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猫何错之有》以家十九

5、第 5 章

　　“如果他是为了救术师才犯下大错，不妨给他一个机会。”

　　“你别忘记那可是一百多条生命！一个活口都没留，有了这一次谁敢保证没有下一次！”

　　“两个术师，那相比之下也只是过火一点，夏油本人并没有做额外动作！”

　　“别忘了我们咒术界是在为一般社会负责！没有一般社会也不会有我们现今的日子！”

　　激烈的讨论声此起彼伏。

　　“这事传进一般社会是大丑闻！以后大家会怎么看待咒术师？！”

　　“那里本就偏僻，这事不算难处理，让高专新入学的猫去平息一下周围的议论。”

　　“对了，提到这件事，猫已经跟五条家立契了！”

　　于是议论声更加嘈杂。

　　被提到的人只是不屑的撇撇嘴角。

　　“五条悟！你们家的胃口是否太大了？！”苍老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屏风后人影高大又扭曲，向下压迫着，“签下猫不说，还要再保下一个杀人犯特级？”

　　五条悟站在中心，垮起个批脸听他们讨论，耐着性子骂，“烦死了，本来就是为了救两个小孩，是做的过了点啦，但也没发生什么其他事啊，都已经立束缚让他不能杀普通人了，再有下次我会不惜代价将杰处决，ok了吗？”

　　“不然要怎样，处理不了的任务你们上？”他顶着个臭脸看了一圈，被注视到的人无不噤声，“不会在指望我一个人满日本跑吧？弱的可怜的家伙在对解决不了的事指手画脚什么啊。”

　　议论声又渐大，有人再问，“那猫的事又怎么解释？！”

　　五条悟摊手，语气更无辜，“她自愿的啊。”

　　“你怕不是听说了她要和高专立契，提前将她收入五条家！”

　　“哈？你们不也打着这个主意，换五条家签怎么了，打扰你们好事了？”五条悟插着兜，顺着声音转身，“她不还在高专读着吗？我又没要她退学……再说，这种咒术放我这才好吧，我是最不需要用定义的人，不然你们都得怎么提防其他派啊。”

　　“毕竟普通人也好咒术界也好，我杀光了也不算多费劲的事，完全用不到嘛。”

　　场面寂静一瞬，爆发出比之前更加大声的讨论，一群位高权重的家伙在此刻尽显百态，有人拍桌大声质问，“五条家主！你对此不发表些意见吗？！”

　　被点名的人平稳道，“……五条家会以六眼的意愿为第一优先级，如有需要，六眼可以即刻成为五条家的家主。”

　　“……你们！”

　　“够了，”五条悟按着突突跳的太阳穴，缓解神经，“我现在没动手在这里陪你们啰嗦就够说明态度了，别太烦了老头们，我脾气不太好啊。”

　　他摘了墨镜，扔着玩了两下，放进兜里，额头上爆出青筋却硬挤出个笑来，“真的，是不是死了才能学会闭嘴啊，哈哈，我都快烦死了。”

　　场面一时被控制下来。

　　在场的人同时默契的选择了噤声。

　　于是他收回笑，扭身出了塔，一旁的深色和服侍从等候已久，几步跟上来报告，说伏黑甚尔的儿子找到了。

　　“……”五条悟立刻调转方向，马不停蹄直奔校外，嘴上倒是笑了声，“嗯……老头子们知道后大概真的要气死了。”

　　“早知道今天这架留着之后一起吵了。”

　　你和伊地知都不是战斗系，所以三级以上的战斗类祓除任务一般不会让你们两配合。

　　但检查过你的体术，或者说猫咪捕猎本能后，也大致将你评为了三级咒术师。

　　“年龄才一周的小猫还需要继续努力啊。”五条悟拿着大型逗猫棒甩过来甩过去，看你上下飞扑，乐得其中，“再扑快点嘛，抓到会有奖励哦。”

　　在旁陪练的七海建人有点疑惑，问，“你最近说话的方式是不是有点……”

　　“啊……最近跟小孩子相处太多了吧。”五条悟换了支手单手操作，这样你也还是碰不到钓竿上的羽毛一下，他用空出来的那只搭着脸，看你上蹿下跳。

　　“我明明是最强，最近也发觉有些事强也没什么用。其实现在我都不明白杰到底在想什么，真的。从头到尾事无巨细的听了三遍也完，全，搞不明白。”

　　他百无聊赖的将逗猫棒从最左甩到最右，不费吹灰之力，但他试图理解夏油杰的心思就像你追逐逗猫棒，怎么扑也没摸到边际。

　　“你知道吗，七海，知道的话就跟我说说看呗。”

　　七海建人沉默一会，跟他一起看向你。

　　你在扑猎的过程中猫耳在头上抖啊抖，你也毫无察觉，漂亮的大尾巴在身后甩来甩去，也被你无视。

　　流畅的身形，迅速的反应，极佳的动态视力，短短十分钟的训练中你的速度已经快了将近三倍，而你才出生一周。这就是所谓的天赋，抵上他们数十年的努力。

　　他说，“大概因为我们做的事都没有意义。”

　　“嗯？”五条悟扭头看向后辈，问，“什么没有意义？”

　　“做咒术师对我们来说没有意义。”七海建人说，“五条前辈站在顶点很难明白吧，普通咒术师最终的归途也只有在无穷无尽的祓除道路上孤独的死去而已，咒灵不会因为我们的努力消失，同伴的尸骨却在累积。”

　　五条悟没想过会听见这样的话，一时居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七海，你……”

　　“其实我打算在毕业后退出咒术界，回归普通社会。”七海建人闭眼起身，朝训练场出口走。“对于夏油前辈的事，就算他要离开咒术界，我觉得也不失为正确的选择。”

　　门轻轻摇晃，最后关上。

　　五条悟没再挥舞逗猫棒。

　　你收起尾巴和耳朵，对于刚才凝重到空气停止的氛围一点没感受到，开开心心玩着地上静止的羽毛。

　　他望着天花板，说，“……什么啊，两个地雷吗？”

　　五条悟朝你招手，你啪嗒啪嗒拽着彩色的羽毛跑过去。

　　“说真的，就现在，快对我用一下定义，让我觉得我很开心。”

　　你听话的使用咒术，又被对方否决，“算了，没用，你变回猫咪形态呢。”

　　你看见他皱着眉，没反驳，趴在他膝头，逐渐由小到大化为一只等比放大的超大号毛绒绒圆乎乎长毛金渐层。

　　五条悟将脸埋进你背里，整个人陷入柔软中，闷声骂道，“啊啊——都什么跟什么啊！”

　　夏油杰三个任务连轴转完后，回来洗了澡去找你。

　　木村老师有事停了课，白天正是呼呼大睡的好时间，但接到消息后你还是出门和夏油杰见面。

　　他给你带了礼物——实际上中途下车去买礼物时辅助监督相当紧张，但不如放宽心，他真要做什么也不是一个辅助监督能拦得住的。

　　想到这，他将手放在你头上揉揉。

　　你并不躲闪，任他动作，是脾气相当好的猫咪。

　　在拆开礼物盒尝到点心的味道后，你脸上露出了如同往日一般高兴又可爱的笑容，这让夏油杰脸上神情不自觉柔和起来，带上点笑意。

　　他还欠你条命，总得还回给你。

　　虽说被评为三级，但你所有需要出动的祓除型任务都被夏油杰一力揽下。

　　那边五条悟和伊地知练过几次后直言让他退后当辅助监督，咒术界不需要这样的咒术师。

　　一时间一年级两人的生活平静到几乎只有吃吃喝喝，主要是你吃吃喝喝，伊地知倒是恶补起了各种资料。

　　在你心目中，伊地知相当厉害，抱着那么多复杂的蚂蚁都能啃进去，这对你而言太难了。到处都是不认识的名词，看久了全是扭曲的线条，如果没有伊地知跟你解释，完全两眼一抹黑，而且他脾气又好，又是你在高专唯一一个能用咒术操控的人，所以从来到高专后你经常等在男生宿舍门口等他起床再一起行动。

　　就算对方说不用来那么早，也尽量别在男宿舍门口的树上挂着睡觉，你也只是笑笑，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

　　木村对于三年级的两个特级插手一年级的事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毕竟上面都没办法的事，他态度怎么样其实也无所谓。

　　果不其然，没多久五条悟就为这事跟夏油杰又要再次掐起来。

　　“天天泡训练场一次实战都不上，她要怎么提高咒术水平？”

　　“她为什么要提高咒术水平？她不是战斗系。”

　　“但她是天生的妖精，她有那个能力……！”五条悟烦躁的弹舌，指节重重敲着你的桌子，“强大的人只有我们是不够的，七海以后要退出咒术界，而下面还有菜菜子、美美子跟惠，猫的咒术是定义，这种能引起社会问题的咒术有多少傻逼为了它今天还在跟我吵架，寄到五条家的信一封接一封！”

　　木村在上方只当自己不存在，对自己教室里出现的两个特级眼神都不给一个，低垂着眼做空气人。

　　“如果有一天菜菜子、美美子跟猫在不同地方同时陷入困境，你要怎么救，你要救哪个？你总不能把她们三个都绑在你身边吧？！”

　　夏油杰沉默后陷入一点摇摆，又问，“……悟呢？”

　　“救我能救到的那个，”五条悟耐着性子压低声音道，“这种时候只能靠她们自己。”

　　“嗯？”这话说出来带点嘲讽，不知道笑他还是笑自己，夏油杰靠坐在伊地知的桌子上叉着手臂问，“最强也不能选择全救吗？”

　　“……”

　　“杰，”五条悟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声音都没法控制的加大。“你找茬吧？”

　　“起码也要拖延到我能赶到吧！瞬移又不是满世界定点飞，到时候我人在京都三人东京遇难总不能要我电话恐慑咒灵吧？万一去了国外是要我怎样？击穿地心？怎么不让我直接毁灭地球比较快啊？！”

　　“四个我们一人分两个都要跑两边，到时候我可以回来把害死他们的都杀光，可以吗？你不行吗？！你在钻什么牛角尖啊？！”

　　五条悟很少有这样一通通的对别人输出过观点，毕竟以往做这件事的人都是夏油杰，但现在角色转换后，夏油杰只别开眼后说了一句。

　　“……你话最近变多了。”

　　“……”

　　五条悟瞠目结舌后简直抓狂，桌子被嘭的拍裂，惊的伊地知一缩又被你拉到身后，咒灵挡在你身前，但木屑并未飞溅，被无下限包裹平整的落在地上。。

　　“我真是……哈，”五条悟扭头，牙齿嚼碎了喊你的名字，“猫！走了！你跟我去下一个任务！”

　　你没法应声，听见他喊你后也只是起身跟向他。

　　在路过夏油杰身边时，被一把拽住了手臂。

　　“去你原本那个吧。”夏油杰揉着眉心，轻声说，“三级任务的那个。”

　　听见这句话的五条悟脚步没停，直接走了。

　　你看看五条悟又看看夏油杰，点头，也出了门。

　　剩下教室里三人，夏油杰才挪开位置，恢复了伊地知的视线。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夏油杰笑着朝两人举手示意，“说起来，这个任务伊地知也是要去的吧。”

　　“啊？嗯……对，”伊地知洁高被点名，慌慌张张站起追出门外，而你等候在门口，见伊地知跑来眼睛也亮上几分，跟他搭伴出行。

　　在走廊上你揉揉耳朵，把憋了许久的话给他看。

　　【前辈们好吵，耳朵痛。】

　　“嘘——”伊地知朝你疯狂嘘声，想到刚才的场面冷汗差点又下来了，看眼背后再小声说。“他们最近有些事要解决，下次我帮你转告一下。”

　　你点头，乖巧把手机上的字都删干净。

　　伊地知想到自己被拍裂的桌子，深深叹了口气。

　　本就是来布置任务的木村朝夏油杰颔首示意，也走出教室。

　　于是教室里只剩一人。

　　夏油杰在你的位置上坐下，抵着额头叹气。

　　五条悟跑到夜蛾正道办公室大吐苦水。

　　“谁告诉我语言是沟通的桥梁，杰根本说不动，石头啊，完全路边的石像，闭着耳朵要跟猫一起组成聋哑两件套呐！”他说完还不忘带一下自己。

　　“哦，我还戴着墨镜，硝子说我们三个聋瞎哑三毒俱全。”

　　“……那说明你进步了，”夜蛾正道放下要来的资料，“不过这几次的任务报告都非常漂亮，杰的咒术又精进了。”

　　“可不嘛，”他吐槽，“都给他排满了，不精进怎么抽出时间赶去把猫的那份也揽下来解决啊。”

　　夜蛾正道不置可否，却提起另一个同样的糟糕消息，“七海那边我也确认过了，确实是准备退出咒术界。”

　　五条悟应声，并不意外，“本来就不是骗人吧，他不是那个性格。”

　　“有什么打算吗？”

　　“……我得培养些强大的同伴，”五条悟垂眸，眼睫落下的阴影能看见眼下一点青黑，他说，“总不能再像现在这样吧，一个人能做到的事也太有限了。”

　　“你让伊地知去当辅助监督了？”

　　“嗯，他那样的再努力也不会有什么进步了，”五条悟说，“猫的进步倒是很快，毕竟是猫妖，就差经验可以直接定二级准备升一级了，刚好暂时顶上七海的空缺。”

　　他沉默一阵，看见翻过身的熊猫。

　　没一会他再次看向夜蛾正道，“对了，你要当校长了对吧？我要走关系当老师的话不用靠教师资格证吧。”

　　“……”

　　五条悟试图辩解，“我真的超忙，没时间去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