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群狮与恶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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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凉风吹过灌木丛，发出“沙沙”的声响，骑士被晚风吹得涌上几分酒意。
詹姆·兰尼斯特在朝他微笑，而这副神情在波隆的眼中，像是犹有暗示，他抱着骑士往树丛深处走了一些。下一秒，湿漉漉的吻便落了下来。
这一幕兴许会叫人惊掉下巴，堂堂御林铁卫队长居然微仰着头，正被一个不知从哪儿来的雇佣兵吸吮嘴唇。
骑士的嘴唇湿润，雇佣兵狂热地亲吻着他，水声纠缠到了极致。
“我怎么能不想呢？”波隆停下，他抱紧怀里动情的人，在对方的耳边低声说。
他紧紧地拥抱着男人，过了一会儿，却发现骑士居然就这么在自己的怀里睡着了。
波隆一路把人带回居室，他让詹姆在床边坐好，用一把剪刀把对方遮挡眼睛的头发剪去了一些。波隆的手艺倒还不错，寥寥几下便把骑士的头发打理好了，他轻柔地抚了抚对方的眉毛和眼角，期待着那双靛蓝色的眼睛明天又会恢复它该有的美丽。
波隆把睡着的骑士抱到床上，又温柔地帮他把黄金手卸了下来，其下的伤痕仍是触目惊心，雇佣兵的眼神黯淡下来。
他亲吻了一口骑士的断手。
然后转身离开了。
……
四日后。
雇佣兵只要一回想起，骑士一脸理直气壮地对他说“我没有钱”，就会不由自主地发笑。
而现在，骑士站在甲板上正冷冷地盯着他：“你笑什么？”
“没什么。”雇佣兵绕过他，主动去掌舵。连他自己也不明白，现在是怎么了，骑士始终用着一种冷冰冰的态度对待他，可他依旧心跳个不停。骑士叫他干嘛，他就乖乖干嘛。
骑士确实没有钱，甚至连船都是从商业中心挪用的。他们站在由上好的黄榛木制成的船上，感受着脚底传来的、属于多恩海域的波澜与浩动。
在离多恩的海岸线不远时，雇佣兵从船上跳了下来，他把锚插在海水里，靴子半截没入水中，然后同詹姆一起涉水登上了沙滩。
面前的这片处女.地以及其上漫布的棕榈树，无一不在向他们展示着多恩的炎热与富有。
但不巧的是，他们刚一上岸，便撞见了三个多恩士兵，他们骑在马上，腰间配着一把长刀，为首的那个抽出长剑来，用剑尖指着波隆的鼻子：
“你们是从哪儿来的？”
波隆举起了双手，示意投降：“君临。”
“从跳蚤窝过来的。”他微笑着，谎言张口就来：“大家都是可怜人。”
“我叫库铂儿，他叫达内尔。”
士兵用毒蛇一样的目光怀疑地打量着他的神情和服装，似乎在确认对方话语的可信度。
“我们的船翻了，在海里游了三天三夜，好不容易才上岸。”
“你呢？”士兵把剑指向骑士。
“一样。”詹姆说道，“我们死里逃生，差点要被喂鲨鱼。”
气氛就在这一瞬间僵持了起来。
那士兵死死地盯着骑士，缓缓说道：“多恩。”
“没有鲨鱼。”
战斗陡然宣告开始，然而就在此刻，为首的士兵被突如其来的一只匕首穿透了脸，脑袋被死死地钉穿在沙滩上。
他们在人数上存在着不公的差异，但狡诈的雇佣兵，在战斗开始之时，就先让它保持了持平！
“你能对付吗？”他冲上前去，用剑奋力挡住了骑白马的多恩士兵挥来的砍杀。
“能，”骑士断然地回应道：“如果他身手慢的话。”
波隆抬手挡住了另一人挥来的剑，并迅速反击。“这个。”他说，“足够慢了。”他回手挥剑去劈杀骑白马的敌人，把不经打的那个留给了他。
骑士用左手握紧了剑柄，他有些紧张，但盯着敌人的眼神依旧坚定。这是一场真正的战斗，他明白，没人会像波隆那样，在海边的山崖上让着他了。
两刃一相接，他的手心立刻被震得一阵发麻，不常使用的左手让他感到力不从心。他有些慌乱地躲避着对方的剑，但又苦于无法迅速地将自己的剑递出去。
他连连败退，手腕开始疼痛，和敌人的武器直面对抗，但气力不敌。他试图寻找敌人的破绽，但找到的伊始，敌人的剑就再次挥了过来。没过二十下，就又被打落了武器！谁能想到，昔日光明骑士的门徒、维斯特洛最年轻的白袍骑士居然被一个普通士兵打得节节后退，甚至狼狈地栽下了沙坡。
他半跪在地上，眼看着敌人刺眼的剑光即将落下，就当他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当”的一声，再睁开眼时，黄金手为他结结实实挡住了剑。
下一秒，骑士被喷溅了一脸滚烫的鲜血。他看到士兵的肚子被一把长剑穿透，士兵缓缓倒下，露出身后男人的高大身躯，他背对多恩的太阳，夺目的日光让他的下巴轮廓隐没在一片光霭里。
骑士双膝跪在地上，低下头颅，急促地喘气。只有当被雇佣兵拦腰抱起的时候，他才发觉自己还是活着的。
男人吻吻他的耳侧，并拉起他的左手，戏谑道：“空手接白刃吗？你这只黄金手还真是厉害。”
“吓坏了？”波隆不笑了，他这才发现骑士的嘴唇都是白的。
“对不起。”骑士神色有些赧然，“是我说错了话。”
“你说过最错的话，”波隆温柔地抚着他的后背，“就是别让我挡你的路，詹姆·兰尼斯特。”
雇佣兵让他坐在沙滩上，而自己翻弄起那些尸体——他得确认他们全死透了无疑。
他熟练地把多恩兵的衣服扒了下来，又将尸体一个个拖进海里。把几个成年男人拖那么远也不是件容易事儿，波隆忙完，已经累得实在够呛。可他又一头扎进海岸树林里，捡来一堆枯树枝，为詹姆·兰尼斯特燃起火堆。
“谢谢。”
骑士声音细小，不知道在说给谁听。
“我们需要两匹马，这畜生跑得真快。”他在骑士身边坐下，并把其中一套多恩士兵的衣服丢给对方。
“的确。”
“我们趁夜溜进去？”
“嗯。”
“那你好些了吗？”
“我本来就没有事。”白袍骑士脸色并不好，嘴上却还在逞强。
“你的抑制剂呢？随身带了吗？”
“在这里。”他隔着外衣，摸了摸怀里的小瓶子。
微弱的火苗慢慢从树枝堆下攀附上来，须臾变成窜动的大火，光映照在詹姆那张俊脸上。多恩临海，一到夜晚，这里真是冷极了，好在波隆燃起的火堆让他如身至城堡的壁炉旁。透过那明亮的火光，能发现那双靛蓝色的眼睛看向雇佣兵的时候好像也没有当初那样充满排斥的冷漠了。
雇佣兵可没有细心地注意到对方的视线是怎样悄悄地发生了变化，见詹姆脸色苍白地坐在那边，他又不敢再去烦他。
于是波隆去拴住了最后一匹多恩马。
其他的马之前受了惊，都跑得不见踪影。波隆用手掌摸着这匹母马的鬃毛，听它发出响亮的气鼾声，夸赞道：“真是个好姑娘。”
“过来看看，达内尔。”他回头，这样称呼骑士：“来和你今夜的坐骑搞好关系。”
那匹母马抬起头看了看骑士走过来，然后又垂下了温驯的头颅，骑士伸出手来，一下一下轻抚着她额前的软毛：“多恩人的确擅长养马，它们比君临的马要温顺的多。”
一转头，骑士却发现面前的雇佣兵正格外认真地盯着自己瞧。
男人看了他几秒，神情严肃：“你确保能溜进去吗？”
他在问下一步行动的事，不得不承认，这很难说。
在劳勃·拜拉席恩叛乱期间，泰温命令魔山杀死了多恩的公主伊利亚·马泰尔和她的孩子，而现在的奥伯伦亲王则是她的弟弟，他真怕詹姆会正面遇到这位宿敌。
“嗯，我知道具体所在。”白袍骑士肯定地说。
“这很危险。”雇佣兵说，“我们一起进去。”
“那儿很隐秘，你找不到的。”骑士拒绝了，“你就在流水花园里等我。”
“那是统治阶层的私人住所？”
“嗯，你要小心躲开红毒蛇的亲从，还有他的女儿们，她们全都非常擅长作战。”詹姆提醒道。
“走吧。”金发男人最后看了一眼多恩海上的夜色，然后从波隆手里接过缰绳。
而波隆则去把身后的火堆踩灭，他这一晚上跑来跑去，简直像个忙来忙去的老妈子。
然后，雇佣兵和骑士伪装成两个多恩士兵，他们共乘着一匹马，终于在深夜顺利抵达马泰尔家族举世闻名的流水花园，这里环绕着郁郁葱葱的细叶林，由充满几何图案拼接而成的地板石砖，让人感受到十足的异域风情。
他们不经通报，擅自闯了进去，而波隆按照约定计划，看好马匹，在这里等他。
一旦被发现，后果可想而知。连雇佣兵都不明白，詹姆到底是要进去找什么，只是他用脑袋一想就能明白——能让骑士如此卖命的事情，总和瑟曦有关。
……
骑士把东西塞到怀里，从暗阁一路隐蔽着逃到喷泉口时，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副景象。
马泰尔家族最受宠的女儿——留着一头漂亮短发的小沙蛇正踮着脚，一口吻在雇佣兵的下巴上。
白袍骑士的脚步霎时顿住。
晚风将暧昧的信息素气味传递过来，波隆本来都快被这女人搞得迷迷瞪瞪了，但一看到不远处的詹姆，他立刻推开了红沙蛇的女儿，向骑士走来。
“我，我……她……”一向油嘴滑舌的雇佣兵突然开始结巴。
“她发现我，然后……”
“闭嘴。”骑士冷冷地说。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群狮与恶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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