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街的守夜人》星墨不及你

2、妖精街的第一晚

　　锦灯继续朝前走去，刚到走廊里，四下一打量，发现两边的橱窗里摆的都是各式各样的衣服。

　　洛丽塔，汉服，现代装应有尽有，有些牌子她还在电视上看到过，可是因为价钱太高，也就是想想罢了。可是这里居然都有，她可以随便穿吗？

　　没走几步，她脸悄悄红了：怎么还有男装，甚至还有性感的豹纹短裙和配套的皮鞭！她想象了一下自己穿上它的画面，蓦地捂住眼睛，太变态了！

　　锦灯兴奋地眼睛亮亮的，点了一件以前她很憧憬的汉服，下一刻，她只觉得身上一阵凉风吹过，面前出现了一面漂浮着的镜子，映出一个古装小姑娘来。

　　不只是衣服换成了淡粉色宫装，连带着头饰发型甚至鞋子也变了，更衬得她明净俏丽。她抚了抚头上叮咚作响的步摇，悄悄弯了眼睛，一蹦一跳地向前面走去。

　　没走几步，橱窗里的东西又变了，一本本古朴的书籍出现在眼前。这就是功法吧？她纤细的手指拂在玻璃上，该本书的介绍就自动浮现在脑海中。

　　功法很大程度上也就决定了她将来的人生，不，妖生规划，在对那个世界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还是不要选了吧。她恋恋不舍地睁开眼睛，继续朝着前面走去。

　　再前面是武器了，同样地，她在阅读了每一个兵器的性能之后还是没有仓促决定。

　　出口就在眼前了，锦灯有些紧张地吸了一口气，就向着水帘做成的隔离罩冲了过去。

　　门外门内，如同两个世界。

　　这里的月亮格外大，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样昏黄地摊在天上，格外没有生气。而与月亮的死气沉沉相反的是，面前的这一条街道却格外热闹，人来人往的做什么都有。

　　她毫不费力地混入人群中，这里穿什么的人都有，倒是极大地宽慰了她。

　　“对不住！”她在看一位老者变戏法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什么，连忙向前面那个人道歉。

　　那个人转过身来，是一个美得勾魂摄魄的女人，浓妆艳抹却并不庸俗，更是显得妖媚迷人不可方物。锦灯一时看得痴了，直勾勾地不想移开目光。

　　那女子满脸写着不高兴，蹙着眉头恶狠狠地瞪着她。两人对视了一会，她重重地哼了一声：“还不放开脚，踩得舒服吗？”

　　锦灯猛地回神，向脚下望去。原来被她踩了好一会的不是她以为的鞋跟，却是一条微微晃动的尾巴尖尖！

　　她一瞬间血液都疯狂地朝着大脑涌去，噔噔噔退了三步，惊恐地望着她。

　　鲁迅笔下取人性命的美女蛇？

　　那女子见到她这一反应，满腔的怒气不上不下地，最后尽数化作了笑意，嗤的一声打破了沉寂。

　　“这小孩，”她上下打量了锦灯一眼，风情万种地笑：“你就是我们新的守夜人？看着怪可爱的，来，过来，姐姐疼你。”

　　旁边一个满头白发，身形佝偻的老婆婆提着篮子，颤颤巍巍地说：“馥宁，这么大岁数了，还欺负一个小姑娘，羞不羞？”

　　那被称作馥宁女子假嗔的看了老婆一眼，撩一撩头发，对锦灯点点头：“小姑娘，你就是今天上任的新守夜人吧？来来来，认识一下，我呢，是领主大人派来给你来介绍这条街的，我叫馥宁，是你岗位旁边酒馆的老板娘。来，姐姐就带你在街上转悠一圈，见识一下我们这儿的有趣玩意儿。”

　　她一边说着一边蛇尾一摆，就到了锦灯面前，自来熟地拉起她的手。

　　锦灯小手冰凉，努力才抑制住自己身体的打颤，战战兢兢地低着头说：“好，好的，麻烦您了。”

　　馥宁诧异的摸摸她的额头，一双眼睛变成了竖瞳，仔仔细细地探查了一遍：“没生病呀，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她摇了摇头，径直拉着锦灯往街的另一头走去。

　　锦灯心都要跳出来了，她这还是第一次和真正的妖怪走在一起，沉默半晌，她有点不好意思，有意打破尴尬的局面，开口问：“姐姐，您刚才说的领主大人是谁呀？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馥宁微微一笑：“我们妖精正如人类一样，分了不同的行政区划，这就是领土。在每个领土上都有一位领主大人作为最高统治者，来治理我们这些妖精。我们京市的领主大人叫做连疏声，是所有领主大人中最年轻，但也是最强势的一位。在大人的治理下，我们京市蒸蒸日上，每个妖精都非常崇拜连大人呢。”

　　锦灯好奇地望向她，见她的脸上果真露出了十分钟崇拜和仰慕的表情，知道她说的都是发自内心心里对那位领主大人也多了几分好奇和好感。

　　那一定是一位非常强大和神秘的老爷爷吧？

　　打开了话头，馥宁也对她多了几分好感，指了指眼前一座高大的建筑：“这个是交易阁，你可以在里面交易各种东西。外面这些地摊，大多是不入流的东西或是小玩意，真正的东西还在交易阁里面。越往上，需要的妖灵就越多，五层以上都是有钱人的天堂啊。”

　　锦灯望过去，那座古色古香的建筑仿照古代的塔楼，每层飞梁画栋，向上依次变小变窄，屋檐上雕刻着许多各异的妖精形态，拱角还缀着一串风铃，在夜风中隐隐作响。楼上现在热闹极了，吵闹声、赞叹声此起彼伏，人影在窗后晃动不已。

　　馥宁见她这副样子，宽容地点点她的额头：“小丫头，你可知道守夜人和我们的不同吗？”

　　“咦，有什么不同？”锦灯歪歪脑袋，好容易才把视线从楼上移开。

　　“守夜人，和我们的血脉不一样。”

　　“它不是家族继承的能力，而是自身受到了妖界的承认而产生的职位，链接两界，守卫妖精街，一位成熟的守夜人可远远不仅是守夜了，他能得到所有妖精的尊敬。”

　　“小丫头，不要小看你自己的潜力。”

　　锦灯怔了怔，轻轻嗯了一声：“我会努力的，谢谢馥宁姐姐。”

　　馥宁看着她乖巧的小模样，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嗔道：“嘴真甜。来，姐姐带你去前面玩。”

　　再往前走，街道两边的房子慢慢换了一个风格，从古色古香变成了英式小洋房。

　　“这一片，是领取任务的地方。从左到右，难度增加，相应的报酬也就更多。”

　　馥宁上下打量着她，眼睛突然一亮：“你还没选武器和功法？”

　　“是的。”锦灯有些忐忑。

　　“太好了！”她松开锦灯的手腕，一把揽住她的肩头，亲热地说：“我有一个绝佳套餐推荐给你！多少年了，那些不争气的新人都迫不及待选择自己喜欢的东西，不知道那些东西多半是劣质货。我想卖个人情都送不出去呢！”

　　馥宁摆摆手：“那就等价交换吧，我给你推荐，你承诺一件事。”

　　锦灯不知道这看起来妖娆危险的女人到底打的什么算盘，谨慎开口：“什么事？”

　　馥宁风情万种地撩了一下头发，笑盈盈说：“别怕呀，姐姐怎么会让你做那些危险的事情呢？你只需要把这封信送到领主大人手上就好了。你不知道，领主大人啊虽然英明神武，可是适合当领导不适合接触啊，人家一直都很怕见他的……你反正是要面见他的，顺便帮姐姐个忙嘛。”她的声音有嗲又软，要是对面是个男人早就该身子骨酥了一半。

　　锦灯心思转了转，觉得既然是领主大人，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就点点头：“好呀，成交。”

　　馥宁顿时眉开眼笑，看了看四下无人，翻手就拿出一个小小的卷轴：“喏，回去看。”她又在耳朵上一按，一个精致的圆球就塞到锦灯手里：“一并给你，可要拿好了哟。”

　　锦灯小心翼翼地看了这两个东西几眼，揣进了衣服里，想了想问：“可是我怎么见到领主大人呢？”

　　“最近几日，领主大人按照惯例要鼓励新上任的守夜人，到时候你就塞给他好了。”

　　锦灯点点头，眼睛懵懂地盯着乐不可支的馥宁，显得乖巧极了：“姐姐，那你能给我讲解一下妖精街的具体情况吗？”

　　“当然了，”馥宁看到她这个样子，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脸蛋：“妖精街，说是妖精们生活的地方，其实只是赶集用的。”

　　她点了点周围看似空旷的地方：“你别看那里什么都没有，其实都是一个个芥子世界，别有一番天地。从一些地方，还可以直接穿梭到别的地方去，这也是为什么一个市的妖精都能赶过来。”

　　“职业的话，最让人尊敬的当然就是捉妖师了，专门领取任务，去降服那些危害人间的妖物，同时说不定还能收集到什么神奇的材料。下来的话都还成，像我们这种做生意的买卖人，或是卖苦工的，实际上都是无根浮萍，勉强过活喽。”

　　月光洒下，正照在馥宁凄凉的脸上，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锦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怎么说呢，女人的嘴，骗人的鬼。总觉得被套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