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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离他远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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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阳嫁到江南前计划的最后一件事,就是促成潇湘阁和天香阁的合作——每日付钱请几个姑娘到天香阁雅间一坐。
这还多亏了今夏引荐冬阳和红豆姑娘认识才进行的如此顺利。两个孤苦伶仃,寄人篱下又心思细腻的人儿更是一见如故。冬阳也成了潇湘阁的常客,二人经常互诉姑娘家的心事。
这关系一近就容易吵架,最近俩人经常因为冬阳的婚约争吵。
红豆:“所以你真打算两个月后嫁给那个五年间对你不闻不问,还克死了两任妻子的司马长安?”
冬阳:“姑奶奶,咱为这事都吵了八百回了,也该歇歇了吧。”
红豆:“怎么,一句心上人的坏话都听不得了?”
冬阳:“你要是非得哪壶不开提哪壶,那咱们今天就聊聊你为什么放着我天香阁掌柜夫人不做,非得在风月场当头牌天天陪笑。我们南掌柜虽然科举落榜,那也是正直善良仪表堂堂,如今把我天香阁打理的井井有条,你要是嫁过来,那下半辈子——”
红豆:“打住!我自有打算!相比茶米油盐姜醋茶的日子,我倒是觉得吹拉弹唱把酒言欢的日子更舒坦。”
冬阳:“只许你有打算,我不能有想法?你还只许官家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
红豆:“你胡搅蛮缠!”
冬阳:“你不知好歹!”
正在两人吵的不可开交之际,屋门“哐”的一声被从外推开:“红豆姑娘,小爷我来啦!咦?姐你也在呀。”
来人正是袁今夏,六扇门在查布防图失窃案,冬阳前几日在菜摊儿碰到大杨说,他们近日查到的线索指向了潇湘阁,估计今夏正是为此事而来。
今夏毫不意外又是一身男子打扮,淡黄色的长衫应该经过特殊剪裁在今夏小巧的身材上也毫不显得拖沓臃肿。
今夏毫不见外的坐在冬阳身边拿过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姐,你们又吵架呢?”
“没有!”两人异口同声,都有些意外,对视了一眼不由得笑了,毕竟是贴己的小姐妹,还能真动气不成。
红豆新倒了一杯茶,冬阳接过抿了一口,刚才的事也就翻了篇儿。
红豆抛了个媚眼儿:“今夏妹妹今日来找我是为公还是为私呀?”
今夏故作害羞状:“今天来是想求红豆姑娘行个方便的,其实——”
今夏话没说完,门外传来了老鸨做作的喊声:“红豆姑娘,严大人和陆大人让你去作陪呢,严大人还特意给你带了把箜篌,你可好生伺候着!”
“好嘞,容我梳洗打扮一下。”红豆答着,转身就要梳妆。
今夏一伸手跨过茶几拉住了红豆的袖口:“就是这事!我需要借你的身份靠近陆大人!”
因为开天香阁的缘故,冬阳对这些朝中的大人物也是有所了解:“陆大人?指挥使陆廷的儿子?你接近他做什么?”
“我和他打赌要先破案,赌注也就是我的手铳还他那,我得要回来。”今夏一遍挑着红豆的衣裙一边回答着。
冬阳更是疑惑了:“他不是锦衣卫吗?你个六扇门的人手铳为什么在他那?”
今夏已经迅速换上了一身桃红纱裙,坐在镜前拉着帮自己红豆描眉画眼:“这次的案子锦衣卫和六扇门一起接了,他,我们,反正就这样没时间解释了。”
冬阳:“所以你就打算这么去吗?严世蕃认识红豆,陆大人认识你,你觉得画个桃花妆是能瞒过谁?”
今夏正要推门出去,顿时停住了脚步:“那怎么办呀,要不,姐你面纱借我使使!”
今夏一把拿起冬阳放在茶几上的面纱戴在脸上。
冬阳:“哎袁今夏!我怎么办呀!”
今夏:“姐你坐着等我!我马上回来。”转眼间今夏已经消失在了楼梯口。
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冬阳叹了口气,自己的妹妹也不舍的打,只能宠着了。
一杯茶的功夫,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却不是今夏,冬阳红豆二人面面相觑,本想假装屋内没人,却不想来人竟要直接推门而入。
“红豆姑娘,近来可——冬儿?你怎么在这?”严世蕃方才觉得红豆的琴声不似往日的精湛,身条也不如应有的玲珑,便有所疑惑想要看看是否还有个真红豆躲在屋里。却不成想,推开门看到的是他想念却最不想在此刻见到的人,他的冬儿。
“天香阁下月起要请潇湘阁的姑娘们来雅间一座,红豆自然要占一间。怎么,大人和红豆这么熟,进屋都不用敲门的,她竟然没告诉您?”严世蕃进门前一秒,红豆将将抄起今夏扔了一地的衣服跳出了一楼的窗口。冬阳心跳如鼓,语气有些不自然,却在严世蕃耳朵里听出了一丝嗔怪的味道。
严世蕃莫名有一丝慌乱,但毕竟是在官场混迹了多年,严世蕃很快稳定了心神,厚颜无耻的坐到冬阳身边牵起了她的小手努力握在手里暖着,好像这样能给自己和她增加一些信任和安全感:“我的冬儿,你可是误会我了。你可以去打听,我这天天往天香阁跑都见不到你,没成想今儿个刚来潇湘阁一趟就碰上了,你说巧不巧?缘分缘分,妙不可言呀!”
冬阳数次努力抽手失败,瞪着严世蕃语气生硬:“我怎敢误会大人,大人去哪岂是我敢打听的,就算大人日日笙箫我也只会嘱咐您一句注意身体罢了。”
严世蕃腾出一只手想倒杯茶缓和一下气氛,却碰到了一根细长的白玉发簪,从样式来看是男子束发的发簪无疑。
严世蕃的动作停住了,转头用异瞳紧紧盯着冬阳:“刚刚你和谁在这?”
“这里是红豆的房间,自然是和红豆一起。”冬阳也看到了今夏的发簪,紧张的吞了一下口水,脑子里迅速盘算着说辞。
“那这男人发簪是你们拿着玩的?”严世蕃拿起这只素面白玉发簪好像在对光欣赏,余光却把冬阳的表情尽收眼底。
冬阳已经想好了对策,语气咄咄逼人:“红豆姑娘这有男人的东西很奇怪吗?没准还是大人什么时候留下的呢。”
“冬儿,我——”
严世蕃正想解释,没想到红豆正穿着刚才他看到的桃色纱裙出现在门口:“原来严大人刚才离场,是为了在此私会佳人呀,红豆真是伤心了呢。方才我们姐妹二人的话儿刚说了一半,要不我把她让给大人?”
红豆的出现也给了严世蕃一个台阶,微微颔首:“倒不必,今日我就是偶然看到冬儿打个招呼。那我就不打扰二位小叙了,冬儿,改日天香阁见。”说完还对冬儿眨了眨眼。
严世蕃转身离开了房间,今夏从窗外爬了进来:“他走了吗?姐,你想什么呢,姐!”
冬阳看着刚刚被严世蕃捂的暖暖的手又恢复了往日的冰凉,不由得有些出神。今夏唤了两声才说到:“还不是想你呢!你没事离那个锦衣卫远点,吃人都不吐骨头的地方,咱们可惹不起!你要是哪天闯了祸可别说你认识我,不过你放心我会带着大娘的豆腐去昭狱看你的。”
红豆:“别光顾着说他,你也给我离严世蕃远点!姑娘我看过这么多男人,他刚才看你的眼神绝对不简单!严世蕃不是什么好人也不需要我在跟你讲了吧!你别老盯着今夏,自己也长点心成不成!”
今夏:“姐,你们俩怎么又吵起来了!”
“我们没吵架!”红豆/冬阳。
直到被轰出房间,严世蕃还沉浸在不知如何解释自己和红豆的关系才能让冬儿消气,与冬儿身边有男人物件的气恼中。
回府的路上,严世蕃觉得自己三十年来未曾有过的好笑。这捉奸在床和被捉奸的滋味他严世蕃竟然也有一日能同时感受到。
严风:“公子,你在笑什么?”
严世蕃摇了摇头:“没什么,走,去天香阁点点儿菜给老爷带回去。”
严府内。
下人:“老爷,公子回来了。”
严嵩探头看了眼春风得意的儿子:“手里提的什么呀?”
严世蕃赶紧接过严风手里的食盒:“这是儿子刚去天香阁为父亲点的一碗花生酪,您岁数大了还要忧国忧民的,多吃点这个补补身子。呦,许大人也在呀。”
许朗这几人正因为不放图丢失的事急秃了头:“小阁老,你法子多,一定想办法帮帮我呀。”
严世蕃拍了拍许朗的肩膀:“这样,容我仔细想想,你先回去,等我想到法子自会通知你的。”
“谢谢小阁老,那我就先告退,等您消息。”许朗对二人欠身作揖,转身离去。
严嵩接过花生酪却没喝:“许朗的事应下来,你有办法呀?”
严世蕃异瞳一转:“既然他把布防图丢了,这人肯定保不住,兵权又不能落在别人手里。儿臣建议,不如趁此时,让黄郁顶上去。他近来抗倭有功,皇上多次嘉奖,把他调上来应是理所应该。”
严嵩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取了一勺花生酪品尝起来:“听说你最近可没少往天香阁跑。怎么,那有比潇湘阁还漂亮的姑娘?”
严世蕃满脸堆笑:“真是什么都逃不过父亲的眼睛。父亲,这花生酪可还和您胃口?”
严嵩:“不错不错,入口香浓,如奶细滑,其中偶有颗粒也增加了口感,甜度适中,甚合我心。”
严世蕃:“那儿臣就放心了,还给父亲待了西湖醋鱼的半成品放到了厨房。”
严嵩:“西湖?”
严世蕃:“儿臣过几日会下一趟江南,有些事是时候收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