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之后》温柔的彗星

40、他爱你的

　　因为前一天的奔波，她晚上睡得比较沉，早上醒来的时候也不知道几点了，只看到有阳光透过窗帘印在窗台和地板上。她眯了眯眼睛，翻了个身才发现身边的藤真已经不见了，正疑惑间，响起了两下敲门声，千代夫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小葵，快起来吃早餐。”
　　“就来。”她瞄了眼闹钟，已经八点半了，赶紧翻开被子下床。
　　洗漱完从洗手间出来往外走，就看到了从外面回来的羽生裕一郎和藤真，两人都是一身运动装，肩上搭着毛巾，脸上有些微的细汗。
　　“我回房间换件衣服再下来。”羽生裕一郎对妻子点了点头就上楼了。
　　“健司，你也去洗漱一下吧，捂着汗要感冒的。”千代夫人关心道。
　　藤真顺从地答应着，上楼的时候发现身后粘着个跟屁虫，正一脸不解地看着自己。
　　“你和爸爸一起出去锻炼了？”她转了转圆溜溜的大眼睛，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
　　“嗯，早上一起去跑了几圈。”藤真倒是一脸的平常，似乎这样没有什么不对。
　　她得到肯定的答案反而更加难以置信了，“是你邀请的爸爸？”
　　“刚好在门口碰到的，就一起了。”藤真一边如实叙述，一边脱下外套交给她就进了浴室，看她还要追问什么，故意道：“要一起么？”
　　她反应了一下，连忙摇摇头，还摆了摆手。藤真趁她晃神的时候快速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心情愉悦地关上门，还不忘说一句，“帮我拿一下换洗衣服。”
　　全家一起吃过早餐，她主动提出今天由自己和藤真去超市买菜，羽生裕一郎因为今天会有访客，就去书房等待了。
　　当夫妻俩把大包小包放进厨房之后，藤真带着三个孩子在客厅玩积木，羽生桐却忽然绕去了妹妹的房间，脸色也有些严肃。
　　“哥？”抱着膝盖坐在窗台上悠闲晒太阳的人，看着羽生桐拿着一本杂志走进来，有些疑惑。
　　羽生桐找了个床沿的位置，面对着她坐下来，把手里的杂志翻到某一页递给她。
　　她伸手接过，不明所以地翻过封面看了看，是去年十月的《医事新报》，再翻回羽生桐刚才翻到的那页，上面有去年她和斋藤发表的那篇论文的采访报道，“怎么了？”
　　“上面那个男医生，是什么人？”羽生桐直截了当地问。
　　她再次低头看了看那页纸上附带的一张照片；她正对着话筒，回答记者们的问题，斋藤脸朝向她的这一侧，似乎是在看着她。
　　“他是我的同事，是我们合作写了这篇论文。”她不太明白羽生桐为什么突然这样问，加上之前发生过一些事，她的眼神显得有些逃避。
　　“只是同事么？”羽生桐步步紧逼。
　　“哥你什么意思？”她不自在起来。
　　羽生桐呼了口气，缓缓道：“爸爸今天的访客就是他，还送了一套和服给你。”
　　她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平静了几秒后开始慢慢接受这件事；她知道斋藤有那方面的意思，也从来不隐晦，只是上次在乌冬面店她坦诚了自己的想法之后，斋藤便退回了同事的位置，两个人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相处，可是今天怎么又突然来家里拜访？还送了……和服这样的东西？
　　羽生桐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这件事情你处理得不够果断。”
　　羽生桐是个已婚男人，且不说送和服这么明显的表示，斋藤那种外露的情绪他很容易感觉到。作为她的哥哥，他也了解自己的妹妹，因为被家里保护得太好了，可能在待人接物方面会比较迟钝，也不善于拒绝别人，但绝不会去做那些不可挽回的事情。
　　“你都知道了。”不知怎么，她的心反而一下子放了下来。
　　“小葵，到底怎么回事？”事情的大概羽生桐是可以猜出来的，只是还要确认一下妹妹的想法，也是怕她处理不好。
　　“我跟斋藤医生什么都没有，你放心，至于我内心的想法，我……”她把看着窗外的目光收回来，看向羽生桐问道：“如果有两个人，一个你们没有太多共同话题，甚至会连续一两个星期见不到对方，他永远有忙不完的工作。而另一个，你们几乎每天都见面，有很多东西可以聊，手术、病例、论文，甚至是，食堂的饭菜和某个院长的八卦，他愿意以你为中心，花心思去探知你的兴趣和喜好，你会怎么选？”
　　羽生桐深深地看着她，过了会儿，他站起来走到窗台边上，弯下腰拍拍妹妹的肩膀，肯定的语气没有一点疑问：“我选自己喜欢的。”
　　她抿着唇，再问道;“就算你无法确定对方是不是也抱有同样的心情，就算你们的相处不温不火，像一杯白开水一样，你也会这样选择么？”
　　羽生桐刚要回答，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拍在她肩膀的手力道重了重，“他爱你的。”
　　听到这话，她微微启唇，不知是惊讶还是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