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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第七十二章 兴王不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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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可以的,反正都得去了。
石渊渟和何镖师不敢再耽搁,快步跟上了兴王。
幸好只是几个村相约练习,观赛的人也都在对岸。
石渊渟和何镖师一左一右把兴王夫妇和玉染香,景儿夹在中间,警惕地四周张望。
那些船细长细长的,被漆成不同的颜色,在高空看下去,仿佛数把鲜艳的梭子放在水面。
每条船都是船头一个人打鼓,中间二十个人划船,船尾一个人掌舵。船上的男人们个个光着上身,被太阳和汗水染成了油光发亮的酱色,越发显得勇猛和健壮。
一声锣响,男人们便喊着号子,划动船桨,那些船就像箭一般劈波斩浪,飞了出去。水花飞溅,汗水飞扬,看得人热血沸腾。
“这个刺激。”兴王安静看了好一会儿,忽然蹦出这么一句。
石渊渟冷冷瞥了一眼何镖师,无声地问:如何收场?
何镖师讪笑。
河面上那个跑得最快的船上忽然有人口吐白沫,怕是中暑了。
那船便摇摇晃晃,眼看就要翻了。船上之人好不容易稳住忙靠了岸。
这龙舟上划船的人坐的位置可不是乱来的。都是根据臂力体重身高来排。两边各五个人划水的力道要差不多,船才能直直前进。两边坐的人体重也要搭配好,不然船划着划着就往一边倒,会进水,严重的还会翻船。
所以船上晕了一个,就只能停下来。
恰好他们离这边近,就靠到了这边岸上。
石渊渟默默挡住了兴王,听船上的人商量。
“如今怎么是好?”
“他中暑了应该明日就会好。”
“可是今日才练了一次,有几个新人手都还没热,明日就要比赛了。”
“一下子也找不到别人了,只能这样。”
船上的人叹着气,看样子准备收拾回去了。
兴王却忽然在身后叫了一声:“你们看我怎么样?”
别说石渊渟,就连玉染香都忍不住叹气了。
他真是一刻都不能安宁。
那些人往这边看。
石渊渟只能让开。
兴王笑嘻嘻地说:“我跟这位小哥的身材差不多。”
那些人面面相觑。
兴王接着说:“我常骑马射箭,体力也还行。”
领头那人犹犹豫豫地回答:“行是行,我们可没银子付给您。”
“不用。”兴王已经开始脱衣服了。
玉染香掩面:要死了。
石渊渟上前拱手:“要帮忙的话,我和这位小哥都划过船,不如我们三个一起上吧”
那群人商量了一下,才说:“那有劳三位了。恰好我们还有两个人也不太舒服了。”
石渊渟和何镖师便也开始脱衣服。
兴王的衣服,自然是莫侧妃捧着。石渊渟的顺手就塞给了玉染香。
何镖师原本想甩给玉染香,最后却塞给了景儿。
景儿想扔地上,犹豫了半天还是没狠下心。
何镖师像一条白鱼一般一下跳到水里,然后钻出来大笑:“太痛快了。”
景儿骂他:“你就是个猴儿,野猴儿。”骂完了,自己却忍不住笑了。
兴王幸好还记得自己身份,不至于狂浪到如此,只是上了船。
石渊渟在何镖师耳边低语了几句,才跟何镖师一起上船一前一后夹着兴王。
这条船便在船头的指挥下慢慢往起点划。
三个人都是常锻炼的人,所以适应起来很快。这一会儿功夫就和船上的人配合无间,将船划得又快又稳。
其他船也回来了,众人举起浆。
岸上的人也屏住呼吸。
一声锣响,所有船便如离弦的箭一般一起飞了出去。
玉染香只觉得一股气从丹田直窜到头顶,然后冲破喉咙,响彻两岸:“加油,加油。”
景儿和莫侧妃吓得打了个冷颤回头瞪着她。
玉染香才想起来,这会没汽车,他们听不懂加油是什么意思。
她只能又改口:“呦呦呦,使劲儿划啊。”
石渊渟他们那条船,果然最快,第一个冲过了终点。
兴王没等船停下来,高兴得举起手,朝这边挥手:“赢了,我们赢了。哈哈哈太痛快了。”
玉染香喃喃地说:“麻烦了。”
船应声从另一边翻了下去,所有人都掉到了水里。
“啊。”莫侧妃和景儿都吓得花容失色,捂着嘴尖叫起来。
只是这边又没有桥过去,三个女人只能徒劳地在岸上着急。
何镖师托着兴王浮出水面。
莫侧妃松了口气。
玉染香喃喃地说:“原来方才他叮嘱何镖师的是这个。”石渊渟让何镖师坐在最后,一定是为了在翻船的时候,何镖师可以一下就把兴王托出水面。
只是石渊渟在哪里?
玉染香扑到河边大叫:“石渊渟,石渊渟!”
越是这样安静的水面,下面越是深。
水面上一点波纹都没有。
玉染香的声音带着哭腔喊着:“你别吓我快上来。”
她不会游泳,也没见过石渊渟游泳。
若是没有防备落水,被水草缠绕,就算是水性再好也脱不了身。
何镖师托着兴王在下游上了岸,一见这样又忙跳回水里。
他在水底兜了一圈没都找到石渊渟。下面水草茂盛,他也没了力气,再下去要是被缠住就麻烦了。
玉染香大叫:“石渊渟,混蛋。你再不出来,我要生气了。”
石渊渟却忽然从玉染香身下的水面冒了出来:“你再不叫,我都快被憋不住气了。”
玉染香气得扯了身边草往他身上扔:“这也是能开玩笑的。”
石渊渟笑了笑却不说话,撑着岸边,却没有力气上来了。
玉染香立刻明白其实他方才是真遇见危险了,只是怕她担心,才那样说。
她红了眼眶忙拉住他的手,帮他上了岸。
石渊渟回头看了看兴王。
兴王躺着的地方,远离人群,一时半会儿,应该还是安全的。
“您呆在原地别动,等我们过去。”石渊渟对兴王说。
兴王抬了抬手,表示听见了。
石渊渟再没力气多说话,瘫坐在地上,闭上眼,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
玉染香从没见过他这副样子,心中酸痛无比,取了帕子给他擦水,把衣服披上。
石渊渟攥住了她的手:“没事,刚才只是脚抽筋了,呛了一口水。”
玉染香带着鼻音‘嗯’了一声,转开头。
方才这么一惊一吓,她愈发觉得那个签子上说的没错:管它什么时候离开,既然能跟石渊渟在一起一日,就好好珍惜这一日。即便是其他人,不也是今日不知明日事么?
何镖师实在没力气游回去了,只能也在这边上了岸。
他这样来回游了两圈,任是体力再好也扛不住了,在玉染香和景儿的帮助下,好不容易爬上岸来,然后仰面朝天瘫倒在石渊渟的身边。
景儿忙把衣服扔到他身上,嘴里唠叨着:“这也是个不怕死的,就顾着就别人,完全不顾自己。”
何镖师捉住了她的手:“我有分寸。”
景儿脸一红,把手甩开,却也说不出话了。
莫侧妃却忽然喃喃地说:“殿下呢?殿下去哪里了?”
石渊渟忙站起来,望向对岸。
方才兴王躺的地方,空空如也。
周围数丈之内也不见任何人和车马的影子。
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一个大活人竟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