想拉莫玛入伙，所以才会这么草草了事。在这个时候，能拉一个是一个，真不明白这位十阿哥是怎么想的？不过无论如何，莫玛很感激他的这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