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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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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媕之就成了筑岘身边的利刃,还是他最绝顶最凶猛的那柄,
刃。
她只听他的话,
只听他的。
一阵晚风吹来,掀起筑岘松散披在身上的衣袍,
筑岘看都未看,他转了一圈绕在指间的玉质长柄,回身望她。
他得承认,
虚元生了个貌若天仙的勾人女儿,就这么远远看着,都能引起他深埋在心底,那股最活色生香的肉-念。
但也就如此了,再多就无了,
这女人闭上眼他能兴头足些,但凡她睁开眼,那兴头的足,就自顾消了半成。
筑岘用指腹摩挲了一下玉质长柄,而后将它点在桌案上,
抵住的那瞬间,桌面发出极轻地“咚”一声,
淡而不容让人忽视,
果然床头传来轻微窸窣的穿衣声,
女人跪在他面前,露出半个引人遐想的白颈子,乖顺地等待着他的命令。
筑岘翕起眼皮淡淡地睨着她,沉默半晌才蹲下身,玉质长柄划过她的下颌,
其实玉质一直常年都是凉而冷的触感,
但每次抵在女人身上时,她都仿若无所觉般,不声不响,
任他捏圆搓扁。
筑岘抬起她的下颌,一寸寸缓慢地凑近,薄唇轻动,在她耳边漫不经心地说了几句什么,
而后他抽身,淡淡地问她,“听懂了么?”
女人跪在他脚边,乖顺地将头伏的更低。
筑岘打发她出去了。
他一直摸着掌心里的那柄玉质,荧蓝泪痣在他眼下划过一道暗芒,
那是一道兴奋的暗芒。
*
穹绵一早被外面的喧哗声吵醒,她在榻上不舍地缠了片刻,才睡眼惺忪地起身,
宗清从外门跨进来,穹绵带着刚晨起的娇喏软音,“外面怎么了?”
怎么这般吵?
“哦,有人攻打一揽芳华,就吵了些。”宗清抚了抚她还没醒神的脸蛋,低声道,“再睡会吧。”
“......”
这几个云淡风轻的字眼传进穹绵的耳里,让她瞬间醒过神来,抓起一旁的衣裳就往身上囫囵穿着,
她也不好责怪夫郎什么,毕竟他不过尔尔凡人之躯,大概不懂这其中含义。
她丢下一句“夫郎我去看看你在这等着我,莫要乱跑。”就着急忙慌地跑出去了。
宗清没拦着,这次攻打一揽芳华的佛子,大都是不痛不痒的攻击,
死伤不了多少,就是来膈应膈应你,
更像是,来摸底的。
最起码一揽芳华暂时是安全的,这般反复三次过后,就说不准了。
他不认得筑岘,尘世还没有哪个人值得他去记住的,
但筑岘眼下的那个荧蓝泪痣,倒是多少勾起一些旧时往事。
亦可以说是,债,
孽债。
与他无关,他亦不打算多管,他这一亩三分地都没管好,又凭甚帮旁人收拾烂摊子。
再说,他管得已是够多了,再多,他也没那个耐性再去管了。
被差遣过来膈应人的信徒佛子,没攻几刻钟就鸣枪收兵快速离开,片刻不多留,亦不留恋。
都是些小虾烂鱼,虚元真人没让人趁势追击,他只是遥遥眺望着远方的某处,
不知在想甚。
筑岘虽说诛仙,但他只攻打一揽芳华,他对一揽芳华敌意带着点鱼死网破的意味儿。
虚元能感觉到,
自媕之堕魔后,他的心一直吊在嗓子眼里高高悬着,他一开始本以为筑岘是发疯,才要与整个修真界为敌。
现在看来,他真正想与之为敌的,是一揽芳华,是他。
一揽芳华有什么,能让他如此发狂发癫的?
虚元端着拂尘,余光朝万山之巅的那抹禁地瞥了一眼,
是它么?
筑岘,原来你是为了万山之巅而来的。
虚元一时有些拿不准,他是为了万山之巅里面藏着的东西,还是别的甚,
遑论哪点,都是他不会,更不给的。
他掩下情绪,温声嘱咐弟子们善后,而后密召了一揽芳华乃至外门宗派几位掌门真人,
聚在一揽芳华,商讨戮杀筑岘之事。
这场密诏极为机密且慎重,连贺澜松都没资格参与。
贺澜松亦不在意,反正万事有师兄顶着,这些许年都未曾出过任何差错。
那之后,筑岘的信徒饿殍攻势更加迅猛,三天两头就会来骚-扰一下一揽芳华,并不真打,更未用尽全力,
就是来膈应,
筑岘在用这种方式,向他们传递一个恐吓信息,
一个“他为刀俎,你们皆为鱼肉”的信号,既然已经是在他案板上等着宰割的鱼肉,
刀俎何时下刀,是他说的算。
筑岘甚至命令信徒们去恐吓其他仙门宗派,不止一揽芳华,他开始将触手伸向其他门宗门。
方法同上,并不真打,就是膈应恐吓,在筑岘未上位前,佛门在修真界一直是受人敬仰的存在,
这个敬,不止他们的普度众生慈悲为怀的大爱,更是,实力的敬。
是以佛子们的攻势,他们对抗的很是吃力。
是以各家仙门洞府的宗派掌门,焦头烂额地跑一揽芳华跑得更勤了,恨不得当即就商讨出一个能制裁杀死筑岘这个恶种的法子。
这是继大魔头喜珠儿之后,最让他们头疼的一次恶伐。
更何况这里还牵涉出虚元真人的亲女。
虚元真人却是并无功夫再想他的亲女,亲女虽重要,但与万山之巅里的东西相比,亲女就显得太微不足道了。
虚元握着手里的拂尘,遑论如何,万山之巅里藏得东西,都不能叫人发觉,不若......
虚元不再想下去,他凝神继续与大家商讨如何戮杀筑岘的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