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贺文 ，流川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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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世事无常之玄妙，就是早没音讯很久的前男友突然又给你打了电话。而且风格如旧：时间，地点，我等你，啪。
妹子拿着挂掉的电话，一时间不知道该摆个啥表情。两年多不见，这哥们的声音语气完全没变，而他说的那个时间地点……
妹子捏了捏脸，心道这回还收拾不了你老娘就不叫藤原惠！
妹子是大学时遇见前男友的，这位哥们当时十分有名，妹子的室友甲乙丙丁集体把他当梦中情人。本来这也不关妹子啥事。不过她们寝室全体搞定大三年中论文的那天下午，室友们突生雅兴，硬拖着妹子越过大半个校园去看这哥们的比赛。家里有个打过NBA的老哥、实在很难不吐槽所谓日本大学文学系篮球比赛的妹子一路都在找机会开溜去和青梅竹马听音乐会，但她心肠软，所以没成功。
等一路拖拖拉拉地到了文学系体育馆，迎面一股汗潮味和啪啪啪啪拍球声，妹子还没来得及定睛细看，甲乙丙如同突然进入了梦游状态一样放开了她把手举到脸前，齐刷刷深吸一口气：“流川大人啊啊啊啊！”
妹子眼前一黑。而整个体育馆顿时都静了，所有人的目光对准了一个方向，妹子估计他们都是在看这是哪儿来的神经病居然还用敬语，用敬语也就算了还自带回声。在寝室里你们没说你们这么丧病啊姐妹们……
她心里崩溃得很彻底，但事到如今，动不如不动（像丁那样直接晕倒她很羡慕但做不到），妹子满脸通红咬着牙站着。就在这一片死寂的眉来眼去里面，哥们独自一人啪啪啪啪运球如飞，流星一般穿过大半个场上正在盯着她们寝室全体神经病的防守队员，跃起，长臂伸展，腰背弧线如舒张的弓弦，带着风声将球大力灌进球框里。
“漂亮！”甲乙丙尖叫顿时又拔了一个高度，而妹子这句赞扬是发自内心的敷衍。她指望着所有人被提醒这还是比赛呢你们应该看着球球球！但只有几个人注意力回到了赛场，其他人还是大咧咧地盯着她们看。妹子心里绝望个半死，哥们从篮筐下面捡起球，转过身很不爽地狠狠瞪了她一眼。
他肯定是不爽她们打搅他比赛了，但这个时候讲理智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妹子被这一瞪瞪得心口一甜：今天这事本来就是你惹出来的怎么着你还有脸瞪起人来了？
又一念反正老娘已经把这辈子的脸搁这儿了……脑袋一热，妹子几步跑到了哥们面前，这时她才发现这哥们意外的高，比她老哥好像还要高一点……
“右边膝盖负担不能再重了，刚才那种跳跃动作以后也要少做，打个友谊赛这么玩命，我们这群粉丝知道你的队友你家里人知道吗？”
哥们愣了一下，抿了下嘴唇，喉结动了一动，从不正眼看她变成了正眼瞪她。妹子于是又发现了他皮肤特别白，睫毛特别长……这哥们把室友们迷得五迷三道的也算有点资本啊。妹子从口袋里摸了张老爹的名片，寻思反正都豁出去了……直接垫起脚尖拉开他的篮球短裤……哥们啪一声握住她的手腕，整个脸漆黑漆黑的。
“干什么。”
他温热有力的手掌握得妹子头有点发晕，但还是很镇定地想用另一只手把名片递给他，估计哥们被她之前那下惊吓得不轻，下意识地啪又握住这只手，连球都扔在了地上，在两人中间的地板上滚着。
两只手都这么被人握着，加上哥们胸膛上传来一阵阵的汗热潮气，再被周围鸦雀无声的一圈眼光看着，妹子觉得她脸皮再厚也有点扛不住，后面还有仨惊呆到现在一声都没出的室友和一个晕着的呢，登时眉毛一竖。
“流川枫，你放手。”
哥们这会儿也看到她手上那名片了，犹豫了一下，松开手。大概还有点没回到状态，妹子再把名片塞给他的时候顺手就接了低头看了看。他看名片的时候得罪人得罪到这份上的妹子已经无所畏惧了，摆出妹子爹在诊察室里和病患一起看X光片的劲儿来，数落他：
“每个礼拜三下午，骨科三室那儿有院长亲自主持的物理治疗，学生证八折，加名片折后减半，爱去不去。篮球是篮球，人生是人生，搞不明白这些，我看你也别觉得别人打搅你比赛。不爱惜自己的人没资格站在球场上，被队友信任，被对手尊重，也配不上别人在场边浪费时间不顾丢脸的喜欢。”
妹子说完就回头拉着呆滞中的室友们（谢天谢地丁总算醒了）跑了。为这事，她们寝室在文学系一炮而红……后来室友们和她冷战了半年多。等她道歉道得自己都烦了，她们各自有了男友，纷纷恍然大悟地来和妹子说，原来我们就只是粉他在球场上的样子呀其实哥们那人不是很适合当男朋友呀……
这都快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妹子焦头烂额地在准备出国，呵呵说你们高兴就好。
“那个什么，流川后来有去你爸的医院治疗吗？”
“没有。”
那张名片最后也没有人来用，妹子爹说有生以来第一次被许诺出去这么低的折扣，还小期待了一下那哥们长得到底有多让人把持不住（妹子忍不住翻了她爹一记白眼），所以妹子一度认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等到她拿到理想的雅思成绩，跑到商场里挑选装备的时候，居然又遇见了哥们。
那天店里很挤，正好赶上店家搞活动，妹子被疯狂的阿姨们推来搡去了一会儿，又挨了无数脚踩来踩去，火气上来心一横，把车直接推到休息水区，不管服务员为难的脸色先坐下要了冰果汁喝。
她吱吱吱喝光了第一杯，正想招招手要第二杯。眼前阴影一动，妹子这才发现这儿有个男人，而且……还有点眼熟……
“流、流、流……”一下子看见有旧怨、还是如此规模旧怨的人出现在眼前，妹子的胃部神经有点承受不住，她开始毫无预兆地不住地……在打嗝……
哥们低头看了她一会儿，面无表情地。妹子心理作用觉得他那双清秀的眼睛里正飘着嘲笑，又觉得搞不好他一开始根本没认出她来嘴这么快真是自作孽。但不管怎样，她就是停不下来。刚才在她这儿碰了钉子的服务员故意无视她，又不能放下这么大堆东西的车子不管，妹子打嗝打得眼泪流了一脸，才见哥们转身走开了，顿时全身心地松了一口气。
谁知不出一分钟他又回来了，手上拿着杯水，面无表情地递给她。
妹子愣了一下，心情复杂地接过来，更加心情复杂地发现居然是热的，还加了柠檬……
她一开始喝水，哥们就转身又走了，妹子长出一口气以为他这次是真的走了，结果过了两分钟他又回来了，这次手上拿着一包湿巾……妹子后知后觉地摸了下自己湿漉漉的脸，摸到了一手睫毛膏……
妹子和哥们的孽缘就从她把下辈子的脸也都预支在哥们这儿的这天开始。
后来几次什么通宵唱k喝酒打游戏早上回家的路上被人抢劫啊，烟熏哥特渔网装准备泡酒吧逛牛郎店结果先在途中被找乐子的男人拦住啊……各种灾难性的可以被甩一脸“你这也叫爱惜自己”场面遇见哥们那木然而没有反应的脸，妹子自己也麻木了……她破罐子破摔地问因为帮她赶人而略微挂了点彩的哥们，要来我家不，我自己住。
哥们看了看她刚才拉扯中撕开到大腿的裙子下摆，断了一半的肩带，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
妹子对他平静得有些诡异的反应已经习惯了，十分木然地抬手抹了把脸表示你等会儿我先去便利店买打鸡蛋话说你喜欢西式早饭吗……
“一起去。”
……孤男寡女毕业前夕酒精加成，后面的事就不用讲了。
其实妹子酒醒了之后也有点懵，但她看着哥们那张没有表情也英俊得过分的脸，顿了顿就……行吧反正这也不算亏。
……只是再后来，换妹子去哥们租的公寓，发现哥们虽然传说中作息规律、生活简单、什么奇怪传闻都没有，实际上也的确是个除了墙家具CD和体育杂志之外家里连本色情杂志都找不到的哥们……她顿时就觉得有点不妙了。
到了晚上，哥们看妹子一脸恍惚，问她是不是肚子疼，一边拿起旁边沙发上的裤子，一副要马上下楼去买药的架势。妹子一把抱住他的后腰脸贴上他后背哼哼唧唧蹭来蹭去心中万马奔腾：就算您这安安静静冷冷淡淡的脸下面其实一直藏着一堆蓄势待发的槽又或者其实一直在攒着等某天和我算总账……但喵的别在这时候停下啊！……
“流川，什么时候，还是去我爸的医院看一下吧。”
一切消停下来之后，估计已经隐隐约约看见周公的哥们眼皮子动了动，睁开来迷迷糊糊地看了妹子一会儿，又把眼睛合上，说不用了。妹子不死心地在他身上蠕动了几下，还想再劝几句，哥们闭着眼睛皱着眉一把把她扯下来，翻身把她压在下面，长手长脚轻易困住她手脚的动作脑袋枕她颈窝里，嘟囔了一句这样就可以了，别吵。就这么睡了。
……都快毕业了，大批感情基础厚实的校园情侣还前路不明呢，别说从前情提要就搞得如此诡异的他们俩。妹子再再后来琢磨这事就觉得行吧，不问就不问，稀里糊涂就稀里糊涂。
但她又很不爽。就寻思着不再折腾一把哪叫藤原惠呢，我在他眼里已然这样了……
——青梅竹马滴滴滴敲了个视频过来。一看这满眼蕾丝小内裤的架势，沉默着断了线。妹子从回忆里回过神，他又敲了过来，也不说之前想约她干嘛了，单刀直入的：
“流川约你见面？”
“对啊。红的还是黑的？”
“红的吧。……需要我陪你去吗？也许他不是自己去的呢？”
妹子呵呵一笑说我还真没想过会有这么个选项，凭哥们两年前那样子如今玩得出这么高端的路数，今年世乒赛冠军还是我大日本帝国呢……
“我怎么觉得你就是咽不下两年前的那口气呢？”
妹子挨个回忆了一圈这两年在伦敦遇见但就是不来电的那些金发碧眼胸肌大长腿们，慢悠悠地笑了：其实老娘就是完全想不明白凭什么非要把这口气咽下去好吗……
天气有点阴，妹子出门时居然飘飘悠悠地落起了雪。好歹也在岛国呆过两年，这点雪她完全没当回事，一路心不在焉地开着雨刷，一身珠片毛衣+短裙踝靴晃晃悠悠地到了目的地。
等到从车子里钻到雪地，冷风扑面一激寒气脚下一窜，妹子连了打好几个喷嚏，不得不先在车前翻包找纸巾和化妆镜……再等她一番折腾完，确定了下妆容还是和出门时一样，松了口气转个身，就看见穿着件黑色大衣面无表情站在几步远的地方盯着她看的……那谁谁。
“………………”妹子一颗心差点没被冲到喉咙口的气顶出来，她张着嘴，瞪着活生生杵在跟前眼睛还一眨不眨盯着她看的哥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但心里早就再次开始万马奔腾您这两年是去学拍恐怖片了么这长进的方向和别人预想的有很大出入啊……
“……流川枫……”
也果然就跟拍鬼片似的，刚一念出哥们的名字妹子就觉得眼下这种诡异简直顺理成章，不由自主地松懈了下来，有点麻木地招呼：“好久不见。”
哥们嘴唇动了动，沉默了一下，也回了句好久不见。
“你早到了？干嘛不进去……”妹子眼神朝他腿上漂移了一下，她再抬起头来，哥们好像比两年前更瘦了些也更白了些的脸已经恢复成一张扑克的样子，半侧了开嗯了一声，一边解下脖子上的围巾朝前走了一步，三下五除二绕到了她的脖子上……那双明显不怎么常干这事的手最后迟疑了一下，还打了个乱七八糟的结……
妹子从刚才开始就整个晕眩了，张着嘴，一声不吭看着哥们弄完，退开一步，头瞥向一侧淡淡说进去吧，点点头哦了一声梦游似的脚步虚浮着跟着他离开停车场，走向约好的店……
她恍恍惚惚前脚迈进店门，一道声音破空飞来。
“阿枫阿枫这边这边！”
妹子一个激灵，脚下就站住了。循声过去，靠窗第三排、就她和哥们常坐的座位上一妹子正抻直了大半个身子越过桌子朝这边拼命挥手.目测年龄不超过19，上围隐约有80D，长相依稀有亚洲人的影子，顶着一头不太像是染的金毛……
妹子愣愣看着，心里浮起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老娘当年都没直接喊他的名字，姑娘您小小年纪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她这会儿也觉得穿得有些少了，身上好像有点冷。看了看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径直朝座位走过去的哥们消瘦峻拔的后背，再看了看一脸自然招呼他到自己身边坐的妹子，妹子忽然又想打电话给青梅竹马，热烈恭喜他果然预言帝了流川还真成长了……
……来都来了我藤原惠怕过谁啊。暗暗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妹子脸上放松，摇曳生姿地走过去。落座也不等哥们介绍，落落大方地伸出一只手：我是藤原惠。
金发妹眨巴眨巴眼睛，没搭理她伸出的手倒是往哥们那边靠了靠——没错哥们真坐过去了——说：“你就是藤原姐啊，本人比传闻里可好看多了。”
妹子呵呵着看了不知怎么轻轻皱起眉的哥们一眼，心道您是怎么个传闻我的，“那个长得就挺倒霉所以遇见了我的前女友”吗？一边笑得更甜抽回手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说，让你见笑了，流川也没说会带朋友来，害得我穿得这么随便就来了真是失礼了啊。
“怎么会呢，整个店里就藤原姐穿得最blibli了，刚才走进来时哇好多人都回头看还议论纷纷呢。”
妹子眉毛一挑，哥们好像也对这种他肯定听不懂也不耐烦听懂的寒暄有点不感冒，眉头大皱正要开口说什么，一个店员走到他们桌子边，很客气地问外面那辆白色SUV是不是他的，挡到别的客人了，能否请他出去挪一下车。哥们眉头皱得更深，站了起来又停下来，看了看妹子又看了金发妹一眼，妹子被他这一眼看得浑身都有点不自在，金发妹倒挺自然的，等哥们一走立刻就坐到哥们原本的位置，也就是妹子的正对面，整个人感觉有点变了，妹子闯荡英伦这几年完全不陌生的那种变了……
“藤原姐是为什么会和阿枫这么棒的人分手的？”
妹子眉毛又挑了挑，后背往椅子上一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懒洋洋地：关你P事？
金发妹明显没料到她一秒画风大变，愣了一下之后笑了：啊现在我倒是有点明白阿枫为什么会离开藤原姐这样的美人了啊……
“哦？你很了解流川吗？那你肯定知道他那方面持久力还不错技巧烂得一塌糊涂有时候跟个雏儿似的还需要女人这边带着吧？”
金发妹有点说不出话来了，脸涨得通红：“那、那又怎么样……阿、阿枫这样的人……这种无关紧要的事……”
呵呵。妹子也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子LOW得跟马里亚纳海沟似的，不过反正今晚她早没胃口吃这顿饭了，索性全放开了，整个人由内而外地笑眯眯地：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多告诉你一点好了，你知道他为什么经验这么少么，为什么没几个妹子能在他身边呆太久么？
“来，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有个妹子，从小威武霸气。幼稚园起就没有男生敢惹她，等到了初中高中，她发现除了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之外根本没有男生主动靠近自己，才慢慢改了脾气……不过打心眼里，妹子其实挺不耐烦和别的女生一样和注定没什么结果的人浪费时间的。
后来她终于遇见了一个喜欢的人，虽然俩人开始的情形有点诡异，真正相处的时间也只有三个月，妹子马上就要出国留学，很多事情对方还不愿意让她去了解，而她连他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和她在一起都没搞明白……但妹子觉得，就是他了，这些事儿她就全没看在眼里。
所以她就干了件事，这事她一辈子也就干了这么一次。
离开日本前一个礼拜正好有天是对方的生日，妹子在这家有名的海边餐馆里给他庆祝完之后又租了个豪华游艇，在夜色与海风里，妹子有点害羞地问他自己改名叫流川惠他觉得怎么样。
哥们一脸茫然的，妹子记得清清楚楚，当时他头发被海风吹得额头露出了一截，整张脸暴露在月光里，看见她拿出偷偷摸摸买的戒指，才睁大眼睛，轻轻啊了一声。
妹子心里羞涩加欢喜得都要满出来了，说你这就是答应了啊明天陪我去民政署。
哥们表情里头一次有了点其他的东西，抿着嘴唇看着她。妹子让他看得特别不好意思，满脸通红地正想往他怀里扑一下，就听到哥们在海风里轻轻地，几乎像是自言自语一样疑惑地说：
“……我们，这是在交往？”
……其实，这故事后面还有个更那啥的结局是妹子当场崩了试图把哥们推海里可反而把自己撞下了海，出国前最后一个礼拜是发着高烧在老爹的医院度过的。妹子觉得她用不着惨到这份上，反正对面的金发妹已经张大嘴巴整个人都绿了……她拿起桌上的柠檬水喝了口润润嗓子,呵呵一笑说后面的你还想听吗？我看用不着了吧。
金发妹绿得都要发蓝了，一副恨不得从来没带耳朵出门的表情，结结巴巴地说：“流，流川……”
妹子多少有点感觉，但事已至此……了对吧，她放下杯子拎着包站起来转过身，对着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站在她身后的哥们呵呵笑了笑，和来时一样摇曳生姿地走了出去。
一出店门，一股寒风猛地卷在脸上，妹子缩了缩肩膀一边加快脚步蹬蹬蹬低着头猛走，一边哆哆嗦嗦地摸出手机拨通了青梅竹马的号码……想着出门前我还和他豪言壮语呢眼下干嘛要到处得瑟一副惨相，没等对方接起来又挂断了。
到了车子前，忽然发现哥们那条围巾还在她脖子上……回头向店门那边望一望，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妹子一边觉得还抱着点期待的自己简直应该去领个诺贝尔喜剧奖，一边咬牙切齿地扯下围巾又往回跑。进了店门口她有点喘气，停下来手扶着膝盖快速深吸了两口气，眼角余光还是忍不住往那边瞥了一眼，就见一个身影霍地从桌子前站起来。妹子顿时什么都顾不上了，把围巾往柜台上一扔转身撒开腿又往外狂奔……
哥们那大长腿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匹敌，没两步就在停车场里把人截住了。周围又开始下雪，风夹着雪沫迎面扑来，妹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让他结实有力的手握着，实在没什么力气，低着头，一边被风吹得哆哆嗦嗦着说：
“流川……你放手……”
哥们在她头顶沉默了一会儿，呼吸的热度一下下喷到她发顶上。
“为什么要和她说那些事？”
当然是为了挑拨离间啊。妹子特别想笑，哥们果然还是那个哥们，这都过了两年了啊……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她也就低着头呵呵笑着：“都被特意叫出来炫耀新女友了还一声不吭，这么温良恭顺的女孩本来就不是我藤原惠。”
哥们闻言又沉默了好一会儿，也不知在想什么。妹子觉得她整个人都要被风吹成一根冰棍，只有被他握着的地方滚烫滚烫。可没多久，那只手就松开了。妹子刚说不清是松一口气还是其他啥的，一双手从两边按住了她的脑袋，有点强硬地把她的头往上扳。这下妹子手机都顾不上了由着咚一声掉在地上两手反抓在那双手拼命往下掰……当然一点用没有。哥们那双结实又温暖的手捧着她的脸，看了她好一会儿，抿了抿嘴唇，开口：
“你已经和我分手了？”
流川枫，你给我死去虫洞里吧！！！！！！！！！妹子一晚上的狼狈憋屈被这一句话彻底点炸了，一刹那什么都忘了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死命往下又抠又掰那双手还脚下蹬着地面往外挣……哥们眉毛都不动一下，巍然不动地捧着她的脸任着她在他手里折腾扑腾跳腾……直到妹子彻底脱力了，喘着粗气整个人好像被福尔马林泡过一样软榻榻地挂在他手里，又问：
“你想跟我分手？……你讨厌我？”
妹子真是连气都生不起来了，整个人木了吧唧地挂在那里喃喃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他大爷的老娘这是造了什么孽才遇上你……哥们明显没听清，看着她有点茫然，她也懒得再说一次了，就淡淡说我认输了行吗你放手。
“那你为什么哭？”
……妹子觉得她今天一定是要死在这哥们手里了。她掀起早就糊妆糊得一塌糊涂的眼皮子，在一片乱糟糟的视线里疲惫得不行地看着面前雪白的脸，长长的睫毛，如一汪寒泉般始终深深望着她的眼睛……她哑着嗓子，轻得几乎自己都要听不见地，说：
“因为我超喜欢你的啊，流川。”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贺文 ，流川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