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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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梨回到C城后，一直在刻意避免去秦牧远工作地方的附近。她知道这座城市很大，如果不刻意约好，两个人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了，但是她还是去刻意避免，不是恨，也不是躲，只是觉得自己还是不想看到他，不想让情绪再次主导自己的生活。
姚梨的朋友一向很多，几乎半年没联系的沈亦俊知道了姚梨回C城的消息也热情地邀请姚梨说要请她吃饭，特意欢迎姚梨归队。
姚梨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赴约。沈亦俊本来也是她的朋友，如果因为分手就放弃所有的共同朋友，姚梨也会觉得不甘心。她本科一毕业就去了新加坡读书，同期毕业的同学大部分直接开始工作，在自己的领域坚持下来的那部分人，如今都也算是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小有成就。
晚上坐在热气腾腾的火锅店的时候，姚梨在升腾的蒸汽中有点恍惚，从滨城回来还不到一周，此刻坐在火锅店里，一恍惚间仿佛自己还没有大学毕业，只是一场学校的活动结束，和沈亦俊在校门口吃夜宵。
“诶，你看我，觉得和大学的时候有什么变化吗？”姚梨给自己点了一份冰汤圆。
沈亦俊边把刚烫好的毛肚塞进嘴巴边漫不经心地说：“当然啦！你都25岁了！还能和17岁的时候比吗？”
姚梨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不要打人，不要打人：“你不是说还有其他学生会的吗？人都没到齐你就开吃了？”
沈亦俊继续烫毛肚：“你懂什么？就是要惩罚迟到的人，让他们吃我们的口水！”
姚梨嘴角抽搐：“你还真是一点也没变。”
正说着，沈亦俊就举起手招呼楼梯口刚上来的一群人：“这里这里！”
姚梨回头，一群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姚梨更恍惚，这难道不是大学时候的学生会聚会吗？一群人落座，纷纷和姚梨打招呼：“姚梨，你倒好，悄声无息回来了，要不是沈亦俊今晚让我们吃饭，你是不是准备一直不告诉我们啊？”“对啊姚梨，听说你在C城做翻译好出名的？”“姚梨，你是不是胖了？”
姚梨：“……”
蒋琳晨悄悄凑过来，用不大不小刚刚能俩人听到的音量说：“你知道吗？沈亦俊现在和秦牧远学长天天混在一起，我上次还在朋友圈看见秦牧远发的照片里，有那个女的，还有沈亦俊。”大学时候蒋琳晨负责广播站的另一档节目，经常来找姚梨取经。
姚梨眼眶一下放大，转过脸一脸震惊看着正和其他同学谈笑风生的沈亦俊，沈亦俊感受到目光，转过头就看到了瞳孔在地震的姚梨。暗觉不妙的沈亦俊下一秒就被姚梨提溜起来：“大家不好意思啊，我和他单独说两句话。”
初夏，外面的空气有些闷热了。姚梨劈头盖脸就是一拳：“你什么意思？逗我玩？敢情现在和那个记者是朋友，还要瞒着我对吗？上我这儿来刺探军情来？”
沈亦俊的表情从疑惑慢慢转成恍然大悟：“就这？你对我俩友谊太没自信了吧！我现在是秦牧远同事，但是我也是你朋友！我请你吃饭的事情他绝对不知道！他以后也不会知道！就他当初干那事，我呸！绝对站你！”
姚梨眯着眼睛看他一脸义愤填膺，判断着他话里的真假：“我告诉你沈亦俊，我不想听那个人的名字，我也不想和他再有什么关联，你最好别惹我。”
沈亦俊嘿嘿笑，推着姚梨往里面走：“姚大小姐，你能不能别浪费气氛，大家为了欢迎你回来都在里面，你把我弄出来耍脾气。”
姚梨听了也只能闭上嘴，一起走进去，调整了自己的表情和情绪开始享受和朋友们久违的聚会。这次火锅聚会后的姚梨和很多老同学都加上了新的联系方式，逐渐热络了起来。生活按部就班地走，姚梨觉得自己很快又适应了C城的生活，和走之前好像没有什么差别，只是少了一个人而已。看着热闹的火锅店，姚梨第一次觉得秦牧远离自己是这么遥远。她再一次站在C城的土地上，而总是对她笑着的秦牧远，有说不完笑话的秦牧远，生气也只会委屈看着她的秦牧远却再也不可能出现。秦牧远这三个字陌生得让姚梨产生了荒唐的想法，她甚至觉得秦牧远鬼上身了才发疯。
姚梨冥冥之中一直觉得她还会见到秦牧远，分手时太匆忙，甚至没能好好道别。他们之间，好像一直缺了一声道别。现在的一切，都是他们以前预想的生活，但是他们却不在一起了。
房子收回来后，姚梨也搬回了自己家。一屁股坐在客厅中间，姚梨看着四周，什么都没有变，但是好像什么都变了。那一扇被她锁起来的储物间已经打扫过了，她推开门拿出那个购物袋，还差三个月就一年了，她却好像什么变化都没有。
手机震动，姚梨拿出来，是段羽飞。
两人上一次聊天还是一个月前在滨城分别第二天，姚梨问他有没有平安落地。段羽飞回得很简洁：“到了，谢谢关心。”姚梨看见这个回复时很无语，她以为两人算是朋友了，但是这个回复却让她觉得段羽飞还是她想象的样子，温柔却疏离。
段羽飞发来了一个老师的简介照片，姚梨点开，是语言学方面的专家。紧接着就是一段话：“我不太懂你们专业，如果你想读博需要先确定自己想做什么研究。这个老师是我在开会时认识的，刚才遇到他，我提到有朋友想读博，你感兴趣的话把你的简历发给我。”
姚梨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用力抓住提到了空中，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研究，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读书，更不知道该去哪里读。
犹豫了半天，还是回复段羽飞：“我感觉我还没考虑好。”
段羽飞很快就回复：“好，没关系，和你爸爸妈妈也都商量一下。”
姚梨放下电话，她有些拿不准姚父姚母的态度。姚母自从姚梨分手就有些莫名着急，张罗了几次相亲都被姚梨直接拒绝，姚梨不知道如果自己告诉他们自己想再出国好几年，不知道会不会允许自己走。新的工作上手很快，姚梨的学习能力很强，遇到新的任务也很乐意学习，C城的口译翻译虽然很少，但是她也开始接笔译的工作，每个月入账能够勉强养活自己。姚梨越翻译越觉得有些烦躁，长期伏案工作让肩膀酸痛，但是她至少可以享受翻译的过程。如果继续像硕士期间一眼研究语言学的理论，她还是很抵触。在公司的兼职译员里，她毫无竞争意识，不去争取任何不属于自己的赚钱机会，只是默默做着自己份内的事情，同事之间也相安无事。
姚梨想起来，自己回到C城刚工作时，那时候秦牧远已经工作一年了，生活和工作的压力让他喘不过气，意气风发的姚梨让是让他感到最骄傲的人。姚梨上学的时候就很好强，天天泡图书馆，只是为了拿第一，工作后在安盛对自己要求也很高，随着工作越来越多，姚梨也开始随口抱怨着工作。秦牧远看着皱着眉的姚梨，第一次感受到内心对姚梨的不耐烦。以前的姚梨就像他的太阳，源源不断给他带来爱和温暖，但是太阳开始缺乏能量，让他觉得有些无力。
吵架后没有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姚梨一直孜孜不倦给秦牧远发消息：“在吗？”“吃了吗？”“冷不冷？”“你看我中午吃的饭！”秦牧远从刚开始的刻意逃避，慢慢也开始像以前一样关心起了姚梨，直到姚梨在公寓里撞破他和新女友。
后来姚梨才反应过来，她以为秦牧远在慢慢回温的表现，不过是秦牧远的愧疚心作祟，不自觉地对姚梨热情起来罢了。直到最后那一天，姚梨上了车，头也不回，她知道也许他们很久都不会再见了，但是她没想到，已经快一年了，他们真的一次也没遇见，即使共同朋友无数，即使姚梨回到了C城。
搬回家里后，很多软装都需要重新添置，忙于改造家里的姚梨每天除了在家远程工作就是在家居店里。周末宋政熹约她吃饭：“出来，让我看看你还活着没。”
姚梨懒得和他计较，她已经全身心扑在了重新软装的工程上面。慢慢把家里充满自己喜欢的东西让她觉得很治愈。所以即使吃饭，她也约在了有家居店的银泰中心里面。
回到C城后，姚梨不是没想过偶遇的样子。她也是从小浸淫在古早台湾偶像剧里的人，各种桥段不是没幻想过，比如身患绝症的秦牧远躺在病床上求姚梨来见他最后一面；比如倒在血泊中承认自己是卧底警察，为了不牵连姚梨才分手；比如分手后在路上醉酒后悔哭着打电话求姚梨原谅他。这些场景，姚梨都想过，偏偏就没想过是如今眼前这样。
秦牧远就站在不远处的香氛柜台，他旁边站着一个看起来盘靓条顺的美女，两个人头挨着头正在闻着D&G的那款light blue，时不时嬉笑两句。姚梨实在忍不住想问天问大地，为什么老天爷还不收拾这个人。都不用走进看，姚梨只看了一眼轮廓就知道，那是秦牧远。
本来想立刻转身，但是姚梨发现自己根本移不开眼睛，呼吸不可抑制地急促起来，姚梨走到旁边的柱子，把自己躲在后面，这样能更方便地看清楚他们的样子。
秦牧远还是那样，高高瘦瘦，穿着白色T恤，可能是周末的原因，工装束脚裤和球鞋的装扮让他显得还像个大学生。慢着，球鞋，姚梨看清楚的那一瞬间差点气吐血，竟然还穿着姚梨工作第一个月的工资送他的那双球鞋，姚梨辛辛苦苦从千里之外的新加坡给他背回来的，彼时的秦牧远在姚梨脸上狠狠亲了一口：“你买的真的都买到我心里去了！想要这种款式的很久了！”
姚梨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还好意思穿着这双鞋和新女友出门。旁边的女生好像被秦牧远的话逗笑了，轻轻在他身上拍了一下，秦牧远也笑嘻嘻地回了一个鬼脸。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