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女有人疼》姬流觞

42、大白

　　“我的离婚条件很简单，我的产业都归我，南货场那边的业务可以给一盟，不过，我要他出钱购买我的股份。这些不算在共同财产内”
　　等了几天，许南枝终于有了消息，约在了办公室见面。一见面，就抛出了类似决裂宣言的东西。
　　“你！”
　　穆一盟拍桌子，眼露凶光。他的目光在易蓉和许南枝之间转了又转，却最终没有说话。
　　“简律师是你放走的，我们的条件你做不到，我也只好公事公办。”
　　“你做梦！许南枝，你只知道争风吃醋，围着那些没出息的男人打转转！你以为你还能控制南货场多久？甚至整个许氏集团都要改名了！我要让你看看，谁是真正的男人！”
　　“谁是？你么？”许南枝笑了。
　　易蓉回头对简明说：“对了，车灯好像没关，你去看一下。”伸手暗暗一推，却是不容拒绝。
　　简明出门，看到手机上发来一条微信：“看好大门。”什么意思？想到穆一盟的眼光，简明心头一颤，难道还有帮手？再想到许南枝在里面，他更不愿进去了。

　　许南枝笑道：“你以为你能跟他们有什么不同么？吃我的喝我的，有什么区别？！”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们其实还没有为离婚达成什么协议？”易蓉插话。
　　“本来是有的，不过——”许南枝看了一眼简明，“他没做到，或者说这小孩儿阻止了我的好事。”
　　“派人把简明打晕，然后强拖进你床上？！这一招对我使过就够了！”
　　“可是你还是爱上我了。”许南枝挑了一下穆一盟的下巴，很满意自己的作品。
　　易蓉皱眉，那天晚上自己碰到简明身体时，他偶尔露出的不适表情，此刻变得分外清晰。难道他不是从南货场回来，就被他妈妈拽走了……
　　穆一盟向后一靠，嘴一撇发出不屑的哧声：“许南枝，该变天了。”
　　“大家都一样。”许南枝两手一摊，“我想要的没得到，你想要的——或者说卡曼那边想要什么，也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姐就这点爱好，已经很便宜你们了！”
　　这时，简明推门进来，看向易蓉点了点头。
　　许南枝看了看易蓉，看着穆一盟，冷冷的笑了：“不用看了，易律师都能知道的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还是你觉得，你已经控制住我了？”许南枝站起来，走到穆一盟面前，双臂撑住沙发，附身下来，轻柔而危险的说：“姐可以要你，也可以甩了你。易律师，这件事就是我请你帮我办的。把这个人，从我身边清理干净。”
　　“许南枝！”穆一盟惊怒交加，猛的站起来，“走着瞧！”却是转身要走。
　　许南枝问：“你去哪儿？今天下午飞美国的航班已经取消了，何况没有护照你想坐哪趟航班？”
　　许南枝拿出一本护照扔给穆一盟，声音疲惫而冷酷：“凡是想踩掉我的男人，不管是不是爱我，都是我的敌人。赶尽杀绝，是唯一正确的处理方法。”
　　检察院的人推门而入，向穆一盟出示了逮捕证，涉嫌职务侵占，贪污，受贿，偷税漏税等多项罪名。
　　目送警车离开，许南枝转头对易蓉说：“易律师，你说的对，比起男人，我们自己好好活着才对。我累了，公司法律方面的事都靠你了。”
　　“那么许总，简明被袭击的事，你是不是欠我一个解释？”易蓉沉声问。
　　许南枝看看易蓉身后的简明，忽然笑了：“小简律师，你需要我向易律师解释吗？穆一盟不是都告诉你了吗？为什么你不自己跟她说。”
　　易蓉疑惑的看向简明。
　　如果之前简明还有什么怀疑，此刻已经烟消云散。
　　“没什么要说的。都很好。”
　　易蓉挑眉，简明伸手拉住她：“真的！不论别人说什么做什么，我最信任的始终是你。”
　　在易蓉和简明离开的时候，许南枝在她们身后幽幽的叹气：“如果一盟也肯这样信任我，也许……”
　　也许什么？没有人知道。

　　“许南枝不是离婚么？怎么……变成刑事案子了。这些明目，你有份么？”回来的路上，简明问。
　　他只知道去门口看着，如果检察院来人，就进来说一声。另外，如果检察院没来，穆一盟先出去了，务必要在门口把他拦下。
　　“就算打死他，也要留下。”许南枝那时候说话的样子，让简明不寒而栗。
　　“打人的时候让梁先生他们上，你记得回避。”易蓉叮嘱简明，转头对许南枝认真的说，“我们是律师，你们的江湖我们不混。”
　　那时候，简明就想问个究竟，但直到现在离开了许南枝的办公大楼，他才找到开口的机会。
　　易蓉抿了抿头发，“怎么回事啊？因为许南枝是我的委托人啊！”
　　“可是你不是不愿意吗？”
　　“这个……开始时是这样的。但是，总是会变得。许南枝……也不容易。”
　　简明冷哼一声，但知道里面有故事，没再插嘴。
　　易蓉从包里拿出一份合同，趁着红灯，让简明看了一眼——
　　《法律顾问合同》？
　　许氏集团？
　　“许南枝把她整个集团的法律顾问都给你了？什么时候？”
　　“在答应简康之前。”
　　“你们……你们在搞什么鬼？”简明叫了起来，他知道和猜测的的事实，难道还不是事实。
　　易蓉笑着说：“许南枝喜欢男色不假，但是她也不是没底线的人。阿山跟你说的话，你都忘了么？”

　　那天接受了穆一盟的委托，为了查证许南枝存在“令人无法容忍的特殊癖好”，足以导致婚姻破裂的证据，易蓉请朱太太帮忙，带着简明去了许南枝经常去的会所。
　　阿山和简明不打不相识，从阿山口中，简明证实了许南枝在夫妻生活中存在着暴力倾向，但是阿山说，许南枝也不是特别热衷于此。最早是另外一个小哥教给她的，她觉得有趣，会在征得对方同意时玩一玩。
　　简明问他，许南枝是否有瘾时？阿山大笑起来，拍着简明的肩膀说：
　　“哥们儿，你是不是个雏儿？女人到了她那个年纪，要么已经憋成了尼姑，打死也没兴趣；要么就是知道其中的乐趣，有机会就要享受了！但是，成瘾是不会的。尤其像许南枝那样的女人，她太强大了。她最在乎的就是她自己的那个企业，其他的真的只是玩玩。”
　　这话简明当时就告诉了易蓉，还开玩笑的问易蓉，她到了哪个阶段，被易蓉打回去。
　　现在——
　　“你是说，阿山讲的许南枝太强大了？”
　　“不，是后面那句。她最在乎的就是她自己的那个企业。穆一盟为什么肯和她结婚，因为她把货场交给了他。她把自己最在乎的东西交给了穆一盟，满足了穆一盟的体面。后面穆一盟为什么认定许南枝可以骗，也不过是他以为她放弃了最在乎的东西。不过显然，许南枝是强大的。她犹豫过，但最终还是回归了原点。”
　　“许南枝为什么肯把货场交给穆一盟？”
　　“我也问过。去南货场，碰到看门的老猴子，他说那时候的穆一盟和别人不一样。他很刚，根本就不想讨好许南枝。后来有一次台风，许南枝在货场检查的时候遇到了险情，是穆一盟救了她。她就认真起来了。只要心动，犯傻也不奇怪了。”易蓉似乎有所感，语气中不乏喟叹。
　　“我能理解一下，直到穆一盟和解之前，你的委托人应该是穆一盟，而不是许南枝，对吧？”
　　“没错。不过后来想想之前的东西，会有不同的看法——尤其是委托人不同的时候。”
　　“你到底什么时候成了许南枝的委托人？”
　　“穆一盟撤诉后的第三天。”
　　也就是许南枝当面调戏了简明之后，易蓉偷偷的成了许南枝的“法律顾问”？！简明沉下脸，看着前面不说话。
　　易蓉说：“跟你想的差不多，但也不太一样。”
　　“是吗？不一样的是你自己，我还是被你卖了，对吧，易律师！”
　　听到易蓉亲口承认，那么早就和许南枝合作，而自己还一心一意的以为易蓉是在全力帮助自己免于许南枝的魔抓，简明觉得自己傻的可笑！
　　“你之前和我讲，不会和许南枝合作的时候，其实已经和她签了协议！你勉为其难替我接下许南枝的委托，其实不过是顺水推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