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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快看 ...

  •   简康心情特别好!
      下班的时候拎着衣服往外走,经过前台看到吴蔓还在用功。仔细一瞅,司法考试三大本,画的五颜六色,还在一行行啃。
      “喂,十点啦,你真当所里的水电网费都不花钱啊!”简康敲了敲桌子。
      吴蔓猛的抬头,茫然的瞅着简康五秒钟,才突然反过味儿来:“简主任,你不是说我可以在所里复习司法考试么?
      “哦,对!你看的司考啊,我没注意。”简康睁眼说瞎话,他忘了自己说没说过这话,不过这姑娘总体而言是个老实人,“不过天黑了,你还是早点走吧。晚了一个人不安全。”
      “谢谢简主任。”
      “对了,你今天是不是最后一次输液?怎么没见你去?”
      吴蔓吃惊的一张嘴:“啊呀!我也忘了!”低头摸摸自己的胳膊,惊恐的看着简康,“不会复发吧?”
      “诶,算了,我送你去。你的药不是在医院吗?现在去也来得及。”

      简明和卡曼的几个工人随便聊了几句。卡曼的业务并不太好,好多人都闲在厂区打牌。简明装作上门找活儿的,聊着这里和对面的情况。
      其中一个工人上下打量了一眼简明笑着说:“哥们儿你来错地方了,像你这样的娃子,直接去对面许总办公室,保准过上吃香的喝辣的日子。”
      另一个人说:“现在不行啦!有穆总在,许总已经收山啦!”
      简明说:“做人嘛,还是要自己挣钱来的硬气,靠女人算什么!”
      “娃子是条汉子!我就说响当当的一个男人,靠女人吃饭,就算混成穆一盟那样的,也一辈子没出息!”
      “诶,你可别乱讲。我听说穆一盟现在要和许南枝离婚,南货场以后就是穆一盟的天下了。”
      “凭什么啊?许总为啥就白给穆一盟?”
      “听说也是男色迷心吧?穆总这几年做的不错,许总几乎不管事儿。以前咱们经常见许总去对面吧?这两年你见过几回?!许总被架空,穆总就有想法了。不过,我听我表姐——她在对面财务室,说穆总没想着离开许总,但是就想自己踏踏实实的干一摊事儿。还说穆总打算干出名堂了,就和许总复婚,他要养着许总。男人嘛,还是要比女人强才行!”
      已经架空了?
      接下来的话就有点不堪入耳,简明找了个借口,出来四处转悠。对面的人似乎比卡曼要少一些,走到门口,老猴子不在,年轻的门卫正专心玩儿手机。
      简明溜进货场四处转悠,人少的,有点奇怪啊?
      突然,简明猛的一回头,迎面一个黑影撞过来,下意识的抬手去架,胳膊上传来一阵剧痛。
      “干什么?”
      对面那人也不说话,抡着棒子就打。简明从小因为太秀气,曾经被父母逼着练过跆拳道。慢慢长大了坚持下来,就成了一种习惯,各种格斗成了他的常规健身项目。反应非常快,伸手也很敏捷。饶是如此,也有点撑不住。
      一棒子打过来,简明趔趄了一下,脚底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住,摔倒了。忽听身后有人喝道:“谁让你们干的?”
      简明抬头看到穆一盟自己站在旁边,一脸怒容。
      那人犹豫了一下,不再动手,却垂手而立似乎也有不甘。
      “走吧!”穆一盟忍着气,让那人走。
      那人却说:“穆总,这是许总吩咐的。”
      穆一盟眉头拧了起来:“滚!”
      那人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走了。
      简明忍着痛爬起来,穆一盟说:“你走吧,以后不要自己过来,最好有你那个老板陪着。有她在,许南枝还有点忌惮。”
      看着穆一盟从另一个方向离开,简明龇牙咧嘴的往回走。坐在车里,往回开的时候,想起穆一盟的话,简明愣住了:
      穆一盟说,有易蓉在,许南枝不敢做什么;但是,今天是易蓉让自己的来的。
      不、不可能!易蓉明明说过,不会满足许南枝不合理的要求!
      可是,如果易蓉不知道,许南枝对自己做什么也不是易蓉的责任吧?!
      不!不会的!易蓉不是那种人!
      简明使劲的甩甩头,把这个念头抛到一边。

      易蓉坐在沙发上发呆,她想洗个澡,简明还没回来。
      四下一片安静,桌子上简明买的花束已经盛放。黄的红的白的花朵,配上绿色的叶子,让单调的屋子顿时有了生气。花瓶是透明的,淘宝买的银灰色桌布挺括而有光泽。从易蓉的角度看过去,若隐若现的银线好像流动的江水上跳跃的水花。
      这样的改变还有很多:简单,大气,但是温暖而宽和。
      不知不觉,简明改造了这个屋子的气氛。
      那种懈怠的、空虚的、漫不经心的、无所谓的态度就这样一点点的被填满,挤开、抛弃、代替。
      这个房间,就像现在的她,在等待简明回来。
      等——简明?
      易蓉悚然一惊,这意味着,自己开始依赖他了吗?
      如果他不回来,你会像往常那样无波澜的继续生活下去吗?
      易蓉的心顿时乱了,扶着右臂,走到落地窗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简明弄来一个懒人沙发,正好窝在里面看风景。毫无所觉的坐进去,却在下陷的一刹那,想到他今晚应该是不回来了。
      简康已经告诉他父母了。
      他父母应该会阻拦他吧?
      他,不会回来了。
      易蓉眼睛很酸,抿紧嘴唇,努力看了看眼皮的上方,命令自己站起来。保鲜膜放在哪里了?厨房的哪个柜子里?
      都是简明放的,他说都集中到哪里了?
      “咣”的一声巨响,易蓉使劲关上了橱柜的门,颓然的靠在灶台边——
      ——我这是怎么了?!
      ——这一切是失控的,
      ——你正在努力把事情引导向正轨!
      ——一切正走向你希望的方向!
      为什么会沮丧!
      目光落在石膏上,“JY”清晰可见。指腹感受着石膏面的粗糙不平,字却像火焰一样燃烧着。简明写好字后,递给她看的得意样子出现在眼前。但似乎这些都不重要,她看到的是那双眼睛——那双眼睛里展现的与表情不符的郑重、炽热、小心翼翼……
      ——他“赖在”这里,其实也是忐忑的吧?
      ——如果他知道是我“出卖”了他,会不会生气?
      ——这一去,也许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不回来了,也许连同事都没得做了,还有将来,他会遇到另外一个女人,会用今天这样热烈的眼神看着那个人,会和她手挽手的回家,会做饭给她吃,会把他们的家布置的像现在这样……
      易蓉弯下腰,仍无法卸掉心脏的负荷,膝盖弯折,终于蹲在地上,但憋闷的感觉依旧令人绝望——
      泪水溢出,如阴郁窒息的夏日午后,终于下起了倾盆大雨。

      吴蔓没有那么悲伤,实际上她心里那点激动和坐在沉默的简康身边时感受到的那点小粉红,已经消散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愤怒,是暴躁,是暴走!
      “下周你就要学习去了,这周周末把所里的事情都都提前做完吧。”
      “打印纸要用完了;水电费要交;物业那里看看有没有没结清的,装修押金该退了,这个必须早点弄完,要不利息会有损失;我的车该加油了,我的票你得帮我贴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一起凑一凑;你的同学朋友有没有飞机票住宿费什么的,你记得提醒他们寄过来;已经寄来的,赶紧捋清楚;最近简明淘宝快递挺多啊,你记得拟个规则,凡是快递放前台代收的,按快递费的1%收费,免邮的按照每件一元,超大件(参照邮政标准)按5-10元收费,类似这个意思吧,你先写着,回头我再看看……”
      “简主任,这么多,我两天根本弄不完啊!”
      “啊?那怎么办?……要不你下课再来所里一趟吧,对,下课再回来处理!就这样,挺好的!”
      简康很得意的看着吴蔓。
      “吴蔓,你长寄生虫了吗?怎么磨牙啊?”

      易蓉就那么哭着,开始只是因为简明,后来就不仅仅如此,只是为了哭而哭。她已经太久没有这样哭过了,哭到身心崩溃,哭到天崩地裂,哭到要把十八岁之后的苦都变成眼泪流出来……
      “蓉蓉?蓉蓉!”
      肩膀被人拢住,落入熟悉的气息里:“你怎么了?!”
      抬头,睁眼,什么都看不清,天地被雨帘拢住,朦朦胧胧的光影里,一个熟悉而陌生的轮廓在那里晃动。
      “你——不是不回来了么?”易蓉听见自己的声音摇摇晃晃的穿越光年落入耳朵。
      “我什么时候不回来了?我这不是去了货场,晚了点吗?”简明被吓着了。
      眼前的易蓉,哭的真丑。眼睛是肿的,鼻头是红的,目光涣散,披头散发,脸上水光光的,不知道哭了多久。赶紧找了张纸巾,胡乱的擦掉脸上的泪水。抹去水光的眼睛,露出布满红血丝的眼白。
      “你怎么哭成这样?简康欺负你了?”简明皱起眉头。
      易蓉摇摇头,理智渐渐回归,羞愧越来越浓,可是喜悦也铺天盖地的涌来。嘴角不自觉的勾起,直到无法承受的低下头。
      “怎么又笑了?你没事吧?”简明莫名其妙。
      “没事。我想洗澡,弄不好这个。”易蓉随便找了个理由,托着右臂递到简明眼前。
      “这个啊!至于哭成这样吗!吓死我了。”简明一边嘀咕,一边裹好,“要我帮你换衣服吗?”
      看易蓉没事了,简明皮了一句。果不其染,吓跑了易蓉。
      良久,简明忽然从沙发上弹起,跑到卫生间门口,伸手就要敲门,落下时却又生生停住。自失一笑,转身靠在墙壁上,望着虚空的一点,回忆着什么。眼里的笑意渐浓,脸色越来越亮,抓起旁边的易事贴,刷刷刷的写了什么,“啪”的贴在门上。
      “怎么了?”易蓉听到动静。
      简明说“没事”,一脸坏笑的闪回客厅。
      易蓉走出卫生间,看到易事贴,没戴眼镜,凑近了才看清:“起点:一步一kiss。”
      易蓉本已抬脚要走,看清时脚步已出去一半,没收住,落了下来。黑影一闪,温热的触感落下,蜻蜓点水一般,克制而小心。
      “再来一步,嗯?”
      嗯字拖着尾音,缠缠绵绵。酥软的感觉击溃了所有的理智,易蓉身体摇晃着,追随着温暖的光,融化在温带的海洋里。
      易蓉没有注意,简明胳膊和腿上,被衣服遮盖的瘀伤;而简明则没有丝毫告诉她的打算。

      (挂着石膏,不可能开大船,你们想的太多,太不相信小明同学的温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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