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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消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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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鸢因为晚上胡思乱想睡得太晚,所以懒床了。
闵斓王醒后支起手肘,看着阿鸢纯净美好的睡颜,一时竟觉得无尽的岁月也没那么难捱了。
与她摘下发簪时的妖媚相比,他其实更喜欢她此刻恬静美好的样子。
闵斓王伸手撩了撩阿鸢的睫毛,纤长的睫毛抖了抖,阿鸢翻了个身接着睡,丝毫没有要醒的意思。
闵斓王也没再继续搅扰她的好眠,只是无聊的挑起一缕她散在枕边的长发,绕在指尖一圈一圈地转着消遣。
阿鸢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巳时末了,睁开眼睛,看见闵斓王躺在身旁,一时竟不知今夕何夕,自己又身处哪里。
看着阿鸢迷迷糊糊的样子,闵斓王没忍住,抬手就捏了捏阿鸢睡得粉嫩的脸蛋儿。
“已经巳时末了,该起来用午膳了。”
被闵斓王这么一捏,阿鸢一下子就精神了。连滚带爬地翻下床,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被阿鸢娇憨的样子逗乐了,他当然知道她在紧张什么,也没揭穿她。
“午膳咱们就不在府里吃了,你来了这么久还没出府转转。”
直到二人来到了王府门口,阿鸢才真正理解闵斓王的意思,他说的她没出过府,真的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没出过府,闵斓王府真不是一般的大。
闵斓王府坐落在陈汉国的第一大黄金海岸——星烨城。而王府正建在星烨城的一座三面环海的半岛上,水碧山青闹中取静。
二人整饬完毕,来到府门外已是午时一刻了。
“我自己会骑马的。”
阿鸢看见闵斓王就牵了一匹马,出声儿提醒道。
“府里没有马了,就这一匹。”闵斓王扯起慌来面不改色。
“那就在府里用午饭吧,我本也不想出去。”阿鸢着实不想跟他共乘一骑。
闵斓王自动忽略阿鸢的抗议,拦腰就将她抱了起来放到了马背上,紧接着自己也翻身上了马,动作利落得让阿鸢还没来得及反抗,就已经被他禁锢在了怀里。
“府里没菜了。”闵斓王一边随口胡说,一边轻夹马腹。
骏马得了指令,像离弦的箭,噌得窜了出去,阿鸢侧坐在马背上险些跌落下去,本能的抓住闵斓王的衣襟,吓得声音发颤。
“慢点——你慢一点儿——”
闵斓王闻言,不知为何竟笑出了声儿,不仅没放缓马速,反而又抽了马儿两鞭子,骏马吃痛,跑得更快了。
阿鸢被巅了起来,惊呼着紧紧搂住了闵斓王的脖子,气急败坏得在他背上狠狠地捶了又捶:“慢点儿!让你慢一点儿呢!”
两旁呼啸而过的风,吹得阿鸢睁不开眼睛。
骏马穿过树林,道路两旁伸展出来的树枝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剑,阿鸢只能将头埋进闵斓王胸前。
阿鸢虽看不见闵斓王的表情,但猜也能猜到,他此刻肯定得意极了。
约摸奔跑了一炷香功夫,骏马终于放缓了速度。阿鸢抬起头,二人已然是置身在闹市之中。
星烨城比之天安城更加富饶繁华。
微风中隐约透着咸腥的气味儿,人声鼎沸的喧闹中,细听之下仿佛能听见海浪声。
闵斓王单手拉着缰绳,另一只手探到阿鸢的腿窝处,阿鸢整个人一下子紧绷起来。
“你做什么?”阿鸢紧张的问。
闵斓王拉开阿鸢的一条腿,使阿鸢从侧坐变成了骑挎在马背上。
“这样骑,稳一些。阿鸢姑娘在紧张什么?”闵斓王声音里掩藏不住的笑意,大抵是很享受这场猫鼠游戏。
阿鸢双手抓着马鞍,身体尽量地前倾,努力与闵斓王保持着距离。
闵斓王却并不打算让阿鸢得逞,伸手揽过阿鸢纤腰,将她往怀中一带,阿鸢整个身躯就又被困在了闵斓王怀中。
二人身躯紧紧贴合着,阿鸢甚至能感觉到闵斓王强而有力的心跳。
骏马在街上信步,闵斓王气度华贵,阿鸢神女风姿。
二人骑着骏马招摇过市,引得路上行人纷纷侧目。
阿鸢被人看得十分不自在,纵使陈汉国民风开化,可男女共乘一骑的场面也不多见。
阿鸢在闵斓王怀中使劲挣了挣,不料闵斓王揽在她腰间的手却收得更紧了,俯身靠近阿鸢鬓边明知故问。
“阿鸢,你耳朵怎么红了?你刚刚……该不会以为本王要在这儿对你做什么?哈……”
阿鸢只觉得血往头上涌,怒而转头瞪向闵斓王,却险些撞到他的鼻子,四目相对,闵斓王的眼中满满的戏谑。说不清是恼还是羞,阿鸢愤然别开脸,再不肯回头。
感受到怀中人脊背僵直,闵斓王也觉得自己闹得太过了。
“前面就到了,我带你尝尝星烨城的特色美食。”
闵斓王说完径自下马,留阿鸢一个人在马上。
身后的威胁没有了,阿鸢僵直紧张的身躯渐渐缓和,可她倍感屈辱的心还抽得紧紧的。闵斓王俨然已将她视作姬妾,举止言谈更是无所顾忌,他根本不在乎她愿不愿意,她甚至不敢想象,哪一天他真要对她做什么的时候,她似乎除了以死明志根本没别的法子反抗,可就算她死又能怎样?以闵斓王的个性,怕是真的会将她做成傀儡……
阿鸢的眸光愈发深沉,心中不禁盘算,若是想从闵斓王手中全身而退,就决不能让他把自己当做一件玩物。
闵斓王牵着马走在前面,阿鸢低着头坐在马上,二人半晌无话。
直到到达目的地,闵斓王伸手要扶阿鸢下马,却被阿鸢避开了,闵斓王这才知道阿鸢是真的恼了自己。
也不怪阿鸢恼他,闵斓王自己也觉得刚刚做得有些过了。
二人来到的地方是一处码头,此刻码头上只有一艘巨船,船上挂着陈汉国皇室的标志,是一艘皇家观景船。
“阿鸢,今日天气正好,我带你出海。”
闵斓王说着拉起阿鸢的手往船上走去,阿鸢自然是挣不脱的。
皇家手笔极尽奢靡,万里无云的天空下,巨型游船行驶在静谧的海平面上,海天相接,游船竟似来自仙境般美轮美奂。
“尝尝这道油爆虾。”闵斓王殷勤得为阿鸢布菜。
阿鸢不想理他,也不大有胃口。刚被他在大庭广众下轻薄,她能吃得下才怪。
对面的闵斓王却像个没事儿人一样,还在没心没肺的给她布菜。
“阿鸢,尝尝这个……”
“阿鸢,再尝尝这个……”
初夏的海平面,海风温暖潮湿,吹在脸上像爱人深情的抚慰。
船只已经整整航行了一个下午,闵斓王依旧没有要返航的意思。
整整一下午,任凭闵斓王怎么哄逗,阿鸢始终淡淡的。
夕阳落尽,随着海平面上最后一点霞光褪去,夜的序幕正式被拉开。
阿鸢站在甲板上,倚着栏杆远眺。夜幕低垂,随着长庚星的出现,满天繁星也逐渐挂满天际。
繁星璀璨,却照不亮阿鸢落寞的眼底。
“不喜欢出海?”
闵斓王站在阿鸢身旁,脸上的笑容也渐渐褪去……
阿鸢望着无尽的星斗深吸一口气,转过头一瞬不瞬的注视着闵斓王轻声道:“喜欢。”
“哦……那便是不喜欢本王了……”
闵斓王转过头,仰望着漫天星斗不再言语。
船在一座灯火通明的岛上靠了岸。
岸上跪了一众人等,像是早就侯在了那里。为首的是一名中年妇人,珠圆玉润保养得非常好。
“王爷大驾光临,星耀岛蓬荜生辉。”
这妇人一开口,声音如同上好的甜酒,清甜中还带着爽辣。
“星鸾夫人客气了。”
“王爷里面请,星鸾已备好酒宴,请王爷一定赏光。”
“前面带路。”
“王爷这边请……不知这位姑娘是……”星鸾夫人注意到闵斓王手中牵着位绝色佳人,忍不住开口问到。
闵斓王意味不明地扫了一眼低着头的阿鸢,自嘲道:“本王新得的美人,美则美矣,却无趣的很。弃之可惜,不如夫人帮本王好好教教?”
“王爷说笑了,奴家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教王爷的人呐!若是王爷不嫌弃,奴家谴几位得力的姑娘好好伺候王爷,必然叫王爷尽兴。”
“也好。”
闵斓王说完,又转头看向阿鸢,俯身在阿鸢耳边说道:“好好学学怎么伺候男人。”
阿鸢闻言怒瞪闵斓王,恨不能一刀劈了他!
不理会阿鸢的怒火,闵斓王拉起阿鸢跟随星鸾夫人来到了星耀殿。
星耀殿,殿如其名。建于星耀岛的最高峰之上。云海翻涌,置身其中仿若身处仙境。
满天星斗尽在云层之上,清晰明亮。
这是阿鸢此生见过的最美最震撼的星空,此情此景让她生出一种错觉,一种只要她伸手就可以摘下来几颗繁星的错觉。
数不清的琉璃宫灯漂浮在大殿之内,如梦似幻。
丝竹声起,闵斓王拉着阿鸢坐在上首。
随着星鸾夫人一拍掌,流水似的美人纷纷入场,个个穿得诱惑又清凉。
宴席排开,殿内的美人随着丝竹声翩然起舞,赏心悦目。
闵斓王斜倚着,目光黯然且挑衅地凝望着阿鸢。在他劈开的那个时空里,他亲眼见过阿鸢与金雁翎星空下对饮,她那时候笑得挺灿烂的,还说世上再没有比天安城飞来峰更美的星空……她说她很喜欢在星空下饮酒……
“喝一杯吗?”
阿鸢冷冷地睨了一眼闵斓王,转过脸不再看他。
被阿鸢瞪了一眼,闵斓王抚了抚额,看向坐在下手的星鸾夫人:“瞧见没有?除了长得还凑合,一点趣味儿没有。”
这话星鸾夫人却不敢接,以她的阅历,自然看得出来闵斓王对这位姑娘是不同的。可也不能就那么晾着闵斓王让他自己倒酒。
星耀夫人朝着殿中的舞姬使了个眼色。马上,当中一名姿色最为上乘的舞姬步履婀娜得走到了闵斓王案前,屈膝跪下,乖顺恭敬的为闵斓王斟满酒盏,双手承举到闵斓王面前。
“王爷请用……”舞姬声音甜糯诱惑。
闵斓王从舞姬手中接过酒盏,一饮而尽,又将酒盏放回了舞姬的手中:“叫什么名字?”
舞姬含羞带怯的睇了一眼闵斓王,柔声回答道:“禀王爷,奴婢玉润。”
“玉润,好名字!”闵斓王随口夸赞道:“名字好,性子也好,不像有的人,名字不好,性格也不好……”
闵斓王说完扫了一眼身旁的阿鸢,见阿鸢侧坐着,独自望着星空静默不语,根本没把心思放在他这儿,突然就有些怄气。
指尖沾了些许酒水朝着阿鸢轻弹,阿鸢转过脸怒瞪着他。她不是没听见闵斓王刚刚挑衅的话语,只是觉得他幼稚又无聊,有时候她觉得闵斓王可能最多不超过三岁。
见阿鸢终于把脸转了过来,闵斓王端起酒杯,对阿鸢说道:“来,喝一杯,待会儿在床上也能多几分趣味。”
一边说着,一边把酒杯往阿鸢唇边送。
见闵斓王竟然在众人面前如此放浪形骸羞辱自己,阿鸢怒极,抬手打翻酒盏,酒水泼了闵斓王满脸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