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是暴君的白月光（重生）》灯火悠然

72、怨气

　　桃红抬手拉扯盛菲的手腕，艰难地开口道：“你……言而……无信！”

　　盛菲冷笑道：“你的小命都在本宫手上了，本宫言而无信你又能奈我何？”

　　桃红徒劳地想掰开她的手，奈何自己许久水米未进用不上多少力气。

　　盛菲却不急着扭断她的脖子，甚至在她快断气的时候手上的力气还松了松。

　　她在桃红耳边低喃道：“别怕，还不是让你死的时候，本宫还想让你感受一下内力被废任人宰割的滋味。”

　　话落，盛菲收回扼住她咽喉的手，反手一掌劈向她的丹田，桃红立即吐出一口献血，无力地瘫在了地上。

　　那刑部的官员听到动静不管三七二十一率先扯着嗓子开始喊：“护驾！保护皇后娘娘！”

　　守卫立即呼啦啦冲上来把牢房包围得严严实实。

　　盛菲云淡风轻地理了理衣袖：“无妨，她没有伤到本宫，本宫已经将她的内力尽数废去，以后你们审问起来也方便些。”

　　那官员立即眼神一亮：“多谢娘娘出手，娘娘此举帮下官省了不少麻烦。”

　　盛菲对他点了点头：“这儿就交给你了，本宫要去找陛下了。”

　　“恭送娘娘！”

　　盛菲听得出来，众人此时的语气仿佛比迎接她的时候虔诚了些许，她没有停下脚步，边走边对身后的众人摆了摆手。

　　当她赶到关押赵文斌的牢房门口时，里面正传来他悲愤的声音。

　　“当年我父亲为救百姓不惜担了叛国的罪名，最后却被百姓逼得悬梁自尽，老夫为保你坐稳皇位每日殚精竭虑，却被你算计至此！果然这天下之人，皆是忘恩负义之徒！”

　　盛菲一脚踏进牢房，拍着手道：“赵大人说的对，说的太对了，你们赵家的人确实都很懂得知恩图报，比如你那孝顺的好女儿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你把她怎么样了？”赵文斌一听她提起桃红立刻转头盯向她。

　　楚明渊听赵文斌的抱怨听得耐心都快耗尽了，见到盛菲的身影心里的烦躁才消散了许多。

　　由于昨晚桃红劫狱被捕，厉清河手中有了赵文斌的软肋，经过一晚上的威逼恐吓，赵文斌最终同意了招供。

　　于是今日牢房里不仅有楚明渊在，还有大理寺卿和记录口供的两名文书。

　　谁知赵文斌今日一见到楚明渊又开始谈条件，说自己招供之前要先把心里话说完，不然不保证招供的内容都是真的，接下来众人就耐着性子听他喋喋不休了这么久。

　　盛菲的到来正好终止了他的抱怨，众人齐齐松了口气，赶忙对她行礼。

　　盛菲抬手免了他们的礼，继续对赵文斌道：“本宫没把她怎么样，只是她为了保命跟本宫说了一些往事让本宫十分感慨。”

　　“你一天都没养过她，她却一听说你入狱，就立马冒死来救你，说是要还你的生身之恩，本宫倒是很想知道你有没有觉得亏欠她？”

　　赵文斌一愣，刚才还滔滔不绝的气焰顿时哑了火，只瞪着一双浑浊的眸子死死地盯着盛菲，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盛菲见到他的反应心中已经有了底，于是继续道：“你想不想知道她这些年是怎么过的？想不想知道她娘当年为什么没来找你？如今她人又在哪里？想不想知道你女儿这次来上京是来做什么的？”

　　盛菲每问一个问题赵文斌的眼中都会升起一抹渴望，可盛菲却不急着满足他，抛出了问题后立刻闭嘴径自坐在了楚明渊身边。

　　赵文斌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盛菲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说过的样子，只默默地坐在那里低头把玩着自己的一缕头发。

　　牢房里一时间落针可闻，最终还是赵文斌先沉不住气了:“皇后娘娘要怎样才能告诉我？”

　　盛菲看向楚明渊：“如果你接下来的回答能让陛下满意，本宫倒是不介意帮你解解惑。”

　　楚明渊勾了勾唇：“朕想知道什么想必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赵文斌的目光在面前坐着的两个人身上扫过，最终低下头叹了口气：“我说完能不能见她一面？”

　　楚明渊道：“那是自然，你说的若能让朕满意，朕也可以考虑放了她。”

　　赵文斌闻言长舒了一口气，接着缓缓开口把这些年自己如何贪污，如何从兄长那里要钱帮助魏尽忠培养死士娓娓道来。

　　“他一共有几个训练死士的基地？枫山上那批还有没有漏网之鱼？”楚明渊问。

　　魏尽忠道：“他入宫行刺那次，枫山上那批死士为了掩护他出逃折损过百，他有提过想另建个基地，我划出一笔银两交给了他的一个得力属下，之后就没有了音信。”

　　“至于枫山上那批死士，当时他在郊外旧宅养伤，有十几名死士在大宅附近守卫，剩余的都被我派出去执行任务，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有没有漏网之鱼……我实在不清楚，陛下恐怕要去问幽冥主。”

　　楚明渊：“他有没有跟你说过日后的计划？除了你之外，他还有没有其他同党？”

　　赵文斌看了一眼盛菲，然后把魏尽忠打算拉拢盛捷，和在城中埋炸药让他们两败俱伤自己坐收渔利的计划一五一十都交代了。

　　楚明渊眉头紧蹙，其他官员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上京城有上百户人家，那么多条性命啊！

　　这些大臣或多或少都听说过魏尽忠二十多年前祸害百姓，无恶不作的传言，当时还以为传言被夸大了，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如此丧心病狂。

　　“陛下！此子太过危险，务必要尽快将其捉拿！”大理寺卿率先跪地，恳切地道。

　　楚明渊还未开口，盛菲率先气冲冲地站了起来，她指着赵文斌厉声问道：“他凭什么认为我爹会跟他合作？又凭什么认为我爹会起兵造反？”

　　盛菲怒不可遏，父亲十六岁就开始上战场帮先皇打天下，结果先皇登基以后开始猜疑盛家要造反，害死了她三个哥哥还不够，凭什么他一个前朝余孽也信誓旦旦地说她爹会起兵造反？

　　他一个外人胡说也就罢了，可是此刻在场的刑部尚书、大理寺卿，甚至楚明渊都没有提出异议，是不是他们都默认了盛家终有一日会反？

　　她越想越气，凭什么盛家为大翊流过的血他们都可以视而不见？凭什么毫无依据地就可以把罪名安到别人头上？

　　楚明渊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握住她的手本想安慰几句，可还没等他开口盛菲便用力甩开了他，转头质问道：“陛下是不是也觉得我爹会造反？”

　　楚明渊一头雾水，不知讨论的问题怎么突然就从如何抓住魏尽忠变成了盛侯爷会不会造反：“菲菲，你冷静一点，没人觉得侯爷要造反，是姓魏的自己胡说八道。”

　　“等抓住他之后朕帮你出气好不好？”楚明渊起身揽住她柔声安慰。

　　盛菲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企图平复心情，不是她非要无端迁怒，而是自打她见过桃红之后心口就有一股怨气压着，只要稍有发作的契机她就忍不住怒火中烧。

　　她知道此时不是发泄情绪的时候，于是从楚明渊怀里挣脱出来：“这里太闷了，臣妾出去透透气，刚才是臣妾失言，陛下不要放在心上。”

　　她说完转头要走，楚明渊不放心，赶紧拉住她的手腕关切地问：“你是不是不舒服？朕看你脸色不太好。”

　　没由来地，盛菲心中突然又是一阵怒火中烧，她愤愤地想：现在知道关心我的脸色好不好了？前世我在离你那么近的地方被杀的时候，你却在抱着别的女人！

　　见她的脸又黑了几分，楚明渊更加不放心：“要不朕派人把你送回宫吧，让太医帮你看看。”

　　盛菲把拳头攥得咯吱作响，极力地压住想发火的冲动，她不说话周围的大臣们都低着头不敢出声，偏偏赵文斌不怕死的偷偷看了她一眼。

　　盛菲立刻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满腔的怨气顿时找到了发泄口，她转身迎上了赵文斌的目光：“赵大人说了这么多，作为回报本宫就告诉你一件事。”

　　“你女儿才十几岁她娘就死了，后来她被掳到了杀手组织，每天过着朝不保夕刀口舔血的日子，只可惜她人太傻武功也不好，这次是被当做弃子过来送死的。”

　　赵文斌愣在当场，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颤声道：“她……她娘死……死了？”

　　盛菲冷笑一声：“呵，没想到赵大人还是个痴情种子，这么多年倒是还想着那个女人，可她一听说你当了丞相宁可独自生养孩子也不愿意来找你。”

　　“芸儿，你为什么那么傻？！”赵文斌仿佛大受打击，他抱着头崩溃地低吼了一声，待抬起头时眼角已经泪痕斑驳。

　　楚明渊看了他一眼：“因为她不确定你做了丞相以后会不会抛弃她。”

　　赵文斌揪着头发：“她怎么会这么想？”

　　盛菲打断他：“人都死了，你在这儿表演深情她也看不见了，咱们还是说说你女儿吧。”

　　“方才她同本宫说这次来上京是因为接到了一单刺杀任务，刺杀目标正是本宫，她还好巧不巧地看到了悬赏令，雇主上写得是陛下的名字。”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全都大吃一惊，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楚明渊。

　　楚明渊皱眉看向盛菲：“这么拙劣的伎俩菲菲不会是信了吧？”

　　“信是不可能信的，如果雇主名字这么重要的信息如此轻易就泄露了出去，那杀手组织早该被人灭了，说不定幕后之人就是要她看到，然后失手，把这件事弄得人尽皆知。”

　　“到时候谁得利，一目了然吧？”盛菲看向赵文斌，“赵大人，本宫很好奇，是你自己让你女儿来送死的，还是你同伙让你女儿来送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