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九章 ...
-
姚梨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眼眶已经红了。她很生气，她生气秦牧远在她面前一副生活无望的样子，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像个没事人一样照样恋爱开心；她生气自己竟然还抱着无谓的幻想，会在看到这样的场景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生气老天对她这个无辜的人这么不公平。
姚梨感觉到自己全身都在微不可微地颤抖。下一秒，宋政熹的脸出现在她面前，他一把拽过姚梨朝反方向走，姚梨机械地跟着他，周围的声音好像已经化为了混沌，商场里的背景音乐都成了虚无，直到背后传来那一声很久没听到的声音叫她：“姚梨？”这个声音穿透了身边所有的声音，姚梨觉得甚至就像看见了颜绿安在镜头后面的呕吐，她只想尖叫着跑开。
姚梨感觉到自己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寒战，她还没想好自己应该用什么表情转身的时候，宋政熹已经笑开了，不易察觉地加重按在姚梨肩膀上的力道，转过身故作惊讶：“哟，秦牧远，这么巧？”
秦牧远倒是看不出情绪，笑了笑，死盯着姚梨：“你们来吃饭吗？”
姚梨再次感觉自己两眼一黑，血压瞬间升高，这个人怎么能装作这样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宋政熹用力捏了捏姚梨肩膀，姚梨这才如梦初醒，开口的话却让自己想咬死自己，她听到自己的嗓音变得尖酸刻薄：“你这是又换了一个？是当时在屋子里的那一个吗？”
秦牧远脸色立刻垮下来，看着姚梨不再说话。旁边的陆思婕倒是淡定，冷漠地看了眼姚梨也失去了应付的笑容。本来就觉得自己输得一败涂地的姚梨，恨不得抽自己这怨妇一般的样子。宋政熹也被姚梨的操作惊呆，缓了一下就迅速开口：“那我们先去吃饭了，再见！”
直到坐在4楼的餐厅，宋政熹还是惊叹了一声：“你这简直情商为负数，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你还在意秦牧远是吧？你能有点出息吗？”
姚梨懒得跟他计较，捏紧了手机。她知道，秦牧远一定会联系她，就像这半年找各种社交app联系她一样，一定会联系她。姚梨删掉了秦牧远所有的联系方式，即使她能背下秦牧远的电话号码、微信ID以及所有的社交软件名字，她还是删了。但是秦牧远从未停止联系，他发短信、微博私信、甚至人人网聊天框，姚梨都有看到，无非是狡辩，还有倾诉的思念，她不是不回，是不知道怎么去回应一个在她面前出轨的秦牧远。只要姚梨在社交平台发了心情不好的状态，秦牧远一定会给姚梨发大段话，让她一定要开心，分手后从未间断，直到三天前，姚梨还收到秦牧远的微博私信：“梨梨，我觉得自己像个机器人，每天没有任何感情波动地生活着。”
然后就看到他和陆思婕在商场里语笑嫣然买着香氛。姚梨觉得隐约还对这段感情、对秦牧远抱着希望的自己像个白痴。从头到尾，秦牧远都是最爱他自己，他不愿意完全失去姚梨的爱才会这样拖拖拉拉纠缠着。
宋政熹点完餐才晃了晃姚梨：“嘿，你恢复神智没？”
姚梨脑子里一片混乱，看着宋政熹：“我觉得我输了。”
宋政熹叹着气：“你为什么要和他比输赢，从你们分手开始，这个人就和你没关系了。”他接下来说了什么，姚梨没有认真听，也听不进去。
吃完饭坐在宋政熹车上的时候，他终于有了点怒气，不再耐心问着没有任何反应的姚梨，提高了音量：“你知道你年纪也不小了吗？叔叔阿姨很担心你的终身大事，你如果真的还喜欢就去问清楚，不喜欢了就应该赶快开始下一段恋情，不是这样不清不楚一直拖下去。”
姚梨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没了：“我今天真的累了，送我回去吧，下次给你赔罪，请你吃大餐。”
宋政熹却不再好脾气地见好就收，沉着脸一言不发启动了车子，直到到了姚梨家楼下，姚梨嘱咐他开车慢一点，这才勉强点了点头。
姚梨回家洗了个热水澡，坐在客厅沙发吹头发的时候，犹豫再三还是给姚母发去了视频通话邀请。姚母很快接了电话，表情很开心：“梨梨，有什么事情吗？”
姚梨深呼吸了一下，看见视频里的自己绽放出了一个笑容：“妈，我想跟你和爸爸商量一件事。”
姚母听到姚梨的语气，原本靠在沙发上的姿势也调整好，坐直了问：“什么事情？”
姚梨看着屏幕，感觉到自己的眼睛不受控制地流出了眼泪：“妈妈，我想继续读书，去读博。”
姚母显然没想到是这样的事情，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梨梨，你怎么了？”
姚梨伸手从旁边抽了几张纸，胡乱擦擦眼泪，冷静了一点：“我不知道我的人生该怎么办了，我只能去做一些一定没有错的事情。”
姚父从镜头旁边拿过手机：“那你有考虑好专业和学校吗？”
姚梨点点头：“我想出国，学教育相关的专业，以后回国的就业也很广。”
姚母再一次拿过手机，语气有些急切：“梨梨，这几年你的主要任务是谈恋爱结婚，想读书可以以后再去嘛。”
姚梨知道自己对不起妈妈，在妈妈眼里，是自己看人眼光不好，浪费了最应该谈恋爱结婚的几年。她吸了一下鼻子：“看缘分的事情我没有把握，我只对读书有把握，我真的好想找回对人生的确定感。”
姚父姚母都不再说话，视频里只有姚梨时不时吸鼻子的声音。最终还是姚父打破了沉默：“你是不是早就这样打算了？”
姚梨摇摇头。
姚父没有追问，自顾自说起自己的推理：“你这次突然回C城，也不找稳定的工作。你妈妈说要给你买一辆车，你也不要，就是因为你想走。”
姚梨没有反驳，姚母叹了一口气：“算了，你这么大了。爸爸妈妈尊重你，不过这一次，你要自己考虑好。只要是做正事，爸爸妈妈都会支持你。”
姚梨点点头，挂断了电话。她没有继续吹头发，看着手机，微信响了，仿佛有心灵感应一般，姚梨直觉是秦牧远。打开，是秦牧远。秦牧远对付姚梨总有一万种方法，以前的姚梨和他闹脾气删掉他，他就提前建好微信群，即使吵架了也能在群里给姚梨发消息。分手后他是第一次在只有两个人的群里说过话，这一次，秦牧远还是有办法找到她，只有一句话：“你瘦了太多了，要好好照顾自己。”
姚梨冷笑了一声，把手机扔到沙发的最左边，果然是经典的“秦牧远式”对话。没头没尾，不问姚梨为什么回来，不问什么时候回来，不解释身边的陆思婕，不问为什么和宋政熹一起出现在商场里，挑着没有重点的话来问她，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吹头发的动作越来越急躁，姚梨终于忍不住，拿起手机打下一句：“托你的福。”秦牧远却迟迟没有再回复，姚梨从提着一口气，慢慢泄了气，又输了，为什么要回复他？
一个小时后，姚梨已经坐在书桌前准备看看学校的博士项目资料的时候，手机再次响起：“姚梨，到楼下来，我们谈一谈。”
秦牧远的消息让姚梨的脑袋里像放烟花，轰一下没有了理智。几乎是条件反射，她一边回复：“凭什么要下来？”一边穿上了外套，刷好了睫毛。
拉开门把手前再次收到秦牧远的消息：“你不下来，我就一直在这里等着。”姚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嘴角不可察觉地笑了，很满意他的回答，收好手机锁屏，出门。姚梨走到一楼入户大堂的时候，伸手去开门禁系统。透明的玻璃门印出里面的女孩，紧张、又透着疯狂的表情让人不安。静了静神，姚梨收敛起脸上的情绪，才推开大堂的门。磨磨蹭蹭走到小区门口，就看见秦牧远正买了一瓶矿泉水从超市里走出来，“这个狗男人，竟然没给我买。”姚梨脑袋里竟然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这个。
秦牧远看到姚梨，目光相接的一瞬间，姚梨就不再上前，秦牧远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我都没说我在侧门，你就来了。”
眼睛却带着得意的笑意，好像在说：“看吧，你的惯性就是记得我们所有的习惯。”
姚梨皱了皱眉：“你要干嘛？”
秦牧远抬起手的瞬间，姚梨条件反射躲开，秦牧远的手悬在空中，还是像以前好脾气的样子：“你过来，站在门口会挡着别人的。”
姚梨觉得自己心跳得很快，快要从嗓子眼蹦出来，心里藏了好久的野兽嘶吼着想要跑出来，她想用手指着秦牧远破口大骂，像个泼妇一样质问他，为什么背叛我？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为什么要一直给我希望？为什么要来找我？无数问题一下都迸发出来，姚梨感到自己血压在升高，甚至眼前一黑差点站不稳。
秦牧远眼疾手快拉过姚梨，好不容易感觉平复下来，姚梨也压住了自己心里的狂风暴雨，耐着性子再次发问：“你要干嘛？”
秦牧远低着头，就像5年前在学校长凳上低着头等姚梨一样，闷闷地开口：“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姚梨觉得自己血压再次飙升，听到他这样装委屈还避重就轻的话，觉得自己像个笑话：“得了，秦牧远，有这时间你不如陪陪你女朋友，别来找我了。”转头就走。
秦牧远过来拉她，姚梨一把甩开：“我今天不想吵架，不要再激怒我了。”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