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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峰回路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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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弃?我可嫌弃了哩。嫌弃你,所以一直关心你,嫌弃你,所以一直照顾你,嫌弃你,所以要一生保护你……小没良心的。”
“你这都说的什么话,我可有良心了哩!”她跳了起来,跪坐在榻上,看着躺着的他,对上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你阴阳我。”
“彼此彼此。”
“王爷……既然你娶妻只是为了完成任务,那这个任务若是不完成,也不会怎么样吧?你都那么厉害了,也会怕谁吗?你怕你皇兄吗?”
“我与皇兄的关系,不能简单地用‘怕’这个字来概括,他毕竟是君,我是臣。任务若完不成么……我可能会死,便不能再护你。”
“这么严重?”她的小脸一阵白。
“很严重。”
“那,你的王妃……也只有这一个人选吗?”
他看着她,目光复又变得古井无波了。“景王妃需要身份明确,有人会查。”
“……我懂了。既然是你必须要做的事情,我会好好配合的。”
“你嫁,还要在我娶之前,你喜欢谁就告诉我,只要不是太出格的人,我都会为你做主。新王妃底细未明,我担心她会对你不利。”
“都是你的王妃了,她不会和你一个鼻孔出气么?”
“难说。”
“难说?”
“夭夭,这是政治联姻。”他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我懂了。王爷,你娶吧,我也会嫁了。我们从此……”
“你永远是我的亲人。”
夏天的雨,总是那么快,油然而生,沛然而去,短暂得就像这十年的光阴。
杏花疏影下,此后站立的不会再是那个人。
“姑娘,司公子送来了礼物,说是提前给您的十六岁生辰礼。”
“打开看看吧。”她的神色显得有些疲倦。
递到手里的是一个漂亮精致的锦盒,慢条斯理地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对并蒂莲花双簪。
“哇,好漂亮的首饰呀,这可是京中最时兴的款式,姑娘,奴婢给您戴上?”
“先放着吧。”她将锦盒关上了,眼中涌起一阵复杂的神情,回想起上回和司云一起约见时的场面……
“你成天被他关在府里也闷坏了,以后若想出来玩,可以随时差人来找我。”
“你公务不忙么?”
“可若你相邀,我总能有时间的。”
“阿琰好像不喜欢我和别人单独出来玩……”
“这有什么?他是对你有恩,你以后还他的恩就是了,再不济我帮你还。但对你有恩并不代表可以控制你的行动、限制你交朋友,这是在剥夺你的自由。”
“……有道理诶。”
“所以,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吧。说,想去哪里?我都陪你。”
如今细细回想起他对自己说的这些话,才明晰地感知到不寻常……
“司云哥哥,你以前总来王府找我玩的,现在却要把我约出来才能见到了,你怎么不去王府了呢?”
“这……此事一时半刻也说不明白。”
“我还有好些话想和你说呐。”
“急什么。”他听闻这话,笑了。“咱们要说话,以后有的是时候,不急在这一时。”
她当时心中便已觉得有些奇怪,却并未多问,眼下想来,司云哥哥当是从一开始,就对她有意的吧。
还有那并蒂莲花簪……寓意是何,不言自明。
可是自己能有什么好?连身份都是假的。她的真实身份,只是一个罪臣之女……不,她爹爹不是,爹爹一定是被冤枉的……
可就算被冤枉,又有谁能为他申冤?
自己么?景王么?司云么?
太可笑……她不由觉得自己天真得可笑。
如果有朝一日司云哥哥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可还会像今日这般喜欢她么?会不会唯恐避之不及、留下惹祸上身的隐患?
在这世上,知道她真实身份,且能包容她所有的,只有景王啊。
一颗心忽然开始突突乱跳……
她已经答应他了,不会给他添麻烦的,会乖乖嫁人……
对,她已经答应他了,不可食言。
既然他都无所谓娶的人是谁,那她又何必在意嫁的人是谁?
就这样吧。
诶,对了,生辰……
司云哥哥都送来了生辰礼,阿琰他……
这是马上就要把她嫁出去,连生辰礼也懒得准备了吗?
她这头无限怅惘,王府外的酒楼雅间里,君琰正与司云说话。
“你对她是真心的吗?”
“你应该知道。”
“我不认为我‘应该’知道。你都为她做过些什么来证明?”
“只要她想,我可以为她做任何事情。你能做到的,我都能做到。”
“那好。”君琰握杯的手有些骨节发白,眉头紧锁着,拿出了一样东西。“你先看看这个。”
“这是……”司云疑惑结果,展开一阅。
片刻后……
司云眼中露出惊讶之色,“她竟是沈青玄的女儿?!那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青玄对我有恩,我保下他女儿一条命,也算是还了他的恩情。”
司云抬头,对上了那双有些阴鸷的眼,脊背上一股凉意,冷不丁爬了上来。
“如何?得知了她的真实身份,你还坚持要娶她吗?”
司云看着他。同朝共事多年,他对这位以臭脾气闻名的七王爷不说是了如指掌,也能称得上是略知几分,见对方此刻如此神色,便已能猜到其心思了。
“我猜,如果我现在说个‘不’字,就不能活着走出这座酒楼。毕竟,这是关系到王爷阖府上下,尤其是关系到她性命的重大秘密。”
“你知道就好。”君琰摊开了手,在他面前放下两杯酒,抬手将其中一杯推向他——“你若接受,就喝这杯酒。日后万一东窗事发,你得情愿赔上自己的性命。”
随后又将另一杯推给他——“反之,你若不愿,就饮这杯。”
说罢,犀利的眼神一刻也未离开他,换了谁都会被这眼神看得毛骨悚然……
“我自然是——”司云顿了顿,饮了第一杯酒。
“这酒中被下了蛊。日后你若做不到,就会毒发。做得到,则平安无事。”
司云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王爷还是不肯信任我……”
“不错。”
司云忽然问:“你对她如此用心,是否也有想过……”
“想什么?”君琰正欲离开,刚走到门口,听到他的问话,又停下。
司云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没什么。”
转眼间,婚事已定,聘礼已送。
人人都道景王的表妹月下郡主就要嫁给礼部尚书了。
可同一件事,总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夭夭,嫁妆给你准备好了,你可放心去,若他敢欺负你,就告诉我。”
绫罗绸缎珠宝玉器她平日里见得多了,那些东西被添在嫁妆里,她并不以为意,只是问道:“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吗?我要你取一样你贴身的物件,送与我做嫁妆。”
“贴身的物件?”
“怎么,堂堂景王,是要说自己身无长物吗?”
“怎么会……”他想了想,取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给了她。“拿着这个防身用吧。”
这匕首自她认识他起就一直见他随身带着,确实是他的东西。她点点头接过,揣在了身上。“还有呢?”
“什么?”
……这家伙真的忘了吗?
她不觉又有些气恼了,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
“算了,没什么。王爷,月下告辞了。”
他看着她穿着嫁衣离开时的身影,心头忽涌起一阵酸涩之感……除了酸涩,还有些空落,一时竟也有了心肝乱颤、苦恼至极的情绪。片刻后,他令所有人都出去,将自己关在房中。
从今往后,再也没有谁能在朝中动摇自己。
这桩婚事,既是为她考虑的,也是一笔交易。司云得了她,而他得了权势。可是,可是……
便是在这一刻,他好像才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目光落在了她平日里戴得最多的一双银梅花簪子上,那时初次见面时,他送给她的。
十年的掌珠,他就舍得这样交给了旁人?真的有这样一个人能让他完全放心吗?既要报恩,为何不干脆报到底……
不,不是报恩……
或许他早已有了这样的想法,只是它们一直潜藏在意识深处,不曾被他发掘。
夭夭对他的心思,似乎也并不是那么单纯……他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呢?亦或者是……
如果能够反悔,他宁可和司云做交换。
晚间,身披嫁衣的夭夭来到了尚书府。一路迎亲的队伍很是喧闹,漂亮炫目的红绸挂了满处,只是洞房内的气氛并不如想象中热闹和炽烈,反是飘荡着一丝冷清的气息……
“夫人,大人临时有急事出去了,您等等他。”侍女的声音从红盖头外传来,她一下子懵了,自顾自揭下了红盖头,“怎么回事?”
“奴婢也不知道,只晓得大人原本好好与众人吃酒完了,却忽然得到了什么消息,马不停蹄地就出去了。”
“那他什么时候回呢?”
“这个奴婢就更不知道了。”
此时此刻,丰台大营。
“景王爷!”司云气急败坏地赶了来,“请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本王的意思已经传达清楚了。你若愿去,这份功劳便是你的。”
“你、你们这是死罪!”
“你正在做的事不也是死罪吗?”君琰逼近他,“你若视她更重要,今夜便不该丢她一个人在洞房,你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反之,若她不是最重要,这份青云路,本王拱手让与你!”
司云一时噎住,“你又如何能确保,庆王会成功?”
“因为皇兄已经被我的人控制住了。”他说这话时,神态却是云淡风轻得很。“让你现在去,不过是把功劳让与你,让你摘个桃子。你愿去便去,不去便罢。”
今天也是君琰协助他四哥起事的日子,今日之后,王朝将会易主,而拥戴新君的功臣也会得到提拔,司云却不易他会直接将这样的功劳送与自己……事情发生得太快,实在让人来不及反应。然而就他目前得到的情报与过往经验来判断,君琰说的话大概率都是真的。
“你这个言而无信的小人!你之前对我说的话又怎么讲?”
“那杯酒里没有蛊,本王是骗你的。”
司云笑叹,“王爷,你这又是何必呢?你是才刚认清自己的心意,还是觉得她可以被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这不用你管。”他命令道:“让你的人把东厢房的仓库打开,那里面是我给她准备了十年的生辰礼。”
“我还没说我的选择呢,你怎么就知道……”
“因为你抗拒不了。”他眼神犀利道:“你是寒窗苦读上来的学子,仕途于你而言才是最重要的。你若不答应,新皇登基后,你便属旧派之人,等待你的是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司云气炸,“王爷,我可真没想到你是一个这样卑鄙的人!”
“尚书大人今日才知?”
“那她呢?她成为了我的妻子,你就不怕她被我牵连么?!”
“你,本王不管。但是她,本王自有办法保全。”君琰冷冷看着他,“你走不走?”
*
夭夭的心意凉了。
她本想着规规矩矩嫁了人了事,谁知婚礼当日新郎居然不明缘由地消失了,将她一个人撂在新房。府里又被堵得像铁桶一般,侍卫丫鬟们并不许她出去,只说让她乖乖在府里等人。
司云哥哥是个好人,他一定不是故意的,想来确是有什么急事吧?
可这一等,就等到了大半夜。月上中天,满室清辉,她穿着嫁衣,孤零零坐在庭院里,满身夜露。
“夫人,夫人!大人回来了。”外面忽然传来声音。
她本已很是困倦,闻言终于起身,奔向外面。
迎面却撞在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那人的臂弯依旧霸道清冷,只待她一撞,便牢牢将她钳在怀中。
“是你?!”她即刻意识到不对,抬手推开他,“怎么回事?司云呢?你……”她充满疑惑地看着他,“你又为什么穿着新郎官的衣服,为何会来此?”
“本王……”他的话没能说下去,一时语塞。
是啊,这事情的变化对她来说,未免太突然了,他要如何与她说呢?要从何说起呢?
之前将要捅破窗户纸的时候,他一再否认了她的念想,现在这又算什么?
既一时说不清自己,那便说说别人吧……“今天不只是你的大婚日。”
“哦?那还是什么日子?”
“今夜,是四王爷起事的日子。原本不在今天的,可是情况有变,于是……”
“这和我的事又是什么关系?”
“司云他,跟随四王爷入宫了。”
“什么?”如斯冰冷的一句,落在她耳中有些怪异的陌生。虽说她平时不太关注朝廷之事,然他这一句,她也知道意味着什么,当下即恼了起来,“他明知今日是要与我成亲的,为何还……”
“自然是因为情况有变,他原本……”
“你现在说话怎么支支吾吾的?”她起了疑心,“阿琰,你与我老实交代,是你在背后捣的鬼吗?”
他看了看周围,“这里有人,咱们进去说。”
“进哪里去?”她正要抗拒,却忽然被他打横抱起了。
“自然是进屋里去。”
“你……你放开我!”她被他扛在肩上,两只小脚胡乱扑腾,“干什么呀?!放我下来!”
他一言不发地将她扛进了洞房,放在榻上。
气氛有些微妙,她抬手想推,却推他不开。
“你怎么回事?王爷,你疯了?这里是司府!我是尚书夫人啊!”
“还未拜堂,你还算不得他的夫人。”
“你……”
他忽然这样是什么意思哦?她依旧抬手想要推开他。
这人怎么忽然变得像个臭石头似的?扒拉也扒拉不开,话也说不清楚。
“实话告诉你,是我把他支开的。”
“你?!”
“因为……”他顿了顿,终于说道——
“我后悔了。”
她清楚地听到了这四个字,眼眸中一时水光潋滟,显然已经明白了他这句话的意思。
“夭夭,我后悔了。我就不应该,把你嫁出去。”
夭夭一时间心肝乱颤,动了动唇,好半天才问道: “后悔?原来你七爷做事,也有后悔一说?”
“从前是没有的,因你,这是第一次。”他低头,轻轻将头埋在她的脖颈间,“你可还能原谅我吗?”
她皱眉,“原谅?”
他抬了抬头,有些忐忑,“你不愿意?”
“你说,我可以视你为父亲、哥哥……”
“也可以不是。”
“……你为何不早说呢?”她的泪水缓缓流了下来,他指尖处忽一阵触感冰凉,这时才发现她又哭了,心下一软。
“别哭……夭夭。”
“我不服!我不只是你的表妹而已吗?”
“从今天起你不是了。”
“等等,我有点晕……你是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想法?”
“送你出嫁那一瞬。我忽然发现,我做不到……只是不知现在,一切是否还来得及。”
“你继续说下去。”
他没再继续向她靠近,只保持着这段暧昧而不清楚的距离,目光有些朦胧地道:“夭夭,我心悦你。十年的时间,我早就离不开你了,只是我自己后知后觉,没有早些告诉你。我想娶你,此生都只你一人相伴。”
“……哼,我才不信。哥哥,这种大事可不兴耍我的啊。”
“你得信!你对我而言便是最特殊的那个人。我若耍弄你,便不得好死。”
“好了,平白的发什么誓。”她抬手轻捂住他的唇,“你说没有就没有,我信你就是。”
他这才平静了些许。
“那圣上的赐婚怎么办?违逆圣旨可是死罪。”
他闻言眸中阴鸷了一分,“今夜之后他就不是皇上了,圣旨自然作废。”
“奇怪,你之前怎么不这么说啊?”
“之前情势未定,并不能预料到今日。”
“那司云呢?我们这不是在耍弄他吗?”
“耍弄就耍弄了,我不想留下终身遗憾……你也知道,我从来不是个好人。尤其在这方面,我是很自私的。”
“这不太好吧……你要补偿一下他。”
“已经补偿了。我送了他一条扶摇直上的青云路。你也不必过于耿耿于怀,他若真的视你为第一重要,今夜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走开。”他盯着她,“所以你现在知道了,将你放在第一位的,只有我。”
“那我们以后要怎么办?你不是说过,王妃必须身份明确吗?”
“你的问题好多呀。”他微微翘起唇角,“以后怕是要缠着我,每天都问几十个问题。”
“哼。”她向后缩了一点,和他拉开距离。“人家好不容易接受了嫁给别人,你忽然又来这出,还不准人家问问题了?”
“你说的有理。但是……”他深深看着她,“我只问一句,你还愿不愿意和我成亲?”
空气中静默如水,她没有即刻回答,只默默地看着他,眼中似有柔情,有疑惑,亦有感念。
他觉得应该给她留下思考的时间,起身,轻轻推门出去,留下一句——
“若你愿意,便将那红盖头重新盖上,我一炷香后再过来。”
*
时已暮春,香草软风都让人易犯春困,寝殿内,他缓缓动手解下了腰带,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她往日里笨手笨脚为自己解腰带的模样。
还有那依偎在自己怀中,轻轻啃他手指甲的样子。
养了十几年的小姑娘,转眼就长这么大了……
只是,由于她太过漂亮,总是遭到不识人者的觊觎。
她也清楚这一点,常和他玩笑着说,若有来世,她希望能长得普通点儿,这样就不会引来些不想要的桃花,可她若变得普通,他可还会喜欢?他笑着道,难道他喜欢的只是外貌么?她说,那可说好,若来世她变普通后他不喜欢了,她便会下下一世、下下下一世都不和他好了。
“我回来了。”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抬眸间,已看到那熟悉的丽影。
她采了晨露和草药回来煮茶做药,此刻正含笑倚门,目光下一瞬落在了他手中的腰带上。
这是她送他的一条腰带。
说来他一口气送了她十年的生辰礼,她送他的东西却不多。夭夭想着,磨到了他身边,放下小竹篓。
“哎,大早上的……”
“早上怎么了?”
不一会儿,那腰肢便被人压住了,不过片刻后她的轻纱小衣已去,他看见那漂亮的薄背上竟隐隐有几道青紫的伤痕,一时不由大为恼怒。
“以后都不许你上山了。”
“啊?”
“哼,笨手笨脚的,总给那些乱树枝打到。本王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以后都不许再上山采东西,第二,本王命人将那座山上的树砍光。”
“不要啊!”她即刻抗议,“哪有你这样的?我不过一点小伤罢了。”
“你知道我的脾气,向来说到做到。若不是你受了伤,我会这么说?”
“……真是拿你没办法。”她抬起食指,戳了一下他那张闷闷不乐的脸,“或许还有第三种……你陪我一起去?有你在,我便不会受伤。”
“哦,原来你是这样想的。”他笑了。
“怎么,你不愿意吗?难道我还没有你的懒觉重要……?你这个懒虫,大懒虫!”
“你提出的事情,我何时不愿意过?”他的声音变得甚是温和,带着笑音道:“那便让我背你上山,待你采完了药草和晨露后,我再背你下来。”
“嗯~这样甚好。”她有些得意地点了点头,他低头看着她,只觉她如那窗外桃花一般,灼灼药目,不由又捏住她的腰,手掌间控着力道。
“哎呀,痒。”
“这就痒?还有更厉害的呢。”
“啊,君琰……君琰!你就是个王八蛋啊!”
屋内的两人又闹腾开了,窗外春/光旖旎,仆婢们都悄悄站在游廊花影下,却早都已对此见怪不怪。
朦胧窗纸上,映着一双丽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