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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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后，春季排球高中联赛开始了。
“青叶城西十一号原泽千寻发球连续得分，今年打败强豪白鸟泽的青叶城西的一年级二传果然是不同凡响呢。”
“原先青城的正二传张间玲子也是全国前三的选手，今年第一次参加全国比赛的原泽千寻看来有更上一层楼的趋势啊。”
“青城的主将仙道利佳的接球也相当稳定，不愧是宫城县名将。”
“但对方是去年全国第一的稻荷崎高校，而且二传还是现役U19正二传北野侑子，这场比赛是不是真的就会被青城一直掌握节奏呢。”
中间休息时比赛解说员聊着关于原泽千寻的话题。
“月，你看她刚刚连续拿了三分欸，如果这次真的赢了的话，宫城县就第一次进入全国四强了哦。”他靠在桌子边瞥了一眼正在一边很激动地看着电视转播的友人。
“山口你好吵。”他淡淡回了一句，电视切回赛场，看向镜头下那个额头上挂着汗水，目光坚定的女生，为什么她的努力就是让人反感不起来。
赛场上——
“呼——”观众的声音、队友的呼吸声。自己的心跳声，所有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很吵却又很安静，连续得分后稻荷崎高校立刻叫了暂停，齐藤教练在说话，原泽却什么都听不见，又好像什么都能听见。
这一局结束的话，就可以走到四强。
她摊开手掌，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北野侑子是很强的二传手，自己能够比她做得好的只有发球，并且就队伍的整体来说青城也远不如稻荷崎，但她想要赢。后背的衣服因为汗水全部黏在了身上，绑着护膝的左腿像是火烧一般，原泽喘着气，正了正已经湿透的发带。
“原泽加油！”热身区的宫野喊道。
看着原泽又一个发球，北野侑子对着后面的人大喊道：“给我接起来啊！”
谁能想到都已经是这种时候了，明明只是一年级的原泽千寻却还能镇定地能够打出这种球。稻荷崎的自由人终于将球托起，却太过靠近球网，北野立刻跳起来把球单手传到后方，她们的王牌迅速跟上用力把球扣下。
“喔！”破了原泽的连续得分的稻荷崎所有人叫出声来。
“她们还没有赢，”北野背对着队内所有人看向原泽的眼睛说，“一个怪物一年级就把你们吓傻了吗，全都清醒点！”
被称为是怪物的原泽很自豪地笑了出来，青城的所有人也很开心地笑了出来，体力接近极限的她们也仍然保持着相当活跃的神经。好不容易才能走到这里，没有一个人会满足于只要全国八强就可以了这种话，就算肌肉撕裂了，那就让它全部被破坏掉好了。
还可以跳起来的话，就奋力跳，还可以跑起来的话，就奋力跑。
对方的发球被宫野接到，但却是稻荷崎的机会球，仙道提前后撤了两步空出助跑的距离，然后给渡边和花宫打了手势，接着起跳困住了对方王牌的扣球路线。
啪，扣球擦到仙道的手指，剧烈的疼痛一瞬间从中指指尖像是针刺一样让她的手变得麻木，球向界外飞去，脚刚落地就要向那边冲去，田村扑上去在地上发出摩擦的声音，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球掉落在地上，然后滚回来停在了她的身边。
“队长！”花宫和渡边看向表情痛苦的仙道利佳，她紧紧抓住自己的右手中指，指甲裂开血从指尖慢慢流下来，仙道眉头紧锁，狠狠咬住嘴唇甚至渗出血珠来，齐藤见状立刻要叫暂停，仙道摆了摆手猛摇头，犹豫了两秒钟齐藤坐回板凳上，让她继续比赛。
“各位！”仙道利佳吼出声来，“不要走神，这是比赛！”
“是！”已经在悬崖边，现在只有拼下去了，节奏不能被打乱，两个队伍都没有人有十成的把握拿下这场比赛，手指很痛，白球的球鞋上有血迹，看起来或许很狼狈，可是停下来就是输了。
原泽已经很清楚对方强硬的做派，北野侑子几乎掌控这全队所有人，包括王牌都依赖着她，彷佛北野意志就是全队意志一般，完成度这么高的队伍就像是集合成的武器，只需要北野轻轻扣动扳机，便可以将对手炸成碎片。
而青城原本的节奏因为仙道突然受伤的事被临时打乱，和集合武器形态一般的稻荷崎完全不同的是青城是立体积木式的队伍，每个人都按照对应的角度契合在一起，队长积木得以立固定的支撑点，当这个点消失的时候，整体便会从高台上滚下。
“将A级发挥出S级的作用……”原泽突然想起张间玲子同自己说过的话，小声自言自语着，飞快地在脑海中演示着自己每一步行动将会产生的后果，她在尝试预测比赛的结果然后去做出最佳的选择。
赢的机会很小，只是并非是零。
“原泽似乎陷入苦战了呢。”正在东北大学合宿集训的及川听着那边几个大学生正看着平板上的直播在聊着天。
男排那里白鸟泽的比赛已经结束了，虽然最后没能进到半决赛，不过在王牌牛岛还是一年级的情况下保持全国八强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如今，宫城县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很有可能创造历史的青城女排身上。
“果然还是北野在这种大会更有经验吧，之前海外出征也表现得很好啊。”一个戴眼镜的大学生这样说着。
“但是原泽这个身高又能扣球，对这种这种二次进攻稻荷崎很难打的。”旁边的人这么回道。
“不过话说回来，你有没有觉得原泽长得好正欸。”另一个男生趴在拿着平板的人的背上这么说，“不知道有没有男朋友？”
“你对高中生也能下得去手？她才16岁好不好。”前面的男生用力打了一下后面的人。
“喂，别说话了，青城快到赛点了。”大家的目光又集中到屏幕上。
此时又轮到原泽发球，北野侑子看向那个长舒一口气拿着球的人对着身后的队友示意，让她们集体将防守区域向后移动。连续的跳发对于膝盖的压力可想而知，北野看准原泽不可能一直保持这个高水平的发球，现在不是拼技巧的时候而是拼毅力的时候。
你会失误的，北野紧盯着她在心里这样说道。
脑袋里已经开始有轰鸣声，原泽很清楚自己处于虚脱状态了，但现在是赛点，她不可能容许自己失误。不好，触碰到球的瞬间她立刻就知道自己这一球不可能得分。
对方的右后卫双手举起让开去，大声喊道：“Out！”
现在变成了对方的赛点，稻荷崎的王牌发球，被宫野稳稳接起，渡边熏在二传位置将球托给田村。
“啊——”田村大叫着将球扣下时，北野笑着和另外两人同时跳起。
下一秒，球在扑过来救球的原泽脸侧擦过。
哨声吹响，青叶城西最终停在了全国八强。五年内第一次走到全国，然后在八进四的比赛中败退。她们做到了别人不敢想象的事情，却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做到更多。不甘心吗，当然了怎么可能会有不想赢的人存在。
“原泽千寻！”列队前北野侑子叫了她的名字。
她将重心放在右腿上转过身来，很有礼貌地微微点头，说道：“北野学姐。”
“比赛很精彩，期待你以后的表现。”北野侑子拍了拍原泽的肩膀。
“谢谢，”原泽看着北野的眼睛，“下一次赢的会是我们。”
“那祝你加油。”北野笑了笑。
每个人都是有能力上限的，但是能力不是平均的稳定值，有的时候可以超过上限，有的时候却会低于下限，所以才会得到某个平均值，让队友在应该的时候超越这个上限就是张间玲子说到的意思，她是不是过于注重自己的存在而用自己的超越性去影响队友了呢。
这个问题原泽在想，她们其他人也在想，排球比赛依赖二传是很正常的事，但还在成长并未成熟的原泽千寻被这样依赖着只会让其他人失去了突破极限的冲劲。她不能像北野侑子一样做发令枪，也不能像张间一样作为融进一切之中的水，正是因为她的各项能力过于突出，才会让她担任这个位置。在这两种风格中，原泽必须找到自己的答案。
赛后齐藤带着一群姑娘们去吃了烤牛肉，能够走到这一步，他自己也觉得惊喜。
“那么，今天借这个机会，”仙道举起可乐站起来，“我们这些三年生就要正式退出了，渡边你可要管好这些野孩子啊，坂上以后大家的背后就要交给你了，田村你也不要成天被别人挑衅了，花宫你记着别在球场上发呆了，还有，”她低头看向塞满了一嘴牛肉的原泽，“你一定要变得更强啊，我们宝贵的怪物一年级。”
“队长她已经是外星人了你还要她强？”田村摸了摸原泽的后脑勺，“她会乐得飘起来的。”
“当……当然！”原泽努力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我会变成Top1的，队长，我要让所有人知道全国最强的二传手是青叶城西的。”
“你个臭屁一年级！”
“死小孩又说大话！”
其他人冲上来把原泽压着，又是捏她的脸，又是揉她的头，被蹂躏的她一边挣扎着又一边笑着，无论是在赛场上还是在赛场下，她无数次地庆幸自己遇到了这群人。
三年生离开以后的排球队突然间像是少了什么一样，原泽在张间玲子正式毕业后接过了她的三号队服，从穿着十一号的怪物一年级变成了可靠的二年级副队长，一切变化来的迅速又刚好。
“今年入部申请实在是多的可怕啊，”真城抱着一迭申请书推开部室的门，“体育推荐生就已经有这么多了，连自愿申请的人都比上一年多得多，没想到进入全国大赛以后影响会这么大。”
“反正通过不了入队测试的人还是留不下，真城今天就麻烦你了。”渡边拍了拍真城的肩膀。
“放心吧学姐，不是还有我帮忙吗，”原泽拿过那迭申请随手翻了翻，“欸，千鸟山的王牌居然不是推荐生？”
“听说她去年全中联赛因为打架被禁赛所以取消了名额。”真城撇了撇嘴响应道，“估计齐藤教练肯定不会收她了。”
“唔……”原泽歪过头，“这么宝贵的苗子丢了可不好，总得见到真人才知道啊。”
队里从北川一中升上来的人仍然占了大多数，不过队里的小泉茜跟着父母回了东京倒是没能来青城。当她在一群新生里见到那个身高一米八二还染着蓝色头发带着一排耳钉的大岛由乃真人时，原泽还是稍微有点发怵了，这看起来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新人啊，但就这个扣球的动作和发球的水平，她很显然是个能够接替田村奈奈做王牌的人，不让她留下也太可惜了。
入队测试结束，原泽皱着眉头看向迟迟不开口的齐藤教练。
“她交给你了。”齐藤说完这句话便起身离开了排球馆。
拿著名单和资料走到队伍前，原泽看向列队站好的新生们，清了清嗓子，开口说：“女排的训练都在第二体育馆，今天是第一天不要求新生参加，明天早上七点开始晨训，希望各位不要迟到，那么现在可以解散了。”
一年级的三三两两从一号体育馆走出去，原泽又看了一眼那个手插在口袋里连背影看起来都震慑力十足的后辈揉了揉自己的头发，长叹了一口气
——路漫漫其修远兮。
听到哨声她回头看过去，男队那边的测试也结束了，和她一样二年级就接棒成为副队长的及川彻在一年级的面前倒还看着可靠些。他长高了一些，因为长时间的训练背部的肌肉也更健壮了一点，原泽笑了笑，这个家伙果然真的很努力。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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