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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 52 章 ...

  •   研究所的装修风格很有电影里的科幻感,跟印象中的不太一样,陈嘉树小时候来过一次,后来显然是重新装修了,仪器设备更新更先进了。

      横在地上的尸体仍然极尽扭曲之能,保持着一种常人无法想象的姿态,杨柳拍下的照片已经够真实了,现场的场景却更为震撼。

      陈嘉树:“……”

      这是什么仇什么怨,要把人折磨成这副鬼样子!

      因事态严重,副所长凌恒已经给研究员们放了假,整栋大楼静谧极了,陈嘉树仔细观察了现场,忽然觉得这与自家别墅那具尸体的死法异曲同工,不得不质疑道:“你确定这是本人,不是替身?”

      “千真万确,”凌恒捂着头上的纱布,“事发时我在现场,本想救他,结果被打晕了。”

      “这么说,你看见凶手了?”

      凌恒微一迟疑,还是点头道:“是我们的研究所的……阿布。”

      陈嘉树站起身来看向杨柳:“既然知道凶手,为什么不报警?我又不是警察,没有抓人的权利。”

      杨柳还没有开口,凌恒抢话道:“不能报警!阿布偷了研究所的能量源,这是你父亲毕生心血!”

      陈嘉树被他抢了话头,眉心紧蹙地看着一言不发的杨柳,心中颇有些不耐,嗤笑道:“凌叔叔,虽然我不知道这个阿布是什么来头,不过他犯了事杀了人,又不知偷了个什么玩意儿,总归有警察把他缉拿归案,您让杨柳找我来算怎么回事?让您失望了,我还真没那么大本事。”

      凌恒:“你父亲现在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我见他最后一面时,他怀疑有人要打能量源的主意,叮嘱我和庆云好好保管,结果没几天就出了别墅案的新闻……好在那不是他……小陈呐,”凌恒深深叹了一口气,好似情之所至一般哽咽道:“我们三个共事几十年,为了共同的理想而奋斗,现在……”

      一直没说话的杨柳宽慰道:“凌叔,你别太难过,注意身体。”

      陈嘉树:“……”

      这小子居然还能淡定地安慰别人,到底谁才是死者家属啊?

      凌恒被杨柳这温温和和的一句安慰刺到了心中的伤痛,一瞬间全往脸上涌,眼眶倏地一下就红了,像个脆弱的小老头一样呜咽了两声,然后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似费了好大力气才把悲痛压下去。

      陈嘉树被这一顿迷之操作弄懵圈了,一时不好意思再对忍着悲痛憋红了脸的小老头摆脸色,说起话来也客气了许多:“凌叔,不是我不愿意,这事儿我真帮不上忙,咱们有法制有警察,警察出马肯定比我管用,一定很快就能抓到阿布,把能量源找回来!”

      “不行!”凌恒大声道:“不可以!”

      陈嘉树愣了,不知怎么又踩着雷点了。

      凌恒:“如果只是抓那小子,我没意见,可是他带走了一颗能量源,能量源还不能……不能公诸于世!警察方面如果出动,你父亲的研究恐怕保不住啊!”

      陈嘉树越发纳闷了,到底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研究?

      再问下去,凌恒却不肯透露了。

      杨柳冲他打了个眼色,避开凌恒的视线悄悄做着口型:“等会我和你细说。”而后和事佬般地从中斡旋:“凌叔,我估计阿布偷了能量源也是想给自己一个保障,可总不能由着他去,‘老板’要是知道这事儿,恐怕……”杨柳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凌恒一眼,凌恒顿时领悟到了什么,隔着酒瓶底般的眼镜片下,眼神不安起来。

      “凌叔,你有你的坚持,他也有他的立场,”杨柳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盘:“这样吧,到明天上午八点,如果我们还没找到阿布和能量源,就让警方介入。”

      凌恒仍有顾虑:“这……只有不到十个小时了,能行吗?”

      杨柳:“如果我们找不到他,能量源丢失,上面的人一定会发现的,到时候能救你的,恐怕也只有警方了。”

      凌恒惴惴不安地搓着手指,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不断地摇头叹气,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下了决心:“好吧,小柳,这事就交给你们去办。”

      杨柳微一点头,正要和陈嘉树退出去,又听见凌恒叫住自己,语重心长地说道:“小柳啊,你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你的能耐我很清楚,可不要叫我失望呀!”

      杨柳心头狠狠地一震,一时几乎有些踉跄,可是他很快定下神来,再回头时已是一派纯真无邪:“放心吧凌叔!”

      陈嘉树正琢磨着老头子的研究以及能量源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压根没有注意到杨柳这不到一秒钟的失神,只是机不可失地搂着他的脖子往外走,一边佯装催促道:“时间不多了,快走吧!”

      杨柳对他这种假公济私吃豆腐的行为不予置评,不过为了自己呼吸顺畅还是不得不提醒一句:“太紧了。”

      陈嘉树长眉一挑,咧嘴笑着凑到他的耳边:“怎么,勾起你性.欲了?”

      杨柳:“……”

      这无孔不入的臭流氓!

      陈嘉树面不改色,打算把自己的流氓本性发扬光大:“哦对了,上回信了你的邪,结果被你晾了一个月,裤子都没脱成,怎么也得给我加点利息,说吧,你准备牺牲多少色相来补偿我?”

      杨柳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陈嘉树故意撩拨,说话时温温热热的凑得极近,还时不时假装不经意地嘴唇碰到他的耳尖,蜻蜓点水那样一触即放。

      杨柳只好转移话题:“你开车还是我开车?”

      陈嘉树却没有被他带着跑,下一刻杨柳便知道他为什么没接话了,这流氓胚子居然在舔他的耳朵!

      杨柳:“……”

      虽说整个研究所已经放假,地下停车场除了他们俩以外再无活物,不过这里到处都是监控摄像,他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避着点!

      “你爸知道你出柜了?”

      陈嘉树满在不乎:“谁管他知不知道,我的事他管不着。”

      杨柳沉默了片刻,忽然扭头看他:“那他的事呢?”

      陈嘉树愣了愣,还没回过神来想出个回答,杨柳已经走到车子旁边,兀自上了驾驶座,陈嘉树只得坐进副驾驶,抢先扣着杨柳的肩膀,献殷勤地替他拉好了安全带,顺手捏了一把他的小脸蛋:“小宝贝儿,这么想开车?”

      杨柳:“……”

      陈嘉树见他半天没吭声,终于不再逗他了:“行吧,先办正事,我们俩的成本加利息慢慢算。”

      杨柳一言不发地看着他,陈嘉树没心没肺地给自己系上安全带,哼着小曲儿敲着手指,一副悠然自得的惬意模样,哪里像被委以重任的侦探?分明是色欲熏心的色狼啊!

      杨柳发动汽车,嘴角露出一个不怎么明显的微笑,不知怎么的,笑中又好似带了点苦涩,怪叫人心疼的。

      可该心疼那人正掏出手机一本正经地算起账来:“二十七天,节制一点吧,按一天两次算,就是五十四次,加上在你家没脱成裤子那次,就是五十六次,还有在南境那次,五十八次。你毫无理由放我鸽子,翻一番,一百一十六次,来找我居然被周思源拐走,翻一番,二百三十二次,还有,今天被你拖下水参和这事儿,再翻一番,四百六十四次,另外……”

      陈嘉树嘴角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杨柳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在算什么,原来这就是他“节制”的算法?杨柳啼笑皆非,竟不知用什么表情回应比较合适。

      “另外,你没告诉我你是杨庆云的养子,你居然跟老头子还有这层关系,这个事情性质不同,得翻三倍,一千三百九十二次!”

      杨柳无奈道:“你也没问过我养父是谁啊。”

      陈嘉树:“……鉴于你玩文字游戏,那么一舍二入,两千次!”

      杨柳:“……”

      原来流氓和无赖不分家。

      陈嘉树得意洋洋地伸出两根手指:“我拿小本本记下了,找个时间咱们清账啊。”

      杨柳打着方向盘,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云淡风轻道:“你老人家也不怕闪了腰。”

      “嗬,小伙子很有自信嘛,”陈嘉树一哂,不慌不忙地把手伸进他的衣摆下,一边揩油一边放下豪言壮语“威胁”道:“从明天开始,我要让你一年下不了床。”

      杨柳腾出一只手把陈嘉树的“咸猪手”拿了出来,一本正经地说:“别闹,我在开车。”

      陈嘉树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我也在开车。”

      杨柳:“……”

      普天之下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再次见到杨柳,陈嘉树似乎是彻底不打算要脸了,厚如城墙的脸皮放飞自我,好整以暇地看着杨柳粗糙随意地拉了一下衣服,右侧下摆卷起几个褶,露出一小截腰身。杨柳专心开车,并没有注意此处细节。

      陈嘉树纵容地笑了笑,好心地替他把这一处衣角整好,可是五大三粗的糙老爷们毕竟笨手笨脚,整个衣服也能“不小心”地蹭了他好几下。

      杨柳喉咙微微动了一下,忍着没有出声,不以为意地继续打方向盘,免得臭流氓蹬鼻子上脸,没完没了了!

      可是他低估了陈嘉树的流氓脾性,城墙般的脸皮还需要用鼻子来蹬吗?地心引力都显得多余!

      陈嘉树兴致勃勃地准备再耍一次流氓,没想到电话突然响了,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这个时候来讨人嫌——哦,原来是周思源这个不长眼的讨人嫌。

      陈嘉树接电话的时候还比较老实,没有一心二用地挑逗杨柳,于是也没有发现他转头的瞬间杨柳脸上近乎落寞的神色,心事重重地踩了刹车等红灯。

      ……他没有回答。

      ……他的事,你管不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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