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怪杂谈》李之风

10、鬼雄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这句诗。在整个儿唐朝应属黄巢当之无愧。
　　1 死后豪气不散。
　　唐朝末年。发生了数次农民起义。王仙芝领导的农民起义，规模最为庞大。不久，黄巢也起义响应。黄巢文武全才。屡考进士不第。便以贩私盐为业。带着私盐队伍举起义旗，王仙芝死后，众人推他为冲天大将军，领导起义军，转战数省。受到各地军阀的追杀。唐皇朝请来沙坨国李克用佣兵前来。后又收买了黄巢身边的大将朱温，在数股势力的夹击下，黄巢被消灭在泰山的虎狼谷。传说黄巢造反。杀人八百万。其胸中的豪气。有自作咏菊花诗为证。【待得秋来九月八。我花开时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黄巢死后，在他埋葬的地方，一股豪气冲天而起。既不服气自己被灭，又不甘心就这样投胎转世。思来想去。还是暂忍一时之气，投胎转世。20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尽管心中不忿，勉勉强强，往酆都城去了。
　　黄巢死时的身份是大齐朝的皇帝。作战时头戴，狮子黄金盔，身穿锁子黄金甲，手使一干虎头亮银盘龙枪。身旁有两名牙将。牙将是黄巢的侍卫首领。一位叫冯冲。一位叫做童保。带领数十名大内侍卫随身保护着黄巢。为黄巢挡刀挡剑。哪知一阵乱箭射来，黄巢中箭而亡。两名牙将杀红了眼。死战敌人。保护着主人尸体。冯冲的头被一个敌将一锤砸烂。仍然回刀斩杀敌方数人。童保被敌将一刀砍断一臂，扔自死战。跳起身来，用左手刀斩杀敌将。十几名护卫杀死敌兵。洒泪将黄巢及两名牙将，掩埋在山缝之中。自行逃去。黄巢一魂不散。召唤牙将魂灵出现。紧随黄巢，并为黄巢召唤出战士魂灵和兵器。服黄巢上了阴间的战马，提了兵器。驾起阴风。浩浩荡荡，向丰都城慢慢行去。
　　阴间与阳间随然是两个世界。却如阳间一样。也有三街六市。只是在阴间行走的都是人死后的魂灵。杨世人认为那都是虚妄，称之为鬼世界。死人的魂灵称之为鬼魂。杨氏人死时什么模样，鬼魂就是什么模样？黄巢与冯冲童保在鬼街上行走。黄巢一身大齐国皇帝的服装。□□马，掌中枪，腰跨清泉宝剑。又贵气又阔气。既威风又高贵。只是心中插着一只狼牙长箭。两名牙将都手持双刀。冯冲烂头。五官血肉模糊。身材高大。手持双刀挺身在马前，看的出来生前是一员猛将。马后童保也身材高大只是，只有一只胳膊，断背处，鲜血淋漓。左臂持一把砍山刀。仅仅跟随黄巢。鬼街上鬼来鬼往。不是无头鬼就是半身鬼。多数为死于战乱之鬼。骨瘦如柴的饿死鬼也不在少数。见此悲惨之状。黄巢也叹息不止。鬼也有七情六欲。见前方一个大镇店。一个高大酒楼。酒旗高挑。童保说。爷，转战数日，滴酒未沾。今日经过此处。不如一醉。黄巢点了点头说。；爷我正有此意。；冯冲龙马头拴在酒楼前。酒楼招牌为；鬼欢楼；。黄巢下马三鬼上了酒楼。店小二是一个瘦弱的小鬼。看见来人阔气。忙让至单间儿。三鬼刚刚上坐，从单间门外。迎来一老三小。四个女鬼。女鬼都浓妆艳抹十分艳丽，只是老的乃是吊死鬼儿。三女鬼两个是饿死鬼儿，一个是心口被扎了一刀的凶死鬼。冯冲童保久不见女色。每人搂过一个饿死鬼儿。老女鬼拿出一把笛子。令女鬼为爷唱曲。黄巢身为大齐王，又是冲天大将军。在王宫里什么女色没见过。；看见四个女鬼丑态百出。无非想要一点儿赏钱，掏出几个纸钱儿赏给他们。令他们赶快出去。别耽误爷的行程。；四个女鬼被赶了出去。冯冲童保不太愉快。黄巢说。；想不到变成了鬼，二位还是那么贪色。咱们酒足饭饱之后，你们找一家妓院去享乐几日，多待几日也无妨。只是金钱短缺。怕不够一路花的。；冯冲童保说；我俩托梦给那几个侍卫，叫他们给爷多烧点儿纸钱就够了，；黄巢说。；就怕没那么简单，兵荒马乱的。他们不能明着为咱爷们儿烧纸。他们忙于逃命，没那些功夫。还是省着点儿花吧。；冯冲说。；难不到咱们爷们儿。找有钱的主儿，抢他两票，就够咱爷儿仨花着一路的。；童保拍案叫好，黄巢说。；狗改不了吃屎还是土匪性子？；童保笑了说。；咱都做了鬼啦！还顾得了这些。痛快就行。；黄巢无可奈何，心想。；如不是这样，怎么会失败呢？算了，这辈子完了。下辈子一定努力。坐上朝廷。；饭后。冯冲童保二人，果然找了个鬼妓院，尽情玩儿了几天，把盘缠花尽才把休。侍卫没能及时上来纸钱。黄巢只好把身上的宝物当掉一些当做盘缠。如此停停走走。走走停停。走了一年。才出了山东省。进入河南。麻烦更大了。朱温与军阀混战。实时取得胜利。他营中死亡的军卒在这一代阴间也成为一股势力。黄巢三鬼还得时刻躲避这股势力。避免与之相遇。但黄家军也越滚越大。那些战死的起义军鬼魂，多倍朱温及唐军死亡的军卒追赶，听说到他们的冲天大将军。进入河南境内，纷纷前来投奔。不久。便也成为一股势力在阴间也形成起义军灵魂与唐军灵魂的战争。阴阳两界都不消停。黄巢率领义军作战。从山东到河南，又从河南回山东。再次到河南，转战江西湖北，进入长江三峡。只剩数千亡魂，不得已。将这些无主的亡魂。藏与巫峡峡谷中。只身带冯冲童保二将嵌入四川。往丰都城而去。
　　丰都城乃是著名的鬼城。有阎王主管人间生死，并有审判生杀大权。凡人死后，鬼魂都闻名而至。黄巢三鬼来到阎王殿门前。有俩小鬼差把手殿门。许多鬼魂由此出入。黄巢骑着高头大马，一身甲胄。头戴皇冠。非常显眼。冯冲将要代马入门被二小鬼拦住。童保从马后过来问二鬼族。；俩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拦着我大齐皇帝的去路。；一个小鬼说。；我俩是阎王殿中守门儿的夜叉。敢问大爷是何方贵客？；童保说。；我爷大名鼎鼎，说出大名吓死你。随军造反的冲天大将军。大齐皇帝黄巢的便是。；小鬼儿吸了一口凉气说。；我说怎么那么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原来是在山东造反杀人八百万的那位黄大将军。小鬼儿，有眼不识泰山请原谅。；小鬼儿问大将军是前来投胎转世？还是访问朋友？亦或是旅游？冯冲说。；简直是混蛋。看不出来。我们已经是鬼物了吗？自然是投胎转世而来，；小鬼说。；二爷您别发火。要投胎转世，您三位可找错了地方。；童保说。；阎王殿不管投胎转世，还做什么？难道你这里改成了旅游景点儿吗？；小鬼儿说；您不知道我们有文件，从今以后就自行开支了。为了繁荣经济，我们已经注册成经济实体。不只是投胎转世这一项。就您三位的身份这一项。不由我们这座阎王殿负责接待，您看从我这门儿里进进出出的鬼魂，都是身份极低的平民百姓。您三位另投别殿吧。；冯冲说。；那我们应该投哪座阎王殿呢？；一个小鬼儿说。；这个小的也不知道；黄巢向童保一扭嘴儿，童保从怀里取出一串纸钱。塞入小鬼手里说。；我们万里迢迢来到丰都。想平平安安投胎转世，是因为你们这一座阎王殿，名气大。我们虽然是军人，只知道打仗。不知道阴间冥府的规矩。望小哥儿交我。；小鬼儿笑了说；其实不论阳间阴间。道理都是一个样的。叫做礼多人不怪。我们守门儿鬼族也有家小，也要养家糊口的。红包拿来，我们早就叫三位进门儿了。不用费那么多话。最近几十年阳间战乱不断，杀人如麻。阴间鬼魂儿激增。阎王殿，不胜繁忙。有几位阎王累的吐血，玉皇大帝派谁去当阎王爷。都要设有18层地狱。这庞大的设施，庞大的开支。玉皇大帝尽管是贤惠能干的大帝，一时间哪有这么多的资金投入？一条圣旨下来，叫我们地府自行筹集开支。开支从哪里出？只能从鬼魂中出。这些年，大多死的是穷人。鬼也是穷鬼。能从他们身上。炸出多少油水？尽管我们这丰都城的是一座名阎王殿，来的鬼魂最多，我们这些鬼族也有三个月没开支了。所以我们都得要您的一点儿红包，开口费。现在殿分组管理鬼魂。我们这座阎王殿只管平民百姓。军人另有两阎王殿负责。如黄大将军又是大齐皇帝。算是草头天子。属于草龙王。土龙相同。归广汇阎王管理。地址在。燕山脚下。只因童保又从怀中拿出一串纸钱，请小鬼通融一下。小鬼说。；您进殿后送大礼求判官，判官定有妙法解决。；黄巢下马，将马拴好，挂好兵器。三鬼上阎王殿，先求见判官。这判官是一位唐朝两榜进士，当过县令。素来有正直的名声。善于审判疑难大事大案。死后被委派为一任判官。任期十年。今年到期。将要离任。三月没开支，眼看从穷鬼手中。收来不少费用。全被本殿阎王收了腰包。不管下属官员。鬼族们的死活。判官的鬼妻鬼子一个劲儿埋怨判官。要死于清名，不顾妻儿的死活。判官见三鬼不同凡响。靠问来历。童保直说姓名来意。判官说。；冲天大将军。是一位大英雄，为百姓待遇不平而造反。本官相当佩服。您二位在黄将军身边为将军。也并不是凡响。按说我这间阎王殿。不能接待三位。黄将军做过大齐皇帝。按此身份。应由第二殿接待。就是童冯二位也应由四殿接待，我这殿只接待平民百姓。；黄巢说。；如果也自愿按平民百姓待遇，宁可接待；判官说。；倒也有此一说。只是委屈您了，那样以来。托生往事，您可就是平民百姓了。黄巢说；不想为官。只做平民百姓，；判官说；这样。我就请阎王上殿了。众鬼族一起呼喊。请王家上殿喽！
　　不大工夫。先是大小鬼王。列队齐出。鬼王各拿刑具。出殿后分列两旁。黑白无常。各手持哭丧棒跳跃而出。无常鬼，吊眉眼。口吐长舌，哭丧着脸，身材细长。一个穿黑袍，一个穿白袍。出来后分列两旁。接着走出来的是牛头马面。牛头马面身材高大。兽头人身。牛头长着一一颗牛的头。头有双角。刚以出店边大叫了一声们儿的一声。马面长着一颗马得长脸。头后有长鬃毛，刚出店也是一声长啸？牛马齐鸣叫后，殿内鸦雀无声。判官示意童保拿出一些银两。童保请出200两银子，黄巢心中就有反感，但判官说过也就暂时忍耐。判官分出100两给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及鬼族平分了。众鬼脸上都露出笑容，并看了一眼黄巢。冯冲。童保三鬼。待了有十分钟后，大鬼喊了一声；阎王爷开点办事儿喽。；随着一阵锣鼓唢呐声，从殿后走出一位头戴冲天冠，身穿绣满麒麟的红袍。粗眉大眼。满面虬髯的大黑胖子。这就是天下闻名的阎王爷。黄巢一见心中十分不快，这阎王爷越看越像一个土财主。判官送上80两银子。自己留下20两。阎王爷笑了，这才抬眼看了一眼。殿下的黄巢三鬼。低头与判官说了几句。判官面有难色，还是走向童保。？向童保低声说了术语。童保向黄巢说；爷，判官说只要银子。想托生什么就能拖生什么。想托生到什么人家就能脱生到什么人家。阎王爷都能做到，只是要有花费。人家不等，价钱不等，就看爷的手笔了。；黄巢一听气往上撞，悄悄对童保说。难道阴间世道变了。也贪腐成行，无官不贪。连阎王爷也不顾自己的声名了。童保说；爷小声点儿。让他们自行开支。他们包干儿的这一片全是穷鬼，收不上来银子连开支都困难。不少鬼族都辞退了。18层地狱只开了十层。连阎王殿都要维持不下去了，只好如此。今天碰上您着一位阔主。还不乘机宰您一下。；黄巢叹气说。；想不到。我为贫苦百姓造反数十年。到这里反受阎王的盘剥。既可笑又可悲又可叹。暂时从他，把我们所有的银子都给了他门吧。童保拿出钱的一看还有2000两。全交给了判官。判官笑了。按照分成。把800两送给阎王。自留200两。分给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大小鬼王。众鬼族1000两。众鬼欢呼雀跃齐声叫喊。；谢冲天大将军。；阎王爷也笑了。这一笑是破天荒的。因历来阎王一向以黑面严厉。执法如山。上得堂来，大公无私，成名。今日发了个横财。格外温柔起来，笑对黄巢三鬼说。承蒙大将军关照。捐出那些金银。解决了我们开支的问题。今日也不必过堂，也不必审问。虽说您杀人八百万，早晚是。是上刀山下油锅的刑罚。现在全免。脱生在什么门户都可以办到。就连冯童二位也可免责，顺利脱生去吧。判官刚要带黄巢冯冲童保三鬼魂去往转生轮托生。阎王一眼看到黄巢身上的玉带，觉得价值连城。说；慢着。王留下你的玉带如何？；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大小鬼王等也齐来凑热闹。这个要头上的头盔，那个要身上的盔甲。还要拔掉身上的锦袍，脚下的战靴。黄巢心里本来不快。气已经撞到脑门子上了。如此以来，气炸了肺。拉着玉带走到阎王面前。阎王以为他向自己献上玉带，将头凑上去。双手要接玉带。哪只黄巢举起玉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