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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第七十三章 不怕死的玉莲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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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冷涔涔的河水里泡过之后,被这样热烈的阳光晒着也是一种享受。
风把不知在哪里盛开的白玉兰的香气带了过来,合着身边的青草气息,远比那名贵的熏香要让人心情舒畅。
黑色带着红色斑点的大蝴蝶在脸上扑闪着翅膀,还有蜜蜂嗡嗡嗡地声音忽远忽近。
兴王闭着眼,喃喃地说:“这辈子,本王以后怕是再也不会有这么自在的日子了。”
“公子说得哪里话。公子想要自在,就留在这里好了。”一个甜蜜娇媚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兴王撑起上半身,眯起眼看了看。
原来是个清秀佳人立在面前。
他知道自己长得好,即便是没有这个王爷的头衔,也多的是女人扑上来。他早见怪不怪。
只是,稍有些羞耻之心的女子,见他这样光着上半身,都会避之不及。
这女人不但不避开,还特地靠过来,可见不是什么好东西。
兴王步打算搭理她,像是没听见她说话一般,垂下眼,站起来。
那女人却羞羞怯怯地递了张手帕过来:“您脸上沾到泥了,擦擦吧。”
兴王一挑眉:“不用了。多谢。”
那女人把手帕一扬,拂过他的脸上。
兴王便一阵头晕眼花。
他定了定神,抬头一望,眼前的女子为何忽然变得如此妩媚诱人。
那女子上来靠在他怀中,环住他的腰:“我从早上就悄悄跟着您,只为了见您一面。兴王,你想要我么?”
“想。”兴王喃喃地说,收紧了搂住她肩膀的手,这么迷登登地跟着她走。
一辆马车停着大树后,方才被树遮住竟然没人发现。
那女子扶着兴王一起上去后放下帘子,凑了上去捉住兴王的手按在自己胸膛上,娇声说:“殿下,你喜欢我么。”
车厢里密不透风,闷热得让人透不过气。
“喜欢。”兴王的嗓音嘶哑而缓慢。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白嫩的脖子,只觉得喉头发紧。
那女子跪在地上,仰头亲着兴王的唇。
兴王被那妖娆的奔放的红唇吻着,浑身血液沸腾地发痛。仿佛是身体里那只野兽被慢慢唤醒,啃噬得他的身体,逼他把它放出来。
只有这个女人能安抚它。
兴王再也按耐不住,捉住她的胳膊翻身把她压在座位上,扯开了她的衣服。
车帘却被人猛然掀开。
清冷的风瞬间涤荡了充斥在车厢里的暧昧和浑浊。
兴王一下就醒了。
他低头看了看身下衣服已经被褪去一半的玉莲儿,惊诧之后冷声问:“你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
玉莲儿也顾不得拉好衣服,伸手抱住兴王的胳膊:“您才与我有鱼水之欢,为何转眼就不认了。”
车厢狭小,施展不开。兴王一时之间竟然脱不开身。
石渊渟此刻也管不了什么男女有别了,伸手进去用力一捏玉莲儿的肩膀。
玉莲儿立刻哀叫了一声疼得松了手,兴王才得以脱身跳下车来。
何镖师立刻挡在兴王面前。
莫侧妃和玉染香她们此刻也赶到了。
莫侧妃给兴王披上了衣服。
兴王定了定神,瞥见地上的帕子,立刻明白了玉莲儿的伎俩,眯眼望着瘫坐在地上玉莲儿说:“好你个□□,竟然敢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危害我。”
玉莲儿下了车,还想要扑上来想要抱兴王的腿,却被何镖师一脚踹开,只能捂着脸瘫坐在地上,呜呜呜地哭着:“民女仰慕殿下风采,已痴望殿下多日。今日不过是想跟殿下到清净的地方说说话,没有别的企图。”
“你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还敢如此?!真是胆大包天。”兴王的脸色越发阴沉,“来人,给我杖毙。”
玉染香吓了一跳。虽然玉莲儿是自己作死,她却没想到整日嘻嘻哈哈没有正形的兴王会要玉莲儿的命。
郭家少爷从远处跑来,跪在兴王面前,只磕头:“求您看在侧妃娘娘的面子上,绕了贱内吧。”
兴王一愣:“是你家的人?”
郭家少爷伏在地上不敢动:“是。”
玉染香微微皱眉:为什么他会说看在侧妃娘娘的面子上。是指莫侧妃?
她看了莫侧妃一眼。
莫侧妃脸色发白,也好不到哪里去。
莫侧妃悄悄拽了拽兴王的袖子。
兴王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怒气:“如此,本王今日就放过你家一次。你带她回去好好管教。若是再有类似事情,定严惩不赦。”
玉莲儿忙磕头:“多谢王爷开恩。”
兴王拂袖而去。
玉莲儿却忽然抬头满眼讥讽地看了莫侧妃一眼。
莫侧妃攥紧了袖子下的手,转头走了。
石渊渟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动声色。
等他们走远了,听见身后‘啪’的一声响,然后是郭少爷的叫骂声:“贱人,脸都被你丢尽了,勾搭汉子也不看人。差一点连累我们郭家。”
玉莲儿被打得扑到在地,却丝毫不肯服软,捂着脸冷笑着:“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那癞蛤蟆一般的模样。如何配得上我?我若不是落难了,怎么会嫁给你?难不成,你还真以为我会守着你一辈子?”
玉染香皱眉:这玉莲儿竟然还不老实,真是要把自己折腾死才罢休吗?
莫侧妃忙跟上兴王,低声说:“王爷息怒,是臣妾的不是。”
兴王停下了步子,捉住了莫侧妃的手:“这跟你没关系。你不用往心里去。我只是不想让你难堪,才没罚她。”
莫侧妃眼里含泪:“多谢王爷体谅。”
兴王转头对石渊渟说:“回去吧。”
今日如此一闹,哪里还有游玩的兴致。
石渊渟拱手:“也好,等在下把马车叫过来。”
兴王见莫侧妃脸色依旧不好,低声问:“吓到了。”
莫侧妃勉强笑了笑:“殿下再不可如此冒险。您要是有个好歹,让臣妾怎么办啊……”
“知道了。”兴王捏了捏她的手,叹息道,“今日幸好你们赶到。不然我堂堂一个王爷竟然被这样一个女子给……”
其实除了莫侧妃,大家此刻都在尽力憋着笑。
兴王故作镇定转移话题:“方才没有桥,你们是如何这么快赶过来的?”
石渊渟拱手回答:“在下弄了条船。”
兴王扶额:“再莫提‘船’字,我听着头疼。”
等两部马车来了,石渊渟怕玉莲儿再有惊人之举,坚持要兴王坐到车内。
玉染香便去后面跟景儿他们坐。
景儿细声细气地问:“大家都知道这是兴王和王妃,只有我被蒙在鼓里呢。这是怕我像玉莲儿一样去□□王爷么?”
玉染香知道她是生气了,却没理她。
何镖师回头陪笑:“别多想,为了兴王安全越少人知道他的身份越好。”
景儿还不解气:“原来我还是外人。”
玉染香翻了个白眼:“我娘,玉大发也不知道,赵镖师也不知道,别把自己想得那么重要。”
景儿顿时没声了。
好一会儿,她才又说:“玉莲儿是怎么想到的。”
玉染香似笑非笑看着她:“你是真没发现,还是假装没发现自己跟莫侧妃长那么像。”
景儿脸上一僵,皱起眉来。
何镖师皱眉:“诶,这两件事情如何会有联系?”
玉染香没回答,望向窗外:那个女人怕是也在怀疑,才会要跟着兴王来三华县。只是不知道兴王知不知情呢?
不知是受了惊吓,还是白天晒了毒日头,夜里莫侧妃忽然烧了起来。
她不想让城里的陌生郎中来看。
兴王没侍候过人,这满院子的男子没有一个能用的。
他有些头疼,只能叫来守夜的石渊渟商量。
石渊渟犹豫良久,才说:“若是王爷不嫌弃,让小人的母亲来侍候娘娘可好?”
兴王捉住了他的手:“好好好。这才是最稳当的。”
石大娘年纪大些,又有经验,换做别的女人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尴不尬的。
石渊渟便过去叫石大娘。
石大娘知道非同小可,也不敢怠慢,忙过来了。
兴王站在门口亲自掌灯迎接:“有劳夫人了。”
石大娘受宠若惊:“王爷说得哪里话。犬子多蒙王爷照顾。这点事情,是民妇应该做的。”
石大娘进到里面,只见那低垂的帷帐之间卧着一个美人儿。
那美人脸色通红,呼吸急促,已经烧得有些晕沉沉了。
她忙叫石渊渟弄了热水来,把男人们都赶出去关上门,拧了毛巾给莫侧妃擦身子。
莫侧妃迷迷糊糊间竟然叫了一句‘娘’。
石大娘听得那软糯的一声呼唤如锥刺心,靠上去,把她抱在怀里,颤着声儿应到:“诶,诶。娘在这里。娘不该丢下你一个人。娘在这里。”
莫侧妃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你好狠心……”
石大娘越发泪如雨下:“是娘的错,娘后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