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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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总是在未曾察觉的时间里完成了成长，这个夏天也没留太多时间供沈赠悲伤，因为几日后便是九月一号的开学。
沈赠妥善的打包好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还好搬来的时间不长，还没来得及购置她梦想中的布置物件，老沈与季女士也默契地将搬家日定在九月一号她开学那日，并嘱咐她放学直接回老房子就好了。
开学那日，她骑在自行车上，徘徊在新家的空荡荡的小花园外，久久不愿离去。
小花园还是刚搬来的样子，季女士说夏天不好播种，提前连秋天播种的种子都买好了，沈赠现在都记得种子买回家那天，季女士嘴角列到耳根的笑意，老沈与季女士应该也都和她一样不舍吧，只是成年人更懂得隐藏。
想到这儿，沈赠踩下了踏板，像掠过湖面的鸟，轻快地奔向二中的方向。
在二中大门口的公告栏里找到自己分配的班级，寻着路线图找到所在班级的位置，进入教室，人声鼎沸。
新开学，貌似大家都很激动，都在交头接耳地认识新同学，沈赠环顾了一下座次，后排已经坐满了，只剩下零星的空位，前两排却只有边角坐了人。
很奇怪，每到一个新地方，人们总是习惯性地从第三排的位置往后走，沈赠今天破天荒地选了第一排正中间的空位。
由于她身高自小较同龄的孩子高，十六岁就冲到了一米七二的海拔，再加上一直不求上进，后排似乎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可今日她却像是胸口憋着一口气，迫切地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家庭的困境，实现自己的愿望，虽然眼下还很不切实际，需要数年漫长的等待和忍耐。
直到坐到第一排，她才突然发现原来黑板可以如此清晰，她甚至能看到其原有的纹路。
“赠哥！真是缘分呐，小学初中那么几个班我们都没同过班，高中竟然能同窗，一起长大，以后互相关照呐！”
突然肩膀被人重重锤了一下，沈赠转过恼怒的脸，对上胖虎那张激动愉悦的笑脸，瞬间没了脾气，倒有种他乡遇故知的亲切感。
沈赠原本紧绷的身体，也顷刻放松了下来，露出个大大的笑容，那股子要争的气，也被抛诸脑后。
“你也在二中？”
沈赠有些激动，胖虎顺势在她身后的位置坐下了，但在她印象中胖虎中考分似乎并不高。
“害，交钱上的呗”，胖虎说的云淡风轻，甚至带着些得意，“要是再少考一分，我们连校友都没得做。”
“我也是，差一分也上不了二中。”
沈赠激动的回应。
二中招生划两条线，一条正常招生，一条降四十分可交择校费进。
真是殊途同归，两人中考虽相差四十分，竟然都是压线进，一时间两人仿佛找到了组织，惺惺相惜之情溢于言表。
还没激动多久，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疑似班主任的年轻男老师走进了教室，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姓邵，就组织着大家排队，去大礼堂集合参加开学典礼。
沈赠自然和胖虎排在前后，并排落座在礼堂。
礼堂很大，坐满了人，乌压压往前看，全是黑点点般的后脑勺。
新人乍到，都不敢太放肆，个个都规规矩矩的端正坐好，只有台上校长以及各位领导客套冗长的致辞，与台下稀稀拉拉的敷衍掌声，不停地在礼堂交织回荡，听得沈赠几欲昏睡。
直到台上主持人念到有请新生代表yu chi 上台发言。
台下一阵哄笑，议论声四起。
“鱼翅？”
“我鲍鱼~”
“我还大龙虾。”
……
“尉迟？”
“不是那个门神尉迟恭啊？”
“哈哈，长的像个门神，辟邪。”
……
听得沈赠只想笑，刚摸出手机，点开【门神】的对话框，想跟喻迟分享，她们二中新生代表跟他名字很像，顺便再取笑一下他名字的谐音。
突然一阵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传来，沈赠应声抬头，只见一道熟悉的白衫身影，三步并两步，迈着修长的长腿潇洒的跨上演讲台，敞开的外搭白衬衣被风轻轻带起，显得越发肆意张扬。
他站定在讲台，身姿挺拔、剑眉稍蹙，微微抬头，竟有种睥睨众生的威严感。
场下风向骤变。
“哇，太帅了，简直比明星还帅。”
“我决定换这个爱豆粉。”
“不瞒你说，我最爱吃鱼翅了，大龙虾都不换。”
……
“各位领导、老师和同学大家上午好，前面领导老师的发言十分精彩，已经将我要讲的内容阐述大半，不耽误大家时间，我简单讲两句……”
喻迟没拿演讲稿，单手握着话筒，另一只手随着演讲起伏小幅度地摆动，本就轮廓分明的脸，仰视更显深邃，带着意气风发少年独有的蓬勃感，英气逼人。
他脱稿侃侃而谈，没有官腔、不喊口号、简明扼要地阐述了一下自己初升高的心路转变以及接下来的学习计划，重点是——短还不冒犯，瞬间吸粉无数。
原本游荡在礼堂边缘背着长单反、抓拍领导的几个高年级学长学姐，更是像疯了一般，拼命在一旁“咔”、“咔”、“咔”，闪光灯不断，一场普通的新生代表发言，搞得像明星站台。
演讲完毕，台下掌声如雷。
“啊，我感觉我恋爱了~”
“这么帅的新生代表，我又想好好读书了。”
一波又一波的窃窃私语灌入台下目瞪口呆的沈赠耳朵里，她仿佛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愣愣的问身侧的胖虎。
“这是喻迟？”
胖虎像看傻子一样的点点头。
“他不是去了附中吗？那么高的分。”
胖虎瞥了她一眼，摇摇头，一副你竟然不知道的样子。
“他主动申请去的二中，说是二中离家近，方便走读。”
“喻迟这个狗，一点都不仗义，竟然都没跟我说。”
沈赠气鼓鼓地抱臂，像是嗅到耗子味儿的猫，终于抓到喻迟的小辫子，试图挽回一些颜面。
“你不是也没问？”
胖虎反问道。
“我那是看得起他，自动默认他会读附中。”
“得了吧你，不关心就不关心，不过我跟迟哥约好了，以后一起上下学，你呢，就每天孤孤单单地自己上学吧。”
胖虎往后大剌剌一靠，嘚瑟的抖抖腿。
被戳中死穴，沈赠脸一黑。
之前一直在片区大肆宣扬自己要搬去新区，收获了满满羡慕的目光，如今又要灰溜溜搬回来，沈赠多多少少面子有些挂不住。
她灵机一动，回过头盯着胖虎的眼睛，眼神幽幽地带着一股狠劲，盯得胖虎心里发毛，“胖哥，就凭你这句话，我决定今天搬家。”
“真的假的……啊?”
胖虎的脸皱成了一个“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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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完一个仿佛漫长地过了一个世纪的开学典礼，沈赠按亮手机屏幕，发现才不到十一点，爱因斯坦相对论诚不欺我。
刚回到教室，板凳都还没做热，班主任便着急忙慌的组织人员去教务处搬课本教材与军训用品。
他大手一挥，第一排四个男生。
很快三个男生站到了门口。
还有谁没去呢？沈赠探着脑袋扫了一排，全是女的呀？
“就说你呢，穿白衣服的男生。”
对上班主任邵老师严厉的目光，沈赠扫了一眼自己的白T，感觉整个人都麻，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侮辱，脸像火一般的烧了起来。
她可是女的啊！
最气的还不在这儿，直到她在众人的哄笑声中走到门口，跟三个男生汇合，全班五十多个人竟然都没有一个人认出她，是，个，女，的。
她低头扫了一眼自己的白T黑裤帆布鞋，瘦高平坦的身材，再加上被太阳晒得略暗的皮肤和一头短发，真的好似跟前面三个男生没有多大区别！
她的脸不觉由红转黑。
刚出门口，便听到窗边有女生窃窃私语。
“那个白衣服的男生叫什么？长得挺帅的。”
沈赠的脸扯了一下，实在不知道是该高兴呢，还是该难过。
跟着三名男生，经过教室最后一扇窗户，只见胖虎坐在后排捂着肚子快笑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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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教务处，各班需要领取的资料和服装已经按班级次序排好，找到写着五班的牌子，方方正正放了八个框，四框书，四框衣物。
难怪找四个男生，邵老师算的真准，懒都偷不了！沈赠不觉咬咬牙。
前面三个男生都十分自觉地先搬了书往回走，她硬着头皮试了一下，发现凭借她瘦弱的小胳膊，能抬起已经算是尽了全力，又试了一筐看起来最轻的迷彩帽，果然轻松很多，可是下一趟这框书还是归她拿吧？
正在犹豫不决时。
“你怎么在这儿？你们班没男生了吗？都娘子军了。”
不用抬头，沈赠都能听出这露骨讽刺声的来源是喻迟。
“我力气大，不行啊？”
秉承着头可破、血可流、面子不能丢的江湖信条。
沈赠故作轻松地将迷彩帽整框搬起，可涨红的脸和额角的青筋还是轻易地出卖了她，她憋着一口气咬牙道。
“你快去搬你们班吧，别挡道。”
“弱得像个鸡仔，逞什么能啊？”
沈赠还来不及还嘴，嘴里便被塞了一颗喻迟随身携带的薄荷糖，薄荷的清冽瞬时溢满口腔，原本燥热的身体整个凉爽起来。
原以为会铺天盖地的嘲笑没有落下来，喻迟伸出肌肉线条分明的手臂，一把接过她手中的框，调侃道。
“走吧，大力士！”
“那你们班的呢？”
感觉手臂一轻，沈赠嘴里含着糖，说得含糊不清，紧张地跟在他身后，怕会耽误他的事。
“我又不是来搬书的，路过而已。”
喻迟笑着回答，抱着框、迈着大步、轻松地走在前面。
一股熟悉的清冽薄荷味在舌尖弥漫，一种不可名状的不安抑或愧疚感充盈沈赠的心头，许是整个暑假都没过问喻迟报考的学校，亦或许是方才在胖虎面前义正言辞地吐槽他不仗义，又或者是刚才主席台上喻迟潇洒的发言，让她感觉前几天还在一起打游戏的他看起来有那么一些不同。
沈赠下意识地放慢脚步，与喻迟拉开距离，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走了一段路。
“以后这种事，千万别逞强，实在推脱不了，就来找我。”
许久，喻迟的声音从前方轻轻地飘来。
明明是随口说的话，落在沈赠耳朵里却莫名有些痒。
“哦。”
刚走到半路，就见胖虎屁颠屁颠地跑来，见到两人扶膝停下，边喘边说。
“我就猜到了，赠哥你肯定搬不动，你刚才怎么不跟老师说你是女生呀？我已经跟老师说了，剩下的书我来搬。”
方才在喻迟面前撑了半天的面子被瞬间捅破，耳边传来熟悉的讪笑，沈赠用想刀人眼神剜了胖虎一眼，怒斥道。
“你早干嘛去了？就会打马后炮。”
还觉不解气，又狠狠补了他一脚。
“瞧你那么高个，谁知道这么害羞~”
胖虎边躲边调侃。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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