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乱世做帝师》云卷袖

4、第 4 章

　　大夫来得及时，崔老爷子逃过一劫，但却瘫了了半边，从今后只能卧床。
　　秦子瑜将崔家兄弟卖身为奴的钱还了回去，宇文老头却不干，非说他们还少了，硬将明年的田租加了一倍。
　　至于贺承明兄弟，经过这番变故，只好又开始在秦子瑜家中“为仆为奴”。
　　秦子瑜毕竟来自现代，所以虽然说着要让人家当牛做马，实际上却是让贺家兄弟在秦府打工抵债，且是朝九晚五，每工作五天还可以休息两日，绝不搞996、007那一套。
　　不过，这也造成了贺承明在他家打工月余，二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白天，秦子瑜走时，贺承明还未到，晚上，他一到家，桌上两三个素菜已备，贺家兄弟却不见了踪影。
　　虽然没照过面，可表扬贺承明的话，听得他耳朵都起茧了。
　　“承明这孩子还是个练武的料子，当年我学了三月的招式，他三天就学会了。”
　　“承明性子好，心地也好，为人豪侠任气，我要有儿子，应该就是他这样罢？”
　　“承明不但手艺好，还特别会给这些菜起名字，你看这盘炒萝卜，它叫群英荟萃，这碗面叫……叫什么苏格兰打卤面。”
　　“等等！”秦子瑜夹起一块萝卜，道：“他说这是群英荟萃？”
　　“是啊，他还说缺杯宫廷玉液酒，我说这宫廷里的酒，岂是你我能喝的。”
　　秦子瑜冷冷一笑，又挑起一根面条，道：“苏格兰打卤面？”
　　“没错，我还问他苏格兰是什么，他说是地名，离大魏很远很远。”
　　“果然如此！”秦子瑜脱口而出，立马站起身来想往外走，可还没迈步，身子又是一顿，问道：“这小子是不是躲着我？”

　　贺承明若知道秦子瑜这番论调，一定会笑这云片糕真是自作多情，他每日神龙见首不见尾，实在是因为太忙，在秦家上班之余，不但要帮崔涵空做农活，还要想方设法四处挣钱。
　　他如今知道他们哥俩在大魏就叫流民，没有恒产，没有身份，想要活下去，必须要想尽办法搞钱。还有，崔爷爷救他们一命，又给他们一间屋子睡，他很感激，眼下他们一家被宇文老头讹上，穷得揭不开锅，他也想尽力一帮。
　　好在贺承明这人虽然书读得不怎么样，但有三个闪闪发光的优点，第一是适应能力极强，第二是喜欢交朋友，至于这第三嘛，秦风认为是百折不挠，秦子瑜说是脸皮厚。
　　无论如何，来云泽乡不过数月，贺承明早已混的如鱼得水，所以哪里缺个人手，都会找他去。他不挑活，从搬砖洗碗，到记账推销，样样都学的快，干得好。带着的弟弟年纪虽然小，但是识文断字，还写得一手好字，如此全能的组合，得到的工钱往往比寻常短工多上几钱。
　　但给人打工，挣钱的速度始终太慢，怎么找个生意来做，就成了贺承明近来头等大事。

　　挣钱不易，贺承明却不吝啬，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大方，非但给崔家交了房租，时不时还给崔老爷子买些鸡鸭，除此外，遇到孤寡弱小，也会尽量帮助。
　　当然了，吃得开的同时，也招来了不少人的反感和妒嫉，云泽乡的小混混边泰来就是其中之一。
　　边泰来父母早亡，吃百家饭长大。他自小力气过人，胆大非常，年岁长些，收拢小弟，很快成了乡中一霸。最近，他常常听人说起云泽乡新来了哥俩，哥哥豪气干云，弟弟温润聪慧，受到不少的青睐追捧，心中自然又好奇又不服，所以找准今晚哥俩晚归的机会，将他们拦在了僻静之处。
　　边泰来十八九岁，古铜色的皮肤，利剑似的眉，猿臂蜂腰，单看外貌身形也称得上气宇轩昂，可一开口，却流里流气，实在不怎么入耳。
　　“哪里来的野种，敢在我的地盘上造次？”他背着手，摇摇晃晃地上前来。
　　贺承明穿越前，打架斗殴的事没少干，见到边泰来这副地痞流氓的模样，不惧反笑，挺身护在贺承平身前，从容问道：“你是？”
　　边泰来横行云泽乡，从垂髫小儿，到十三四岁的少年，还没有不怕自己的，如今贺承明一脸无畏无惧，更是激起他的斗志，于是傲然道：“小子，你听好了，爷爷我叫边泰来，是云泽乡的老大！
　　“变态来？”贺承明笑笑，道：“这名字挺有意思，我怎么没听说过。”
　　“敢说我们老大的的名字有意思？你小子是不想活了？”边泰来身边的小弟吼道。
　　“我是说，你这名字起的挺好，挺有意思的。”贺承明笑嘻嘻答道。
　　“怎么个好法，你倒是给老子说说。”边泰来一声嗤笑。
　　“怎么，你名字有何寓意，你自己不知道？”贺承明边说，边观察着对手，暗自想着要如何破局。
　　边泰来旁边的小弟不耐道：“少在这里扯闲篇，今天我们来，是通知你们一声，若你们想在云泽乡安安稳稳的混下去，就要认我们老大当大哥，每个月还要贡上点物品银两……”
　　“如果我不答应呢？”贺承明根本懒得听他说完。
　　“不答应？”边泰来抽出背后一根长||棍，在空中一舞，道：“那就打到你答应！”
　　贺承明一推身后贺承平，想让他先走，谁知道弟弟却绕开他的保护，和他并肩而立，面向边泰来，认真劝道：“边大哥，打家劫舍非长久之计，何不找点正事来做？”
　　边泰来见贺承平年纪不大，又很文弱，说得话却是一本正经，不由笑道：“小弟弟，快回家找你爹娘去，老子可不打小孩。”
　　贺承明也沉声道：“承平，你先走。”
　　贺承平见劝说无用，便道：“哥，我不走，秦叔说大难临头，自己逃命不算英雄好汉。”
　　贺承明心中感动，嘴上却喝道：“去叫人，和我在这一起挨打有个屁用！”说着，再次拦在贺承平身前。
　　云泽乡所在的武宁县乃大魏初立之时设置的军事重镇，虽然随着承平日久，和北方异族的后退，武宁县在帝国的重要性已大不如前，但家家户户仍保留着尚武的习俗，小孩一般到了七八岁，无论男女都会跟着家中长辈练武，所以边泰来这一群小孩，虽然是地痞流氓，可战斗力不容小觑，贺承明正是意识到这一点，怕自己招架不住，才让弟弟去唤人。
　　边泰来自然不会给贺承平逃跑的机会，立刻指挥小弟将他们兄弟俩团团围住。
　　贺承明一哂，道：“边泰来，还说不打小孩，怎么出尔反尔？”
　　边泰来也有些不好意思，可又怕贺承平报信，只好梗着脖子道：“弟兄们，那小孩捆了就行，别给打残了，老子以后有个欺负弱小的名声可不好听。”
　　贺承明心知现在贺承平是退无可退，于是低声道：承平，秦叔教的招式你可记牢了？”
　　贺承平虽有些害怕，但仍是昂首道：“哥，你放心，我绝不会给你拖后腿。” 说着，俯身捡起一段枯枝，横在身前，
　　贺承明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有胆量，不愧是我贺承明的弟弟。”说着，又转向边泰来，正色道：“以多欺少，胜之不武，有本事，咱们单挑。”
　　边泰来上下打量一番贺承明，心想这小子虽然身量颇高，可到底小自己几岁，那胳膊、那腰比自己细上好几圈，而且赤手空拳，连个家伙什都没有，居然敢和自己叫板，倒是有几分胆量，于是走上前来，痞笑道：“单挑可以，但要立下个生死状，万一我失手打死你，可不能报官，也不准寻仇。”
　　贺承明哈哈一笑，道：“若你能赢，我便答应。”
　　“少话大，一会你哭爹喊娘，可别怪我。”边泰来哼道，顿顿，又指指身后的小弟，道：“挑个兵刃吧，免得输了，又说我欺负人。”
　　贺承明扫过边泰来身后的小弟，见所谓的“兵刃”不过是锄头木棍，非但没有嘲笑，反而觉得这边泰来居然有几分豪侠的意思。
　　稍加思量，贺承明也选了长、、棍，除了对手是长兵器，也因为最近跟着秦风练的都是长、、枪，这棍和那枪相似，用起来应该会比较趁手。
　　边泰来见他选定，冷哼一声，接着扬起长、、棍，喝道：“小子接招！”
　　贺承明一横长、、棍，接住他第一一击。
　　边泰来一棍用了六成力，可重击之下，贺承明居然身形未动，心中不禁骇然，随即好胜之心大起，目中火焰燃起，手中暗自加力，长、、棍利落送出，直冲对方要害。
　　贺承明这次并不硬接，反而矮身躲过，顺手攻向边泰来下三路。
　　边泰来就地一撑，纵身跳起，虽然勉强夺过一击，神色却愈发郑重起来。他不知道，贺承明在打架这件事上，可谓是经验丰富，现在又有了沙场老将秦风的指点，实力更上一层楼，一招一式，既有力又灵动，
　　当然，自诩为云泽乡老大的边泰来也并非徒有虚名，他虽无师承，但力大无穷，加上从小摸爬滚打，在这云泽乡，也称得上是少有敌手。
　　两人战在一处，一时难舍难分。
　　正此时，一道惊雷响起，秋雨瓢泼而下。不多时，贺边二人就成了落汤鸡，但都咬牙坚持，没有一人退缩。
　　贺承明到底是有高人指点，招式精妙，始终压边泰来一头。眼下大雨忽落，他趁着对方雨水迷眼，一棍挑落了对方的兵刃，接着，又用木棍死死卡住边泰来的脖颈。
　　边泰来心有不服，正要抬头破口大骂，却忽又有闪电劈过，照的贺承明身形一亮，只见他目色沉沉，腰杆笔直，挺立犹如天神。
　　边泰来一时怔忡，三字经怎么也出不了口。一旁观战的小弟却不明就里，一股脑冲上前来，将老大从棍下解救出来。
　　贺承明用棍撑地，弯腰看他，笑问道：“边泰来，认输吗？”
　　边泰来抬起头，见贺承明似是一脸戏谑之色，最初的震撼被深深的耻辱所替代，他居然被一个岁数比自己小的人打倒在地，这以后还怎么在小弟面前做人？摸摸有点发蒙的脑袋，看看浑身青紫的伤口，怒喝道：“去他的江湖道义，弟兄们，一起上！”
　　周围小弟们早都咬牙切齿，听老大下了令，立刻有人伸手去推贺承平。
　　贺承平没有防备，摔倒在地，紧接着被三五个混混围在中央，一顿暴打。
　　另一边，贺承明也被人团团围住，只得左右招架，无法施救。
　　一时间，大雨轰鸣，棍棒交缠，闷哼惨叫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