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厘岁》过敏原人类

3、一周目：骨哨3

　　10

　　你普通话夹杂着苗语焦急地给寨子里的人解释你是“上完大学回来看看父母，但因为太久没回来过了，所以迷了路”的小可怜。

　　也许是你长得太无害，他们明显信了。但转向黑瞎子的时候，又警惕地问：“这个人，是干什么的？”

　　你方才已经想好了说辞，打算说黑瞎子是学校里的学长，对苗寨感兴趣就跟你一起出来旅游。

　　黑瞎子抢在你前解释到：“她男朋友，回来见家长。”说着还把手亲亲密密地揽在你脖子上，笑得很是明媚。

　　你诚恳点头。心说这个理由倒是比你想的借口靠谱多了。

　　苗寨人疑虑地打量了许久他脸上的墨镜，黑瞎子就从夹克内层又掏出一副镜片大到夸张的墨镜来，热情地问：“大哥你感兴趣吗？这是外面最新流行的款，不仅遮光还防风，你要喜欢的话我八八折卖给你。”说罢还附赠一个怎么看怎么真诚的笑容。

　　一听说是“外面流行的”，苗族人就皱着眉不再理会。

　　你偷偷冲黑瞎子比了个大拇指。

　　11

　　你们俩被安排在了寨子最角落的吊脚楼里，带你们进来的人嘱咐你们晚上不要出来，黑瞎子就装作爬山累极了的样子，说自己马上就睡了，不会没事找事大晚上出去玩。

　　苗族人还是不放心，出去后用铁链把门给闩上了。

　　只是一根铁链，怎么拴得住黑瞎子。

　　听见那苗族人走远了，黑瞎子立刻一个鲤鱼打挺起身。他背对着你不知道捣鼓了些什么东西，等他转过身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呼啦啦地甩着根铁链了。

　　“厉害厉害。”你夸奖道。

　　“带上东西，天马上就要黑了，我们先去探探。”

　　12

　　黑瞎子蹲在床尾理他的背包，你看到他扭了扭胳膊，想到黑瞎子背着你爬了半天的山，即使看上去精神奕奕，但总是过意不去的。

　　你从包里拿出贴了小雏菊贴纸的不锈钢水瓶，拧开盖子递给他，“独家秘制的回魂水，补充体力的，要不要。”

　　黑瞎子没多想就接过去喝了一口。

　　你以为他没看见你用袖子掩着往水里洒东西，但实际他看得一清二楚。

　　他拎着包踢了踢腿运动了下，“你这里面加了什么，还怪有用的。”

　　你心说那当然了，这可是你的心血。

　　他转了转杯子，对着杯子上的小雏菊咧开一个笑。

　　13

　　寨主墓在寨子的最北边，离入口最近的地方，而苗族人给你们安排的住处在东南角，距离寨主墓有好一段距离。

　　他们在准备下葬仪式要用的东西，穿着复杂身上挂满银饰的人来来往往，但互相间不交谈一句话。

　　你这才知道黑瞎子为什么要穿一身黑。黑夹克黑裤子黑鞋子，再加上脸上遮住小半张脸的墨镜，他只要不笑出那一口大白牙，在夜色中躲在角落里，根本没人看得见他。

　　你们趴在吊脚楼底下喂牲畜的饲料桶旁边，探出一双眼睛和一副墨镜偷偷地观察他们。

　　树上结的果子被风吹下来，半个巴掌大的果子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你脑袋顶上。你被陈皮阿四砸出条件反射了，当即抱头想呼痛，刚呼出半个音节，一只带着露指皮手套的手就捂住了你的嘴，把你往后拖。

　　你嵌进了一个怀抱，后脑勺磕在他胸上，整个人被他严丝合缝地挡住。

　　苗族人听见了动静，转头却没搜寻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等他们走远了，黑瞎子才放开你。他偏了偏头，示意你跟上去。

　　你离开那个小角落之前，狠狠地踩了两脚地上的果子。

　　14

　　二十来个苗族人围着篝火围了一圈，火光冲天，每个人的脸都被照成了红色，但他们面无表情，并不显得喜庆热闹，反而有些诡异。

　　你看到他们每个人的胸前都戴了一个大约四指长的，像小巧的笛子一样的东西。

　　那就是骨哨，但不是陈皮阿四想要的那个。

　　黑瞎子问你：“你有没有发现，这里好像没有新的寨主了。”

　　你没理他。

　　那些人动了。

　　他们齐齐地右一步，左三步，随着奇怪的韵律慢慢地转着圈。头上的带着的银饰也跟着晃荡，敲击出节奏来。

　　等刚刚好转完第不知道多少圈之后，又极有默契地齐齐换了个方向转。

　　你们离得远，这时候才闻见篝火噼里啪啦中弥散开来的味道。

　　黑瞎子耸了耸鼻子，“嚯”了一声：“他们这是在烧人啊？”

　　你还是没理他。

　　等木柴烧完了后，篝火自然熄灭，平躺在中间的人也显出了形状。不过这时的味道早已浓郁到，不用看也知道——他们把去世的寨主烧了。

　　地上躺了具看不清面貌的焦尸，浑身都是烧过的灰烬。

　　寨子里的苗族人把焦尸从地上抬起来的时候，你甚至还看到了他后背的皮黏在了地上，被从身上撕扯下来。

　　15

　　焦尸被装进了棺材里，被两个人一前一后地用木棍和绳子挑着，其他人都散去了，全程没有说一句话。

　　包括你。

　　你也一句话没说，安静得出奇。只有黑瞎子像个话唠一样，有说不完的话，只不过大部分都没进你耳朵里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