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商北陆》Thatapiao

2、第 2 章

　　十月国庆，秋哲在地铁站急救了一个突发哮喘的女大学生，女大学生来医院谢恩了，放假七天天天都来，几十天下来下来，不仅和护士们混熟了，还混成了秋哲女朋友。
　　向来不食人间烟火的秋医生秋教授有了女朋友，这个消息一经发布，整座医院和x医大都为之震惊。

　　女大学生姓孟名柯，学的计算机，有事没事就往医院跑。
　　时去待在病房里不知道这件事，别人也不会跟他说起。
　　那天他去还书，路过楼梯间，他听到了秋哲的声音，于是他倒了回去，扒在防火门上偷听。

　　“明天晚上去看电影嘛，那部XXX上了，我买了电影票。”
　　“……好。”
　　“你就一个病人，为什么每天都那么忙？”
　　“我还有课。”
　　“秋老师好忙呀，害，那明天晚上见呐。”
　　“嗯。”
　　女孩在医生的脸上亲了一口。

　　秋哲今天去查房，发现时去书也没看，橘子也没吃，看见他进来不安地往被窝里缩，秋哲照常用温度计对着他耳朵嘀了一下，小孩居然在躲他。

　　秋哲没说什么，让他早点睡，就离开了。
　　时去一直看着他的背影。

　　秋哲陪孟柯看电影还陪孟柯吃了饭，秋哲晚上有个课题要做，要回医院，孟柯说要送他，他没拒绝。
　　出租车里孟柯牵小手，到了电梯间开始动嘴，热火朝天到了楼层，两人在昏暗的办公室接吻。

　　走廊是静的，办公室是静的，谁也没发现偷跑出病房的病人。
　　时去扒着办公室对面空病房的门，办公室的门半开着，正对面的办公桌上,女孩坐在上面，细胳膊搂着男人的脖子，急切地索吻。
　　男人平时是戴眼镜的，此时眼镜被摘下，夜里的狼瞳漫不经心地打转，突然对上了对面偷看的人的眼。
　　时去吓得闪了回去，呼吸急促，手脚抖得站不稳，滑落在地。

　　“叮咚。”
　　护士站的铃被打响，走廊灯亮了一片，惊动了办公室里的人，悠悠转醒的小护士急急忙忙跑去按铃的病房，四周静到能听见血液流经大脑的声音，背后的办公室，一个人跑走了，时去没动。背后传来脚步声，时去动不了。
　　一双修长的腿站定在他面前，医生蹲下身来。
　　时去抱着膝盖呼吸急促，不敢看他。

　　秋哲把他的脸掰过来，让时去看着他。

　　时去眼睛躲不开，只能看着那双夜里像黑钻石一样的眼睛，很美，很危险。
　　但真的太美了，和秋哲其人一样，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时去挣不开，委屈地看着秋哲，眼泪断线一样流了下来。

　　秋哲没戴手套，眼泪流到手上，滴进手心，热热的，一丁点风吹过就变得冰冷。

　　“不好好睡觉跑出来干嘛。”
　　秋哲放开了他的脸，手坠了下去，水滴顺着修长的手指滴到了大理石地面，迸开了水花。
　　时去移开了脑袋，发了一个音节，发现声音有些哑，又不说话了。
　　秋哲没等他，抓着他的手把他拉了起来。时去腿软，站不稳，靠墙时撞到了头，很闷的一声，听上去就撞得不轻。
　　这一撞撞得时去头晕眼花，他抱着脑袋有些抽泣溢出嘴角。
　　秋哲好似叹了一口气，把人揽到了自己怀里，手无意识地搓了搓。

　　“回去吧。”
　　“……好。”

　　——

　　孟柯突然不来医院了，之后都没来过，没人敢问秋哲发生了什么，除了时去。
　　“她呢，为什么不来医院了？”

　　秋哲给他换了一瓶盐水。
　　“分了。”

　　时去爬过去问：“为什么呀？”
　　秋哲说：“没有为什么。”

　　时去读到了一本外国小说，第一人称的，讲了一位作家对一个在窗边见了一眼的男孩的疯狂喜爱，作者把男孩比作世间一切美好神圣的东西，见过一眼就能爱到死。
　　他看完呆坐了很久，天黑了都不开灯，秋哲进来的时候还以为他睡了。

　　秋哲轻轻地合上了门，来到时去床边。
　　时去又不关窗户，风吹开了窗帘，在少年脸上划过，大大的宝石眼反了一道光，这让秋哲愣了一瞬。
　　时去没睡，时去在等他。

　　冷漠寡言的秋医生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时去也没动，平躺在床上斜睨着他。
　　两人在黑暗中一坐一躺对视了很久。
　　时去先开了口。

　　“秋医生，我可能爱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