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寻她》俞兆水水

3、补习

　　苏澈感觉手机有点玩不下去。
　　她又抬头看着背对她的白舒。
　　白舒的手轻擦了一下眼角，又抽了张卫生纸，摘下眼镜。
　　苏澈还没有见过白舒摘下眼镜的样子，也没有见过她眼镜下的眼睛。
　　她难免有些好奇，她轻轻的探了探头，想要看看白舒的侧脸。
　　谁知床的质量令人担忧，转来“吱呀—”的一声。
　　白舒发现有人在盯着自己，慌慌张张把纸丢进纸萎，带上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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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澈挑了挑眉，心想哭怎么还这么拘谨。
　　她也不知道白舒为什么在宿舍也要戴眼镜，近视的这么厉害么？
　　还是说她只是单纯的想把自己心底那份自卑盖下去。
　　苏澈觉得扫兴，继续低头玩起手机。
　　-
　　清早，苏澈被几声蝉鸣吵醒。
　　她顶着一万个不耐烦，睁眼环顾四周。空无一人。
　　她揉了揉脑袋，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8:37 a.m
　　？
　　“表坏了？”
　　她清醒过后，换上衣服就往教室走，虽然速度不快，但聊胜于无。
　　她到教室的时候在发语文卷子，门开着，她就径直走进教室，手揣着兜，有些吊儿郎当。
　　邵老师见这位大神来了，阴阳几句：“呦，苏澈啊，猜猜你这次语文老多少？”
　　“不是很敢猜，上八十没有？”
　　“取值范围挺接近。”
　　邵老师把试卷扔给她，“七十八，可喜可贸。”
　　讲台下顿时闹哄哄一片，苏澈皱眉瞪了一眼。不经意间，她看见白舒手捏着卷子，眉头紧皱。
　　苏澈拿好卷子之后就回到了座位，坐下之前，她看到了白舒手中的试卷。
　　鲜红的分数很显眼，她一眼就看到了。
　　七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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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澈挺震惊的，但她没有表现在脸上，默默等到下课。
　　她转身向白舒说：“试卷方便看看？”
　　白舒皱了皱眉，犹豫几秒，把试卷递给苏澈。
　　“考的不好，见谅。”
　　苏澈翻了两下，看到了之前她传纸条都那道题。
　　她本以为那道题的四个选择白舒起码能对三个，可是除了苏澈问的第四小问，其它三个白舒全错。
　　…苏澈的运气头一次好了一回。
　　白舒的试卷字迹工整，每道题都有题痕迹，并且每道阅读题都写的满满当当。
　　和这鲜红的七十三分不太搭。
　　她回头问白舒：“你看起来不像是能考出七十三的人。”
　　白舒沉默良久，缓缓说：“…应该是学习方法不对吧…”
　　苏澈从未见过白舒心情这么低落，她盯着试卷，没再说话。
　　她很好奇白舒是个怎样的人。
　　好奇她会不会被逗笑，会不会在沉默之外有别的情绪。
　　-
　　对于语文考了七十八，苏澈并不震惊。
　　她语文最高分是高二期末那次考试，一百五十分的题考了九十四，苏澈觉得这够她吹一辈子。
　　再加上她其它科目几乎满分，考了年级第二十七名。
　　年级第一比苏澈高 21 分，但如果抛去语文，苏澈其它科的总分比年级第一还要高七分，但是……年级第一语文考了122。
　　真是一串扎心的数字。
　　别看她平时吊儿郎当，真考起试来分数比谁都好看。
　　但奇怪的是，你看着她不学，但她也总能考的比你高。
　　开挂人生？嗯…不太现实。
　　白舒不同于苏澈。苏澈是不学也能考好，白舒却是不管怎么拼命学也依然不会。
　　可能有人天生脑袋好使，也可能有有别的外在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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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考成绩全部下发，并公布排名。苏澈稳居班里第一，但年级里只排在 216 名。
　　苏澈也不觉得可惜，毕竟语文才考了七十八，进前三百都很不错了。
　　她本想退位高三（2）班第一之座，结果考了七十八，还是没人超过苏澈。
　　可能他们班比较拉垮。
　　但白舒只考了班里第三十七名，他们全班四十五个人。也就是说……
　　白舒总分班里倒数第九。在年级里排 1239 名。
　　她盯了分数与排名，长叹了一口气。
　　苏澈以前感觉她什么都不怕，即便她们认识不久，但她能感受到白舒从骨子里冒出的坚强，现在她发现有两件事可以打破白舒身外的保护层：
　　成绩与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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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午休，苏澈宿舍里一行人去吃午饭，不过显然分成了两组，与其它同学截然不同。
　　苏澈觉得无聊，转头看向身旁的白舒，拖着腔调说：
　　“小白同学，请个补习老师么？”明明是个问句，在苏澈口中，却说出来一股子陈述句的味，
　　“挺麻烦的，我可以自己努力学的。”白舒默默回应。
　　“我干这行，不收你钱。”苏澈似开玩笑的说。
　　“这……”白舒有些为难，其实她挺想跟苏澈补习的，但她觉得苏澈没有必要在她这里浪费时间。
　　“别纠结了，这周末准备好各科课文本，从语文开始。”苏澈像是下定了决心。“昂对，顺便加我微信。”
　　“苏辙唐宋八大家，你语文考七十八”邵老师路遇苏澈她们，忍不住笑了起来说，“有信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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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没毛病。
　　苏澈悄悄白乐一眼地面：“我好歹考过 94……”白舒笑了笑，并没有出声。
　　这是苏澈第一次见到白舒笑。

　　时间过的很快，白路舒已经转来了三个星期。
　　“这是所有科目的知识点，从语文第一章开始背，背完给你讲思路讲经典题。”苏澈抱了一沓 A4纸，走进宿舍。
　　白舒接过，拿起语文知识点，有条不紊的开始背诵。
　　由于已经进入十月，她们学习进度很快，所以白舒各科需要背四章的知识点。
　　苏澈以为她要背一上午，都已经安排好了从八点到十二点四个小时的开黑车队。
　　刚到十点半，苏澈玩的正起兴，结果白舒来了句：
　　“我背好了”
　　苏澈：“？？？？”
　　你吃哆拉A梦的记忆面包了么？？？
　　苏澈不信邪。把手机扔在床上。拿起知识点问了几个问题，白舒对答如流。
　　可能真记忆面包吃多了吧。
　　苏澈懵了一会。
　　她原定的补习计划被提前了一个半小时，车队上分也要鸽掉。
　　苏澈迫不得已开始给她讲课文思路，白舒听得很认真，遇到问题也能回答出来，苏澈看她这才教了一节课，就略有成效，心里莫名涌出一股成就感。
　　见白舒学得快，她们十一点四十多的时候就去吃饭了，路上，白舒捧了个数学公式清单，边走边背。
　　“小白同学很给面子。”苏澈眯着眼睛，笑盈盈的对白舒说。
　　“嗯。”白舒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