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动摇（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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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伊尔？
那个曾经被篡改过记忆的人，就是霍伊尔？
暗夜神眼里的“很高层次的”力量，绝不会是凡人能够掌握的……也就是说，那个篡改霍伊尔记忆的，是神明？
哪位神明会做这种事？
……又或者，是否是暗夜神在说谎？
祂是否有必要和意义说谎？
米西震惊地瞪大了眼，脑中迅速地闪过了无数念头，又被他迅速压下。
耳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个小男孩儿从阁楼上爬下来。
他看起来不过五六岁的年纪，有一双明亮的眼睛。
他左右看了看，却似乎全没有注意到屋子里米西和暗夜神的存在，很快地从屋子里颠颠地跑出去了。
“嚯，原来那个老头小时候长得还不错，”暗夜神含笑道，“不过这鹰钩鼻子倒是已经初显规模了呢。”
“他就是霍伊尔？或者说，在梦中回到了幼年的霍伊尔？”
“是啊，这个梦境的主人。”
“他看不见我们？”
“这可是梦境。”暗夜神失笑，“梦境之中，我即法则。”
“我让他忽视异常，他就不会轻易注意到我们的存在。不过……由于我的干预，这个梦境有点脆弱，所以我只设了最低等级的屏蔽，如果你的动作太大，还是会被发现的。”
米西的神色里多了一点疑惑——暗夜神的这番话，未免说得太详细了一点，甚至给出了破坏这个梦境的方法。
祂本不必做这些的。
“有我在这儿，就算你知道办法，难道还能真的破坏了这个梦境？”暗夜神看出了他的心思，笑眯眯地反问。
“更何况，你难道不想知道，那份被篡改了的记忆是什么样的么？”
米西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多说什么，只说道：“那我们不跟上去么？”
“当然得跟上去~”暗夜神笑眯眯的，“不过……”
祂转回了身，看向身后的一个角落：“小姐，还不出来么？”
这里还有别人？
看起来还是跟他一样的，不属于这个梦境，被暗夜神选入的人。
米西想着，顺着暗夜神的目光，看向那个方向。
一个人从衣柜后面转了出来。她身穿着圣光祭司的白色长袍，金色的长发披散下来，白皙圣洁的脸上，有一双浅金色的眼眸。
神谕祭司，奥蒂莉亚·怀阿特。
“夜安，暗夜神陛下。”她的声音清冷，像是沁了冰。
“呀！”暗夜神似乎也有点惊讶的模样，“今天可真是大获丰收呢！”
“一个圣子，一个神谕祭司，”他笑声欢畅，“真想看看黎希特现在的表情！”
米西茫然不解。
暗夜神眨了眨眼：“不懂我为什么这么说吗？”
“不懂。”米西答道。
暗夜神大笑：“过一会儿，过一会儿——等这个梦结束，我会告诉你的。”
·
走出小木屋，外面是一个小镇。
——劳德小镇。
这座小镇中没有许多户人家，但很显然，大家的关系都不错，在这里生活得也都很幸福，来往的人脸上都带着笑容。
霍伊尔正在跟着一个看似是他父亲的壮年男人做着木工活。这位未来的空间系大法师如今还普通得很，看上去跟任何一个孩子都没有什么不同。
事实上，恐怕连带着他自己在内，都还不知道，自己竟然有着超卓的魔法天赋，会成为这片大陆上最顶尖的那群大法师中的一员。
这样的反差，让米西一时之间想到了自己。
他曾经……也以为自己只是个平凡的孩子。
“联想到自己的经历了么？”暗夜神突然问道。
米西皱眉，抬起头。只见暗夜神一脸的笑意，神秘而揶揄地朝他眨了眨眼。
米西不明所以。
另一边，奥蒂莉亚并没有搭话，清澈的浅金色眸子里透着若有所思的神情。
梦里的时间线似乎跟现实不那么一样，一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
当太阳西垂的时候，当霍伊尔和父亲收拾了工具、准备回到木屋里用晚餐的时候，一位旅者走进了这座小镇。
他穿着黑色的罩袍，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
此时的米西已经对这个梦境的具体内容有所猜测——这十有八九，正是霍伊尔小镇被血祭的那段故事。
有了这样的猜测，米西立即认定，这个人一定就是那个暗夜信徒，也是那场悲剧的缔造者。
先入为主的思想之下，越看那身黑袍，便越觉得这人阴森可怖，透着古怪诡异、令人烦恶的气息了。
霍伊尔的家就在小镇入口旁边，于是旅者向着他们父子走来。
“您有什么事吗，先生？”看着他走近，霍伊尔的父亲终于站起身来，将霍伊尔挡在身后，问道。
“我是个法师，从莱利尔城来，要到塞尔列塔去。”黑袍人的声音居然很温柔、很清润，让人一听便有些好感。
他说着话，甚至伸手拿出了一根法杖，低声念一句咒语，几个人的周围立刻升起一阵柔和的清风。
霍伊尔的父亲显然放松了一点。
米西能理解这种放松。
——因为不了解带来，普通人和超凡者之间天生有着一道鸿沟，普通人对超凡者，常常是仰视的。
如果穿着一身黑乎乎的衣服、不露出面目的是个普通人，难免要被人怀疑他心怀不轨。但如果是个法师这样做……那或许是他有什么特殊的理由也说不定。
法师嘛，都是一群传说中的人物，跟普通人当然不能一般而论，行为举止异于常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他们本就跟凡人不同。
虽然米西很清楚这种思想并不正确，但他无力纠正大众的观点，也只能把这件事暂且压在心底。
“我今夜将在这座小镇歇脚，”法师说着，语气中颇有屈尊降贵之意，“请问旅舍怎么走。”
霍伊尔的父亲略微红了脸：“这里没有旅舍。这座小镇太小了……也很偏僻……”
“没有吗？”法师的声音沉了一点，略带不悦。
“临近的安德小镇倒是有……”
“安德小镇？”法师念了一遍，然后说道，“我不喜欢这个名字。”
“啊？啊……”霍伊尔的父亲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法师倒也用不着他回答。他很快地说道：“就你家了，这座木屋看起来还算不错，可以让我睡上一宿。”
“哎？”一边，霍伊尔叫起来，“那可是我家的房子！”
“我知道这是你家的房子。”法师淡淡说道。
霍伊尔的父亲已经又一次把霍伊尔拽到了身后：“您愿意住到这儿，是我们的荣幸。”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动摇（1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